第15節(jié)
原來目的是為了這個,那些魔修喜怒無常,沈文柏不敢問,便跑回來問自己,許崇山有些索然無味道:“大型宗派的正式弟子也才能得到一些,尋常修士沒有門路是得不到的。至于凡人,就是京城的皇帝也不曾得到過?!?/br> 這么一說,沈文柏頓時有些氣餒,他呆愣片刻轉(zhuǎn)身出去,竟是不再同許崇山說話。愈是接觸有大能耐的修士,沈文柏就愈發(fā)覺得凡人是多么卑微,簡直如同螻蟻一般。先前家財萬貫,有能干的夫人打理府中,外面還養(yǎng)著數(shù)房小妾,家中仆人無數(shù),沈文柏便覺得這就是人生最好的。 直到發(fā)現(xiàn)茶攤的寶貝,雇到許崇山,再遇到那些個魔修,沈文柏這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坐井觀天,見識淺薄。 如果可以,他也想入道修行。站在院子里,看著家丁們來來回回忙碌,沈文柏仰起頭看向天空,他知道經(jīng)常有修士施展身法自半空中飛過,只是凡人看不到而已。 不過這回沈文柏想錯了,此時滕州城的修士并沒有駕馭法寶在半空中飛行,而是三三兩兩的湊成一小群,互相有說有笑的步行離開。他們像普通凡人那樣在城門口排隊,若是守衛(wèi)前來檢查,還能拿出天衣無縫的路引。 他們是去喝茶吃茶點的修士。 這會兒沈寒已經(jīng)睡醒一覺,打著哈欠爬起來,收拾好床鋪,坐在灶臺旁邊烤火。皎白月站在柜臺后面,不時看看茶攤外面有沒有客人來,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三三兩兩的修士出現(xiàn)時,立刻大喊:“快準(zhǔn)備,滕州城的修士來了!” “好好!”沈寒條件反射的站起來,拎起矮桌就往外走,“茶水都準(zhǔn)備好,等他們過來正好不冷不熱?!?/br> 等沈寒這邊像上午那樣準(zhǔn)備好,滕州城的修士也全都到齊,一小撮一小撮的站著。然后由最靠近陶罐的修士帶頭,從乾坤袋里拿出銀子往陶罐里扔。 “茶、茶……茶、花……”圣王爺精神地站在沈寒的肩膀上,昂著小腦袋,鼻子不停的嗅著,每次說茶的時候眉毛似乎還會皺一下。 這些修士跟上午崩山派的修士差不多,也是只能看出圣王爺是妖修,但是看不出實力。沈寒像上午那樣解釋一番,圣王爺也裝模作樣的說幾句威脅的話,修士們互相對視一眼,竟然沒有反駁的,直接排成兩隊。 能買到花茶的修士數(shù)量極少,修羅派幾名修士全都在此列,輪到他們的時候,圣王爺吸了吸鼻子,小聲說:“機(jī)緣不錯?!?/br> 修煉吸收的靈氣主要還是靠茶點,茶水只能幫助加速而已,所以修士們并沒有怨言,不過是多花點時間,照樣可以煉化體內(nèi)的靈氣,說不定那樣境界更加鞏固。 第一次推行新標(biāo)準(zhǔn)非常順利,這讓沈寒大大松了口氣,賣出去的茶水其實都一樣多,不過賺的銀錢似乎多了一點。由于每天前來喝茶的修士數(shù)目基本上差不多,每天賺的銀錢也都大差不差,一天一天攢下來,沈寒已經(jīng)攢滿一整個木盒,里面全都是碎銀子和銅板,都被妥善擦干凈保存著。 “這么多銀錢,咱們可以再蓋一間木屋?!别ò自码p手托腮高興道,“我不是還有許多嫁妝放在風(fēng)華雙留下的陣法里嗎,咱們蓋一間木屋作為百寶閣怎么樣?” 堆成小山一樣的木盒每天都能看到,下午的時候似乎還有修士往那里吐了一口口水,雖然知道不在一個空間,但總感覺怪怪的,沈寒趕忙點頭,“那就這么辦,蓋木屋。” 現(xiàn)在手頭不差錢,當(dāng)然是說干就干,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沈寒揣上銀子進(jìn)城,準(zhǔn)備跟木匠談?wù)劊o些定錢,明天直接讓木匠來干活就行。黃狗本來想跟著做保鏢,不過圣王爺跳到沈寒的肩膀上揮了揮爪子說,“放心吧,本王出馬,定然沒有人敢欺負(fù)老板?!?/br> “那夫人記得給我?guī)О撞素irou餡的火燒?!秉S狗抬起狗爪揮了揮,看著沈寒慢慢走遠(yuǎn)。 此時的滕州城并不像早晨那樣清晰明亮,太陽即將落山,云朵染上一層深沉的紅,照在高大的城墻上,給人一種并不好的感覺。沈寒抱緊懷里的銀錢,因為跟守衛(wèi)面熟,徑直穿過城門,直往木匠家跑去。 跑著跑著,不小心踩到一個突出地面的木頭,沈寒頓時往地上撲過去。圣王爺靈活的跳到地上試圖接住沈寒,不過他個頭太小,直接被沈寒壓住。懷里的銀子咕嚕嚕滾出來,圣王爺微弱的掙扎著,“喵,老板你怎么樣,那該死的木頭!” “我沒事?!鄙蚝s忙爬起來,拎起圣王爺小心檢查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把小貓壓壞,這才松了口氣。幸虧這條路上沒有人,沈寒的銀子一個都沒丟,全部撿回來之后,跑到那塊突出地面的木頭旁邊看了看,沈寒伸手往外拔,“還是拔掉吧,要是晚上被人踩到,肯定會摔倒?!?/br> 別看露在外面很小一截,但地下出奇的長,沈寒并沒有費多少力氣就拔出來,正好是一根木棍樣式,摸起來沉甸甸的,上面有著漂亮的紋路,不知道是誰雕刻上去又放到這里的。 圣王爺一蹦老高,湊過去聞了聞木棍,突然打了個噴嚏,“好大的香味。” 確實,木棍有著淡淡的香味,并不難聞。沈寒彎腰撈起圣王爺,繼續(xù)往木匠家跑。 滕州城這塊貧民區(qū)的人家一天只吃兩頓飯,因為晚上不需要干活,便不吃飯。沈寒敲門的時候,木匠正準(zhǔn)備上床睡覺,聽他說完情況,當(dāng)即喜笑顏開。有活兒就有銀錢,大家有得是力氣,就是活太少。 敲定需要的木板,給了些銀錢作為定金,沈寒趕忙離開,他要趁著城門關(guān)閉之前離開滕州城。倒是木匠看到沈寒手里的木棍瞳孔縮了縮,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擺擺手讓沈寒離開。 一路小跑,順利離開滕州城,沈寒又馬不停蹄的跑回茶攤,把木棍往柴火堆里一扔,開始做晚飯,趕在天黑前吃飯,上床睡覺。 后院中,因為昨天晚上熬夜做衣服,山楂樹先生一直睡到下午才醒,吃過晚飯后大家都睡著了,但是山楂樹先生暫時還不困,他把樹根從泥土里拔出來,吧嗒吧嗒走到竹筒先生旁邊蹲下。 自從竹筒先生被栽到后院中,就一直沒有動靜,但是也沒有腐爛,感覺應(yīng)該像沈寒說的那樣,竹筒先生會長出根和竹葉的。山楂樹先生伸出柔軟的樹枝戳戳竹筒先生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軟綿綿的說:“你好,竹筒先生?!?/br> 竹筒先生:“……”他還是沒有動靜。 伸出樹枝揉了揉樹干底部的靈芝,山楂樹先生有點悶,“大家都在睡覺,那我給自己做衣服吧。” 轟隆隆的聲音自遠(yuǎn)處傳來,山楂樹先生整棵樹都晃了晃,他伸直了樹枝看向滕州城的方向…… 第30章 一根棍子引發(fā)的事 山楂樹先生把所有的樹枝都直起來,再踮起樹根,可以看得很遠(yuǎn),他視力也很不錯,可以看到滕州城整個都晃了晃,好在城墻并沒有倒塌。把樹枝卷起來放在耳朵后面聽了一會兒,似乎也沒有人們的慘叫聲。 “沒有熱鬧看,我還是要繼續(xù)做衣服?!鄙介珮湎壬洁熘柚鹿馍斐鋈彳浀臉渲δ闷鹕蚝缇蜏?zhǔn)備好的火折子吹了吹,點燃油燈,再吹滅火折子,用樹枝拍拍胸脯,“好危險,作為一棵樹果然不能玩火。” 油燈在寒風(fēng)中頑強(qiáng)的燃燒著,山楂樹先生繼續(xù)穿針引線,用剪刀裁好布料開始縫邊角。把布料裁成一塊塊長條,再縫在一起,邊角繡上流云,最后纏在身上就行。因為是自己給自己做衣服,裁剪就非常簡單,山楂樹先生繡滾邊的速度也很快,他每繡完一段就把衣服纏在樹干上,纏完樹干再往樹枝上纏,最后只露出柔軟的枝條和紅彤彤的山楂,衣服就做好了。 而此時的滕州城并不平靜,轟隆隆的響聲來自底下,幾乎整座城都發(fā)生小小的地動,好在并不嚴(yán)重。房屋院落也只是略微晃了晃,只有非常簡陋的茅草屋塌陷,整個滕州城里面沒有幾個茅草屋,就算塌陷也不會壓死人。 但是滕州城還是出了人命,幾個平時不學(xué)無術(shù)的青年大晚上不睡覺,在街上逛游,看著哪家大門沒關(guān)好便上去踹兩腳,遇到家境殷實,房屋看著不錯的人家,他們還會合伙爬進(jìn)去,偷些值錢東西。 路過下午沈寒摔倒的地方時,這幾個青年借著明亮的月光可以清楚的看到地面,他們大略掃了眼便仰著頭,吊兒郎當(dāng)?shù)耐白?。殊不知,突然有一股氣流從地底冒出來,順著昨天沈寒拔出棍子留下的孔洞竄到地面,直直沖向幾個青年。 幾個青年連叫都沒叫出來就這么直直僵在原地,七竅血流不止,已經(jīng)全都死了。他們正是被幾個魔修控制,白天去茶攤買茶點,還把銅板扔到地板上的癟三。 壞事總是很容易就能做到,不知道那時候幾個青年是什么心理,莫非是把銀錢扔到地上,這樣能夠讓自己看上去高高在上?亦或是看著皎白月低聲下氣的模樣,感覺自己就跟天皇老子似的?不管他們當(dāng)時有什么反應(yīng),惡果都來得太快,以至于他們一點痛苦都沒有感覺到。 不單單是在茶攤侮辱皎白月,還有這些年在滕州城坑蒙拐騙偷做的重重壞事,讓他們死十次也不能償還所犯下的罪孽。 第二天魔修們早早起床,準(zhǔn)備打發(fā)剛剛控制的凡人去茶攤買茶點。根據(jù)追蹤手段找過來,卻發(fā)現(xiàn)僵直不動的尸體,魔修伸手碰了碰尸體說:“神魂已經(jīng)消失,不只是哪個修士出的手。” 另外一名魔修則是湊到孔洞前面看了看,接著瞪大眼睛道:“這、這是地脈的氣息,雖然很薄弱,但足夠把滕州城供養(yǎng)成為一塊寶地。為什么以前沒有發(fā)現(xiàn),我等只知道滕州城非常貧瘠,要不是因為城外的茶攤,尋常修士絕對不會在這里停留……” 魔修還在喃喃自語,其他人趕忙湊過去,探出靈力略微感受片刻,頓時露出激動的神色,“果真是地脈?!?/br> 天地間的靈氣就是由地脈或者其他脈絡(luò)逸散出來,這些統(tǒng)稱為靈脈。而修士們平時修煉就是要吸收這些靈氣,如果靠近一處地脈,那修煉的速度定然會加倍。一些大型宗門盤踞的地方發(fā)多數(shù)都有一些靈脈,長老們會按照弟子們的資質(zhì)分配修煉的地方,力求靈脈長長久久的維持下去。 滕州城有無數(shù)百姓,以前并無修士。如果這個地脈一直就在這里,那當(dāng)然會滋養(yǎng)出許多奇珍異草,說不定還能有凡人悟道成功。而這么多年以來都沒有聽說過此等消息,只能說明地脈之前并不存在,或者存在,但是被人封印。 這幾個魔修平時沒少鉆研勾心斗角的事兒,這會兒略微一思忖便明白過來,十有八九是有人曾經(jīng)封印地脈,此時不知道什么原因,封印被破開,這幾個凡人承受不住沖出來的靈氣,當(dāng)場死亡。 想到滕州城以前沒有修士,這似乎并不太對,至少滕州城外的茶攤就有一名曾經(jīng)渡劫的妖修大能。也許,封印地脈的就是那位妖修大能…… 互相對視一眼,魔修們紛紛一言不發(fā)的離開,地脈重要,但他們修煉的功法并不適合直接吸收地脈逸散出來的了靈氣,煉化修士的神魂,修煉速度更快一些。所有的問題都指向滕州城外面的茶攤,魔修們急匆匆出城,直奔茶攤。 此時太陽已經(jīng)高高升起,黃狗趴在灶臺前面,甩著尾巴,狗爪伸進(jìn)灶膛里撥弄著火焰。圣王爺傲嬌的站在沈寒的肩膀上,跟著他一起出去挑水,一直到把后院的水缸倒?jié)M。 山楂樹先生一夜未睡,此時仍舊在樹枝翻飛的繡邊角,還剩下最后一點,正好繡完就吃早飯,再睡覺。天氣越來越冷,作為一棵四季常青的山楂樹,山楂樹先生往年都是特地用靈力給自己施展幻術(shù),讓凡人感覺他的葉子都落光了。凡人的院子里雖然每天都有很多新奇的事情可以看,但是并沒有衣服穿,山楂樹先生只能不斷用靈力取暖,每年攢下的靈力也基本上都會在冬天用光。 滕州城的凡人院子里靈氣稀薄得很,這也是山楂樹先生一直沒有長高長大的原因。 但是現(xiàn)在不同,山楂樹先生不但穿上太極寶絲制作的衣服,還喝上熱乎乎的疙瘩湯,里面飄著好多rou絲兒,吃起來格外香。 “中午咱們烤火燒吃吧,灶火有靈性,火候好把握?!秉S狗抱著碗伸舌頭舔里面的疙瘩湯,一邊甩著尾巴說。 從淺淺的盤子里抬起頭,圣王爺對著黃狗翻了個白眼,“這吃相!魚rou餡火燒好吃!” 笑瞇瞇地看了眼圣王爺嘴巴一圈兒疙瘩湯,沈寒笑著點頭,“如果茶攤生意不忙,中午就做火燒?!?/br> 歇腳漢子們跟往常一樣來茶攤,皎白月高興地跑來跑去上茶端茶點,忙得不亦樂乎。最近沈寒都在茶攤外面擺攤,皎白月幫不上忙,只能在茶攤范圍內(nèi)干瞪眼,他作為跟沈寒最親近的狗,一定要幫沈寒分擔(dān)茶攤的活兒。 樹林里,崩山派和天海派的修士以及散修們,因為剛建好木屋,便迫不及待的進(jìn)去打坐。木屋上有著隔絕聲音的風(fēng)聲的陣法,雖然需要靈力維持,但修士們?nèi)藬?shù)多,每個人堅持半個時辰就可以享受沒有風(fēng),極為安靜的環(huán)境。大家都專心打坐,靈力在奇經(jīng)八脈中運行,最后在丹田匯聚。 滕州城的變故他們并不知道,早晨大家一起離開木屋來茶攤喝茶,還有說有笑的。喝完茶吃完茶點,修士們并沒有就地打坐,而是回到樹林里的木屋中,一邊享受安靜的環(huán)境一邊打坐。 魔修們隱藏身法蹲在外面看了半晌,仍舊沒有看出多少門道。昨天晚上沈文柏翻來覆去睡不著,只想著自己怎樣才能成為修士,他現(xiàn)在還不太懂,凡人沒有靈根,不能引氣入體,是不能做修士的。 原本想著再找許崇山聊聊,結(jié)果魔修派來傀儡,讓他前往茶攤匯合。不敢反抗那些喜怒無常的魔修,沈文柏趕忙離開滕州城,往茶攤那邊跑去。路途中,沈文柏看到幾個躺在地上身體僵硬的青年,滕州城衙門的人正在那里檢查,他看了眼趕忙跑開。一直跟魔修混,沈文柏知道那幾個青年曾經(jīng)進(jìn)入茶攤買過茶點,他們似乎還侮辱過茶攤伙計。 越來越靠近茶攤,沈文柏神色復(fù)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魔怔,仍舊不肯放棄最初的想法,真是執(zhí)著的可怕。 手腕上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再次割開,滴到一個黑色石頭穿成的小人身上,沈文柏臉色蒼白,他哆嗦著拿出白布準(zhǔn)備裹上傷口。終于有魔修看不過去,感覺再這么下去,沈文柏的手可能就保不住了,他從乾坤袋里拿出一瓶靈藥扔過去。 白色的帶著一點嫩黃的藥粉撒到傷口上,立刻有麻麻癢癢的感覺,沈文柏忍著沒有抓撓,過了一會兒他試著解開白布看了眼,就發(fā)現(xiàn)手腕上的傷口恢復(fù)如初,只是新長出來的皮膚有點白,看上去非常明顯。深吸一口氣把瓷瓶塞到懷里,沈文柏定睛看向石頭人。 石頭人在魔修的控制下睜開眼睛,原地晃了晃站起來,快速逼近茶攤。石頭人腦袋上頂著一枚銅板,也不知道這幾個魔修怎么想的,以為進(jìn)入茶攤必須拿著銀錢。 好像……還真是,凡是進(jìn)茶攤的基本上都拿著銀錢…… 沈寒在剁rou餡,黑面粉和成的面團(tuán)就放在面板上,用籠布蓋著。皎白月站在柜臺后面,不時往外面看看,他眼神好,一眼就看到茶攤外面的石頭人。 “小寒,外面有個石頭人頂著一枚銅板。”皎白月眼睛亮晶晶的,一枚銅板也是銀錢! “唔,讓他進(jìn)來吧,賣給他兩個山楂好了?!鄙蚝^續(xù)剁rou餡。圣王爺趴在灶膛口,舒服地烤著火,小腦袋一點一點,昏昏欲睡的。黃狗悄悄蹭過去,抬起狗爪扒拉開圣王爺,把狗爪伸進(jìn)灶膛里烤火。 石頭人順利進(jìn)入茶攤,還沒進(jìn)入木屋,頭頂上的銅板就“嗖”一下不見了,接著兩枚山楂出現(xiàn)在石頭人的頭頂。山楂先生結(jié)出來的山楂,軟綿綿非常好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待在茶攤里的緣故,山楂里面有淡淡的靈氣,凡人吃了可以強(qiáng)身健體,修士吃了可以煉化體內(nèi)的靈氣。 石頭人由魔修的靈力控制,跟山楂里面的靈氣不對付,晃了晃頭,想把山楂晃下來。接著“嗖”一下,兩枚山楂被一根草葉困在石頭腦袋上,特別牢固。皎白月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笑道:“不可以掉到地上哦,不然山楂樹先生會不高興的?!?/br> 躲在暗處的魔修差點就要破口大罵,他趕忙控制石頭人轉(zhuǎn)身,飛快的跑出茶攤,迅速往他們藏身的地方跑來,直到石頭人跑到魔修腳邊才猛地倒下,差點散架。 “靈力相沖,這山楂相當(dāng)霸道?!币粋€魔修低頭檢查玩石頭人,低聲道,“受損不太嚴(yán)重?!?/br> 石頭人的主人撕開草葉,把兩枚山楂一起塞到嘴巴里嚼吧嚼吧,陰沉著臉道:“我等不如直接上前喊話,若是茶攤老板真的跟妖修大能有莫大關(guān)系,定然會對滕州城的地脈被封之事知曉一二?!?/br> “我去吧?!鄙蛭陌亟K于找到說話的機(jī)會,“我是茶攤老板的叔叔,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先前我也不是沒進(jìn)過茶攤,現(xiàn)在也還可以試一試?!?/br> 沈文柏是什么人,這些個活的年頭足夠長的魔修們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對于他說的話也是持懷疑態(tài)度。大約是終于找到自己可以出力的地方,沈文柏挺了挺胸脯,從兜里拿出一錠銀子走出魔修們藏身的地方,頭也不回道:“你們暫且看著?!?/br> 于是魔修們就真的看著,沈文柏走的有點快,這讓他有些氣喘,好不容易靠近茶攤手里的銀子卻掉下來,咕嚕嚕滾遠(yuǎn),他不得不轉(zhuǎn)身去撿銀子,真是狼狽不堪。 “小寒,你叔叔來了,讓他進(jìn)來嗎?”皎白月眼尖,一眼看到彎腰撅著屁股姿勢難看的沈文柏,“讓他進(jìn)來,我揍他一頓吧?”對于沈文柏,皎白月跟沈寒的態(tài)度一樣,甚至更加討厭一點,因為這個叔叔從未對沈寒好過,從來都是不聞不問,三番兩次來茶攤為的是寶貝,拿沈寒當(dāng)仇人看。 “讓他進(jìn)來!”圣王爺仰起小腦袋,抬起爪子撓撓耳朵,“讓本王看看那到底是個什么貨色!” 沈寒正在調(diào)rou餡,瞥見圣王爺一直撓耳朵,便伸出兩根手指幫他揉捏,指尖觸感光滑,毛茸茸軟乎乎。圣王爺舒服的瞇起眼睛,過了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趕忙睜開眼睛咳嗽一聲,甩了甩尾巴,“謝謝。” “不客氣?!鄙蚝验_嘴笑笑,繼續(xù)調(diào)rou餡。不管怎么看自家面粉還是有點黑,不過后院的小麥已經(jīng)開始過冬,長得很慢,沈寒決定省著點吃,到過年那天還要包餃子的,雖然是黑面餃子。 面團(tuán)醒發(fā)好,便可以做餡餅,然后放到灶臺里面烤。黃狗整個狗頭都差點伸進(jìn)灶膛里面,尾巴甩啊甩,還不忘了嘀嘀咕咕,“夫人你盡管放心,我?guī)湍憧粗鸷?,絕對讓火燒外酥里嫩,倍兒香?!?/br> 皎白月感覺沈寒沒說話,大概就是默認(rèn)了,于是他站在木屋門口看著沈文柏進(jìn)入茶攤范圍。“你的夫人死于非命……”皎白月努力挖沈文柏的傷口,“我聽說你還不死心,想要茶攤的寶貝?實話告訴你吧,我也不知道茶攤的寶貝在哪里?!?/br> 在眾人眼中,皎白月就是茶攤的伙計,雖然長得很好看,幾乎整個滕州城也找不出這么好看的男人,但這也改變不了他是茶攤伙計的事實。 沈文柏臉上露出喜色,他成功進(jìn)來了,便對茶攤伙計沒有好臉色,“讓開,叫小寒出來,我想跟他說幾句話。怎么說我們也都是一家人,雖然……雖然他嬸嬸不在了,但我還是他叔叔……” “有一年大年初一,我和小寒路過你家門口,你嫌我們要飯吃晦氣,專門讓家丁把我們打跑?!别ò自卤е觳舱f,“那時候你怎么不說你是小寒的叔叔?” 沈府門口從來不能有乞丐,因為晦氣,沈文柏吩咐過家丁,只要看到乞丐就打跑,那是大年初一,一年之中的第一天,當(dāng)然要嚴(yán)肅一些。不過這些話沈文柏可不會說出來,他只是挑起眉毛笑道:“你不過是茶攤的伙計,又是如何知道此事?” 剛要說自己就是那條黑狗,皎白月就聽到木屋里面沈寒高興道:“阿白快來,第一鍋火燒做好了?!睍r間緊迫,吃火燒要緊 ,來不及一條條算舊賬,皎白月想著先揍一頓,以后遇到了再揍,反正沈文柏惜命的很,輕易不會死。 見皎白月不說話,沈文柏還以為自己占了上風(fēng),剛要說話就見前者突然撲過來,逮著他一頓胖揍,然后舉起來扔到茶攤外面。肥胖的身體“咚”一下砸到地上,濺起許多塵土,沈文柏不停地咳嗽著,他好一會兒都沒能爬起來,身體很疼,但是沒流血,骨頭也沒斷,就是疼而已。 魔修們看到沈文柏從茶攤里飛出來,便出來一個人把他拖到藏身的地方問:“如何?” 腦子逐漸清明,想起沈寒說的那句“阿白”,沈文柏冷笑一聲,心道那條黑狗早就被雷劈死了,還阿白,人和狗都分不清楚么。不過他這么狼狽的摔出來,自然得找好借口,編個逼真的理由,“茶攤的伙計不是等閑之輩,他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我剛問了幾句便惱羞成怒把我扔出來……” 這句話倒也沒說錯,妖修大能確實跟皎白月有關(guān)系,但魔修聽不出來,只覺得沈文柏是敷衍了事,把他拎起來,眾人回滕州城,準(zhǔn)備明天再來。 魔修們推測,能夠進(jìn)入茶攤的人大概每天只能進(jìn)一次。妖修大能煉制的法寶,自然要規(guī)矩多多,不然怎么提高逼格。 燒餅外酥里嫩,rou餡特別香,啃一口,唇齒留香。黃狗抱著盤子,小口小口的啃著火燒,皎白月坐在他旁邊,也在啃火燒。圣王爺怕燙,正趴在盤子旁邊拼命吹氣,沈寒端著盤子去后院給山楂樹先生送火燒。 眾人吃過午飯,便開始睡覺。沈寒今天不怎么困,便跟皎白月一起站在柜臺后面,他們要等第二波修士前來。只是直到太陽下山,滕州城里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修士們也沒有出現(xiàn)。 昨天收了沈寒的定金,說好今天帶人來蓋木屋的木匠也沒有出現(xiàn)。沈寒不相信木匠會坑他,因為木匠家就住在滕州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再說沈寒跟木匠關(guān)系還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