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跟自己的利益關(guān)系不大,還是先暗中觀察一番再說。 此時被許多人算計(jì)的沈寒在做什么呢,他在刷盤子?!鞍?,你說咱們是不是把那些修士分成幾類,好人就給山楂紅果菊花茶,壞人就只給茶水,賣的價格還要高一點(diǎn)?!卑驯P子洗干凈放在簍子里,沈寒繼續(xù)說,“我覺得修士也有好有壞,咱們要區(qū)別對待,不能一視同仁?!?/br> 蹲在茶攤門口看著前面的土路上一群螞蟻排著整齊的隊(duì)伍路過,皎白月一手托著腮回答:“小寒說得對,不過不能按照魔修和正派修士來劃分,要按照他們做過的好事和壞事來劃分?!?/br> 點(diǎn)點(diǎn)頭,沈寒也同意自家阿白說的,“但是該如何劃分呢,咱們又不知道修士先前做過多少好事,多少壞事?!?/br> 黑白相間的,巴掌大的小貓咪圓圓的小耳朵動了動,昂起頭,驕傲道:“你們知道我為什么叫圣王爺嗎?” 難道不是因?yàn)槟氵@只小貓咪自己起的,看起來威風(fēng)凜凜的名字嗎?沈寒沒說話,不過眼里表達(dá)的意思跟著個差不多。圣王爺抬起爪子拍了拍下面的黃狗皮毛,傲然道:“這條黃狗身上的氣味很干凈,并沒有殺生過?!?/br> “我剛開靈智就加入魔尊麾下,沒機(jī)會殺正派修士。”黃狗的狗頭往灶膛那里伸了伸,一邊感受著熱氣,一邊解釋。 “我能聞得出來!”圣王爺繼續(xù)昂著小腦袋說。 大概真的跟圣王爺自己說的似的,他是某種神獸,可以憑借天賦感覺到修士殺過的人或者做過的壞事?總感覺不太靠譜的樣子,作為凡人,沈寒是相信神明的,比起圣王爺,他更相信人死后去的陰間,那里會對人一生的功過進(jìn)行評判,只不過修士早已跳出輪回,死后能不能進(jìn)陰間倒是不好說。 滕州城的修士們今天并沒有出來,皎白月伸長了脖子看著外面,直到太陽下山,開始吃晚飯。早晨調(diào)的水餃餡還剩下一些,晚上沈寒又和了點(diǎn)兒面,繼續(xù)包水餃。 圣王爺別看個頭小,吃得還挺不少。而天氣驟然變冷,正式進(jìn)入冬天,后院的山楂樹先生也感覺到了,他決定晚上加班趕制沈寒和皎白月的衣服。自從手頭有余錢,沈寒早就買了不少燈油,特地找出一盞最大的油燈端到后院給山楂樹先生照明,“山楂樹先生你冷不冷?要不要我用這種布匹把你裹一圈兒?!?/br> “等我做完你們的衣服,再做自己的衣服?!鄙介珮湎壬穆曇糗浘d綿,沙沙的特別好聽,他晃晃樹枝揉揉沈寒的腦袋,催促道,“你快回去睡覺吧?!?/br> “好?!鄙蚝c(diǎn)頭。 這一大塊地方都特別黑暗,只有一盞油燈頑強(qiáng)的燃燒著,山楂樹先生彎下好多樹枝托著一件很精致的衣服,他用鮮嫩的樹枝夾著細(xì)細(xì)的針上下翻飛,繡最后一點(diǎn)兒衣服滾邊。 夜深人靜,正是干壞事的好時候。一個小黑人出現(xiàn)在茶攤外面,他手里拿著一枚銅板,雙眼放出紅光,然后邁開腳步往里走,竟然成功進(jìn)到茶攤的保護(hù)范圍內(nèi)。 躲在暗處的魔修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他急忙掐訣念咒語,控制著小黑人繞著木屋轉(zhuǎn)了一圈,正好看到后院的油燈?!熬谷贿€有一個妖修,正好殺了取內(nèi)丹煉制法寶?!蹦扪垌?,“后院的靈米也全部弄出來,再解決茶攤老板,哈哈哈哈……” 猖狂的小聲戛然而止,因?yàn)樯介珮湎壬杏X自己有點(diǎn)困,但是還有一件衣服沒做完,他必須保持清醒,于是就從自己的樹枝上摘下一個看上去比較小,還有點(diǎn)青色的山楂在身上擦了擦塞進(jìn)嘴里,然后就被酸的樹皮都皺起來,“哎呀,這顆最酸,原來山楂還能這么酸……” “噗”地一聲把山楂核吐出去,正好砸到小黑人身上。 “哇?!蹦奘艿椒词?,猛地吐出一口鮮血,他急忙強(qiáng)撐著控制小黑人回來。經(jīng)過這位魔修許多精血煉制的法寶此時已經(jīng)顯得破爛不堪,小黑人心臟和腦袋的部位都被山楂核洞穿,魔修看了眼,繼續(xù)往外吐鮮血。 其他魔修卻仿佛看到希望一樣,其中暗鴉派的魔修則是跳過來出主意,“既然知道這事兒有用,咱們不妨再試試,只要能進(jìn)入茶攤,躲過那寶貝的攻擊,還愁扳不倒老板嗎?” “這倒是,我來試試。”另外一位魔修站出來,從懷里拿出一頭面目猙獰的黑色蜘蛛,這是他煉制的傀儡。沈文柏不敢耽擱,立刻劃開手腕,讓鮮血灑滿蜘蛛的身體。 偌大的蜘蛛眼睛是紅色的,在黑暗中像兩個紅燈,特別可怖。在魔修的控制下,蜘蛛背上馱著一枚銅板徑直進(jìn)入茶攤,這回沒有浪費(fèi)時間,而是在木屋下面打轉(zhuǎn),試圖找到空隙鉆進(jìn)去。 可是滕州城的木匠手藝實(shí)在是太好,每一塊木板之間都嚴(yán)絲合縫,根本沒有空隙,最后魔修打算讓蜘蛛吐出毒液,腐蝕一塊木板鉆進(jìn)去。 然后,蜘蛛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飛,“啪”一下摔在地上,直接摔散架。那位魔修則是“哇”地吐出一口鮮血,強(qiáng)撐著跑過去看了眼蜘蛛,頓時心理承受不住,再次往外吐鮮血。 接連兩次都以失敗告終,魔修們覺得自己的修為不太夠,便拎著沈文柏暫時撤退。 茶攤后院中,山楂樹先生終于縫完最后一針,把金絲線用牙齒咬斷,針細(xì)心的放好,衣服折疊好,然后山楂樹先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噗”一下吹滅油燈,開始睡覺。 早晨太陽升起,沈寒準(zhǔn)時醒來,戳戳皎白月硬邦邦的胸膛,“阿白,起床了?!?/br> “小寒?!别ò自骂^頂冒出來的毛耳朵動了動,耳朵尖上一小撮呆毛也跟著一晃一晃的,屁股后面還有毛茸茸的尾巴。沈寒忍不住伸手揉捏,抓住皎白月的尾巴揉搓,“阿白,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 “什么夢?”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皎白月點(diǎn)頭吻了吻沈寒的額頭。 “滕州城曾經(jīng)遭受大劫難,有位仙人下凡拯救?!鄙蚝悬c(diǎn)不確定的說著,“我也不知道夢境是不是真的,沈府中有沈文柏和嬸嬸,但是沒有我。小寒你說那時候我在哪里呢,我從沒有見過父母,我那時候是不是在自己的家里……” 摟緊懷里的人,皎白月眼眸暗了暗,他晃了晃毛茸茸的耳朵,小聲說:“小寒在哪里,哪里就是你我的家?!?/br> “喵?!蓖蝗粋鱽硪宦暭饨?,“黃狗,你竟然敢舔圣王爺!圣王爺不會原諒你的!唔……” 黃狗早晨例行翻身,感覺旁邊有個小巧的貓咪,便下意識伸舌頭舔舔,繼續(xù)睡。 被外面的動靜一鬧,沈寒腦子里本來就不怎么清晰的夢徹底忘光了,他揉揉皎白月頭頂?shù)拿?,小聲說:“還是起床吧,去看看山楂樹先生做好衣服沒?!?/br> “好?!别ò自锣б幌率栈孛浜兔舶汀?/br> 后院中,一夜之間似乎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小麥仍舊蔥蔥郁郁但似乎不準(zhǔn)備抽穗,而是準(zhǔn)備過冬了,倒是靈米還很頑強(qiáng)。自家茶樹掉了不少黃葉,一朵朵菊花也蜷縮起來,就連山楂樹先生也都縮著樹枝?!岸靵砹?。”沈寒自言自語道,他拿起疊的整整齊齊的衣服展開,在自己身上比劃比劃,發(fā)現(xiàn)正合身,趕忙摸摸山楂樹先生的樹皮,“謝謝山楂樹先生。” 這是兩整套衣服,里面是褂子和褲子,外面套一件長衫,腰帶粗細(xì)正好,衣服滾邊兒都繡著金色的流云。皎白月的稍微大一些,沈寒的小一點(diǎn)。兩個人顧不上干別的,趕忙換上新衣服。 “果真是冬暖夏涼?!鄙蚝砩献约喊l(fā)熱的衣服笑道,“這樣冬天就可以不買棉襖了?!?/br> “小寒穿著好看?!别ò自旅掳?,夸道。 換上新衣服,該干的活還是得干。吃過早飯,燒好熱水,歇腳漢子們便一前一后的進(jìn)來,他們看到沈寒身上的衣服都愣了一下,隨即樂呵呵道:“真是好手藝,這得值不少銀錢?!?/br> “這是我家山楂樹先生做的?!鄙蚝χ卮?。 漢子們都是粗神經(jīng),只覺得這名字怪怪的,還以為是哪個老裁縫。大家熱熱鬧鬧的喝完茶水,吃了茶點(diǎn),把銅板扔到陶罐里,離開茶攤。 昨天晚上蹲在茶攤外面做壞事的魔修灰頭土臉的離開,今天一大早就離開滕州城往這邊走,他們正好跟歇腳漢子們對上。這幾位魔修們因?yàn)樾逕捁Ψǖ脑?,一個個都面黃肌rou,眼窩深陷,嘴唇發(fā)青,活脫脫一個癮君子模樣,歇腳漢子們毫不掩飾的皺眉,他們個個都身強(qiáng)體壯,最是瞧不起這種人。 “看什么看!”昨天晚上吐血的魔修惱羞成怒道,“再看眼珠子給你們挖出來當(dāng)球踢!” 沈文柏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在隊(duì)伍里,他趕忙跳出來湊到那位魔修的耳邊小聲說:“不、不可……這幾位是茶攤??停遣黄稹?/br> 那魔修直接炸了,茶攤老板惹不起也就罷了,區(qū)區(qū)幾個凡人還怎么惹不起? 第29章 裝嫁妝的百寶閣 “他們不是普通的凡人?!鄙蛭陌刈旖浅榱顺?,突然懷疑他投奔的這幾個魔修看上去似乎很不靠譜。 “哼?!蹦蘩浜?,見漢子們看過來的眼神也非常不善,本來就不怎么爽快的心情更加不爽,“他們的魂魄倒是不錯,正好拿來煉制我的法寶!” 一根頂端掛著不少鈴鐺的棍子從乾坤袋里飄出來,直挺挺地懸浮在地上。隨著魔修掐訣,打出一道道靈氣,棍子無風(fēng)自動,飛快地旋轉(zhuǎn)。被困在棍子里的魂魄隨著轉(zhuǎn)動飄出來,他們早已失去自己的意識,變成純粹的傀儡,被魔修控制著長牙五爪的抓向旁邊的漢子們。 撲面而來的陰煞之氣讓漢子們齊齊打了個哆嗦,看了看懸空而立的棍子,轉(zhuǎn)身離開。雜耍確實(shí)不錯,但是他們沒有時間在這里看,還要去滕州城做工賺銀錢,養(yǎng)家糊口呢。 滿含煞氣的陰魂并沒有撲空,伸出去的爪子確實(shí)抓住漢子們,只不過并沒有抓住他們的魂魄,而是被他們體內(nèi)的一股靈氣打回來。凡人并不能引氣入體,這股靈氣只是游離在漢子的五臟六腑之中,感受到陰煞之氣立刻竄出來。兩種力量互相中和,煞氣消減一部分,幾個漢子體內(nèi)的靈氣全部躥出來,煞氣便消減許多。 雖然rou眼凡胎看不到陰魂和煞氣,但是魔修臉色鐵青,立刻收回棍子放到乾坤袋里,沈文柏便能看出來這事兒不順利,他不著痕跡的往后縮了縮,盡量減小存在感。 回頭看了眼已經(jīng)離開的凡人,魔修陰沉著臉道:“走!” 茶攤外面,穿著嶄新的衣服,頭發(fā)打理的一絲不茍,沈寒還專門換上新買的鞋子,抱著一張矮桌離開茶攤,在上面擺上水桶和裝茶點(diǎn)的簍子,最前面放著一個小一點(diǎn)的陶罐。因?yàn)樽罱鼛滋?,所有來茶攤喝茶的修士都跑進(jìn)來扔銀子,然后跑到茶攤外面等茶水,沈寒想了想,干脆跑出來擺攤。 黃狗背上馱著一個小一點(diǎn)的木桶出來,里面泡著菊花、紅果和山楂,聞著香氣撲鼻。巴掌大的圣王爺嗖一下跳到沈寒肩膀上,粉嫩的舌尖舔了舔爪子說:“花茶不錯。”趴在茶攤里吸收了一晚上靈氣,圣王爺如今已經(jīng)可以離開茶攤一點(diǎn)時間,他負(fù)責(zé)判斷修士們的好壞,自感責(zé)任重大,還專門打理過全身的毛毛,力求形象最佳。 樹林里一晚上時間,經(jīng)過修士們的努力,已經(jīng)差不多弄出木屋的大概形狀,相信再過一天就能建好木屋。這會兒到喝茶時間,大家都默契地離開樹林,看到沈寒站在茶攤外面,都愣了一下,隨即面色如常的走過去,把銀子扔到陶罐里,從乾坤袋里拿出茶杯。 圣王爺吸吸小鼻子,“茶、茶、茶……花、花……茶……花……”因?yàn)樾奘總內(nèi)鱼y子的速度特別快,圣王爺語速也相應(yīng)的特別快,沈寒都沒反應(yīng)過來,修士們就已經(jīng)扔完銀子。 聽到圣王爺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修士們就知道這是一個妖修,神魂虛弱,看不出修為,但是并沒有威脅性。大家也早就看到另外一小桶茶水,里面飄著的赤陽寶果以及半空中飄散的淡淡靈氣都讓他們?nèi)砭o繃,但是并不抱希望能夠買到,因?yàn)樵S多人囊中羞澀,沒有那么多銀錢。 手頭有許多銀錢的修士們此時則是喜出望外,就等著沈寒開口,出錢買有赤陽寶果的茶水。 “剛剛得到“茶”字的,可以買茶水,需要再加三妹銅板?!鄙蚝p咳一聲解釋,“得到“花”字的,可以來這邊買菊花茶,不需要再加銀錢。” 此話一出,修士們齊齊僵住一瞬,很快反應(yīng)過來,鼠眼男最先跳出來,“敢問老板這是為何,我等有足夠的銀錢購買花茶,且綠茶為何漲價?”沈寒說是加銅板,但是修士們都沒有銅板,要拿也是銀子。況且按照修士們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茶水價格并不低,誰讓他們自詡高凡人一等。 “這是圣王爺定下的規(guī)矩,怎么了?有意見憋著。”圣王爺昂起小巧的腦袋,甩了甩尾巴說,“別想混淆視聽,我記得清清楚楚,排隊(duì)!” 不知道是懾于茶攤的寶貝還是圣王爺?shù)耐L(fēng),總之修士們互相對視一眼,很快分成兩排,上前領(lǐng)茶拿茶點(diǎn)。岑子彥這次分到的是菊花茶,他神情激動,捧著茶碗小口小口的喝著,很快吃掉里面的山楂和菊花,以及最重要的赤陽寶果。圣王爺瞇起眼睛打了個哈欠,抬起前爪指了指岑子彥說:“這位有大機(jī)緣?!焙迷诼曇籼貏e小,其他修士都忙著打坐,并沒有聽到。 好巧不巧,茶水和菊花茶剛巧全部賣完,沈寒抱著裝滿銀子的陶罐喜滋滋回到茶攤。 剛剛因?yàn)楸郎脚傻刃奘看笈砍霈F(xiàn),不得不多起來的魔修們此時更是咬牙切齒,不單單是珍貴的赤陽寶果,還有沈寒身上穿著的衣服?!熬谷皇翘珮O寶絲,早就被大型宗門壟斷的珍貴材料,據(jù)說水火不侵?!?/br> “還能冬暖夏涼,上面的金絲線看上去也大有來頭。”另一名魔修陰沉著臉補(bǔ)充,“看來茶攤當(dāng)真臥虎藏龍,區(qū)區(qū)凡人能夠穿上太極寶絲制作的衣服……” 聽著魔修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沈文柏只覺得心一跳一跳的,他知道以前沈寒沒有那種衣服,是后來拿到的,不過他不敢說出口,生怕這幾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魔修惱羞成怒,不小心要了他的小命。 茶攤的寶貝不但水火不侵,還會反擊,幾個魔修互相商量一番都有些打退堂鼓。沈文柏巴不得現(xiàn)在回滕州城,找許崇山這只麻雀問話,他立刻提議道:“不如我們回去多叫幾個人?” “不妥,魔修不可信?!币幻拚f,“我等倒是可以控制幾個地痞無賴前往茶攤買茶點(diǎn)供咱們修煉?!?/br> “如此甚好。” 茶攤里,沈寒把陶罐里的銀子倒在矮桌上,和皎白月一起頭碰頭清點(diǎn)一遍,最后放到大陶罐里。圣王爺打了個哈欠,靠在灶膛前面烤火。黃狗躺在草堆上,睡得四腳朝天。外面太冷,茶攤里暖和,大家都提不起精神,昏昏欲睡的。 就連沈寒都不想動彈,他隨便蒸了些靈米飯,上面擺上切得薄薄的rou片,等出鍋后挖到碗里攪拌一下,就著咸菜絲隨便湊合一頓。吃完飯,身上暖呼呼,沈寒打了個哈欠,“阿白你看著茶攤,我去睡個覺?!?/br> “好?!别ò自铝⒖膛艿焦衽_后面坐著,等客人上門。 大家都昏昏欲睡,這并不正常,即便是茶攤里非常暖和。冬天白天時辰短,晚上時辰長,大家都日落而息,一整個晚上足夠大家睡飽。而沈寒把木床鋪好,鉆進(jìn)暖暖的被子里,很快就呼呼睡過去。 仙人下到凡間,為整個滕州城的黎民百姓抗下所有修士的攻擊,最后道消身亡,徹底消散在天地間。夢境里的畫面實(shí)在是太雜亂,來來回回沈寒也就得到這么個認(rèn)知而已,他迷迷糊糊想不明白,為什么要做這個夢。 而因?yàn)橹皇且豢|元神,沒有絲毫睡意的皎白月則是興致勃勃的站在柜臺后面說:“歡迎,茶水五文錢一碗,茶點(diǎn)三文錢一份。你們是要山楂糕還是靈米餅,或者餡餅酥?” 幾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凶踊ハ鄬σ曇谎?,其中一位笑道:“每樣茶點(diǎn)來一份,茶水就不要了,這是銀錢?!闭f著,從懷里掏出一把銅板扔到地上,笑道,“給我快點(diǎn),兄弟們還要去滕州城快活?!?/br> “滕州城的小倌是好看,但眼前不就有一位?”男子指了指皎白月。 茶點(diǎn)每個人只能賣一份,茶水也是,這是沈寒還沒繼承茶攤的時候老主人規(guī)定的。皎白月決定給他們泡茶,熱水溫在鍋里,咕咚咕咚的冒著泡,打開罐子,用勺子舀出一點(diǎn)茶葉,再用熱水泡好,放到托盤上端過去。 “腿長屁股翹,可比滕州城的小倌好玩多了?!蹦凶尤耘f肆無忌憚的說著。 “那是你沒有銀錢,我聽說有位頭牌,那身材真是一流的棒,據(jù)說技術(shù)也很不錯?!?/br> 茶點(diǎn)為了防潮,全部包裹在油紙包里,一層靈米餅一層山楂醬,互不侵犯。皎白月看到旁邊一個男子抬起手,他趕忙把茶水遞過去,“幾位喝了茶再走吧?!?/br> 第一次獨(dú)自接待陌生客人,皎白月有點(diǎn)緊張,偏偏黃狗和圣王爺都在呼呼大睡。 “啊……怎么這么燙……”那男子裝模作樣的甩開手,把茶碗用力地往地上摔,猛地站起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到皎白月的肩膀,頓時一張臉漲的紫紅,“你們茶攤怎么辦事的……” 皎白月后退一步,緊張地看著被摔到地上的茶碗,就看到茶碗在木質(zhì)地板上滾了滾,并沒有被摔碎。暗暗松了口氣,皎白月歉意道:“不好意思……” 男子臉色變了變,看上去極為難看,他抓起桌子上的油紙包往外走,一邊罵罵咧咧的,“原來是個傻子,爺不稀罕玩。”其余的男子也趕忙跟在后面,有幾位還抓起茶碗把茶水喝了個精光。 蹲在地上把一枚枚銅板撿起來,仔細(xì)擦干凈放到陶罐里,皎白月又撿起茶碗仔細(xì)查看一番,發(fā)現(xiàn)沒有裂紋后才真正的松了口氣,趕忙放到木盆里,洗干凈,用干布擦干水分。 腦海里只有作為阿白時的黑狗記憶,自己也只是一條能夠變成人的狗,皎白月并不太懂人情世故,也不太會看別人的臉色,因?yàn)樗恍枰蚝男乃季涂梢裕宜猩蚝o(hù)著,從來不曾受欺侮過。 直到腦海里多出一個片段記憶,滕州城正魔兩道修士大戰(zhàn),魔道第一魔尊親自平亂,他想直接毀滅這整個城,連同里面的凡人和修士。就如那位記憶中看不清楚面貌的修士說的一樣,他當(dāng)時瘋魔了。 然而那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不過是被人鉆了空子控制身體而已。 多年過去,真相早已塵封,想要窺探其中,只靠記憶似乎并不成功。目前最重要的,是和沈寒在一起,進(jìn)行新的狗生,他現(xiàn)在是一條黑狗來著…… “喵,蠢狗!”圣王爺突然跳起來,伸爪子抓向黃狗的鼻子,然后繼續(xù)趴在灶膛外面烤火。黃狗抬起前爪捂住狗鼻子,嗷嗚幾聲繼續(xù)呼呼大睡。 看了眼茶攤外面,暫時不會有人來,皎白月往柜臺上一趴,準(zhǔn)備小睡一覺。 再說滕州城那邊,沈文柏把那群魔修送到別院,自己則是匆匆回府,跑向一個極為精致的院落。一只灰色的麻雀站在樹枝上,低頭用嘴巴梳理身上的羽毛?!澳切⌒笊刑珮O寶絲制作的衣服,不知得到何方贈送。”沈文柏裂開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一時半刻恐怕進(jìn)不了茶攤……” 歪著腦袋,黑豆眼看向沈文柏,麻雀展開翅膀撲棱棱飛到高處的樹枝上,口吐人言,“我的實(shí)力還沒有恢復(fù),并不能幫你?!?/br> 身體僵了僵,沈文柏心道自然知道一只麻雀幫不上什么忙,“聽聞那太極寶絲極為珍貴,不知道可以從何處買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