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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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啊,有刺客!快來人?。 ?/br> 蘆臺殿中聞聲,踏雪山莊弟子明火執(zhí)仗奔出正殿,廊前階上團團圍住,又見偏殿十六扇門窗齊齊開啟,雪劍門子弟簇擁著甘賢已在眼前。 那蒙面人見驚動眾人,原欲逃走,卻抬頭見那甘賢旁站的婢女謝蕓,一霎心意變動。適才過招,他曉得這雪劍門門主似乎內(nèi)力受損,再搏幾招,定不是他的對手。只見蒙面人疾速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使出一招極精妙的拂柳三疊,直攻連映雪面門,映雪原本力乏,見這劍法來勢兇險,只能堪堪躲過,卻見那蒙面人又一招春風挑簾,劍速之快,轉(zhuǎn)眼已將她的素衣袂斬去一塊,最后緊跟著一招桃花欲碎,身法如電,已將長劍橫在了連映雪頸上,一旋身,他人已立在連映雪背后。 甘賢不料突生這等變故,臉上笑意不再,一層薄怒,冷聲道: “原來謝家子弟都是這等不堪!” 適才那三招劍式,甘賢早已看出,是名副其實的謝家劍法。 那蒙面人有雪劍門門主在手,早已無懼,只道: “在下與雪劍門無怨無仇,只請甘莊主交出謝家婢女謝蕓。” 謝蕓聽聞,自知在劫難逃,臉色雖有一絲悲戚,卻邁出步來,連映雪見她竟有這等襟懷,不由淡淡道: “謝姑娘不必如此,我雖貴為雪劍門門主,但中毒已深,恐怕時日無多,而你既是人證,能讓那逍遙法外的兇徒伏誅,自然活著好些。” 那蒙面人見這連映雪竟不懼生死,不由沉聲喝道: “你不怕死,但甘莊主以及雪劍門一眾弟子,難道竟忍心看著一門之主命喪我手么?” 甘賢早已聽出此人聲音,他命手下將謝蕓護在一旁,淡淡道:“原來是謝飛謝公子,你可知,謝家出了個兇徒,難道你還要助紂為虐嗎?”這時雪劍門下弟子抬來一把太師椅,甘賢從從容容坐下。 謝飛見已被人識穿,便扯下蒙面,冷笑道: “那兩個婢子私自出逃,謝家家法雖重,但無需旁人多嘴!” “私逃么?”甘賢此刻已是臉上帶笑,輕諷道:“那你可知,我適才驗了另一具女子的尸身,這兩位女子都是有孕之身,兩尸四命已十分可憐,你還要讓她們含冤受辱么?” 謝飛臉上驚疑不已,卻堅決道:“廢話少說,交人還是不交人!” 甘賢見他執(zhí)迷不悟,不由笑道:“我倒忘了,你既然敢來,定是要護住謝家名聲,為人善后了?!?/br> 那謝飛聽他言下之意,已無回旋之地,不由高聲道:“看來你們是一定要拼個魚死網(wǎng)破了,也好,我謝飛一世風流,有這美人陪葬,何樂而不為?” 光珠二婢看自家小姐落入兇徒之手,不免驚慌,連映雪卻淺笑對答道: “早知謝公子是個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公子,竟肯陪妾身赴死,妾身倒要多謝公子盛情了?!?/br> 那謝飛聽這句,原是一怔,轉(zhuǎn)眼不由放聲大笑道:“妙!妙不可言!”他縱聲笑完,手上之劍已作勢要割喉,卻聽空氣中三聲嘯響,三個彈丸已從甘賢座下太師椅的機關(guān)中射出,那彈丸擊中廊前的朱柱,一霎爆開青煙,裊裊彌漫,那謝飛眼見變故橫生,掩面閉氣已來不及,只吸入一口,已知是中了軟筋散一類的毒,頓時氣力不接,手上的劍已握不住跌落在地,身上更是綿軟不堪,一霎已倒在地上。 甘賢忙縱身上前扶住連映雪,連映雪倒在他懷里,只笑道:“你竟連白無恤的機關(guān)都曉的!” “那是因為是我命人告訴他的!”正這時,只見殿前白無恤一臉冷容邁出步來,他面上不辨喜怒,只云淡風輕道: “來人,把這個謝飛的右手砍了!” 連映雪驟見白無恤,不由驚訝,再聽他要斬斷一個練劍之人的手,不免有些不忍,甘賢曉得她心意,只道: “白藥師,殺人兇徒并非謝飛,那兇徒半夜前在踏雪山莊要偷襲謝蕓姑娘,我已出手刺傷他右臂,謝飛劍法靈活,手未受傷,不過幫兇而已。” 白無恤輕輕笑道: “他膽敢與我雪劍門門主同歸于盡,當這一條,已是千刀萬剮之罪,我只命人砍他右手,已是仁慈?!?/br> 倒在地上的謝飛猛聽得這句,已知自己是案上魚rou,回天無力。 白無恤冷聲喝道:“你們愣著作什么?還不將他拖去斬手,難不成連我的命令也想違抗嗎? 白無恤之威,雪劍門中無人敢攖其鋒,雪劍門弟子上前拖著謝飛到廊前,將他右手置在石階上,提劍就要斬去,甘賢欲上前阻擋,白無恤卻悠然道: “甘莊主,你若上前來,我連謝蕓這個禍根也一塊殺了!” 白無恤說到做到,甘賢不敢上前,連映雪眼睜睜著那謝飛右手從腕中被齊齊斬斷,血柱飛濺,一聲哀嚎,那謝飛已暈死過去。 ☆、盛名之下 連映雪見得那一大攤血融進雪里,目光被那血流處牽引,滴滴嗒嗒沿石階漫下,令她不由得滯住心神,深處隱隱約約、感同身受的苦痛逼來,令她不禁屏氣斂眉,一霎目眩,只得靠在甘賢身上撐著,這一刻仿佛苦海沉浮,黑夜獨行,既怯且乏,不得解脫,直聞到他身上清淡甘遠的白檀香氣,仿佛光處的暖歌漫漫纏來,她神志方才清醒了些,抬頭正看見三男一女拾階急步趕來,當頭的謝婉之見謝飛倒在血泊,不由又驚又悲,飛奔著撲上前道:“小叔!小叔!你醒醒!” 顧為川忙上前替謝飛點住xue道止血,一旁謝玄衣、凌嘯峰看得心驚,凌嘯峰是謝家大弟子,大怒問罪道: “好你個雪劍門!我們謝家與你無冤無仇,何必下此毒手?” 此番雪劍門與謝家的仇怨已深重,居高臨下的白無恤卻淡然無礙道: “凌公子,我看你右臂似乎頗為不順,白某醫(yī)術(shù)雖不高明,但治這樣的外傷還是頗自得的!” 劍拔弩張之際,白無恤仍是一番談笑,令人心驚,凌嘯峰心中有鬼,右手背在后頭忙要遮掩,白無恤卻輕輕嘲弄道: “你不必瞞了,如今真相大白,你們謝家不堪之輩比比皆是,難道我雪劍門還會怕一群烏合之眾么?” “你雪劍門仗勢欺人,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謝婉之見小叔重傷,卻仍被人欺壓,只大罵,謝玄衣最通世故,忙上前攔住謝婉之,臉上沉穩(wěn)道:“白公子,今日之事,謝某望到此為止!” “玄衣你胡說什么?”謝婉之猛聽謝玄衣要息事寧人,只不甘愿,白無恤看那謝玄衣一眼,滿門謝家子弟,惟這個人倒有些眼色,不由笑道: “你說罷手就罷手,我有何好處?” "原本我謝家競參而來,帶了黃金萬兩,如今悉數(shù)奉上,只望白公子保全謝家聲名,謝二少爺?shù)膫业纫捕ú辉儆嬢^,白公子交出謝蕓姑娘,我們謝家與雪劍門,從此后便井水不犯河水,瓜葛兩清?!敝x玄衣三言兩語,欲將此事消彌無形,白無恤聽謝玄衣這樣示好,已暗自沉吟。 一旁甘賢聽了良久,只笑諷道:“黃金萬兩買個聲名,中原名門正派,不過如此?!?/br> “敢問凌公子,你難道也是為了虛名才殺了那兩位有孕的婢女么?”連映雪輕聲問,凌嘯峰心虛意怯,卻作強道:“門主切莫信口雌黃!” 這時謝蕓冷笑道:“凌少爺,你還不肯認罪么?你不日就要和當今三王爺府的郡主成親,如此高攀,自然要潔身自好!可誰知你君子名聲之下,好色成性,偏偏又讓堇兒與英兒懷了你的孩子!你故意將她二人一同帶來雪原,就是要讓她倆客死異鄉(xiāng),凌少爺,你的心好歹毒??!” 謝婉之眼見謝蕓親口揭發(fā),已知真相,不由慘白臉色道:“大師兄,是你?” 凌嘯峰再難狡辯,謝玄衣見真相大白,多說無益,只與白無恤道:“白公子,這是謝家家事,本與雪劍門無關(guān),望白公子成全!” “可惜在下并不稀罕黃金?!卑谉o恤端坐著閑閑道。 “那白公子有何要求,謝某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謝玄衣聽出白無恤弦外之音,白無恤云開雨霽一笑,道:“凌公子的命,我雪劍門收下了,放心,雪劍門上下只會說他是雪原迷途而死,斷不會抖漏你謝家的丑事!只是謝家聲望,還是要凌嘯峰的賤命,謝公子只能保全其一?!?/br> 謝玄衣遲疑,凌嘯峰自知死路難逃,而蘆臺殿中能與白無恤抗衡的,只有顧為川,于是凌嘯峰不顧尊嚴,跪在顧為川身邊,哀求道: “顧兄,凌某千錯萬錯,也該由我盟主處置,不該讓外人插手,婉之meimei,你說句話啊?!?/br> 謝婉之不愿看他,只罵道:“你罪有應(yīng)得,還害得小叔淪為幫兇,就算是爹爹在此,也不會留你性命!為川,你不要理他!讓他自生自滅好了!”說著謝婉之扶起昏死的謝飛,顧為川默然無語,忽反問道: “婉之,凌嘯峰倘若死了,與你又有何益?” “為川你胡說什么!”謝婉之急怒,顧為川淡淡道:“那日寒冰九道上失足的驚馬,好幾條韁繩已被人動了手腳,切口齊整,定是人為,依我之見,大概是有人故意要那馬失足,好讓那丫環(huán)的尸首暴露人前?!?/br> 顧為川忽發(fā)此語,在坐眾人皆是驚詫。 “這與我又有何干?更何況那韁繩興許是駕馬之人情急之舉,未必是有人刻意為之。”謝婉之急辯道。 “我原也是這樣想的,可是當日我追蹤到那脫疆之馬,見其垂死冰霜中,只得拿匕首替它了結(jié)苦楚,那濺出的馬血,卻有股淡淡的香氣,似是被人下了藥。”顧為川道。 凌嘯峰聽了,只喃喃道:“我說那馬原本老老實實的,怎么突然就驚了呢,還有那馬輕輕一掙韁繩就松了,原來是有人動了手腳,婉之meimei,是你?難道是你要害我!”凌嘯峰猛然驚醒,謝婉之臉上淡淡鄙夷神色,凌嘯峰方悟道:“我說謝蕓這個賤婢怎么敢揭露我,是你,謝婉之,是你指使的對不對?” “峰哥你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我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謝婉之與適才判若兩人,連映雪仿佛忽然明白其中蹊蹺,附在甘賢耳際道:“你命人拿下謝蕓,一問便之?!?/br> 甘賢正有此意,揚聲道:“來人,快將謝蕓拿下!” 雪命門弟子得令,已上前制住謝蕓,甘賢揚聲道:“謝蕓姑娘,你代謝大小姐向我們通風報信,無非是想借我們之手徹查命案,原來你這般忠心耿耿,我倒錯看你了?!?/br> 謝蕓見被揭穿,只嘴硬道:“我家小姐憐惜堇兒、英兒,揭露凌少爺殺人行徑,是為謝家除害,何罪之有!” 甘賢卻冷嘲道:“好個明察秋豪的女中諸葛,只是我問你,謝大小姐要清理門戶,何必遮遮掩掩,要我們雪劍門出馬?這一招借刀殺人豈非多余?” 謝蕓無話可辯,謝婉之看向顧為川,只見他臉上疏離之色,不由哀道:“為川,你莫要這么看我,我有苦衷?!?/br> 顧為川是何等人物,亦早明白此局含義,漠然道:“我不需要你做這些?!?/br> 謝婉之臉色一白,顧為川上前背住受傷的謝飛,不發(fā)一辭,大步離去,謝婉之要追,卻被跪在地上的凌嘯峰拽住不能前行,謝婉之只罵道:“自作孽不可活,你纏我作什么?”凌嘯峰原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死的,這會終于明白過來,道:“婉之meimei,你為了你未婚夫,竟六親不認?” 謝婉之只冷哼一聲道:“是你殺人在先,與我何尤!” 白無恤高高在上,看這一場鬧劇,心生厭惡,冷冷道:“你們謝家內(nèi)斗當真無趣,來人!將凌嘯峰亂箭射死,棄尸荒野,還有謝婉之愚弄我雪劍門,和謝蕓一塊綁了,押到寒冰九道上示眾!” 謝玄衣眼見事情越鬧越大,無奈之際,只得朝蘆臺殿高處跪請道: “白公子且慢,凌嘯峰罪有應(yīng)得,謝某不敢阻攔,只是大小姐是盟主獨生女兒,盟主視她作掌上明珠,謝某不敢讓她有所損傷,若白公子肯放人,謝某愿交出謝家統(tǒng)領(lǐng)北疆武林的信物玉麒麟?!?/br> 謝玄衣從懷中取出一只玉符,捧過頭頂,他這般計謀百出,先是重賄然后割地,雖處劣勢,卻能屈能伸,白無恤在心中賞識他,沉吟道: “謝公子膽色智謀超群,將來定是謝家的翹楚,白某只要你欠在下一個人情,至于這玉麒麟,白某并無意奪人之好,你自己收著罷?!闭f著白無恤命人將謝婉之與謝蕓齊齊放了,而蘆臺殿的弓箭手聽命,亂箭之下,凌嘯峰已被射成蜂巢,死不暝目地倒在雪地當中。 白無恤之手段,既快且狠,謝玄衣自知此地不宜久留,抱拳道聲告辭道:“在下欠白公子人情,他日定當圖報!”說著謝玄衣連忙上前拽著不甘不愿的謝婉之離去,謝蕓則匆匆跟在身后。 白無恤處置妥當,這才起身對連映雪道:“這下你可滿意?” “你早曉得?”連映雪臉色蒼白一笑。 “大概十之八九,謝婉之為了讓顧為川接手謝家家業(yè),提前鏟除異己,心計之深,連我也不禁嘆服,難怪當年的你竟不是她的對手?!卑谉o恤竟還有閑心興災(zāi)樂禍,連映雪只冷笑道: “她與你倒是天生一對!” “你越發(fā)放肆了?!?/br> “我既是雪劍門門主,為何不能放肆?” “謝婉之面目被揭穿,你自然高興,但你若想和顧為川遠走高飛,簡直癡心妄想?!?/br> “我想走就走,何懼生死!” 白無恤怒不可遏,甘賢見這二人吵得熱鬧,只勸道:“二位也折騰了大半夜了,難得兇徒也伏誅了,謝家人也打發(fā)了,不如先回去歇息?” 白無恤卻冷面道:“明日競參大會我還要主持,你倆背著我行事,我不與你倆算帳,好自為之!”說著白無恤拂袖而去,連映雪氣得不淺,甘賢見白無恤走遠了,便在她面前學道:“我不與你倆算帳,好自為之!” 連映雪忍俊不禁,甘賢只背起她,邊往冷寒閣走邊勸道:“笑了好看些,你今晚畢竟是他護著,他事事以你為先,你又何必與他斗氣?” 連映雪伏在他背上,默然無語,原本受驚嚇不淺的光珠二婢緊緊跟在二人后頭,白雪之上,夜空澄明,她心意飄浮,不禁想知曉這高高的檐墻外,是否上下千里、一碧無際?而這長長的雪道盡頭,是否有人執(zhí)銀燭熒熒,許她半世安樂?可這常年不變的雪夜何其寒冷寂靜,無人會應(yīng)答她無足輕重的癡問,只有此刻臉頰上沾染的衣香真切可聞,他穩(wěn)穩(wěn)地背著她,一行人踩在雪上吱吱作響,她閉上眼睛,心中漸漸平靜下來。 ☆、薄幸美人 那一夜特別漫長,夢中有一段流光幻影呼之欲出,連映雪碾碾轉(zhuǎn)轉(zhuǎn)醒了好多遍,一看更漏,才睡了半個多時辰罷了,倦極反不成寐,她索性起得床來,端詳起秋帳外那盞青瓷夜明珠燈細細的光來。 雪域不分四季,可她似乎有感秋時,不知不覺想起顧府的那一園子的木樨林,那時秋緒正濃,桂花香氣滃然,透過鏤窗薄紙,隨意往來,她初入顧府,也是如此般睡不著,顧為川體諒她,陪她說著瑣事,她一個丑婦綰起墮馬髻,穿一身紅綃之衣,坐在燈花影中,雖與素然清雅的他天差地別,再加上一問一答皆是鄉(xiāng)人進城般稀罕,原是煎熬難耐的夜,卻出乎意料的歡笑彌暢,直到小丫鬟過來催促曉妝,才曉得兩人已不知不覺聊了整宿。 終歸沒有困意,連映雪索性披起衣裳,下了床,推開了門,門外是迎面的寒風,清冽透骨,指尖驟冷,她退回房來,又從衣桁那取了件綠萼繡袍裹緊了身子,這新袍顏色本不是她喜歡的,但既然是錦衣夜行,便無須分證計較了,只是這袍太重,走來格外滯礙,再過長榻前時,不經(jīng)意零亂的碎響,她低下頭去看,一盤拂亂了局勢的圍棋,灑在一旁,她憶起半宵前,不由自主地,她的指尖拈起一顆白子。此時棋子已冷了,只是不知原本他拈得那樣慎重的片刻,眼前的這顆棋子是否也沾染了他的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