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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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榻榻米那邊諾丁山找到自己的鞋,穿上,鞋子太高了以至于她站不穩(wěn),失去平衡的身體重重往著門板砸去。 響聲終于讓石化的男人如夢方醒。 諾丁山手擱在門把時程迭戈手壓在了她的手背上,就像是碰到不好的東西一樣諾丁山手觸電式收回來。 程迭戈的身體擋在門板上對著她微微一扯唇角。 那笑容是如此的勉強。 他看著她別在背后的手:“剛剛我想我把你嚇到了吧?對不起,如果不這樣的話她會一直不死心,即使她看到你從我房間門走出去,而且……” 頓了頓他的聲音低下了些許:“她從小身體就不好,一淋雨就會生病。” “我要回去了。”諾丁山打斷了程迭戈的話。 “現(xiàn)在還早,等天亮一點再回去?!?/br> “不用?!?/br> “那我送你回去?!?/br> 諾丁山看著程迭戈,卯足了力氣她推開了他,手再次落在門把上。 “諾丁山?!背痰杲凶×怂?。 諾丁山回頭:“程先生還有事?” “那個……”程迭戈語氣有那么一點的尷尬。 “是不是覺得我應(yīng)該拿了錢再走,可怎么辦?程先生現(xiàn)在皮夾的那些錢不夠支付?!?/br> 程迭戈沒有再說話。 諾丁山大大呼出一口氣,背對著程迭戈,一字一句。 “程迭戈,你給我聽著,以后不要把電話打到我手機來,你的電話我一律不接,如果我這樣說你還聽不明白的話,那么我就簡單說,我!已經(jīng)!受夠你了!” 踩著逐漸泛白透亮的天光諾丁山走在街上,八寸高的細跟鞋讓她每一步都走得特別吃力,走著走著她腳步慢了下來。 站在已經(jīng)打烊的商店櫥窗前諾丁山看著自己的模樣,齊劉海的中長發(fā)假發(fā),就像是人皮一樣貼在她身上的緊身裙子,一夜未眠讓她臉上蒼白,只要不動的話就像是 沒有生命的人偶,唯一在那張臉呈現(xiàn)出生機的就只有她的唇瓣,紅得就像是倫敦唐人街一到春節(jié)就會在大街小巷出現(xiàn)的紅燈籠,紅色春聯(lián)。 為什么?明明她已經(jīng)把口紅擦得很干凈了,一丁點都不剩下了,手背貼上唇瓣對著櫥窗機械化的擦拭著,拼命的擦拭著直到她的唇瓣發(fā)麻直到她在口腔里嘗到了鐵銹味,手這才垂落了下來。 更為鮮艷的紅色液體取代了春聯(lián)紅燈籠的紅。 八寸高的鞋再次踩在街上,這次好像沒有之前那樣的舉步艱難。 中午準(zhǔn)兩點,諾丁山騎著自行車準(zhǔn)時的出現(xiàn)在第七區(qū)的集市上,她一如既往的和那些人微笑。 兩點四十分她換上制服出現(xiàn)在餐廳上,她的目光狀若不經(jīng)意從那些來到餐廳享受午后時光的客人身上飄過。 下班時間她兜里的小費依然比她的同事們多出數(shù)倍。 這一晚,她的經(jīng)紀人把一張一萬英鎊的支票交到她手上:“程先生給你的?!?/br> 那樣的男人加上一萬英鎊使得她把支票交給諾丁山時表情是艷慕的。 一萬英鎊相當(dāng)于諾丁山兩個月賺到的總和,她把那張支票放好。 周五,諾丁山提前兩個小時從餐廳下班。 這個周五晚上,例行從倫敦來到notting hill的日子,程迭戈開著車,透過車前玻璃遠遠就看到靠在他公寓墻上的諾丁山,暮色是那種墨藍色澤的,一人高左右的街燈剛剛亮起,光線淡淡的落在了紅磚瓦切成的墻上,靠在墻上的女孩看著有些遙遠,有些的斑駁。 程迭戈放慢了車速。 諾丁山站著的地方距離程迭戈的車位也就幾步之遙,停好車,下車,關(guān)上車門,他們面對面。 “嘿!”他和她打招呼,聲音溫和,笑容一如既往帶著貴族式的禮貌疏離。 顯然,那張一萬英鎊支票讓眼前的男人恢復(fù)了淡然和從容,他沒有必要再對那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再感到抱歉了,她幫了他的忙,他給出了相應(yīng)的報酬舒緩了她生活上的窘迫,兩全其美,不是嗎? “要到上面去坐坐嗎?”禮貌的微笑之后是禮貌性的邀請。 “不了。”背離開了墻,諾丁山站直了身體:“我是來還給你一樣?xùn)|西的?!?/br> 在程迭戈的注目下諾丁山拿出支票,她把支票夾在了他車雨刷上,街燈清楚照出他臉上的表情,他在皺眉,而且眉頭越皺越緊。 手指著那張支票諾丁山仰起臉目光落在程迭戈皺起的眉頭上:“那個是程先生為那個吻支付的價碼嗎?如果是的話,那么我可以表達我的不滿意嗎?一個吻一萬歐 英鎊放在類似于編劇們杜撰出來的世界那太少了,而一個吻一萬英鎊放在生活中太多了,這幾天我都很糾結(jié),所以我只好把它還給程先生了?!?/br> “諾丁山!”程迭戈的聲音已經(jīng)透露出了不悅。 “我不識抬舉嗎?” “嗯!”程迭戈沒有否認。 “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像我這樣把時間弄成了商品,整天只想著怎么賺錢,甚至連笑容也可以出賣的人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不知抬舉?!?/br> “我沒有任何歧視你的意思?!背痰曷曇舫尸F(xiàn)出了不耐煩:“我只是希望能幫到你,你聽說你meimei一直在生病,就當(dāng)是我在幫你meimei吧。而且,我也認為那是你應(yīng)得的,如果你覺得不夠……” “閉嘴!”諾丁山放任她的喉嚨發(fā)出類似于金屬嘶叫聲。 那刻,她覺得沒有必要和程迭戈繼續(xù)呆在這里了,一秒也不想。 在回到自己的公寓和去追她之間程迭戈選擇去追她,那女孩很瘦,從她的肩膀擦過他的肩膀時他就感覺到了,骨頭硬邦邦的,那個女孩也不過是二十四歲的年紀。 他拽住她的手腕,讓自己的情緒勉強安靜下來,他企圖和她解釋:“我承認我剛剛說的話很過分,倫敦的事情讓我煩,這一個禮拜我工作特別忙,我每天就只有幾個小時的睡覺時間,所以,這幾天我特別容易發(fā)脾氣,諾丁山……” “在程先生眼里,是不是每一個一到夜幕降臨時就帶上假發(fā)假睫毛涂著鮮艷口紅的都是那種把吻當(dāng)成是吃飯喝水一樣隨便的女人,而我也是這種女人之一?”她打斷他的話。 說那些話時諾丁山?jīng)]有回頭。 ☆、第11章 諾丁山(11) 程迭戈拽住了諾丁山的手腕,她背對著他問: “在程先生眼里,是不是每一個一到夜幕降臨時就帶上假發(fā)假睫毛涂著鮮艷口紅都是那種把吻當(dāng)成是吃飯喝水一樣隨便的女人,而我也是這種女人之一呢?” 程迭戈啞然,雖然他沒有仔細去想這個問題,但類似于一種思維邏輯在潛意識里已經(jīng)有了這種想法的存在。 “正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有那天發(fā)生的事情,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見,因為你事先已經(jīng)想好了,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在這個什么都可以估價的時代,只要事后給她錢就可以了,你解決了你的問題,我得到我的錢,這樣不是很好嘛?” 張了張嘴,程迭戈什么也說不出來,再一次無言以對。 “是啊,這樣不是很好嗎?”她喃喃說著:“我也想那樣,可是……程迭戈,你這個混蛋,那是我的初吻啊?!?/br> 她回過頭來,夜幕下街燈的光線在她的臉上暈開,她的眼眶蓄滿淚水,水光浮動著,如珍珠。 下意識的,拽住她的手松開,疲憊,煩躁消失不見,世界很安靜,那一個瞬間他所能做的仿佛只剩下唯一的事情,瞧著她。 那張臉有點的哀傷,聲音和這個驟然安靜下來的世界一樣平穩(wěn):“我再怎么喜歡錢,也不會把它當(dāng)成商品,而且,也不是每一個人一出生就喜歡錢的?!?/br> 就像和她自己在和自己對話般:“十幾歲時,我想過,第一次吻我的男孩會長著什么樣的一張臉,聲音好聽嗎?笑容明亮嗎?手指修長嗎?是不是長得像我心儀的明星那樣?可是,漸漸的也就不想了,不,應(yīng)該說是不敢去想,在蘇珊娜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我去想那些是一種罪過,然后,我開始拼命學(xué)習(xí),只有那樣了我才可以報答蘇珊娜,然后,我真的學(xué)到了很多東西,漸漸的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了,離開你的家之后我才想起,嗯,那應(yīng)該算是我的初吻?!?/br> “也不是不想而是我沒有時間去發(fā)現(xiàn)我允許吻我的男人,即使初吻已不再像十幾歲那時被賦予了那般美妙的意義,但在我的心里它起碼要發(fā)生在兩情相悅的時刻,可你都做了些什么?” “一萬英鎊?是的,一萬英鎊?!彼┛┑男α似饋?,泛在她眼眶里的淚光隱沒,消失不見:“如果我收下了那一萬英鎊,那么我還剩下什么?瞧,笑容可以賣,姿色可以賣?!?/br> “不相信嗎?覺得我剛剛的話不可思議嗎?怎么可能?這聽起來不會很匪夷所思嗎?她晚上都干了什么,她晚上的工作性質(zhì)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是嗎?那時你不是夸過我嗎?就那時我?guī)湍愦虬l(fā)艾米利亞時你問我那些都是從什么地方學(xué)到了,我告訴你,那些我沒有從什么地方學(xué)到的,但經(jīng)歷了很多的事情之后當(dāng)這個世界只這下我和克萊兒的時候,一些東西自然就學(xué)會了,我就是用我學(xué)會的那些,類似對付艾米利亞那天的法子對付那些想占我便宜的男人們,要不要我列舉一兩個足以讓你心服口服的例子,如果……” 說到這里她的一張臉因為激動漲得通紅,她開始咳嗽,劇烈的咳嗽讓她的身體抖動得厲害。 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他一伸手就可以觸碰到她。 沒有經(jīng)過思考,他伸出手,強行把她的身體框固到他懷里,她很激動,她在咳嗽,她的臉漲得通紅,她就像是那只離群在天空飛翔很久的孤雁。 不讓她有一絲一毫的掙扎。 “我沒有,我沒有不相信?!?/br> 頭擱在程迭戈的肩膀上,看著逐漸暗沉的天色,有人開著車經(jīng)過,車燈打在諾丁山的臉上。 諾丁山從程迭戈懷里掙脫開。 兩個人保持出小段距離,諾丁山看著程迭戈,她從他臉上沒有看到任何的不自然,或許剛剛他的舉動只是一位從小接受高等教育的男人所展現(xiàn)出來的人道主義精神而已。 “剛剛失態(tài)讓程先生見笑了?!彼龜[正了表情。 “諾丁山!”他又在斂眉了。 “還記得那天我和你說的話嗎,以后不要把電話打到我的手機上,程先生對于我來說已經(jīng)變成了那種類似于黑名單客戶的存在了?!?/br> 這一次,程迭戈沒有再追上諾丁山,他站在原地,她挺直腰,一步一步消失在他視線中。 程迭戈回到房間之后給他在notting hill認識的人打了一通電話,他說需要一位生活幫手,具體條件是會做中國菜,整理房間簽快遞送衣服到洗衣店去頭腦靈活不要太多話。 諾丁山連續(xù)兩個周末都沒有接到程迭戈電話。 六月中,周六下午,程迭戈出現(xiàn)在諾丁山工作的餐廳,淡藍色襯衫卡其色長褲,一手拿著花一手拿著電腦包。 “我打算在這里一邊工作一邊等你下班。”他直接表明來意。 諾丁山抱著胳膊,程迭戈笑了笑徑直找了一個靠窗位置,他把花擱在了桌子上然后擺好筆電一副真的想在那里工作的狀態(tài)。 程迭戈的位置正是諾丁山負責(zé)的區(qū)域,收起笑容諾丁山朝著程迭戈走去,他花了差不多十分鐘時間和她詢問這里的招牌餐飲。 把程迭戈點的餐放在他面前,諾丁山低下頭低聲問:“你到底想干什么?” “剛剛我已經(jīng)說得夠清楚了,我是來這里等你下班的。”程迭戈指著面前的花:“我還給你買來了花?!?/br> 午后三點左右時間,從街道折射進來的光線鋪在花瓣上的露珠上,精益剔透,程迭戈帶來的是白色郁金香配黃玫瑰。 坐在窗前的程迭戈讓大多時候在這個時間段都顯得安靜的餐廳多了一些八卦味道,在那些認識諾丁山的老顧客眼里,這完完全全是男朋友在惹怒女朋友之后上演的道歉戲碼,一位從倫敦退休搬到這里的老太太更是熱心坐到程迭戈對面座位上去,于是一些竊竊私語聲在安靜的空間流淌開來。 “你住在倫敦?” “是的。” “你認識諾丁山?” “是的。” “你現(xiàn)在是在等她下班嗎?” “是的?!?/br> “你們是戀人關(guān)系?” 老太太問這句話時諾丁山站的位置距離程迭戈所在位置也就兩個座位差距,她把餐擺好說了一句“二位慢用?!?/br> 程迭戈并沒有回答老太太的那個問題。 諾丁山離開她的服務(wù)區(qū)聽到不死心的老太太又把問題重復(fù)了一遍,諾丁山假裝沒有聽見她加快了腳步,幾步之后她腳步節(jié)奏又放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