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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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瓔“嗯”了一聲,繼續(xù)想起了心事。 徐mama出去和洗春商議了一下,然后進(jìn)臥室向韓瓔回話,卻發(fā)現(xiàn)韓瓔已經(jīng)蜷縮在那里睡著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先拿了一條錦被抖開,輕輕壓在了韓瓔身上,又幫她把身下的軟枕換成了睡覺時枕的枕頭,這才輕手輕腳出去了。 傅榭審視著陳曦,心里一點(diǎn)都不相信陳曦的cao守。 他相信的是自己的實(shí)力和陳曦的理智。 傅榭抬起自己的手指看了看。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常來拉弓之處是一層薄繭。 陳曦的眼睛也看著傅榭的手指,想起了除夕那日傅榭在南校場彎弓射出的連珠箭,以及轟然倒地的箭靶。 他抬眼看向窗外,慢悠悠道:“傅榭,我不是為我自己活著,我是為了我的家族活著。” 在紅泥小爐上煮的開水的咕嘟聲中,陳曦的聲音清冽悅耳,帶著泠泠余韻,悠遠(yuǎn)而孤獨(dú)。 傅榭沒做聲。 他和陳曦不同。陳氏家族已經(jīng)認(rèn)定了陳恩,由陳恩來代表整個家族,陳曦要一輩子活在大哥陳恩的背后,而傅氏并沒有明確選擇出代表家族的人,無論是他,還是大哥傅松,二哥傅櫟,抑或家族中其他兄弟,只要能夠從眾多兄弟中脫穎而出,就能接管傅氏家族,進(jìn)而接管占據(jù)大周半壁江山的遼梁集團(tuán)。 所以對陳曦來說,家族最重要;對他來說,個人的實(shí)力最重要。 傅榭抬頭看向陳曦,沉聲道:“我會派人貼身護(hù)送拙荊,外務(wù)就暫且托付給陳兄了!” 陳曦當(dāng)然也不客氣,直接道:“臘月初十會有一個遼國商隊從遼州進(jìn)入大周,望傅弟通融一二。”和掌握大量土地的遼梁集團(tuán)不同,陳氏家族主要銀錢來源是對外貿(mào)易,自從承胤帝接納了宰相崔成珍的建議閉關(guān)鎖國之后,陳氏的生意慘淡了不少。 傅榭搖晃著手中的茶盞:“人口販賣不行?!?/br> 陳曦失笑:“不是。是鐵。我們用云州的碧錦換遼國的生鐵?!?/br> 傅榭聞言,眼睛情不自禁亮了一下,卻被低垂下來的長睫毛遮住了眼波,瞧著依舊是平靜無波的樣子。鐵已經(jīng)開始普遍應(yīng)用在武器上了,可是大周缺少鐵礦,只能從鐵礦蘊(yùn)藏豐富的遼國進(jìn)口初步加工的生鐵。只是遼國限制生鐵出境,而大周這邊承胤帝又閉關(guān)鎖國不準(zhǔn)入內(nèi),這就導(dǎo)致了大周軍隊武器裝備的嚴(yán)重不足…… 陳曦微微一笑看向傅榭。因?yàn)榇笾軚|、北和西部邊塞全被傅氏家族控制,陳氏要想得到遼國的鐵,只能借助傅氏的力量了,即使是分一杯羹給傅氏,也還是有賺的。 傅榭離開之后,雅間里只剩下陳曦,他端起自己早些時候就沏好的茶,端起來一飲而盡,心里思索著能夠貼身護(hù)送傅榭的未婚妻去遼州的人到底是誰。 在城外軍營忙了一晚上之后,傅榭當(dāng)晚歇在了軍營大帳里。 第二天早上傅榭也不去上朝,徑直進(jìn)城回了國公府——真的要離開了,按照禮法他得先去向繼母崔氏辭行。 崔氏卻沒有在府里。 傅靖低聲回道:“稟公子,夫人今天一大早就坐車去崔宰相府了?!?/br> 見公子看向自己,傅榭忙道:“據(jù)說崔五公子病了。” 傅榭聞言,抬腿就又上了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道:“去宮里遞牌子求見皇后娘娘。” 傅靖答了聲“是”,翻身上馬,驅(qū)馬帶著一眾小廝和護(hù)衛(wèi)跟了上去。 崔宰相府外院正房后的寶清院內(nèi),傅夫人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崔淇,憂心不已:“阿淇啊,你到底怎么了?” 崔夫人苗氏立在一邊抹著眼淚:“阿淇前日傍晚與你們府上的傅三去吃酒,昨日早上回來開始就不肯說話水米不進(jìn),整整一天一夜了……” 傅夫人聞言精心描畫的眉皺了起來,眼睛看向苗氏:“傅榭?” 苗氏:“可不就是傅榭這個混世魔王,從小就欺負(fù)我們家阿淇!” 傅夫人看向崔淇,見他漂亮的眼睛似沒了焦距,直愣愣地盯著拔步床頂彩繪的藻飾,心中不由又急又氣:“阿淇,傅三那小崽子到底怎么你了?” 崔淇索性閉上了眼睛。 苗氏眼淚落得更急了,無聲地哽咽著。 傅夫人最討厭她這樣,當(dāng)下便拉了苗氏到了隔壁堂屋,低聲問道:“大嫂,你沒問阿淇房里受寵的那幾個丫鬟?” 苗氏擦了擦臉,眼皮紅腫:“那幾個丫鬟我都問了,其中一個叫玉愛的昨夜值夜,說阿淇夢里叫什么‘韓英’……” 傅夫人蹙眉想了想,又聯(lián)想到傅榭,不由靈機(jī)一動:“不會是韓瓔吧?傅榭的未婚妻閨名正是韓瓔!” 苗氏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啊?”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早上韓瓔起身洗漱罷正在梳妝,漱冬隔著雕花窗子回報:“姑娘,四姑娘來了!” 韓瓔抬手示意正給她盤頭的潤秋停一下,轉(zhuǎn)頭見正收拾細(xì)軟的徐mama和洗春已經(jīng)把箱籠整理好放回了原位,這才道:“請四姑娘進(jìn)來吧!” 韓玲帶著丫鬟碧云走了進(jìn)來,含笑道:“二jiejie,我等你一起去給太夫人請安!”大jiejie被王嬤嬤拘在繡樓里學(xué)規(guī)矩,連樓門都出不了,二夫人又不在,她一下子變得自由了起來,可以隨心所欲來見自己喜歡的二jiejie了。 韓瓔一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邊道:“一起作伴也好,先陪我說話!”她覺得自己真是太美了,所以最愛看鏡子里的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夠。 韓玲并不知韓瓔的自戀狂屬性,她見潤秋將韓瓔烏黑的長發(fā)分成好幾股正在擰盤,便道:“jiejie,你今日梳朝云近香髻?” 韓瓔“嗯”了一聲,道:“昨日梳了隨云髻,今日改個樣式。”她一向有喜新厭舊的屬性,傅榭這個未婚夫不能換,換換衣服首飾發(fā)髻倒是可以的。 潤秋把早就備好的大紅描金匣子拿了出來,摁開消息后露出了一排十二支花簪:“姑娘,您挑選一支吧!” 韓瓔看了看,道:“選那支赤金鑲琺瑯的丁香花。” 韓玲瞧了一眼,見黑絲絨底上整整齊齊嵌著十二支赤金鑲寶石或者鑲琺瑯的花簪,從一月的迎春花到十二月的梅花,一支支璀璨奪目,端的是精妙絕倫,心中不免有些羨慕。不過她年紀(jì)雖小,卻很自尊,雖然羨慕,卻并不肯開口索要,而是笑吟吟地又欣賞起另一套赤金鑲翡翠的頭面來。 韓瓔從鑲金西洋鏡中瞧見了韓玲的神情,再看看韓玲發(fā)髻上只插戴著幾朵粉色絹制桃花,她凝神想了想,便打算等一會兒尋機(jī)會送韓玲一套十二支花簪——在玉溪的時候,每年換季爹娘都會給她做一批新衣服打一批新首飾,像這樣的宮制十二支花簪她其實(shí)已經(jīng)有一套了,后來傅榭讓傅安送來的皇后娘娘的賞賜里面也有兩套,所以她如今共有三套了。 韓玲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見潤秋有一處梳得有些太緊了,心里替韓瓔害疼,忙道:“潤秋,來讓我試試吧!” 潤秋看了韓瓔一眼,見韓瓔沒有阻止,便把桃木梳給了韓玲。 韓玲把外面的香妃色長衣脫掉遞給碧云,接過桃木梳就忙了起來。 她頗為心靈手巧,很快便把韓瓔的頭發(fā)盤好了,又插戴上那支赤金鑲琺瑯的丁香花,然后拿了靶鏡讓韓瓔看:“二jiejie,怎么樣?” 韓瓔見她梳得甚好,一點(diǎn)不比潤秋差,卻比潤秋快,而且比潤秋梳得要更舒服一點(diǎn),忙道了謝。 韓玲若無其事道:“我從小給母親梳慣了,早就練出來了!” 韓瓔聞言,詫異地看向韓玲。她原本想著二嬸方氏即使為了面子,也會顧忌一二對庶女表面上好一點(diǎn)的。 看著韓玲臉上的神情,韓瓔很快就明白了——是韓玲主動的! 韓玲垂下眼簾,臉微微紅了:“不是母親讓我做的,是我主動的?!?/br> 她總覺得韓瓔特別親,所以索性和盤托出:“我又不是母親養(yǎng)的,憑什么和大jiejie一樣穿金戴銀花母親經(jīng)手的銀子?總得讓母親花銀子花得舒坦一點(diǎn)吧?” 韓瓔聞言,專注地打量著韓玲。 韓玲見韓瓔專注地看著她,不免更加不好意思,道:“二jiejie,這幾年來我漸漸懂事,見咱們這府里人人皆知享樂不知開源節(jié)流,只靠大伯父一人勉力支撐,養(yǎng)活著這幾百口人,真是岌岌可危……我便生了一個小小的心思,若是有一天家里實(shí)在過不下去了,我專門給人梳頭發(fā),也能養(yǎng)活自己……” 韓瓔心有所感,單手支頤想著心事。她想到了爹娘和傅榭給自己準(zhǔn)備的極為豐厚的身家,心中很是感慨,一股暖流從心中生出,緩緩流遍全身,全身心都溫暖了起來。 在唇上涂好玫瑰香膏之后,韓瓔一邊在洗春的侍候下穿上了玫瑰紅織金纏枝紋修身長衣,一邊吩咐潤秋:“拿一盒沒拆封過的十二支花簪拿出來?!?/br> 潤秋很快又拿出了一個大紅描金匣子出來。 “四meimei,”韓瓔笑盈盈把匣子給了韓玲,“你也插戴上那支赤金鑲琺瑯的丁香花,咱倆今日扮作姐妹花!” 韓玲接過匣子,又驚又喜,眼睛有些濕潤:“這太貴重了……謝謝二jiejie!”二jiejie對人真好,這十二支花簪可是值不少銀子呢,放在身邊既能插戴,危急之時當(dāng)了或者絞了還可直接花用…… 姐妹兩人一起去了慶壽堂。 二夫人和三夫人已經(jīng)進(jìn)來侍候了,不知怎么回事,韓琰今日也沒來。 韓瓔悄悄打量了一下,見二夫人臉色發(fā)暗,眼下有脂粉都遮不住的青暈,便知她的日子很不好過,心里就更愉快了。 飲了一口三夫人敬上的老君眉之后,太夫人開口吩咐二夫人:“方氏,過十五日就是黃道吉日,阿琰要和宋家的老四文定,你提前準(zhǔn)備一下吧!” 二夫人猝不及防,當(dāng)即道:“什么?” 三夫人端起太夫人的茶盞又添上熱水,神情平靜。 太夫人掃了二夫人一眼,道:“就是阿琰要和你大姐夫的侄子宋文懷文定?!眹颖O(jiān)宋家滿門清貴,原是不同意這門親事的。這是三子韓憶苦求了她,她強(qiáng)著嫁到宋家的大姑奶奶答應(yīng)的。宋四公子父母早亡,依附大伯而居,如今雖然年紀(jì)不大,卻已在理藩院謀了個差使,倒甚是合適。 二夫人氣得臉都紅了——韓家人怎么一點(diǎn)規(guī)矩都沒有,韓珮還沒有許人,二姑娘韓瓔小小年紀(jì)就訂下了娃娃親,如今連三姑娘韓琰也要訂婚了! 她胸脯劇烈起伏著,當(dāng)下便大聲道:“太夫人,十五日未免太急了點(diǎn)兒,兒媳怕備不齊……” 三夫人低頭笑了笑。 韓玲見此情狀有些害怕,眼巴巴瞅著韓瓔。 韓瓔原本想親眼看著二夫人方氏吃癟的,卻也擔(dān)心韓玲受到牽連。她轉(zhuǎn)念一想,明白若是她和韓玲離開了,太夫人說二夫人便更不客氣了,心中就更加得意起來。 她索性帶了韓玲退了出去。 太夫人看向鄒氏:“你也出去吧!” 見孫女們和鄒氏都離開了,太夫人便不準(zhǔn)備再客氣了。她盯著方氏這個自己最喜歡的兒子的嫡妻,冷冷道:“你若是忙不過來,讓鄒氏幫你預(yù)備吧!”她當(dāng)年也受過無數(shù)的苦楚,連長子韓忱都被公婆搶走不得親自撫養(yǎng)。她是從懷恩侯府的孫媳婦熬成媳婦,最后熬死了公婆才成了這侯府說一不二的太夫人的,兒媳婦這點(diǎn)子伎倆還不夠她瞧的。大姑娘做出的事情連宮里的皇后娘娘都驚動了,親自指派了教養(yǎng)嬤嬤過來,已經(jīng)牽連到了整個家族,可嘆方氏還糊涂呢! 方氏聞言惶恐極了,忙道:“母親,兒媳可以勉力支持!” 太夫人見她臉都嚇白了,想起了自己最喜歡二兒子韓懷,不免有些投鼠忌器,最后嘆了口氣道:“那我看看這次你能辦成什么樣子吧!” 又道:“四姑娘的婚事也交給我好了,你不要cao心了!”韓瓔那夜過來說的話她很不愛聽,卻也提醒了她,她這才發(fā)現(xiàn)由于方氏的私心,懷恩侯府的面子里子都要丟光了。 方氏咬了咬嘴唇:“……是?!北斫阋呀?jīng)被打入冷宮,宰相府又一時指望不上,只能暫時忍耐了。 午飯后方氏正坐在前面正堂里咬牙切齒,丫鬟進(jìn)來回報:“夫人,崔宰相府派了一個mama下帖子來了!” 方氏先是有些疑惑,接著就驚喜起來:難道崔宰相府是要為崔五公子求娶我的阿珮? 午飯后韓瓔見秋日暖洋洋的,便穿了家常衣裙在院子里散步。 洗春陪著她,見四下無人,便低聲問道:“姑娘,咱們明早就要走了,今天不用去和太夫人說一聲么?” “不用,”韓瓔瞇著眼睛笑盈盈的,口氣篤定,“明日一早傅家哥哥會派人假扮爹爹的屬下過來,給太夫人來個突然襲擊,等她老人家明白過來,我們已經(jīng)走到武陟縣該渡黃河了!”這個主意還是她出的呢,要的就是迅雷不及掩耳,讓太夫人猝不及防。 洗春便也放下心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漠漠:阿瓔,你太大手大腳了! 阿瓔:嗯,有錢就是這么任性! 漠漠:……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