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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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小女啊,雖然十五六歲了,可還像個小孩子,昨兒被圣姑訓(xùn)斥了,挨了一巴掌,臉腫的老高,躲在被窩里哭了一夜還當(dāng)我不知道呢,唉,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只盼著她早點嫁人,也不用給人做奴做婢的受這份罪了……” 我含著笑聽,這老頭三句話不離他女兒,前天還問我今年幾歲,我答了,他點點頭,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十八了,也該成家了??!” 如果我還聽不出他這是什么意思,就白活了。 我顛了顛勺,把一道清炒蝦仁裝盤,關(guān)切地問:“徐姑娘沒事吧?我那兒正好有一些祛瘀消腫的藥,等會兒我拿給您,都說女孩子的臉面最重要了,不能大意。” 老庖廚有些意外地瞥了我一眼,畢竟以前他百般暗示,我都一副不咸不淡聽不懂的樣子,但他也沒多想,大約覺得我想通了,終于愿意娶妻成家了,眼珠轉(zhuǎn)了兩圈,便道:“那敢情好!我正愁沒有好藥呢!這么著吧,晌午教主歇了,你想必也沒什么活了,就幫我老頭子去圣姑院子里跑一趟,行嗎?” “怎么不行,我反正也是閑著?!?/br> 老庖廚捻著胡子笑了,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女婿,他又問了我家里還有什么人,爹娘以前是做什么的,就差沒直接問我八字去媒婆那兒合一合了。 我微笑著一一回答,一副喜形于色的模樣,手卻不動聲色地握住了袖袋里那個青色小瓶。 真是剛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頭,也不枉我這幾個月一直耐心哄著這老頭。 到了午時,我便端著飯菜回去,東方已經(jīng)回來了,歪在暖榻上看著手中的密報,不知看到了些什么,臉色有些難看。 外面又發(fā)生什么事了嗎?我走過去拉他的手,溫聲道:“教主,用飯吧。” “啪”他冷著臉一把甩開我,看也不看我,繞過我走到桌前坐下。 我愣楞地看著自己被拍開的手,這是怎么了,早上還愿意跟我摟摟抱抱的,怎么才過了幾個時辰,連手也不讓碰了? 是外面的事情惹他生氣了?這是拿我撒氣?撒氣就撒氣吧,也沒什么。這么想了想,我便恢復(fù)平時的樣子,過去給他舀湯。 我雙手托著纖薄的瓷碗遞到他面前,東方?jīng)]有接,他的視線停留在我的手背,他剛剛似乎在氣頭上,常年練武的人手勁大,這么一拍,我手上紅了一塊。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點后悔:“打疼了?” “沒有,”我心里一暖,語氣又軟了幾分,“教主先喝碗湯吧,下雨天濕氣重,喝點鴨湯好,我跟徐伯熬了一中午呢,你嘗嘗?” 他本來想接的,但不知為何聽到我說‘徐伯’,臉又撂下了,生硬地說:“不喝!” 我這可真是二張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只好把碗放下,夾了一筷子蝦仁,和和氣氣地勸:“那吃點菜吧,好不好?這蝦我剝了一個時辰呢?!?/br> 他這才勉強吃了。 我松了一口氣,連忙夾菜,又倒了茶給他,不喝湯,只好喝茶…… 大約是填飽了肚子,東方的臉色終于好了些,他夾了一筷子藕夾,忽然問:“楊蓮?fù)?,你說你七歲便上了黑木崖,那你父母呢?不回去看看他們?” 我眨眨眼,不知他怎么想到問這個,只好如實答:“他們死得早,我是一路乞討浪跡到定州的,無牽無掛,也無家可歸?!?/br> 他一怔,似乎沒想到我小時是這般光景,抬眼望向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以前有太多人在我面前露出過這樣的表情,我微微一笑:“別這樣看我,那么多年了,我連他們的樣子都記不清了,況且我現(xiàn)在過得挺好的,心里也不難過?!?/br> “那……你家就剩你一個人了?” “嗯?!?/br> 東方沉默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你怕是不能不娶妻生子的吧?不然……你們楊家就該絕后了……” 我一怔。 東方見我沒說話,眼眸一下冷下來:“楊蓮?fù)?,你想娶妻了??/br> 想啊,我倒是挺想娶你的。但這話說出來怕是要被東方扎死,只好搖頭說:“我不會和女人成親的,絕后就絕后吧……”我在心里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能生,我倒是愿意生他個十七八個,穿成一串糖葫蘆,溜著玩。 “你要記得你今天的話?!?/br> 東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筷子重重一放,甩袖走了。 我一頭霧水:他今天去成德殿吃炮仗了? …… 午后的日頭忽然濃烈了起來,我掰了一點香餅丟進熏籠,往屏風(fēng)后面看了一眼,床榻上重重疊疊的紗帳垂落,清風(fēng)徐來,如水波般微微晃動。我見東方似乎睡熟了,便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掩上門。 長長的回廊寬敞又安靜,兩邊花樹繁茂,我踏著參參差差的樹影走了有兩盞茶時間,遠遠瞧見了飛閣凌霄,回廊曲折,一頂紫竹水榭臨在水光如鏡的蓮池上,我加快了腳步。 這就是任盈盈住的地方。 院子里兩三個穿得還算體面的婢女坐在臺階上聊天繡花,我掃了一眼,沒看見老庖廚的女兒,上輩子這姑娘我也認識,說起來有些汗顏,當(dāng)年黑木崖上的漂亮姑娘,除了任盈盈,幾乎都被我招惹過…… 我上前找那些婢女搭話,其中一個懶懶散散地向我指了指東邊一個小門,說那徐姑娘被圣姑罰著干活。我道了謝,找過去。 門后果然有個人,正背對著我蹲著,在日頭下翻曬著任盈盈七八雙繡鞋。 “你就是徐伯的女兒吧?” 那女孩回過頭來,清秀的臉上還有點青腫,兩只眼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她有些怯怯地打量了我一眼,因為前幾天東方說‘別丟了本座的臉’,甩給我?guī)准w面的新衣,所以我近日來都穿得十分人模狗樣,已經(jīng)看不出是個雜役,她便有些拿不準(zhǔn)我的身份,小聲問:“公子是?” 我蹲到她身邊,溫和道:“我是內(nèi)院的,與你父親共事,他托我來給你送點藥?!?/br> “原來是楊公子……”她的臉突然紅了,很羞澀地低下頭去。 我吃了一驚:“你知道我?” 她更羞赧了,低頭絞著衣角:“爹爹跟我提過……” 我心里暗罵一聲,瞧她這副情態(tài),那老頭不會直接說那楊蓮?fù)な抢系o你相的丈夫吧? 表面上卻還是得維持著笑容,我將木盒裝的藥膏遞過去:“這是你爹托我給你的?!?/br> 小姑娘臉蛋紅紅的,看也不敢看我,伸手接了,如蚊吶般小聲說:“謝謝楊公子……” 她這樣讓我很有些尷尬,我只好一邊與她搭話,伺機打探這院子里的事,一邊移開目光,陽光明晃晃地灑落在地上,我的視線停在小木架上曬的幾雙鞋上,心中不由一動。 “那是圣姑的鞋嗎?”我問。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圣姑馬上就要換的。” “繡工得真精巧呢。”我瞇了瞇眼睛。 過了一會兒,外面忽然有人怒聲喊她,她嚇了一跳,抱著半濕的鞋就站起來要走:“楊、楊公子,我得走了……” 我連忙攔她:“還沒曬好不是嗎?我?guī)湍憧粗?,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 她有些猶豫。 “我還想和你多說說話呢。”我微笑著走近她,伸手將她發(fā)間沾上的一點柳絮拿掉,柔聲道,“去吧,我在這里等你?!?/br> 她臉又紅了,把鞋放了回去,向我行了禮后,匆匆離開。 我沒有動,用腳一點一點碾碎地上石榴樹的枯枝,將上面的刺掰了下來,裝作對那些鞋子好奇的樣子圍著木架轉(zhuǎn)了兩圈,暗中卻運起勤練了幾月的內(nèi)力,將一根根刺打進任盈盈的鞋中。做完后,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拿出那個青色的瓶子…… 后背忽然一涼,寒毛豎立。 我猛地轉(zhuǎn)過頭去,身后只有幾片落葉被風(fēng)卷落,卻沒有半個人影。 ……是我多心了嗎? 半個時辰后,我匆匆回到內(nèi)院準(zhǔn)備晚食,老庖廚一直笑瞇瞇地看著我,我的心還因為剛才做的事狂跳,根本沒空搭理他。 晚間,我端著托盤再次走向東方的房間,正要走到長廊盡頭,我卻發(fā)現(xiàn)東方竟站在門口等著我,我慢慢停了腳步,因為他的臉色難看之極。 “楊蓮?fù)?,你這一整天都忙得很啊?!彼粗页爸S的笑,眼神卻冰冷至極。 我還不知道他在說什么,眼前突然一道紅影閃過,身子便被一股強力擊得狠狠撞向身后的柱子,東方掐著我的脖子,狠戾地說:“楊蓮?fù)?,戲弄本座好玩嗎??/br> 我臉漲得通紅,根本說不出話,心中驚濤駭浪,他竟怒得強行沖開了封住的經(jīng)脈…… “愛我?”他眼中燃燒著怒火,手上越發(fā)用力,“一邊和女人調(diào)情一邊爬上本座的床,楊蓮?fù)ぃ愫么蟮哪懽?!?/br> 作者有話要說: 教主:楊八姨太,你居然敢背著本座爬墻! 小楊:我沒有啊,我冤枉啊!嚶嚶嚶,不信我脫下褲子請媳婦檢閱! p:這一章是監(jiān)獄play的積淀,吃醋 誤會 謀害圣姑=關(guān)一次地牢。這會讓教主對小楊感情有一大轉(zhuǎn)折,所以不要怪教主對小楊子狠心啊,過了這個坎,兩人感情才能積累得更深,么么噠 ☆、和好 我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耳邊嗡嗡地響,東方憤怒的聲音變得很遙遠,我甚至沒聽清他對我說什么。生存的本能讓我劇烈掙扎起來,我像是脫水的魚一般張大嘴,卻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嘶叫聲。 眼前漸漸變黑了,我也沒有力氣再動了,掙動的四肢軟了下來,腦子里就像有一根繃緊的線,拉到了極限,再使勁一點,就能崩斷。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死的時候,東方的手指不經(jīng)意碰到了我脖子上那道疤痕,那次他因為我的輕薄,用繡花針扎進了我的喉嚨,卻莫名放過了我。 不知他回想起了什么,他掐住我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然后猛地松開了。 我一下失去支撐,整個人跌坐下來,捂住火辣辣的喉管撕心裂肺的咳嗽,清冽的空氣救活了我,可我仍然感覺眼前一陣陣發(fā)黑,連站也站不起來。我流了很多冷汗,有不少流進了我的眼睛里,咸澀的汗水刺激著我流出了眼淚,這讓我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狼狽。 東方站在那兒俯視我,我跪在地上,幾次想站起來,又摔了下去,最后我放棄了,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等到恢復(fù)了一點力氣,我伸手攥住了他衣袍的下擺。 他看著我死死拉住他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繃得突了起來,一跳一跳。他臉上有悔意一閃而過,猶豫了一會兒,彎了腰將手伸到我的臂彎下,想將我拽起來。 但他似乎也用光了力氣,手抖得使不上力氣,反倒被我拖得也跌坐在地。 地上太涼了,我連忙用手把他攬到身邊,讓他坐在我腿上。我看著他慘白的臉,還有嘴角溢出的一點血跡,張嘴想說話,卻只能發(fā)出干澀的音節(jié)。我用力咽了咽,伸手去抹他的嘴角,指尖上沾上了血,我的心一抽一抽地痛。 反噬開始了,他偽裝得太好,我竟沒有發(fā)現(xiàn)。 我望著他仍然強撐的臉,聲音嘶啞:“下午,你偷偷跟著我,是嗎?” 他的臉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撇過頭去。 我說:“我沒有喜歡她?!?/br> 他沒有說話。 我傾身抱住他,嘆氣:“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喜歡任何人了,也不會和任何人成親。我早已經(jīng)決定了這輩子就為你一個人活,為你生為你死,我早就這么打算好了?!?/br> 懷中的人身體顫抖了一下,回頭看我,眼神迷惘。我將他抱得更緊一些,我知道他現(xiàn)在不會明白我說這些話是認真的,但我依然要這樣告訴他,因為我知道他心中是不安的,我對他的愛是經(jīng)過了生死的積淀,可他什么都不知道,自宮后,他心中筑起高墻,不許任何人進入,可他也把自己關(guān)在里面,那么多年,每走一步,再苦再難,都是孤身一人。 他很孤獨,我知道他時常無法入眠,黑夜那么深那么長,他總是一個人,睜眼到天明。 所以我篤定他無法拒絕我,篤定他會半推半就地接受我,我想,我的確故意引誘他,爬他的床,他罵我的話其實沒錯,是我算計了他。 可他還是試著要接受我了,昨夜那個輕得仿佛不存在的偷吻便是證明。東方就像是落入了越陷越深的泥沼的人,我是他唯一能憑依的稻草,可我與徐姑娘談天說笑一下午的樣子,無疑如同兩枚釘子,生生扎進了他的眼睛。 我比誰都了解他,我不怪他。 等稍微恢復(fù)了力氣,我將人一把抱了起來。東方?jīng)]有任何掙扎,他伏在我肩頭一聲不吭,咬著牙不讓自己露出痛苦的表情。他并不知曉我早已對他的秘密了如指掌,可如今的我只能裝作一無所知。 我把他輕輕放在床上,我燒上了所有的炭盆和暖爐,整個屋子烤得我滿頭大汗,但東方背對我蜷縮著,還冷得發(fā)抖,他已經(jīng)在竭力克制了。 我掀開被子也躺了進去,從后面緊緊抱住他,我身上很熱,他忍受不住地翻身過來,也緊緊地回抱了我。我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臉頰,脖頸,后背,然后將自己的內(nèi)力全化作熱氣,一點一點打入他的血脈中。 他似乎吃了一驚,抬頭看我。我什么也不說,低頭吻他。 “你……” “還冷嗎?最近倒春寒,你穿的少,怕是著涼了。”我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將他所有的異常與痛苦都歸結(jié)于多變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