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會帶他們回家
往后的兩天,秦蓁乖乖吃飯乖乖睡覺,甚至將景戰(zhàn)給她的竹簡又仔仔細(xì)細(xì)看過一遍,將所有的威脅都標(biāo)注清楚,更是憑借腦中的記憶又畫出一份布防圖來。 她畫人不行,可布防圖的地界,她信手拈來。 當(dāng)年師父命她和旬邑哥哥將這布防圖倒背如流,更是畫了不下百遍。 “原先在此處有元軍駐守,可不知為何,五日前全軍撤退,如今不知所去,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百里霽怕是已經(jīng)知道了殿下的動向,要在此處動手?!?/br> 秦蓁用紅色印記將其標(biāo)注,拿到容成祉的面前,“我在跟殿下說話,殿下可聽見了?” 他將東西扯了下來,隨后一放,“夫人何必這么緊張?” “怎可不緊張?若非萬無一失,本小姐好不容易得來的命,豈不是要跟著你去送死?”秦蓁癟嘴,將東西又拿了回去。 她昨天沒有說的是—— 云煙與云霓該是兩個方向,云煙是百里霽的人,可云霓不是。 為了要她的命,百里霽絕對不會冒險。 所以,他早就計劃好了。 若為東南,讓云煙引她去東北,若為東北。 她和容成祉怕是在潯陽城外,就會被他的人偷襲。 至于為何在五香別院沒有動手……秦蓁想,大抵那時他正被右相等人為難,根本抽不出空來對付她吧? 如此想來,倒是右相救了她一命呢。 可玉jiejie…… 想到梁玉瑤死前模樣,秦蓁周身的氣息都冷了下來。 對于玉jiejie尚且如此,他們對于她的家人,又該如何? 秦蓁不敢想。 容成祉看著她,自云煙捅破那層窗戶紙,他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他家夫人從未像她先前表現(xiàn)那樣乖順。 可如此,他卻更有興致了。 “還有,殿下曾答應(yīng)我會救旬邑哥哥,你可還記得?”知道了百里霽的目的,有些事情自然刻不容緩。 朝中大臣盡數(shù)被他所處置,所留之人就像玉jiejie所說,諂媚貪婪,元國交由這些手上,又如何能好? 秦蓁垂眸,爹爹說過,家事為小事,她與百里霽的仇,她自然會報,可這元國,是爹爹和兄長辛辛苦苦護(hù)著的,她不能讓它有任何閃失。 旬邑哥哥? 容成祉好看的眉皺起,這葉旬邑是個什么身份,“本宮命景戰(zhàn)前去,不日就會有結(jié)果,不過本宮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此刻他已然安全?!?/br> 秦蓁點了點頭,容成祉鮮少欺瞞與她,既然他說旬邑哥哥安全,她不信景戰(zhàn),也該信他才是,“秦蓁謝過殿下。” 臨行前往宜山的最后一個晚上,容成祉耍無賴霸占了秦蓁的床,后者有道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扯著被褥就將人給扯下了床,“容成祉!滾回你自己的院子去!” 裹在錦被之中的人何其委屈,“未成想沒幾日夫人就厭倦了本宮,不知是本宮哪里做的不好讓夫人如此厭惡,夫人不妨說出來,看本宮能否改?” 秦蓁冷笑一聲,雙手環(huán)胸,“能改如何?不能改又如何?” 容成祉認(rèn)真的想了想,“能改,本宮盡量改,不能改,煩請夫人再忍忍?!?/br> 秦蓁氣結(jié)。 是夜將明,景戰(zhàn)快步前來,瞥了秦蓁一眼,開口:“殿下,時候差不多了,兩個時辰后,我們便出發(fā)。” 容成祉應(yīng)下,“夫人且用這兩個時辰好好歇息,過后便是要趕路,怕是沒的休息了?!?/br> 秦蓁輕輕嗯了聲,看著兩人離開。 他的確是最好的靠山。 有勇有謀,唔,還有貌。 若非在元國,他的前途怕是無可限量。 可惜,這十幾年,竟是毀在了元國。 秦蓁抿唇,人都為好面子,一個在元國囚禁十幾年,還為元國國主欣賞的太子,他此番回容國,怕也還是舉步維艱才是。 她提筆,將腦中所現(xiàn)的名字一個一個寫了下來。 兩個時辰,說快不快,說慢,待秦蓁寫完,倒也還覺得萬籟俱寂。 一切準(zhǔn)備就緒。 “殿下,小和帶人先行一步,隨后老伯會帶人跟上,我們在第三隊人馬,自別的入口而進(jìn)?!本皯?zhàn)看著手中地圖,不得不說,丑女的計謀的確比他們先前所定要保險許多。 容成祉應(yīng)聲,“秦家阿蓁人呢?” 小和匆匆而來,頭低的無法再低,“殿下,太子妃不見了?!?/br> 她并未走遠(yuǎn),對于宜山的地界,她比他們要熟悉的多,她看著容成祉轉(zhuǎn)身卻被景戰(zhàn)擋住,眾干人等跪下求著他什么,而后,他依言照做。 秦蓁松了口氣,早將容國朝中人的情況寫與他,即使他不了解,看著她寫的東西也該做出相應(yīng)措施,至于她—— 秦蓁閉上眼。 她沒有辦法就此坐以待斃。 她以為自己可以如當(dāng)初計劃一般,安逸的待在容成祉身邊,以他為棋子與百里霽對抗。 可待發(fā)現(xiàn)一切時。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爹爹和兄長,被斬首示眾。 他們的頭顱被掛至城墻三日。 那三天,所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 可他們最為疼愛的女兒和meimei,卻在遠(yuǎn)處替仇人謀劃著將來。 忍著多日的眼淚決堤而下,秦蓁跪在地上,朝著潯陽城的方向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秦家一百六十四口人,他們每個人的結(jié)果,她都會一一查清。 她自己作的孽,她自是會自己償還。 可百里霽欠她的,她絕不會放過任何一點一滴! 靠她一人的力量的確不足以對付他,可他的確小看了秦家軍的本事。 “小姐?!?/br> 身后一人緩緩走至秦蓁身后,輕聲喚道。 云煙死的的那個晚上,秦蓁之所以讓容成祉與景戰(zhàn)離開,全因她在窗外看到了他。 “秦屹,你說,慕松死在誰的手上?” 她沒有轉(zhuǎn)頭,手上卻多了塊木牌,木牌的主人死的不明不白,她當(dāng)然得問個清楚。 “云煙的那一刀,還不足以讓慕松致命,可秦婉如隨后趕來,補(bǔ)了十幾刀?!?/br> 十幾刀? 秦蓁微微挑眉,“秦婉如如今是個什么身份,你倒是說說。” “一月前,她被冊封為婉嬪娘娘,可不知為何,百里霽忽然將她賜給了朝中禮部侍郎江賀炎,那江賀炎乃是趨炎附勢的小人,當(dāng)初大人攻打容國時,也是他一直在旁告知先帝大人有謀逆之心,隨后秦婉如便在大臣之中游走?!?/br> 秦屹將得到的消息細(xì)細(xì)告知,這短短一個月,他們過得卻是如同地獄般的日子。 不過只要小姐還在,他們就還有機(jī)會! 那江賀炎她知道,父親曾不止一次因為此人生氣,她倒是不知,沒了秦家的百里霽,竟是喜歡這樣的雜碎。 “我曾經(jīng)告訴過你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奉還,那時年少,竟是不知,人若犯我,數(shù)百倍都不為過!吩咐下去,無論用何種手段,我要在三日之中得到秦婉如的行蹤。”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