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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妻心如故在線閱讀 - 第130節(jié)

第130節(jié)

    下人領(lǐng)命而去,現(xiàn)在京城亂,夜間巡邏不若平時的嚴(yán)謹(jǐn),只要小心點兒,不怕被抓到。

    ******

    端王府里,自從陸禹離開后,阿竹便也起身穿妥衣服,開始準(zhǔn)備起來。

    管家方荃在陸禹離開之前,已經(jīng)將府里的侍衛(wèi)都集合起來,除了留了些人手在外院巡邏,其他的侍衛(wèi)都讓他們守到延煦堂中。

    七月下旬的夜依然帶著讓人煩躁的悶熱,阿竹洗了把臉后,奶娘正好將睡著的胖兒子抱了進(jìn)來,阿竹忙讓奶娘將胖兒子放到榻上,自己坐在旁邊守著。

    胖兒子睡得十分香甜,被人挪了個窩也沒醒,小臉蛋睡得紅撲撲的,額頭上出了些汗?jié)n。阿竹拿帕子為他擦了汗,摸摸他白嫩嫩的小手,守在兒子身邊,心里方踏實了幾分。

    甲五、甲九和鉆石翡翠等丫鬟都在屋子里陪著她,屋子外頭阿竹沒出去瞧,不過時常見到幾個梳著婦人發(fā)髻的年輕女性走過,在甲五小聲的解釋下,阿竹知道她們是甲字輩的丫鬟,她們已經(jīng)嫁為人婦,近來被陸禹招回府里,放在一些不顯眼的院子里伺候著,這種時候正好將她們叫過來。

    因為近來發(fā)生的事情多,阿竹不是在安胎就是忙著太后的喪禮,府里的事情都交給耿嬤嬤打理,每天只聽那么一耳朵,有些人員的調(diào)動也不太清楚的。有耿嬤嬤在,她也可以放心地安胎,是以也沒有指手畫腳去干涉耿嬤嬤行事,所以對府里突然出現(xiàn)的一些陌生面孔不太熟悉。

    “也不知道外頭怎么樣了?!卑⒅褫p聲道。

    聽罷,甲五看了看外頭,小聲勸道:“王妃,您現(xiàn)在懷著身子,還是先去歇息罷,外頭有王爺,還有五城兵馬司巡邏,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情的?!?/br>
    阿竹心知是這個理,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種時候,她如何睡得下?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前院傳來了一陣喧嘩聲,阿竹抬頭望向窗外,月入烏云,一片黑沉沉的夜色,只余路邊的燈籠散發(fā)微弱的光芒,看不到更遠(yuǎn)的地方。黑闐的夜色讓人打從心底里產(chǎn)生一種強烈不安感,仿佛一個潛伏著的兇獸正要張開血盆大口吞噬著平靜的一切。

    甲九起身道:“奴婢去門口瞧瞧?!?/br>
    阿竹雖然信任她的身手,但是看到這么個小姑娘要去涉險,還是有些擔(dān)心,叮囑道:“就去門口看看罷,別涉險?!?/br>
    甲九朝她伶俐地笑了笑,輕快地出去了。

    過了一刻鐘左右,甲九回來了,身上清清爽爽的,應(yīng)該沒有動手,她露齒而笑,笑得有幾分孩子氣,稟報道:“王妃,前院進(jìn)了幾個賊人,被管家?guī)绦l(wèi)捉住了。”

    阿竹心中微驚,果然是出事了。堂堂親王府,座落在內(nèi)城,平時治安極好,怎么可能會有賊?恐怕現(xiàn)在大伙已經(jīng)自顧不瑕,所以那所謂的賊若不是那些亡命之徒,便是有人刻意為之。如此一想,阿竹捏著帕子的手緊了緊。

    雖然她臉上的神情極平靜,但是鉆石和翡翠等人卻掩飾不住臉上的焦急神色,甲五擔(dān)心阿竹被旁人影響又動了胎氣,忙道:“王妃放心,府里留了那么多侍衛(wèi),不會有什么事情的?!比缓竺o甲九使眼色。

    甲九笑嘻嘻地道:“是啊是啊,咱們府里的侍衛(wèi)大哥厲害著,那幾個賊人剛進(jìn)來就有兩個被侍衛(wèi)砍斷了手,有一個磕破了頭,血濺得老遠(yuǎn)……”

    “嘔!”

    “閉嘴!”

    嘔吐聲及甲五的厲喝聲響起,甲九眨了眨眼睛,滿臉無辜。

    阿竹干嘔了好一會兒,方止住那股惡心感,挨坐在榻上歇了會兒,用鉆石端來的茶水漱了口,然后無語地看著甲九小姑娘。她是孕婦,而且還是個極會腦補的孕婦,被她這么一說,孕吐的反應(yīng)就上來了。

    “王妃,您還是進(jìn)屋子里歇著吧,距離天亮還有幾個時辰呢?!濒浯浜豌@石見她這樣子,也跟著勸道,她們可是記得王妃前陣子剛動了胎氣,現(xiàn)在還在養(yǎng)身子,需要休息。

    阿竹想了想,便決定進(jìn)屋子里歇著,胖兒子同時也被挪到了大床上。順便吩咐道:“若是有什么消息,你們都過來稟報?!迸c其不明不白地?fù)?dān)憂著,她寧愿清楚掌握事情發(fā)展。

    丫鬟們皆應(yīng)喏。

    躺在床上,她自然是睡不著的,翻來覆去地折騰著,胖兒子被她這么折騰,期間迷迷糊糊地醒來嚶嚶叫了幾次,被阿竹哄了兩聲又復(fù)睡去。

    阿竹覺得時間過得特別慢,其間數(shù)次聽到了遠(yuǎn)處傳來的喧嘩聲,聽起來就像是殺伐之聲,隱隱約約的聽得不真切,著人去打探后,消息也不太好。

    “王妃,街上出現(xiàn)很多官兵,看著好像是五軍營的人?!奔孜暹^來稟報道,臉色不太好。

    阿竹坐在床上,臉色有些僵硬,說道:“讓人守好王府各個門,別讓些賊人趁亂混進(jìn)來便是?!闭f著,心里飛快地想著拱衛(wèi)京師的三營,五軍營素來守在城外十里之外,是什么原因進(jìn)城來了?神機(jī)營呢?宮里的金吾衛(wèi)又如何了?

    甲五應(yīng)了聲,繼續(xù)守在外頭。

    就在她腦子轉(zhuǎn)個不停時,甲五又一次進(jìn)來,臉色不太好,快速地說道:“王妃,有消息說,皇宮的西直門有兩撥人馬打起來了,也不知道情況如何。管家說,讓您和世子先找個地方躲躲,免得有賊人闖進(jìn)來,不小心傷著了你們?!?/br>
    阿竹聽罷,站了起來。若是有人想要對端王妃不利,延煦堂自然是個明顯的標(biāo)志。想了想,阿竹道:“去竹園罷?!?/br>
    甲五聽得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管家也是這么想的。”竹園的位置比較偏,而且要到達(dá)竹園,還要穿過幾個院子,只要侍衛(wèi)將那些院子給守好了,竹園便安全了。當(dāng)然,竹園在端王府里并不起眼,不熟悉端王府格局的人,并不一定能摸得到竹園。

    說罷,丫鬟們開始伶俐地收拾東西,奶娘過來將依然睡著的胖兒子抱了起來,鉆石和甲五扶著阿竹,趁著夜色往竹園而去。

    剛出了門,一道夜風(fēng)吹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懷孕敏感,阿竹總覺得空氣中有血腥味隱隱飄來,讓她又產(chǎn)生了反胃之感,惡心得直想吐,不由得拿帕子掩住嘴,撐著沒有發(fā)出聲音。

    好不容易到了竹園,進(jìn)入竹園中的竹屋時,阿竹便在丫鬟端來的盂盆大吐特吐了一翻,等吐完后,她整個人仿佛都要虛脫了,癱在了竹榻上。

    鉆石和翡翠擔(dān)心地看著她糟糕的臉色,端了溫開水過來給她漱口后,又端了檸檬水給她潤喉止吐。

    “怎么會突然吐了呢?”翡翠有些不解,明明阿竹這胎只是嗜睡,沒有害喜的癥狀的。

    阿竹歇了會兒,傾聽了下外面的風(fēng)聲,靜悄悄的,根本沒有聽到什么聲音,回答翡翠的問題:“剛才聞到了血腥味,有些受不住?!比缓罂戳搜奂孜澹瑔柕溃骸艾F(xiàn)在為止,有多少賊人潛進(jìn)來了?”

    “有二十來人了,不過都是些沒什么能力的,侍衛(wèi)們解決得也輕松?!奔孜逭f道,目光看向竹林,可以發(fā)現(xiàn)潛伏在竹林周圍的侍衛(wèi),守衛(wèi)森嚴(yán),若是有人闖進(jìn)來,絕對能在第一時間擊斃。

    阿竹聽得心中微沉,坐在那兒不語。

    許是為了讓她開心一些,鉆石突然道:“王妃,宮里那邊看著火好像滅了?!?/br>
    阿竹聽罷,便又下了竹榻,走到窗前往窗口外探,原本燒得通紅的天空確實恢復(fù)了幽暗。也不知道是宮里的人控制了火勢,還是其他原因,沒得消息之前,阿竹皆感覺不到安寧。

    *****

    這確實是個不平靜的夜。

    今兒是陸珪值上半夜,好不容易交班后,終于可以歇息了,但是心里積了事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宮里的宿舍比不得家里的舒適不說,而且被褥間還透著一股子的味道,好像是許久未曬過太陽了,明日得提醒來收拾的宮女,讓她們將被單都拿去晾曬下太陽,當(dāng)然,如果能再薰些香料就更完美了。

    正幻想著睡著香香的被褥、懷里抱著個香香的女人一起睡是何等的美妙滋味時,突然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此時太后喪事期間,除了宮里做法事的僧人,誰敢在夜里喧嘩鬧事?

    陸珪一個挺身從床上跳了起來,隨手便抓過屏風(fēng)上擱著的衣袍穿上,刷拉兩聲已經(jīng)整裝完畢。在忙碌的同時,腦子里卻崩著根弦,心里只有一個想法:終于要開始了么?

    腦子高速地運轉(zhuǎn)著時,門被人大力地推開了,便聽到了一道尖細(xì)的聲音:“陸大人,慈寧宮起火了?!?/br>
    陸珪看著那闖進(jìn)來的內(nèi)侍,沒有動。

    月入烏云,只有桌上一燈如豆,照亮了那內(nèi)侍的臉,是個二十來歲的內(nèi)侍,陸珪隱約有些印象,仿佛是乾清宮中伺候茶水的,不由得問道:“你不是在乾清宮中伺候的么?來這里做什么?”

    那內(nèi)侍道:“今晚是雜家在乾清宮伺候,不過發(fā)現(xiàn)慈寧宮起火,皇上命屬下來尋陸大人過去,皇上找您呢?!?/br>
    陸珪走上前,聲音有些輕浮,“皇上找我?是找我去救火,還是去乾清宮救駕?”

    “自然是去救……”

    內(nèi)侍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因為他的脖子已經(jīng)被人擰斷了,幽暗的燈光中,雙眼瞪得像金魚一般,仿佛要瞪出眼眶一樣可怕。

    陸珪心肝顫了顫,但想到若是自己不殺他,就要死全家!為了他的全家,只好殺他了,反正這內(nèi)侍是靖王的內(nèi)應(yīng),竟然幫著個病殃子作亂,也不是什么好鳥。將那內(nèi)侍直接拖到了角落里放著,陸珪拎起桌上的佩劍掛在腰間,直接跑了出去。

    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整個宮里都亂了,慈寧宮那邊煙塵滾滾,救火聲不絕于耳,很多宮女內(nèi)侍衣衫不整地跑了出來,臉上還帶著茫然的神色,仿佛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就在這種茫然中,有一群穿著內(nèi)侍衣服的人舉著利劍殺了過來,見人便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味,濃得讓人作嘔。

    陸珪也想吐,但是他不能,還要避開那些殺過來的人。

    錚的一聲,長劍格開了對方的劍,陸珪很快發(fā)現(xiàn)這些人并不是內(nèi)侍,而是……

    “你們是金吾衛(wèi)的人?這里是皇宮,你們想要作亂不成?”陸珪厲喝道。

    那人陰陽怪氣地道:“宮里出了亂臣賊子,吾等奉皇上之命前來捉拿反賊?!?/br>
    “呸,反賊是你們才對!”

    那人嘿嘿笑道:“陸三少爺,別作無謂掙扎了,慈寧宮起火,聽說昭萱郡主葬身火海,皇上悲痛,下令要捉拿縱火的反賊,你乖乖地伏罪吧!”

    陸珪聽得心驚,差點氣得蹦蹦跳:尼瑪他都沒來得及做手腳,就有人將罪名安在他身上了!簡直是叔可忍嬸都不能忍了!

    虛晃兩招,陸珪一把將對方的劍擊開,也不再戀戰(zhàn),直接逃了,身影滅入了黑暗的宮殿之中。

    ☆、第157章

    陸珪在黑暗中疾行,風(fēng)中飄來了血腥味,讓他越發(fā)的心驚,這般濃的味道,到底死了多少人?

    前方傳來兵器交鳴及呼喝、慘叫的聲音,陸珪躥身躲到一旁,瞇了瞇眼睛,那方向是去乾清宮的路,莫不是乾清宮值守的羽林軍已經(jīng)被人拿下了?今晚這事發(fā)生得突然,曉是他心里早有準(zhǔn)備,也不免嚇了一跳,覺得策劃這一場動亂的人委實是大膽。

    黑暗中,隱隱傳來了“捉刺客”、“保護(hù)皇上和皇后娘娘”、“救駕”等聲音,十分混亂。既然有“反賊”縱火,那么便有“刺客”去刺殺皇帝也是應(yīng)該的。現(xiàn)在,他需要去救駕,但是,前提是別將自己給搭上去了。

    想罷,陸珪再一次躬著身子前行,在周圍的遮蔽物的掩護(hù)下,一路困難地往乾清宮而去。

    前面是奔走著的宮女內(nèi)侍,陸珪是個紈绔子弟,腦袋不怎么樣,身手也不怎么樣,但是他的眼力極好,也有著敏銳的判斷力,很快便判斷出那些混在內(nèi)侍中殺人的是金吾衛(wèi)。

    能調(diào)動如此多金吾衛(wèi)人手,恐怕是有金吾衛(wèi)的指揮使叛變了。

    突然,陸珪寒毛直豎,明顯感覺到有人接接,手指按在腰間的佩劍上,正欲回身一擊時,悄無聲息地接近他的人低聲道:“三少,是我,方勁!”

    劍出鞘寸許,終于在這聲音中停下。

    對方抓著他的手臂躲到了旁邊的灌木叢中,黑暗中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只隱約可窺出他的輪廓。

    “你怎么在這里?”陸珪急促地問道:“你那邊怎么樣了?金吾衛(wèi)都反了?”

    方勁年前立了件不大不小的功勞,進(jìn)了金吾衛(wèi)當(dāng)差,這可是能在皇帝面前大大露臉的差事,知道他是景陽伯府的庶出五少爺?shù)娜?,都忍不住羨慕嫉妒地說一聲:破落戶也有出息了。但陸珪卻知道看似與任何勢力無關(guān)的方勁是在為那位做事,所以進(jìn)金吾衛(wèi)不過是方便之舉,現(xiàn)在見到他在這里,陸珪既欣喜又驚悚,難道今晚的事情,端王也算出來了?

    “對,金吾衛(wèi)指揮使倒戈了,他是靖王的人?!狈絼趴焖俚氐溃骸艾F(xiàn)在宮里極亂,很多宮人去慈寧宮救火了。還有,我剛才聽說五軍營也亂了,恐怕這夜里會很亂,端王應(yīng)該帶人去那邊鎮(zhèn)壓五軍營了。至于神機(jī)營……等鎮(zhèn)國公世子出手罷?!?/br>
    陸珪聽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突然浮現(xiàn)一種古怪的念頭,忍不住道:“靖王……到底想要做什么?”

    黑暗中,他看不見方勁的臉上神色,但是卻聽到了他異常冷酷的聲音說:“一個病殃子,想要掌天下權(quán)柄,若是身體所限不能登基,那么只有唯一一個辦法:做攝政王?;首又校l最可能讓他實現(xiàn)如此野心的?”

    “代王!”

    想都不用想,陸珪脫口而出。等出聲后,他渾身的血液都冷卻,若是靖王真的有如此野心,那么其他的皇子——必須要一一除去。唯有年幼的代王,最符合他的要求,也最好控制。

    “現(xiàn)在,咱們要做的,先去救駕!”方勁拍拍他的肩膀,“三少,接下來看你的表現(xiàn)了?!?/br>
    陸珪:“……”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賊船,想下船了可不可以?

    陸珪被推出去時,腳步踉蹌,臉上不知道被方勁那廝糊了什么東西,又黏又稠又腥,加上先前被人追著逃跑時摔在地上滾的一身泥巴,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有多狼狽。

    正是這種狼狽,使他一路沖向乾清宮時,讓見到他的人大吃一驚。

    “你是阿珪?”

    陸珪撲嗵一聲跪到地上,跑得腦袋缺癢,眼前陣陣發(fā)黑,喘著氣抬頭,一張糊滿了血的臉對著燈光中穿著明黃色龍袍的人,語無倫次地道:“皇、皇伯父,是我、是侄兒……皇伯父您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嗚……”

    承平帝被王德偉扶著,臉色看起來十分不好,此時正避退在了乾清宮的一處偏殿中,周圍跟著一群羽林軍。他低首看著糊著一臉血的侄子,沉聲道:“外面情況怎么樣了?”

    陸珪脫口而出:“金吾衛(wèi)指揮使狼子野心,正誅殺宮人,而且污蔑侄兒是縱火的反賊,要讓侄兒伏罪!侄兒好不容易逃出來,擔(dān)心皇伯父,便過來了……”

    承平帝低首看著他,陸珪也仰首回視,有些血液凝固在眼角,眼睛一陣發(fā)酸。

    半晌,皇帝終于移開了眼睛,鐵青著臉道:“好啊,真是朕養(yǎng)的好兒子!哇……”

    “皇上!”

    陸珪呆滯地看著承平帝吐血倒下,被王德偉和另一個內(nèi)侍扶住,眨了眨眼睛,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知道自己算是過關(guān)了。

    陸珪一骨碌地爬過去,焦急地問道:“皇伯父,你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