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秦王不甘示弱地道:“大哥說得對,小十你也別太嚴厲?!彪m然打從心底瞧不起大皇子,但仍是要做做面子功夫。 陸禹當作沒聽到,倒是大皇子一臉感動道:“小九真是個好弟弟,不枉大哥平時疼你。放心吧,明年你成親,大哥會稟明父皇,帶領(lǐng)神機營的兒郎們幫你迎親……” 秦王頓時臉都綠了,艱難地道:“大皇兄,不用了……” “怎么不用,不用客氣啊!兄弟嘛!雖然我是蠢笨了點兒,但也懂得孝悌的道理!”大皇子笑得豪邁,厚肥的手掌拍到秦王背上,拍得他幾欲吐血。 幸好,很快便有下人過來救了秦王一命,只聽得小廝道:“王爺,靖安公府的幾位夫人們到了。” 周王面色微微一變,然后嘆了口氣,說道:“待她們上完香后,將她們迼去后院小主子那兒罷。” 小廝躬了躬身子,又離去了。 ***** 阿竹跟著母親柳氏過周王府,跟著大人們一起敬香。 看著那香案上的牌位,阿竹心里悶悶的難受,嚴青桃今年才十九歲吧,放在現(xiàn)代就是個大學生的年齡,卻沒想到就這么沒了。再看旁邊被人揣扶著的大堂伯母,在府里聽聞這個噩耗時,已經(jīng)昏厥了好幾回。她這次會強撐著過來,也是為了去瞧瞧剛出生的小外孫,特別是聽說外孫生病時,再也呆不住了。 嚴青桃之父即阿竹的大堂伯昨日已經(jīng)過來一次,回去和和妻子噓唏了一頓,說周王如何為女兒之死而傷心欲絕。不過男人和女人的看法不同,大堂伯母也傷心于女兒的去逝,但更關(guān)心留下來的小外孫。 旁邊有若有似無的哭聲傳來,阿竹瞄了一眼,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見到大堂伯母那種噬人的眼神,惡毒地瞪著白幔后的人。 似乎有什么明白過來了,阿竹低首,為嚴青桃感覺到難過。她那樣柔和干凈的人,根本不適合這個復雜的后院生存,更不適合當個皇家媳婦。只能說,嚴青桃的死亡,除了人為外,她自己也要負些責任。 大堂伯母最終克制了自己,在王府內(nèi)院嬤嬤的引領(lǐng)下,去了王府內(nèi)院。 周王親自過來迎接,其他幾位皇子早已避開了。 大堂伯母臉上硬扯出個笑容,面上帶著悲凄,卻關(guān)懷地道:“王爺看著不太好,可要保重身子。是王妃沒這福份,無法陪王爺白首攜老,還請王爺不必為她過于難過,糟踏了自己身子……她若是泉下有知,也會、也會為王爺擔心……嗚……” 似乎是克制不住哭了出來,大堂伯母趕緊別過臉,用帕子將臉捂住,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過頭來。 周王又是一陣難受,嘆道:“是本王沒有好好待青桃,讓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大堂伯母趕緊戳斷了他的話,將話題往嚴青桃身上攬,只道她沒福氣,將周王說得越發(fā)的愧疚。 不過短短一會兒時間,阿竹便見識到古代的影后是如何煉成的,可謂是出神入化。大堂伯母心里明明憤怒女兒死在周王府后院,怒恨周王在女兒懷孕時惹她傷心生氣,還放縱那些姬妾氣她,但是為了剛出世的小外孫子,她只能按捺下所有的怒氣及怨恨,為外孫謀劃一翻。 首先,要挑起周王的愧疚之心,為外孫未來的地位爭一席之地。只要有周王的愧疚,那么將來就算是繼妃進門,也不敢苛待先王妃留下的孩子,而且這孩子將來還能繼承爵位。她要保住的便是外孫以后的世子之位,直至他子承父業(yè)。 大堂伯母明明悲痛欲絕,卻仍要細心地安慰女婿,關(guān)懷女婿的身子狀況,情真意切,果然讓周王越發(fā)的愧疚和難過了。 阿竹驚呆了,然后深刻地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規(guī)則,男尊女卑,女人沒有能力和男人爭什么,那么只能另辟蹊徑,用另一個法子控制男人,得到自己想要的。如同那句話,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在這里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大堂伯母是真影帝!真宅斗大家!膜拜之! 阿竹跟在母親柳氏身后,一行人跟著大堂伯母和周王一起去了后院的正院,周王將兒子安置在后正院中與自己同居一院照顧,由此可見他對這兒子的重視。 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里間傳來了斷斷續(xù)續(xù)的微弱的嬰兒的哭聲,在場人都被那種貓兒一般微弱的哭聲弄得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屋子里,奶娘抱著個被包在襁褓里的嬰兒焦急地踱步輕搖著,低聲哄著,可是那貓兒一般的哭聲仍是不停,而那小嬰兒已經(jīng)哭得整張臉都皺起來,漲得通紅,聲音也虛弱無力。 周王怒道:“你們怎么伺候主子的?就讓他如此哭?” 奶娘忙要抱著孩子跪下,大堂伯母已經(jīng)過去熟練地抱過小外孫哄了起來,又讓人打來熱水和干凈的毛巾,和柳氏等人打理起小外孫。 周王看幾位女性長輩熟悉照顧孩子的模樣,也不好留在此地,便到外間,將所有伺候的下人都叫過來問話。只留了奶娘在里頭,大堂伯母要詢問她孩子的情況。 “太醫(yī)說小主子未足月,身子本就弱,須得好生將養(yǎng)著。小主子不知怎么地,昨晚明明已經(jīng)退燒了,可是剛才又燒了起來,丫鬟已經(jīng)去煎藥了……”奶娘滿頭大汗地說,指天咒地地發(fā)誓自己是全心全意地伺候小主子,絕對沒有偷懶。 大堂伯母神色冷淡,為孩子換了尿布后,抱著他輕輕地晃動著,輕哼著小曲。 柳氏和其他幾位堂伯母冷眼看著那奶娘,外頭是周王叫人將那些丫鬟打板子的聲音。阿竹站在柳氏后頭,聽得心驚rou跳,雖然知道跟來后會看到很多,卻沒想到會這樣。 奶娘聽到外頭響起周王的聲音,叫人將那些伺候的人都拖去打板子,頓時更急了,驚恐地跪下不斷磕頭,不一會兒,腦門便開了花,血滴在了地板上。 二堂伯母冷聲道:“別弄臟了地毯,小孩子眼睛干凈,可見不得血?!?/br> 奶娘頓時身子一軟,趕緊拿帕子捂住額頭。 幸好這時,丫鬟端了藥過來了,奶娘如蒙大赦,飛快地道:“小主子該喝藥了,太醫(yī)吩咐這藥要趁熱喝,不然小主子會哭壞了嗓子的?!?/br> 三堂伯母旁邊一名婆子上前端過那藥,低頭嗅了下,朝三堂伯母報了一系列的藥材名字,知道確實是適合小孩子的藥性,便端過去喂孩子了。 等周王進來,孩子已經(jīng)被喂了藥,安靜地在大堂伯母懷里睡著了。 ☆、第43章 周王到底不能呆太久,處置了那些伺候不周的下人,又陪大堂伯母一起看了兒子后,見他終于睡著了,便又去前院靈堂。 周王離開后,大堂伯母的臉色便又淡了,其他幾位堂伯母也神色淡淡的,眾人坐在屋內(nèi),一時間除了外頭北風吹過的聲音,沒有其他聲響,氣氛壓抑而傷感。 半晌,脾氣爽利的三堂伯母道:“大嫂,怎么辦?” 所有人都明白她問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作為嚴家人,他們沒一個對周王放心的,這孩子有他們嚴家的一半血脈,自然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地長大。只是他又是周王現(xiàn)在唯一的血脈,而且還是嫡長子,嚴家再關(guān)心,也不好越過界去。 大堂伯母抱著孩子,眼眶又紅了,再也壓抑不住悲傷。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自古以來便是件極為哀戚之事,大堂母伯卻只能一直忍著,不能太露哀容。 二堂伯母嘆了口氣,說道:“幸好周王殿下十分孝順,只要惠妃娘娘發(fā)個話,這孩子將來也不用擔心。屆時叫娘娘指派個得力體貼的嬤嬤過來幫著照顧孩子,想來有娘娘的人在,那些下賤的玩意兒也不敢將手伸得太遠。” 三堂伯母撇了撇嘴,心說女人的手段千萬,明的不行還不能來暗的么?周王是個糊涂的,若不是他惦念舊情,縱容那些從宮里就跟著他的老人,何至于時時給王妃罪受,使得她原本就虛弱的身子變本加厲,終歸沒福氣,難產(chǎn)而逝。 現(xiàn)在好了,人都沒了,他又開始傷心起來,表現(xiàn)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早先干嘛去了? 大堂伯母用帕子試了試淚,便道:“等桃兒出了頭七后,我便給宮里的惠妃娘娘遞個話罷。” 就這么說好后,一時間便又無話。 阿竹一直未吭聲,等大堂伯母將睡著的孩子放下,她坐到床邊打量著已經(jīng)睡著的孩子。她見過胖弟弟出生時的模樣,雖然也紅通通的像只小猴子,但比起這只皺巴巴的脆弱的小猴子,胖弟弟才像正常的嬰兒。 孩子看起來很小很脆弱,阿竹根本不敢伸手碰他,那張小臉她一個巴掌都蓋得住,膚色紅中泛黑,一點也不好看,再無知的人也看得出這孩子身子不好。這般脆弱的小團子,讓她幾乎害怕他能不能平平安安地長大,特別是在這個不安全的周王府里。 阿竹看得心頭難受,兼之室內(nèi)的氣氛壓抑,便起身稟明了柳氏,帶著丫鬟走到門外的廊蕪下吹吹冷風醒神。 嚴青桃的芳華早逝于她而言,刺激頗大。畢竟是認識的人,還曾經(jīng)一起說笑打趣過,雖不是時常見面,但每回都得她細心照顧,儼然一位合格的jiejie,心里頭如何不難受? 阿竹在廊蕪下站了會兒,便沿著廊蕪行走,冷風吹得她的臉紅撲撲的,寒氣一陣陣地襲來,終于讓她感覺好了許多。 “胖竹筒!” 阿竹僵硬地抬頭望去,便見廊蕪的盡頭有個人站在那里,他穿著素色的長衫,披著黑色的斗蓬,斗蓬邊上鑲了灰鼠皮子,扣子是鑲著的寶石,眉目清冷淡然,卻不知是否因為寒冷之故,使得他的臉色比之往常要蒼白倦怠。 阿竹遠遠地站著,與他有十步距離遠。丫鬟翡翠沉默地跟在她身邊,雖未見過端王,但是能出現(xiàn)在這里的,還有那等氣度的男子,想來不會是什么平凡人,是以并不說話。 陸禹踱步過來,低首看向她的臉,發(fā)現(xiàn)她的臉似乎被凍得僵硬了,不悅道:“天氣冷,你在此做什么?即便傷心,也應(yīng)該顧好自己的身子?!?/br> 阿竹伸出被凍得冰冷的手揉了下臉,勉強問道:“王爺怎么會在這兒?” “來看侄兒。”陸禹瞄了眼不遠處的廂房,心知嚴家的女眷還未離開,也不過去,靠著廊下的柱子,眼神落到她身上,嘆道:“人死不能復生,已經(jīng)有那么多為她傷心的了,你便不必為她傷心壞了身子?!?/br> “……” 阿竹看了他好一會兒,慢吞吞地道:“我也不全是為桃jiejie而傷心,而是……”想到他的身份,便閉嘴不言了。 陸禹卻聰明地明白了她掩下的話,問道:“是為了周王府之事傷心么?”他突然伸手拍拍她的腦袋,說道:“你還小,須知這世間之事并非是絕對的黑或白,還有無法觸摸的灰色。七皇兄縱然不對,但是七皇嫂的性格也不對,若是無法依靠別人,那么便應(yīng)該明白只能靠自己的道理。唯有自己強大起來,方不會再受到傷害?!?/br> 阿竹又悶悶地應(yīng)了聲,小聲地道:“若是他尊重桃jiejie,就不會明知道她身子虛弱,還在她懷著孩子時,做出那些惹她傷心的事情了。桃jiejie是他的發(fā)妻,難道那些不相干的女人比得上的?”并非所有的女人都懂得自強自愛的道理,若是明知道她這種性格,還放縱旁人氣她,這種男人…… 陸禹看了她一會兒,點頭道:“你說得對!所以他現(xiàn)在受到懲罰了,他將會傷心半輩子?!?/br> 阿竹真想呵呵一聲,傷心半輩子有毛用啊,人都死了才來傷心,簡直假得不行!周王是個長情的,但他若是在失去后才開始長情,有毛用??!更討厭的是這個時代的規(guī)矩和男人的劣根性,才會造成女人如此悲哀,果然還是不嫁人比較好,不然想想要和那么多女人共用一根黃瓜,她都想吐了。 似乎是發(fā)現(xiàn)她眉宇間一閃而逝的倔強,陸禹又道:“你還小,別亂想了!以后你若嫁人了,你的夫婿一定不會是這般待你,不然本王為你出氣如何?” “……” 阿竹滿臉黑線地看著他,覺得他又將自己當小孩子哄了。不過被他這般打岔,心情確實好了很多。阿竹真心實意地朝他施了一禮,說道:“謝謝王爺,時間不早了,伯母她們可能要回府了,就不打擾您了。” 陸禹也不強留,目送著她往回走,進了屋子。 何澤從旁邊閃了過來,小聲地道:“王爺,康王等幾位殿下已經(jīng)離開了?!?/br> 陸禹嗯了聲,想了想,又道:“將周太醫(yī)留在周王府里罷,讓他好生照顧孩子,等父皇再派個太醫(yī)過來,讓他再回來罷。”心里琢磨著太醫(yī)院專攻兒科的太醫(yī)有誰,看剛才胖竹筒的神色,似乎極重視這孩子,若是孩子有個什么,估計她又要傷心了。 那太醫(yī)明明是皇上派到端王府里為他調(diào)理身子的,這般送到周王府里……何澤心里雖然覺得太醫(yī)不在很麻煩,但是他習慣性地聽令,也不再多說,便叫人去通知太醫(yī)一聲,讓他駐守到周王府中。 ***** 從周王府回到靖安府里,阿竹腦袋仍有些遲鈍。 剛回到五柳院,卻不想丫鬟過來告訴她,梅蘭菊都在她房里等著她了。阿竹略一想,便明白她們的心思,同柳氏說了一聲,直接回房了。 屋子里的三個姑娘正相對無言地坐在暖炕上,她們都換上了素色的衣服,神色低落,連平時最愛玩鬧的嚴青蘭都像朵蔫掉的蘭花一般,無精打采的。 見阿竹回來,嚴青菊跳下炕就撲了過來,碰到她冷冰冰的手,吃了一驚,忙吩咐丫鬟去打來熱水和毛巾,又拉著阿竹讓她坐在薰籠上,將自己的暖手爐塞給她。 嚴青蘭是個急性子,忙問道:“孩子怎么樣了?你有見到周王殿下么?” “急什么?讓三meimei緩口氣再說。”嚴青梅斥責道。 嚴青蘭撅了撅嘴,見嚴青菊像個小丫鬟一般圍著阿竹轉(zhuǎn),又撇了下嘴,窩回了炕頭上,靠著迎枕,冷眼看著阿竹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喝了半盞熱茶后,阿竹方道:“我們剛到的時候,小外甥哭得很可憐,看起來像小貓一樣,比胖胖當初剛生下來時小了一倍?!?/br> 三個姑娘被阿竹這種說話嚇了一跳,這么小,真的好養(yǎng)活么?想到嚴青桃就這么撒手人寰,留下個什么都不懂的稚兒,幾個小姑娘都有些難過。 半晌,嚴青蘭氣道:“以后我的夫婿若是敢在我懷孕時給我氣受,看我不弄死那些賤人再弄殘他!” “……” 見姐妹幾個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嚴青蘭心中微怯,然后又挺了挺平坦的胸脯道:“你們看我作甚?我說的是事實!難道你們能看著自己被人如此作賤不成?我可沒有桃jiejie的好性兒,誰惹了我,我非磋磨死他不可!”說罷,抬起了下巴,十分的驕傲。 嚴青梅臉色有些難看,覺得嚴青蘭真是太兇殘了,平時知道她霸道,卻不想她竟然養(yǎng)成了這種性格。而阿竹純粹是欣賞這姑娘的勇氣,不過也太粗暴而簡單了些,會吃虧的。 唯有嚴青菊愣愣地看著她,問道:“二jiejie為何不說,以后挑個一心一意的夫婿,和和美美地過日子呢?”然后又轉(zhuǎn)頭對嚴青梅道:“還有,我相信張晏公子一定不會是這種人,以后會對大jiejie很好的?!?/br> 嚴青蘭一愣,終于找到了重點,握拳擊掌道:“對?。≈灰院笳覀€貼心又好馴服的,總比嫁個喜歡搞三搞四的強哎!” 嚴青梅漲紅了臉,瞪向嚴青菊又瞪向嚴青蘭,可惜兩個小姑娘已經(jīng)找到了人生目標,沒功夫理會她。 阿竹已經(jīng)緩和了,抱著手爐爬到暖炕上,嚴青菊這跟屁蟲自然也跟著爬上去,緊緊地挨著阿竹。阿竹對嚴青蘭的話表示了贊許,不過提醒她手段太簡單粗暴了,會得適反效果,而且說不定還會弄得自己沒了名聲。 嚴青蘭素來被老夫人寵得像個小霸王,只會橫沖直撞,極少會動腦子,根本沒想過別人為何要忍讓她的事情。被阿竹這么一說,愣愣地道:“哪個奴才敢多嘴編排,就將他發(fā)賣得遠遠的不就行了?” “你能堵得住所有的人的嘴?隔壁有耳這道理你應(yīng)該懂吧?就不怕有人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偷偷地將你的名聲給敗壞了不說,還要往你身上潑臟水,臟的臭的都往你身上扯,將你傳成個惡婦。眾口鑠金最是可怕了?!卑⒅衽牧讼滦」媚锏哪X袋,真是太單純了。 嚴青菊便笑道:“所以三jiejie的意思是,咱們要暗中下手,掃干凈痕跡,沒有證據(jù),誰能說什么?” “……” 梅蘭兩人同時瞅向這笑得靦腆柔弱的小菊花,發(fā)現(xiàn)以往只會柔柔弱弱地給人欺負的小meimei原來一肚子壞水。不過這主意很好哎,與其敗壞了名聲,不如讓人有苦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