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聽得出他嚴(yán)厲的斥責(zé)中的關(guān)心,嚴(yán)祈文灑然一笑,摸出兩個杯子斟酒,笑道:“喝一點沒關(guān)系。今日是長松的好日子,弟弟來陪你喝兩杯慶祝慶祝!”一口飲盡后,又嘆道:“一晃便過了這么多年,都不容易??!” 嚴(yán)祈華目光微滯,然后接過酒杯一口飲盡。 兄弟倆在書房中你一杯我一杯地喝著,不一會兒,一壺酒便見底了。 嚴(yán)祈華有些微醺,卻沒有醉,反而是嚴(yán)祈文已經(jīng)有五分醉意,拉著他的手道:“大哥啊,我知道你不容易,難得的大喜日子,你就別憋著了,一起喝個盡興吧。老頭子都老了,指不定過幾年便要將爵位傳給你了,再也不會……你就放心吧。老頭子不喜長松,沒事,咱們先讓長松帶他兒媳婦外放煅煉個幾年再回來……” “你醉了,回去休息吧?!眹?yán)祈華拍拍他道。 嚴(yán)祈文卻不放手,嚷嚷道:“今兒秦王來喝喜酒,老頭子明顯是想要投靠秦王,一定要阻止他。咱們嚴(yán)家的姑娘不要再嫁皇室了,去告訴二叔和三叔,絕對不能聽老頭子的勸,將西府的姑娘賣了。幸好咱們東府的姑娘都還小,我可不要我的小阿竹將來也像籌碼一般被人胡亂地嫁了……” 嚴(yán)祈華眉頭一皺,又緩了下來,說道:“秦王今兒確實是透露出想要拉攏咱們之意,不過周王妃是嚴(yán)家的女兒,皇上不會糊涂地再為秦王擇娶嚴(yán)家女兒了,你就放心吧。而且阿竹還小呢?!?/br> 嚴(yán)祈文仗著有五分醉意,趕緊順桿爬,“說得是!還有我的阿竹是個沒什么大志氣的,只要夫婿聽話上進便行,什么世家公子之類的,那種通房丫鬟一堆的,我的阿竹不會挑選,大哥你就應(yīng)了弟弟這回吧……” “胡鬧!”嚴(yán)祈華眼角微跳,不再理會他的撤潑打滾,揚聲叫來外頭的小廝嚴(yán)順,將嚴(yán)祈文給架回五柳院。 回到五柳院后,柳氏忙端了醒酒湯過來,待服伺候丈夫喝完湯又洗漱過后,柳氏坐在床邊,扯了被子蓋住他。 嚴(yán)祈文并沒有睡著,拉著柳氏的手道:“惠娘,咱們阿竹以后會嫁給她喜歡的夫婿?!?/br> 柳氏微微一笑,心里卻嘆息。若是阿竹的婚事有可以利用的,大伯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利用??梢哉f,家里的四個姑娘的婚事,都是具有一定的聯(lián)姻意義,就如嚴(yán)青梅,是為了修補嚴(yán)家與張家的關(guān)系而定下的,所以才會提前讓他們培養(yǎng)感情。將來嚴(yán)青蘭、嚴(yán)青菊都一樣。 不過這些也不能怪嚴(yán)祈華,他是老公爺教養(yǎng)長大,自幼所承庭訓(xùn)一切以家族利益優(yōu)先考慮。再加上現(xiàn)在的老太爺是個糊涂的,沒了老公爺?shù)逆?zhèn)壓,嚴(yán)祈華的壓力也大,他要在即將到來的奪嫡風(fēng)云中,盡量保住嚴(yán)家。 柳氏坐了很久,直到夜深了,方上床歇息。 ***** 第二日,是新婦拜見姑舅的日子。 新婦是涇州百年世家阮家的姑娘,這阮家祖上曾出過三朝元老,榮極一時。雖然現(xiàn)在榮光已不在,但阮家以治家嚴(yán)謹(jǐn)著稱,他們府里的姑娘自幼承庭訓(xùn)長大,禮儀規(guī)矩、女紅針黹、主持中饋、管家理事都極為厲害,人人稱道,是最適合不過的宗婦。 嚴(yán)長松是長房嫡子,將來要承爵,這長媳要擔(dān)起重任,便得慎重挑選。最后挑來挑去,老太君終于一捶定音,挑中了阮家的姑娘。 一大早,靖安公府的主子們無論大小都齊聚到春暉堂中,嚴(yán)長松帶著他的新婚妻子阮氏過來給長輩們行禮敬茶。 阮氏是個體格高挑豐滿的姑娘,臉盤兒微圓,但輕抿唇一笑,卻帶了幾分親切甜意。頭上梳著飛仙髻,贊著步搖鳳釵,身上穿著淺藍色高領(lǐng)內(nèi)衣,煙霞粉色對襟綢緞短襖,大紅色提花長裙,喜氣洋洋。 阮氏臉上帶著新婦特有的羞澀,一一給長輩們敬茶,同平輩們見禮。 敬完了茶后,便一起在春暉堂用膳,阮氏伺候老太君等用膳。老太君只讓她夾了幾筷子意思一下,便讓她坐下一起吃了。其他人見老太君照顧這重孫媳婦,也不敢多說什么,老夫人倒是有些發(fā)酸,忍不住刺了兩句。 阮氏恭順地站起身,老太君便說了句:“安心用膳,公府的規(guī)矩雖嚴(yán),但只稍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成?!?/br> 阮氏柔順地應(yīng)了聲,又坐了回去,可卻將老夫人氣壞了。 其他人都安靜用膳,阿竹吃著丫鬟給她布的點心,瞄了眼低眉順眼的阮氏,心說這姑娘懂得拿老太君當(dāng)擋箭牌,腦子轉(zhuǎn)得快,挺不錯的。 早膳后,嚴(yán)老太爺便帶著兒孫們離開了,他面上無喜無怒,給新婦準(zhǔn)備的見面禮也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因為老太君在場,他倒是沒有因為不喜長孫而給新婦難堪。 嚴(yán)長松隨父親出去,離開前看了阮氏一眼,阮氏朝他眨了下眼睛,又恭謹(jǐn)?shù)氐拖骂^。 這一幕只有幾人瞧見,阿竹心里有些驚奇,看來這位堂哥的審美觀不同啊,阮氏明顯不是那種嬌小玲瓏又纖細(xì)如柳的姑娘,倒和大伯母有些相似。 老夫人心里泛酸,見一群孩子圍著阮氏說話,特別是見阿竹拉著她孫女青蘭一起,更是氣得心口疼。這些年來,嚴(yán)青蘭和姐妹們雖然吵吵鬧鬧的,但處得極不錯,老夫人有心將她們分開,但是姑娘們都是一起讀書一起玩耍,怎么可能分得開?最后發(fā)現(xiàn),這孫女已經(jīng)不受自己控制了。 “大嫂做的這個荷包好看,這針法很特別?!卑⒅衩钍蠏煸谘g的荷包道。 聽到她的話,其他三個姑娘也好奇地湊上去看,紛紛點頭表示阿竹說得不錯。 阮氏原本有些拘謹(jǐn),不過她素來是個穩(wěn)得住的人,見這群小姑子都是年幼的姑娘,親小姑嚴(yán)青梅也不是個愛爭強好勝的,她們親近自己,心里也有幾分歡喜,當(dāng)下便道:“這是涇州那帶的一種繡法,你們?nèi)粝雽W(xué),改明兒便來我院子,我教你們。” 阿竹笑嘻嘻地道:“那真是多謝嫂子了,只要長松哥哥不嫌棄我們打擾你們相處的時間便成?!?/br> 一句話逗得在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阮氏更是羞得滿臉通紅。 阮氏是阮家大房的嫡次女,她與嫡長姐不同,生得高挑豐滿,不符合時下女子的美姿儀。雖說阮家的女兒不愁嫁,但母親卻一直擔(dān)心她嫁人后,丈夫不喜,使得婆家也不看重。不過昨晚……丈夫似乎還是挺喜歡她的,婆婆是個寬厚之人,小姑們也都是好相處的好孩子,看來這樁婚事是極好的,比大姐嫁去的陵安伯府好多了。 家里有了位大嫂,姑娘們平日消磨的地方又多了一個,便是嚴(yán)長松和阮氏的松濤院,阮氏有一手極精湛的女紅,姑娘們沒事都愛過來請教她。 阮氏進門不久,天氣便開始冷了,很快便進入了十一月份,入冬了。 剛下了場雪,好不容易雪停了,院里積了一層厚厚的雪,下人忙著將雪掃起來堆到一起。 阿竹帶著丫鬟一起穿過回廊,到了母親柳氏的屋子,剛掀開簾子,迎面便是一股熱氣撲來,有種冰火兩重天的感覺。 “娘,我回來了?!卑⒅窠舆^丫鬟弄好的暖爐抱著坐到柳氏旁邊,卻見她眉頭微鎖,似乎有什么惱人的事情發(fā)生一般,不禁問道:“怎么了?” 柳氏摸了摸她的發(fā),嘆道:“先前我去你大伯母那兒,聽到一個消息,桃丫頭難產(chǎn)……去了?!?/br> 阿竹懵了下,等醒悟過來“桃丫頭”是誰時,驚聲叫道:“桃jiejie她——孩子呢?” “孩子倒是無事,不過還未足月,生來有些體弱,是個哥兒?!绷蠂@道:“桃丫頭可惜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月還有兩天便結(jié)束了,修仙也要完結(jié)了,等下個月,全力碼這文,一天雙更也木有問題~~=v= ☆、第42章 周王妃去逝,周王府很快便掛起了白幡,然后是布靈堂,請道士做法事,一切井井有條。 雪已經(jīng)下了一天,似乎還要下個幾天的趨勢,將世界裝點得銀裝素裹,也讓前來敬香的賓客感覺到一種森寒的冷意,特別是那一片肅穆純白的靈堂,更是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凄冷。 有人在哭。 前來上香的賓客聽得出那是女子哀怨無限的哭聲,在靈堂側(cè)邊白色布幔之后,不過因為隔著布幔,沒有看到真容,只見到隱約幾道跪著的身影。轉(zhuǎn)眼一想,便知道這些女子的身份了。周王府沒有側(cè)妃,但卻有侍妾,這幾個女子應(yīng)該是周王府的侍妾了。 周王站在一旁迎接著每位來敬香的賓客,神色木然,臉上有著深深的悲痛。他穿著壽衣,白晰俊秀的臉上一片慘白,眼窩布滿了青色,北風(fēng)貫堂而入,吹動了壽衣的下擺,更襯得他的身體單薄,仿佛這個男人因發(fā)妻的死而痛苦削瘦。 正在這時,突然有穿著素服的嬤嬤慌里慌張地走過來,撲嗵一聲跪下,叫道:“王爺,不好了,小主子又發(fā)燒了,奴婢、奴婢……” 那一瞬間,周王身體晃了晃,給人的感覺就仿佛一根木頭突然有了生氣,布滿血絲的眼睛就像要裂瞪出眼眶一樣,神色猙獰,然后僵硬地抬腳踹開了那嬤嬤,往后院而去。那嬤嬤卻顧不得疼,擦著眼淚,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 周王離開后,王府管家接替了主子的位置,迎接前來敬香的賓客,并致以歉意。諸人皆了解,聽說周王妃是難產(chǎn)而亡,且孩子還未足月,雖然平安降生,卻是個體弱的。眾人面上帶著哀痛,心里卻琢磨起了下任周王妃的人選起來。 嚴(yán)家這次舍了個女兒,只留下個外孫,不知道會不會再送個女兒過來作繼室。若是嚴(yán)家不想卷入這個漩渦中,將來又會輪到誰。 眾人正暗忖著,突然聽到外頭響起了一陣驚呼起,很快便見一名穿著素淡長袍的青年緩緩走來,那俊美蒼白的面容,清冷的神色,不是端王是誰。 對于正在閉門思過中的端王會來此,眾人皆表示驚訝,在周王府的管家小心地迎過去時,端王問道:“七皇兄呢?” 管家恭敬地行禮,說道:“小主子有些不好,王爺先前過去查看了?!?/br> 陸禹點頭,說道:“本王帶了一名太醫(yī)過來,你讓人帶過去罷。”說罷,便走進了靈堂,從小廝手中接過了點燃的香,在靈堂上鞠了一躬,然后將之插在香爐之中。 見他上完香后,那些同樣來敬香的官員忙過來寒暄。陸禹淡淡地應(yīng)著,神色越發(fā)的冷清,也使得那些本想在他面前露個臉的官員頓時被嚇退了,不敢再上前叨擾他。 陸禹讓管家通知一聲后,便由一名小廝引領(lǐng)著,往后院行去。 在陸禹前腳剛走時,后腳秦王等人也過來了。 自從八、九月份,魏王、齊王被圈禁,端王被斥責(zé)后,秦王儼然已經(jīng)成為了皇帝跟前最寵愛的皇子,特別是在皇帝為其擇娶鎮(zhèn)守西北的定威侯之妹葉氏為秦王妃時,眾人不免又多想了些。 眾人看罷,除了被圈禁的魏王和齊王,其余的皇子都來了,四皇子和六皇子早夭,現(xiàn)下有大皇子康王、二皇子靖王、八皇子平王加上秦王等,正是皇室的皇子都來了,看著便是兄弟情深,紛紛來探望。 大皇子康王一來就嚷嚷著:“老七呢?怎么不在這里?他身子骨弱,不會像老二一般暈倒了吧?這也太不中用了!” “……” 所有人皆知康王是個蠢笨如豬的,長得得也像頭豬一樣肥胖。而且更讓人詬病的是,他還有一張口無遮攔的嘴,張嘴就能噴糞,也不知道是怎么養(yǎng)成這性子的,明明教導(dǎo)皇子們的先生都是世家名儒,可是偏偏康王硬是沒有受到良好的教育,看起來就像是套上了身錦衣的殺豬屠戶一般。 二皇子靖王由著小廝揣扶著,他生來體弱多病,走幾步都要喘上一喘,連皇帝都要擔(dān)心這兒子會不會夭折了,誰知道他卻硬是拖著這病體頑強地活到了而立之年,雖然毛病不斷,但估計還會繼續(xù)活著。這會兒,靖王走到這里,那臉色和靈堂上的白幡有得比了。 平王自從摔斷了腿后,走路一跛一跛的,便不愛出現(xiàn)在人前,深居簡出,平時有什么聚會,也是沉默寡言地坐在一旁不說話。這會兒自然也不會開腔,所以現(xiàn)場便只有康王的大嗓門了,其他來上香的官員頓時縮起腦袋,免得被康王捉住又要聽他那種讓人想要死一死的粗俗戳心的話。 “七皇兄呢?他沒事吧?”秦王抓著管家問道,面上情真意切的關(guān)心。 管家心中腹誹,這會兒怎么一個兩個的都曉得來關(guān)心他家王爺了。不過面上仍是恭敬地回答了先前的答案。 秦王聽得更是大急,馬上問道:“可宣了太醫(yī)了么?這可是七皇兄第一個孩子,可不能有什么差錯。皇嫂已經(jīng)去了,人死不能復(fù)生,應(yīng)該節(jié)哀順便,保重好小侄兒方是正理。本王也知道七皇兄和皇嫂伉儷情深,想必他此時定然十分難過?!?/br> 管家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說道:“端王殿下已經(jīng)帶了太醫(yī)過來了?!?/br> 秦王頓時臉色微微一變,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抱怨著端王過來也不叫上他們之類的。 嘆了會兒,秦王等人上了香后,同樣往后院跑去了,美其名日去探望生病的小侄兒。 這些都是祖宗,管家一個都攔不住,只得看著秦王帶著幾位王爺也去了后院?,F(xiàn)在后院都沒個女主人,姬妾什么的也在靈堂中哭靈,過去也不會沖撞到,便也不再理會。 陸禹剛踏進后院不久,便聽到周王充滿怒意的聲音,聲音嘶啞,與他平日的斯文從容天壤之別。 陸禹走近后院的大廳,便見到地上跪了幾名丫鬟嬤嬤,周王手撐著桌子而立,臉龐因為怒意而漲得通紅,更襯得眼瞼下的青色可怖??吹降娜斯烙嫸加X得他為了妻子的去逝十分傷心。 陸禹斂手站在門口,看著周王朝那群奴才發(fā)火,然后那群跪著的奴才都被人拖了出去。這時,周王就像xiele氣的皮球一樣,一下子癟了,頹廢地坐在椅子上,充滿血絲的眼睛呆呆地望著上方的承塵。 看了會兒,陸禹走進來:“七皇兄?!?/br> 周王好一會兒才機械地轉(zhuǎn)過頭,看到他到來,目光微閃,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叫道:“十弟,你來啦?!?/br> 陸禹點點頭,冷眼掃過周圍,喚人沏了熱茶過來,親自端給周王,說道:“無論如何,先保重好自己的身子,侄兒還小呢?!?/br> 周王一口將熱茶灌下,其間因為太燙而咳嗽起來,咳嗽到最后滿臉眼淚鼻涕,忙不迭地舉袖擦試,袖子久久未放下。 陸禹依然冷眼看著,并未挑明他的動作,安靜地坐在一旁喝茶。 半晌,周王放下了袖子,眼睛紅腫,但那種機械呆滯的神色好了許多,終于恢復(fù)了些許生氣。想來自從周王妃去逝的消息傳來,他便憋著一股子的氣了,直到現(xiàn)在,才借著這緣由發(fā)泄出來。 “十弟,謝了?!?/br> 陸禹低首用茶蓋刮著茶盞里的茶葉,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他對周王如何整治周王府后院沒興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聰明的、愚蠢的、中庸的,既然做下了,就不要后悔。如果當(dāng)初他不那么念舊情,或許周王妃也不會死得這般憋屈而干脆了。 安靜了會兒,秦王終于帶著一群兄弟進來了,看到陸禹在這里,秦王故作佯怒道:“十弟過來也不告訴哥哥一聲,好有個伴?!?/br> 端王淡淡地說道:“諸位皇兄莫怪,弟弟現(xiàn)在可是被父皇勒令在家閉門思過,可是偷偷溜過來的,你們可千萬不要告訴父皇啊,不然弟弟思過的時間又要加長了?!?/br> 眾人聽了,臉皮抽搐了幾下,面上卻一派哈哈哈地附和著笑,心里卻有些鄙視他。別人他們不知道,但是這位小時候做出眾多忤逆之事,也沒見有多嚴(yán)重,老頭子對他可真是放縱得緊。所以,現(xiàn)在即便他被斥責(zé)在府閉門思過,但眾人仍在觀望中,想瞧瞧這回他會如何翻盤,卻未小瞧于他。 這會兒,他私自出府,就算他們不說,他們那皇父也會知道,屆時怕是直接睜只眼閉只眼當(dāng)作不知道這回事罷。所以,對他這話,所有人皆沒當(dāng)回事。 眾人無視了陸禹,紛紛勸慰起周王來。 除了不愛說話的二皇子靖王和八皇子平王,其他人都拍著周王的肩,讓他節(jié)衰順便,康王更是道:“七弟啊,聽哥哥的,天下何處無方草,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不必為個女人如此傷心難過,這也太沒志氣了……” 眾人:“……”這是來安慰人的呢,還是來拉仇恨的呢? 周王已經(jīng)夠傷心了,被這么安慰,他臉色更蒼白。他是個長情的,續(xù)娶的如何比得過原配?也因為他的長情,方會間接地害死了自己妻子,讓他更是抑郁難受。 “大皇兄?!标懹黹_口道。 康王聽到這聲音,肥碩的身體抖了下,對上陸禹那雙清冷的雙眸,又抖了下,馬上正色道:“聽皇兄的,為了小侄兒,你也要振作起來!” 其他人見康王竟然對陸禹畏懼如鼠,心里都有些鄙視,虧得他還是他們大哥呢,竟然如此膽小,被個最小的兄弟欺得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