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哼,情深意重。江承宗,你是傻瓜嗎?我看你真是這個世上最大的傻瓜蛋!也就只有你這種人會相信什么感情之類的東西。你進(jìn)入連家時間也不短了,難道不知道我們這種人的圈子從來都是只講利益的嗎?我跟連偉業(yè)在一起只不過是出于家族需要,連家和隋家向來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和他從小就注定要在一起。什么情什么愛的,這種東西從不在我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以前的我覺得談這種的人就是白癡,后來沒想到我自己也成了這樣的白癡。這應(yīng)該是我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情。” 江承宗伸手揉了揉眉心,手放下的時候眼睛微瞇,整個人散發(fā)出了少見的戾氣:“所以說,當(dāng)年你的裝瘋賣傻都只是演戲?” “誰有空演一個瘋子。我當(dāng)年確實受了點刺激,但不是你們這些人所想的痛失愛人之類鬼扯的理由。江承宗,其實說起來你哥是被你害死的。你從不知道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吧,其實連你爸也不知道。我跟你哥那天開車出去不是兜風(fēng),是去談分手?!?/br> “你提出和他分手?” “是,我只是想告訴他我不喜歡他,我要甩了他。因為我成了一個為情所困的傻瓜。我愛上了你,從我見到你的那一刻起。哦不,應(yīng)該說從我在網(wǎng)上看到你的照片時起,我就已經(jīng)愛上了你。后來從你哥那里我知道了你是他弟弟這個事情,我對你的感情就愈加無法控制。同樣都是連家的兒子,嫁誰不是嫁呢?所以那天我做出一個決定,和你哥分手轉(zhuǎn)而和你在一起。你哥聽到這個消息后情緒一時激動,所以才發(fā)生了車禍。車禍過后我嚇得不輕,經(jīng)常半夜夢見他回來找我。我真怕他把我?guī)ё甙?,但后來我想明白了,一個死人能把我怎么樣?難不成還能從棺材里爬出來找我?” “賤/人!” 江承宗終于按捺不住,罵了一句他以前從不會罵的話。這種詞在曾經(jīng)的他看來是很不入流的,也從來沒有想過把它按在一個女人身上。哪怕當(dāng)年溫婉做了那樣的事情,他也從沒用過這個詞??山裉炻牭剿逍玫哪欠?,他終于明白原來人類造出個詞來是有用的。這世上真有這樣的一些人,他們的行徑足以擔(dān)得起這個惡意滿滿的字。 得了這個字的隋忻并未暴怒,反倒不可抑制地大笑起來。她從沒像今天這樣沒有形象過,并且是當(dāng)著她這輩子頭一個愛的男人。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就這么笑死過去,把自己荒唐又無聊的一生徹底結(jié)束。 江承宗的臉在她面前慢慢放大。他似乎已不愿意和她多談,轉(zhuǎn)著輪椅就想出門。隋忻卻不會輕易放過他,直接伸手?jǐn)r住他的去路:“這么快就要走?” “我和你已無話可說?!?/br> “你沒話說可我有。憋了這么久也該輪到我說了,天知道這些話藏在我心里多久,今天不說出來,我大概會爆炸吧。” 江承宗厭惡地看她一眼,把頭撇向一邊冷冷道:“好,你說?!?/br> 隋忻收起大笑,重新又變回在那個優(yōu)雅的大美人。然后她慢走幾步貼近江承宗的腳邊,突然低下頭來,重重吻住了他的唇。 溫婉推門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惡心的一幕。 那一刻她有種自己的東西被人玷污的錯覺。但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迅速轉(zhuǎn)身奪門而去,以至于沒看到隋忻臉上得意的表情。 能意外刺激到溫婉,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收獲。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江承宗二話不說,直接抬手重重推了她一把。那一下用力實在太大,竟把她整個人直接推得飛了出去。她整個人不受控制仰摔在了地面上,掙扎著起來的時候恰巧看到江承宗臉上厭惡的表情。 果然到了最后,他還是不肯給自己留一點溫情。從來無往而不利的隋忻,頭一次在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江承宗卻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推著輪椅出去了。在去找溫婉的路上,他看著自己打著厚重石膏的腿,心里想的卻是,果然到了該拿掉它的時候。套著這東西真是諸多不便,以至于這些女人們一個兩個竟都爬到他頭上來了。 雖然出來后沒看到溫婉的身影,但他還是直接拐到電梯口,搭電梯上七樓。溫母住在七樓的單人病房里,這會兒溫婉肯定就在附近晃蕩。搞不好心里還得小小地受傷一回,正一個人在那兒舔傷口呢。 有時候女人太喜歡把事兒藏心里不是好事兒,但偶爾似乎也有點可愛。 搭電梯的時候江承宗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出去后路過一個垃圾桶,他想也沒想就把手帕扔了進(jìn)去,然后一臉從容地去找溫婉。 正如他猜測的那樣,溫婉這會兒正在七樓的走廊里來回地踱著步。她的心頭像壓了塊重石,幾乎令她喘不過氣來。碰上這樣的事情真是太讓人心塞了,眼睜睜看著別的女人吻自己的男人,溫婉真恨自己沒有勇氣上前揍那女人一頓。 想到這里她憤憤伸出拳頭,直接就往面前的墻上砸??墒种竸偱龅綁γ婢屯W×?,她隨即摸了摸有些疼的手骨,猶豫著要不要再來一次。 氣歸氣,手還是自己的,沒打到隋忻的臉反而去打無辜的墻壁,溫婉心里憋曲得很。 就在這時江承宗的聲音在耳邊輕笑著響起:“怎么,不舍得?你要下不了手我可以幫忙?!?/br> 溫婉回頭瞪他一眼,恨恨呸了一口:“不必了,你要真想幫我索性把身體借給我,讓我痛揍一頓才好?!?/br> “可以?!苯凶趦墒滞喴畏鍪稚弦淮?,露出空闊的胸膛,“讓你打著出氣一點問題也沒有。不過有件事我得先問一問,你到底為什么生氣?我做了什么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 “你!你都跟她那個了,居然還來問我。睜眼說瞎話呢?” “我跟人那個?”江承宗故作了然的表情,“你是說我跟隋忻接吻的事情吧。雖然她跟我哥以前戀愛過,不過男未婚女未嫁的,我們在室內(nèi)做那樣的事情,既不汅人眼睛也不有違倫常,倒不知道溫醫(yī)生你為什么這么不高興?” 溫婉被他噎得語塞,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來。半天后她才咬牙道:“剛剛還甜言蜜語讓我不要放棄你,這么快就調(diào)轉(zhuǎn)槍頭去找別人了。你要真喜歡隋忻何必來招惹我,索性和她在一起不更好?” “是啊,就像你說的,我要真喜歡隋忻何必來找你這樣的,渾身上下挑不出一點比人家強的優(yōu)點。我這不是犯傻嗎?” “江承宗!” “行了行了。”江承宗沖她招招手,“趕緊過來,扔掉這種無意義的飛醋吧。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到底愛的是誰。我要真喜歡隋忻直接追求她就完了,何必還來找你求婚,還曾大義凜然的當(dāng)個接盤俠。隋忻說我是個傻瓜,看來我真的是。不管她多好我的心里眼里就只有你一個,明白了嗎?” 這話聽得人心里暖暖的,溫婉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簡直都快要爆棚了。被江承宗愛上還不算最了不起,關(guān)鍵是競爭對手如此強勁她竟還能脫穎而出,實在不容易。隋忻要臉有臉要胸有胸,連錢都比她多,贏了她實在讓溫婉十分窩心。 可那個吻依舊令她耿耿于懷:“你沒事干嘛親她?” 江承宗敲敲自己的傷腿:“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有能力親她嗎?” “那你的意思是她親的你?” “自然是?!?/br> “那你干嘛不反抗?” “反抗了,你走得太快沒看到?!?/br> 溫婉還是不爽:“我不相信,太扯了?!?/br> “很扯嗎?我倒覺得我放棄隋忻非要跟你在一起才特別扯。童話里才會發(fā)生的事情現(xiàn)實它居然發(fā)生了,溫婉你不覺得很幸運嗎?” 溫婉賞了他一記白眼,想想又覺得有些好笑。其實仔細(xì)分析一下江承宗也不像是會腳踩兩條船的人。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完全沒必要這么做。隋忻又不是不肯嫁他,如果他想要,招招手對方就會來。就算他想要玩小三小四甚至小五小六,只要大手一揮,這樣的女人立馬擺長隊,可以從走廊的這一頭,直接排到一樓大廳去。何苦在自己身上浪費時間。 “所以說,是隋忻強吻的你?” 江承宗少見地臉色一訕,頭一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但他的這個表現(xiàn)正好說明了一切,溫婉不由笑出聲來。笑過之后又咬牙罵道:“真是太過分了,開車撞傷我mama,事情還沒解決呢,居然有心思占你便宜?!?/br> “誰跟你說她撞的你媽?” “她自己啊。還想跟我私了,讓我一句話就給堵了回去。她那個朋友嘴巴真壞,真沒想到隋忻會交這樣的朋友?!?/br> 江承宗心里一早就知道是這個結(jié)果,但還想逗逗溫婉:“她真跟你說是她撞的你媽?她和警察的說詞是,車是她朋友米蘭開的?!?/br> 溫婉立馬睜大眼睛:“怎么可能,她親口跟我說的!” “那些話也是她親口跟警察說的?!?/br> 想不到隋忻一轉(zhuǎn)眼就扯瞎話,溫婉氣得不行,脫口而出道:“真是個賤女人!” 罵聲出口又覺得不妥,尷尬地沖江承宗笑笑:“不好意思,氣大發(fā)了。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br> “沒關(guān)系,我也罵了。” “你罵了,你罵什么了?” “賤/人?!?/br> 這下溫婉臉上的笑意就更深了,還帶了點小小的震驚:“真的嗎,這真的是你罵的?我記得你以前從來不罵人,連臟話都不說。向來自律又高潔的江主播,居然會罵這么不堪的話?” “沒辦法,有人非要做招罵的事情,難得也得破個戒?!?/br> “就只罵了她嗎?” “怎么,你還指望我出手打她?我是挺想打的,但現(xiàn)在條件不允許。” 說著他抬了抬綁石膏的右腳,溫婉低頭湊過去敲敲:“還疼嗎?” “疼?!?/br> “這么久了還疼?” “你是醫(yī)生,要不你給看看,怎么都兩個月了還會疼?!?/br> 溫婉不疑有詐,還真抬起他的腳仔細(xì)研究起來。雖然平時她都是給人剖肚子,對骨折并不在行,但在心愛的人面前,她多少想要表現(xiàn)一下自己的專業(yè)。 于是她輕易就落入了江承宗的圈套。就在溫婉認(rèn)真研究右腿上的石膏時,江承宗抬起左腿,用腳后跟往溫婉的小腿上一撞,對方立馬腿軟,一個重心不穩(wěn)直接就撲進(jìn)他懷里。 江承宗眼明手快,一把將人接住,同時摁著她的腦袋,雙唇就貼了上去。溫婉前一刻還在那里裝模作樣擺醫(yī)生譜兒,下一秒就讓人摁進(jìn)懷里吻了個昏天黑地。江承宗一改從前的溫柔斯文,走的路線越來越狂野,每次接吻都像妖精吸人元氣一樣,不把溫婉搞到缺氧絕不罷休。 兩個人就這么在空曠的走廊里放肆地吻著,一直到走廊那頭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江承宗才勉強放開溫婉,任由她跪在自己面前,把頭埋進(jìn)他的胸前。 溫婉那一刻突然覺得,還是死了算了。搞不好剛才那一幕都讓人看去了,回頭她要怎么見人?母親剛剛做完手術(shù),她卻在病房門口和個男人激吻,實在是不孝啊不孝。 江承宗卻笑得很自然,等那個病人家屬進(jìn)了某間病房后,他拍拍溫婉的背安撫道:“行了,起來吧。” “江承宗,你混蛋?!?/br> “我再混蛋你也喜歡,不是嗎?” 溫婉臉上一紅:“有必要這樣嗎,就不能找個沒人的地方?” “剛剛這里確實沒人。” “那也不用把我搞得差點昏過去啊?!?/br> “不好意思?!苯凶谂呐乃X袋,“剛剛讓人強吻心里不爽,怎么也得彌補一下。” “咦,你這嘴剛吻過隋忻,又來吻我?!?/br> “怎么,你還敢嫌棄我?早擦過了,還想怎么樣,難不成要我揭掉一層皮?” 溫婉當(dāng)然舍不得,伸手摸了摸自己微腫的雙唇:“真是不孝啊,我媽手術(shù)剛完還沒醒,我卻在這里……” “半斤八兩。我爸也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多月了。” 溫婉貼在江承宗的胸口愣了幾秒,突然抬起頭來:“你爸住院了,什么情況?” “突發(fā)性腦中風(fēng),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 溫婉瞬間兩眼放光,心里頓時涌起了希望。 ☆、第72章 少女心 溫婉臉上抑制不住地笑容流露出來,江承宗不由微微皺眉。 “看來你挺恨我爸,聽說他中風(fēng)就這么高興?” 溫婉趕緊收起笑意:“沒有沒有,對于這事兒我深表遺憾??墒?,我找他這么久,就因為他中風(fēng),所以你們都不讓我見他?” “我并不知道你在找他。關(guān)于我父親中風(fēng)的事情,董事局的幾個老頭子確實有對外隱瞞的意向。畢竟他還是恒運的董事長,這事兒傳出去對集團的股價會有影響。” 難怪馬護士每次一見她就那樣的表情,本來還以為她只是針對自己,現(xiàn)在看來倒有些誤會她了。 “那他會醒嗎?” “你希望他永遠(yuǎn)不要醒?” “當(dāng)然不是?!睖赝駨牡厣吓榔饋?,揉了揉跪久了疼得厲害的膝蓋,“我找他有事兒。我爸爸在他手里,我得等他醒了問清楚啊。” “你父親?” 一提到了這個溫婉就有些尷尬。說起來她爸是間接害死江承宗他媽的兇手,最近一段時間兩人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但這種事情不說不代表沒發(fā)生,哪怕事隔多年,再談起依舊令人不知所措。 溫婉想了想只能抱歉道:“我知道我爸爸對不起你,可我還是得找到他。畢竟我是他女兒?!?/br> “嗯,我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