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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博弈在線閱讀 - 第64節(jié)

第64節(jié)

    年輕警察一看隋忻立馬認出她來,語氣也變得溫和許多。但該問的問題還是得問,他首先要確認的就是事故的主要責(zé)任人。

    “請問兩位哪一位是開車人?”

    隋忻沉默不語,轉(zhuǎn)頭面無表情看米蘭一眼。對方心領(lǐng)神會,直接認了下來:“是我,車是我開的?!?/br>
    溫母在手術(shù)室的時候,溫婉接到了高老師打來的電話。

    她這才想起來小柔還在幼兒園沒接回來。電話里小柔不滿地叫道:“mama,你不要我了嗎?”

    溫婉特別抱歉,不停地跟小柔說對不起,又拜托高老師幫著再看一會兒,然后她立馬給江承宗打電話:“……我這里一時走不開,能不能讓阿姨去接一下小柔?對我媽出了車禍,這會兒正手術(shù),我擔(dān)心一會兒萬一要有簽字的東西,我要不在的話手術(shù)做不下去。不好意思,麻煩你了?!?/br>
    “跟我不用客氣?!?/br>
    江承宗掛了電話后立馬叫來司機,親自去幼兒園接小柔。為了安撫小朋友“受傷”的小心靈,還特意買了冰淇淋給她。小柔一吃好東西就把煩惱忘光光,瞬間就計較被mama“拋棄”這一事實了。

    不過她還是問了句:“爸爸,今天外婆怎么沒來接我?”

    “外婆生病住院了?!?/br>
    “生病,怎么會呢,早上外婆還很好啊?!?/br>
    江承宗怕說車禍嚇到孩子,只是含糊著帶了過去。他把小柔帶回家后交給阿姨照顧,自己則重新出門去找溫婉。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他給對方打電話:“你現(xiàn)在哪個醫(yī)院?”

    “怎么,你要帶小柔過來嗎?不要了,我怕嚇著孩子。我媽的手術(shù)還沒結(jié)束,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完?!?/br>
    “小柔在家,阿姨會照顧。我自己過來,把醫(yī)院名字報給我。”

    溫婉還想拒絕,就聽江承宗道:“這種時候你需要一個男人來處理各種事情,別犟?!?/br>
    仔細想想他的話有理,于是她回答道:“我在人民醫(yī)院?!?/br>
    江承宗吩咐司機往人民醫(yī)院開,自己則坐在后排慢慢想事情。他這條腿傷了也快兩個月了,雖說醫(yī)生建議要打三個月石膏,但他實在有些打煩了。

    他厭倦了每次出門還得找人開車這一情況,并且到哪兒都得帶著拐杖或是輪椅。這實在與他的性格不相符。他是個自小就受傷慣了的呢,從前條件不好的時候哪有這么金貴,隨便涂點藥就過去了?,F(xiàn)如今倒好,一個小車禍倒鬧得像重病員似的。

    看著窗外越來越長的日頭,再想想這越來越熱的天氣,江承宗決定提前拆掉這惱人的石膏。

    他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溫母的手術(shù)還沒結(jié)束,溫婉脫掉白大褂坐在手術(shù)室前的椅子里閉目養(yǎng)神,看上去有些憔悴。江承宗一下子就很心疼,立馬讓人去買晚飯過來。

    溫婉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抬起頭來看向這邊。兩人四目相接的時候,一股暖意流過她心頭。到這會兒她才體會到,一個家有個男人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哪怕這個男人是個瘸子。

    于是她站起身來,主動為對方推輪椅:“我沒想過要你過來。我打電話給你真的只是想讓你幫我接一個孩子。”

    “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了,還需要這么客氣嗎?就算只是朋友,關(guān)心你也未嘗不可?!?/br>
    “謝謝?!?/br>
    “手術(shù)進行多久了?”

    “快兩個小時了。估計快了,沒有再出來讓我簽什么東西,應(yīng)該是個好消息?!?/br>
    這方面溫婉有經(jīng)驗,江承宗也相信她的判斷:“既然如此就不要擔(dān)心,先吃點東西定定神。以后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擔(dān)心?!?/br>
    他說話的時候下屬已經(jīng)買來了東西,溫婉也是餓壞了,接過來不客氣地就吃起來。等吃了過半后才想起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于是笑笑道:“最近這段時間可能要麻煩你照顧小柔了,我這里實在騰不開手?!?/br>
    “小柔我暫時不準(zhǔn)備接我家里去?!?/br>
    聽到這話溫婉一愣,江承宗就笑著伸手摸摸她的臉:“明明念書時候挺聰明的??磥磉@腦子也就只能念書用了,雖的竟是不管用。”

    江承宗的指腹間有層薄繭,摸在溫婉臉上格外明顯。那種有點毛糙的感覺真是讓人想忽視都不行,她一下子就變得害羞起來。

    “你也知道,念書和生活是兩回事。我就是那種書呆子?!?/br>
    “你呆嗎?有時候確實挺呆?!苯凶谑栈卣{(diào)/戲的手,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我準(zhǔn)備讓朱阿姨去你家待一陣子。她現(xiàn)在只是鐘點工,到時候讓她轉(zhuǎn)成全職的,方便照顧你母親。另外也可以接送孩子。你們家現(xiàn)在這個樣子,沒個人不行。本來我是想接阿姨去我家的,但一來房子不夠大住不下,二來家里人太多也不利于養(yǎng)傷。兩個孩子加兩個病患,家里得亂套了?!?/br>
    江承宗的考慮異常周到,溫婉甚至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出來。mama傷成這樣沒個專門的人看護是不行的,她又不辭職回家,畢竟治療還有后續(xù)費用。而且她也得為以后的生活著想。醫(yī)院這種地方想走容易想再進去可就難了。她不如付幾個月工資給阿姨,至少先保住飯碗。

    當(dāng)然以她對江承宗的了解,估計阿姨的工資也不用她付,直接就由他包了。

    她欠他的人情越來越多,卻拿不出什么來補償。除了把孩子給了他之外,她竟再無任何東西可給。想到這里她感激又抱歉地沖對方道:“不好意思,我們家里的事情把你也扯了進來。”

    “沒關(guān)系,我從來沒有放棄你,溫婉,我希望你也不要再次放棄我?!?/br>
    這話說得非常曖昧,簡直就是赤/裸裸地表白。溫婉一時心潮起伏,恨不得直接撲進這男人的懷里。她何嘗想要放棄他,可她實在擔(dān)心如果和江承宗在一起,自己的父親要怎么辦?江承宗斗得過他爸嗎,能順利救回他父親嗎?

    關(guān)鍵是,他愿意出手相助嗎?那雖然是她的父親,可畢竟是間接害死他母親的人。溫婉不知道江承宗是否有那么大方,所以一時也下不了狠心做決心。

    她想她還是得盡快找到連文雄才是。只有和他談過她才能心里有數(shù),也才能思考和這個男的未來。

    兩人默默地望著對方,任由感情在這無聲的背景里蔓延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shù)室的門終于打開,給溫母做手術(shù)的主治醫(yī)生親自出來說明情況:“手術(shù)很成功,病人全身多處骨折和軟組織挫傷,需要住院治療?!?/br>
    溫婉謝過醫(yī)生后就隨護士們推母親回病房,江承宗卻沒有跟過去,而是打電話給警局的朋友詢問情況。

    通過朋友的介紹,他見到了在醫(yī)院里準(zhǔn)備給溫母做口供的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姓鄭,一上來就很熱情,又是自我介紹又是遞名片的。江承宗就向他們打聽情況:“傷者是我家的一位長輩,具體情況我不大清楚,手術(shù)剛做完得等她醒了才能問。請問你們有抓到肇事者嗎?”

    鄭警官笑著點頭:“原來是江先生的親戚啊。肇事者我們抓到了,有兩個女的在車上,其中一個姓米的承認是她開的車。本來要帶她們回警局問話的,但她們都受了傷,這會兒正等著拍片檢查,所以還得再等等?!?/br>
    鄭警官話音剛落,旁邊的莫警官就咦了一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對了老鄭,另外一個女的是隋忻啊。我說怎么這么眼熟,電視上看和真人有點差別。我這會兒才想起來?!?/br>
    他這么一說倒是提醒了鄭警官,對方立馬附和:“還真是她,你小子一說我才想起來?!?/br>
    “隋忻,新聞臺主播?”

    “是啊,江主播,你們是同事吧。我經(jīng)??茨銈儌z一起播新聞?!?/br>
    “嗯,我們認識。她現(xiàn)在在哪里,能麻煩帶我過去一下嗎?我想看看她的情況。”

    “沒問題沒問題?!编嵕倭ⅠR搶在前頭幫他推輪椅,帶他穿過走廊,去到放射科門前等人。江承宗一路上還跟兩人閑聊,假裝不經(jīng)意地問了句:“肇事車輛車牌號是多少?”

    莫警官下意識地就報了一串?dāng)?shù)字加字母出來。話說出口他才覺得不妥,鄭警官也有些埋怨地看他一眼,但說都說了,也不好再改口。江承宗是社會名人,又是受害者的親屬,告訴他其實也沒什么。他又跟隋忻認識,搞不好這樁交通案最后就庭外和解了。

    江承宗在放射科前等了十來分鐘,就見隋忻和米蘭一同從里面出來。見到他的時候兩人皆是一愣,特別是隋忻,多日不見這個男人,此刻再見面心情竟是十分激動,簡直有種抑制不住的沖動要從胸口噴涌而出似的。

    她走到江承宗面前,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倒是江承宗看了她兩眼,關(guān)心地問道:“沒事吧?”

    “嗯,沒什么大問題,就是有點擦傷?!?/br>
    “現(xiàn)在能走嗎?”

    隋忻看了眼等在一旁的兩位警官,本能地把頭撇向一邊:“還得再等等,報告還沒全出來?!?/br>
    “那我們聊聊好嗎?”

    說完這話江承宗去看兩位警官。鄭警官心中有數(shù),江承宗這樣的人是輕易得罪不起的,反正隋忻只是個坐副駕駛的,沒必要為難人家,倒不如做個順?biāo)饲椤?/br>
    于是他好心指指前面:“剛剛過來的時候我看那里有間休息室?!?/br>
    “謝謝?!苯凶跊_鄭警官點頭致謝,然后看了眼隋忻。對方抿了抿唇聽話地上前來,推著他往休息室走去。

    ☆、第71章 和好

    休息室里亮著燈,兩人進去之后隋忻隨手關(guān)上門,砰得一聲有些突兀的響聲,似乎在泄露著她此刻的心慌與不安。

    她在江承宗面前一向是沒有自信的,總覺得什么事情都會被他洞穿一般。

    在她關(guān)門的時候,江承宗慢慢推動輪椅,頃刻間兩人就保持了一段距離。隋忻轉(zhuǎn)過身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

    “這么怕我,防賊嗎?”

    “不,我現(xiàn)在只能坐著,離遠一些能更好地看清楚你。”

    “看什么,看我是人是妖?”

    “不,看看你傷得重不重。”

    明知道對方說的話不出自于真心,可隋忻還是禁不住一陣感動。她愛這個男人愛了快六年,從當(dāng)年兩人在美國第一眼見到的時候起。那時候她還是連偉業(yè)的女朋友,兩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天造地設(shè)人人羨慕的一對兒??芍挥兴约褐?,脆弱不堪的感情在另一個更出色的男人出現(xiàn)后,慢慢變得分崩離析。

    曾經(jīng)她以為可以取代溫婉走進這個男人的世界,直到李大發(fā)事件之后她才明白,這世上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只看容顏。這種男人鳳毛麟角,偏偏讓她遇上一個。

    隋忻下意識摸了摸額頭上的傷:“有點痛,問題不大?!?/br>
    “還有哪傷著了?”

    “身上有被撞到,所以做個ct檢查一下,看內(nèi)臟有沒有問題?!?/br>
    “應(yīng)該不至于,溫婉的mama都沒事兒,你肯定也沒事?!?/br>
    “這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是米蘭開車太不小心了,當(dāng)時我不應(yīng)該和她說話的。我們商量去哪里吃飯,一時走神撞了對方。”

    “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嗎?我是說車禍發(fā)生前?!?/br>
    “沒有啊。”隋忻撩了下額前的碎發(fā),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讓她做得美倫美奐,“為什么這么問?”

    “我只是有點好奇,你若沒什么不適,為什么好端端的讓米蘭開車。我記得那個車牌號是你名下的車吧?!?/br>
    隋忻早就料到他會這么說,面不改色道:“其實不是我不舒服,而是米蘭想開我的車。她最近想換車,換輛和我一樣型號的。所以她說今天讓她開,算是試試車。沒想到……我果然不該把車借給她的,開不是自己的車容易出事兒,我把這點給忘了?!?/br>
    這個回答無懈可擊,江承宗一言不發(fā)盯著對方看了片刻,最后微微一笑:“算了,誰開的都一樣,這不是我該管的事兒。回頭警方應(yīng)該能調(diào)到那個路段的監(jiān)控視頻。你跟米蘭一個穿紅一個穿白,相信警方很容易就分辨得出來。他們都是這方面的高手?!?/br>
    就像剛才被溫婉刺了一下一下,隋忻的臉色再次一變。她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在跟兩個高手打心理戰(zhàn)。先前她和溫婉說溫母闖紅燈,主要是為了能夠私了。她不自乎多出點錢,一般人見到大筆的賠償都會答應(yīng)她的請求,畢竟溫母傷得不算太重??蓽赝駞s直接反駁了她的話,提出要看出事路段的監(jiān)控。

    隋忻仔細想了想,當(dāng)時她這一方面其實還沒轉(zhuǎn)紅燈,但溫母那一邊已轉(zhuǎn)成黃燈。她本來算好距離覺得沒問題的,偏偏溫母手里拎了太多東西,走到大半截的時候一個袋子破了。她停下來去撿東西,意外就在這時發(fā)生。

    其實她真的不想的,也不是故意的??傻弥獙Ψ绞菧赝竦哪赣H后,心里就像憋了個口氣,輕易不愿認下這個罪。是擔(dān)心自己在江承宗面前失了面子嗎?

    可現(xiàn)在江承宗的態(tài)度擺明了就是不相信她,還和溫婉一樣張嘴閉嘴錄像什么的。那些警察都是人精兒,一雙眼睛賊著呢,監(jiān)控錄像一看就明白。更何況她們兩人當(dāng)時有下車查看,只要看看誰從駕駛位上下來責(zé)任就一目了然。

    想到這一點隋忻立馬變得有些煩燥,總覺得唯一比溫婉多的那一點優(yōu)勢也將蕩然無存。她很快就會在江承宗心里留下“撒謊者”的印記,并且很可能永不翻身。

    江承宗實在是個很無情的人,連這么一點面子都不愿意給她,就差指著她的鼻子說出她是肇事者這種話來。

    向來心氣高傲的隋忻終于忍受不住,咬牙恨道:“你就非要這樣嗎?”

    “怎么,我做什么了嗎?”

    “你想證明什么?從一開始你就不相信我的話,從頭到尾你就懷疑是我開的車,是不是?”

    “確實,從我知道那輛車是你的開始,我就認為不可能是米蘭開的車?!?/br>
    “所以你把我叫來這里,是為了好好地質(zhì)問我,或者說,跟我聊幾句,以便從中找出漏洞?”

    “不,你錯了?!苯凶诘难凵窭锊粠б稽c情感,表情卻依舊溫和,“我叫你過來,只是希望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可以跟我坦白。隋忻,我是想要保存你的顏面??丛谖腋绲拿孀由?,我不希望眼睜睜看你做錯事?!?/br>
    “別說得那么冠冕堂皇,我不想聽!”隋忻臉色巨變,整個人頓時露出兇相。她看江承宗的眼神充滿了仇恨,仿佛要將他整個人拆骨去rou一般。

    她的唇角微微一揚,露出十分不屑的笑意:“別在我面前假惺惺,說什么你哥你哥。好像你哥死了你是全世界最傷心的那一個。江承宗,你心里應(yīng)該明白,連偉業(yè)的死對你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你是這個事情上最大的受益者,卻還在這里跟我裝腔作勢演什么兄弟情深。你們倆有感情嗎?你跟他認識幾天???”

    “雖然認識時間不長,見面次數(shù)也不多,但我真心喜歡他,并為他的死感到惋惜。倒是你,當(dāng)年看著挺情深意重,幾年過去后倒是露出本性。我沒想到你也是個薄情寡義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