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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博弈在線閱讀 - 第58節(jié)

第58節(jié)

    阿宏是連文雄最得力的助手,眼下他身體不好,恒運的很多事情都是這個阿宏要cao作。

    任波立馬答應(yīng),又忍不住問了一句:“董事長準備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兒子惹的事兒還不得我這個老子替他擦屁股。一了百了干干凈凈最好?!?/br>
    “您的意思是……”

    連文雄微微一笑,掖了掖蓋在身上的薄毯,看似平靜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的表情:“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敢動他的兒子,就要知道閻王殿的門往哪兒開。

    任波心里一凜,不由為張忠朝和他的手下默哀。董事長年輕的時候不是個善茬,現(xiàn)在自然更不會心慈手軟。這次這個朝哥,只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還在那里想心事,連文雄又開口道:“小任啊,你們前一陣子救的那個人,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了?”

    “什么?”任波愣了一下,突然明白過來,“您是說那個醉漢?”

    “是,這人倒在你車前,你們送他去了醫(yī)院?,F(xiàn)在是死是活?”

    任波心想董事長的眼線果然多,連這種小事他都知道??磥砟侨耸裁辞闆r他也早就清楚了,現(xiàn)在這么問,倒是有提醒他的意思了。

    于是他老實回答:“還在暈迷中,醫(yī)生說這人是酒精中毒,還吸毒成癮,恐怕不大好救?!?/br>
    “不好救就不好救,無所謂。承宗有查過這人的背景嗎?”

    “查過,但我沒查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連文雄冷冷掃他一眼,沖站在不遠處的馬護士揮揮手。對方轉(zhuǎn)身離開,很快又拿了點東西走了回來,遞到任波手里。

    連文雄沖他一點頭:“待把這資料拿給承宗,就說是你查到的。該怎么做你應(yīng)該比我清楚,別讓他看出破綻。別太心急,緩一緩再做?!?/br>
    任波不敢多問,只能點頭應(yīng)下。連文雄又問了他幾句,隨即擺手讓他離開。

    待任波走后,連文雄叫來馬護士,吩咐道:“再拿一份資料,找個機會給溫醫(yī)生送去。告訴她,好好看背熟了,回頭別說漏嘴?!?/br>
    馬護士是個聰明的,也跟任波一樣半句嘴也不敢多,聽話地照辦去了。望著馬護士走遠的背影,連文雄眼里流露出一絲狠戾,卻是一閃而逝。

    江承宗對此卻一無所知,他甚至都快將那個酒精中毒的男人給忘了。結(jié)果就在車禍案過去半個月后的一個晚上,他突然接到了林森的電話。對方語氣略顯沉重,抱歉道:“對不起承宗,你送來的那個人我沒能救活。”

    “什么情況?”江承宗拿著電話眼睛微微一閉,心里不起一絲波瀾。

    “今天他病情突然惡化,搶救無效已經(jīng)死亡?!?/br>
    ☆、第66章 懷疑

    江承宗趕到醫(yī)院的時候,人已經(jīng)被送去了太平間。

    他問林森:“有人來認領(lǐng)尸體嗎?”

    “沒有。已經(jīng)報給警察局了,希望他們能來處理。要不然我們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br>
    江承宗坐在輪椅里由林森推著去太平間看那男人最后一眼。這男人看起來年輕不大,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但整個人氣質(zhì)非常頹廢,臉上始終蒙著一層青灰色。他送來的醫(yī)院的時候已是骨瘦如柴,經(jīng)過這么多天的治療后身體愈發(fā)消瘦,幾乎成了皮包骨頭。

    林森在旁邊解釋:“癮君子大多是這樣,他與其說是死在酒精手里,倒不如說是死在了毒品上。他的身體早就千瘡百孔,能撐這么多天也是奇跡了。就是可惜沒能知道他是誰,連句話都沒說上。”

    江承宗一言不發(fā)盯著這個男人看,想從的臉面相上想像出他從前生活的模樣。整日關(guān)在狹小昏暗的房間里,在*與霉臭的氣息里注射毒品或是喝酒。沒有錢了就去偷去搶,或者去騙女人,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這樣的人就算今天不死,明天也會死。

    他伸出手來替那人蓋上白布,轉(zhuǎn)頭問林森:“他還有什么東西留下嗎?”

    “有一部手機,里面存了幾個號碼,但我打過全是些不知所云的人。聽上去像是他的朋友,估計都是同一類人。有些人連他叫什么都不知道,還有人管他叫阿青,但具體大名叫什么不清楚。對了有一個人好像說知道他住哪里,當時我正好有事情要忙電話就斷了,后來再打回去那人就不接了?!?/br>
    江承宗仔細分析著林林提供的信息,只覺得這是一個在世上毫無痕跡的男人。

    兩人離開太平間回到林森的辦公室,他拿出那部手機給江承宗看:“就是這部,是挺舊的那種智能機。里面沒什么有用的信息,我就查了查電話簿,他也沒有qq微信什么的?!?/br>
    江承宗拿過手機解鎖打開,屏幕上出現(xiàn)一堆應(yīng)用,看了看都是系統(tǒng)自帶的。這只手機里沒留下太多關(guān)于這個人的詳細信息,干凈的就像一只新手機似的。

    “查過相冊嗎?”

    “沒有?!绷稚柭柤?,“我又不是偵探。我還以為你們能查到這個人是誰?,F(xiàn)在就交給警察吧,一會兒來人把手機給他們,讓他們?nèi)ス芩懔?。咱們就別理了?!?/br>
    江承宗拿著那只手機沉思片刻,最后還是找到相冊點了進去。自從上次他在溫婉的手機里發(fā)現(xiàn)端倪之后,似乎在這方面產(chǎn)生了一些心得。

    這男人的相冊跟他的電話簿一樣,照片少得寥寥無幾。點開一看頭幾張都是包廂里拍的,昏暗模糊的畫面,也看不清上面都有些誰。往后翻了大概七八張后,總算出現(xiàn)一張背景明亮的照片。

    照片看上去是在陽光明媚的時分拍的,畫面有點亂,里面有好幾個人,但都只是側(cè)面。照片的中間位置站著一個孩子,憑背影能看出是個小女孩,也就跟小柔差不多年紀。

    小女孩站在一處建筑的拱形大門前,看上去像個幼兒園。江承宗仔細看了看那建筑,突然眼神一頓。林森注意到了他的變化,湊過去問:“怎么了,這照片有問題嗎?”

    江承宗沒答話,立馬放大那張照片,隱約可以看出那門框上方鑲了幾個字:市第三幼兒園。

    那是小柔就讀的幼兒園,江承宗去接過她幾回,對這個大門有印象。一想到小柔他又去看那張照片,小女孩穿著淺粉色的大衣,頭發(fā)扎成兩只小羊角辮。

    這衣服江承宗很熟悉,因為小柔就有一件。并且這衣服還有點故事,是馮小虎在江南大廈傷人那一天,溫婉恰巧在那里買的。當時他們兩人救了個叫輕輕的小姑娘,也穿著這么件衣服。

    因為有故事,所以江承宗記得過分清楚。也因為這件衣服,他突然對畫面上的這個小女孩產(chǎn)生了懷疑。

    那孩子從背影看和小柔和六七分相似,一樣的大衣一樣的發(fā)型,連站姿都差不多。

    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江承宗捏著手機的手微微一用力,像是要將屏幕捏碎一般。他沉思片刻繼續(xù)往后翻,接下來的幾張也都一樣,畫面里全是同一個女孩,最初的兩三張都沒拍到臉,但當翻到最后一張的時候,小柔漂亮的臉孔清晰地出現(xiàn)在了眼前。

    這孩子竟真是溫柔。

    江承宗的面前一下子出現(xiàn)了那個死去男人的臉。他如今瘦成這樣,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臉上也沒有一絲地方與小柔和相像之處。但這照片卻很能說明點什么。

    這顯然是一組偷拍的照片,當時拍照的人應(yīng)該站在幼兒園門口不遠處的隱蔽地方,悄悄地對著小柔連拍了數(shù)張。一個年輕男人做這種事情的原因不多。要么他是個變態(tài),但如果這樣的話,他手機里應(yīng)該有不少差不多年紀的小孩照片。但他沒有,他的手機里除了那些光線不明的包廂照外,只有這一組小柔的照片。

    那就只有第二種可能,這人和小柔有點關(guān)系,但關(guān)系又不明朗。所以他只能躲在暗處,悄悄地拍孩子的照片。

    江承宗幾乎一下子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會是溫婉口中那個曾經(jīng)欺騙過她感情并且拋棄她們母女的男人嗎?

    如果說天底下真有“巧合”二字的話,他覺得自己今天還真就碰上了。

    他把手機遞還給林森,一言不發(fā)就要走人。外面有陪他來的人,正在那兒認真等著。林森見他臉色有變,不停追問:“到底怎么了,這照片有什么問題?。俊?/br>
    “沒有,挺好的,你回頭交給警察吧。”

    “唉我說承宗,你別吊人胃口啊。這照片上的小女孩你是不是認識???”

    林森的話音還未落,江承宗已經(jīng)關(guān)門走人,生生把他的話頭截在了門里。林森站在辦公室里冷不防地后脖頸一冷,總覺得要有事發(fā)生似的。

    江承宗坐車回家,一路上半個字也沒說。負責送他回家的司機見他這樣也不敢惹他,只顧安靜開車。當車開進小區(qū)大門時,江承宗的手機響了。是任波打來的電話,告訴他自己查到那個酒精中毒男人的一些資料了。

    于是江承宗立馬吩咐司機:“前面調(diào)頭,去恒運?!?/br>
    司機一個漂亮的轉(zhuǎn)頭,車子在小區(qū)里劃過半個圓,重新開出了大門。

    到了恒運后江承宗直接去了任波的辦公室,對方早就等在那里,并且把自己經(jīng)過整理的資料打印成冊并背得滾反爛熟,專等江承宗前來“問話”。

    “我費了半天的勁兒,總算在那條街上找到一個認識這男人的家伙。是一家酒吧的伙計,前一段時間他剛好請假回老家,最近才回來。他跟我說這男人姓陳,叫陳智文,以前在他們酒吧喝過酒,但不是????!?/br>
    “既然不是常客,他怎么記得住人家?!?/br>
    “他說有一次這個姓陳的去他們那里喝酒,跟他聊了幾句。后來結(jié)賬的時候身上沒錢還耍酒瘋。他看他可憐就替他付了兩杯啤酒錢,也算是交了個朋友。他跟我說這個姓陳的和他吹牛,說他從前挺有錢的,女人還不少。還有個女人給他生了孩子,但讓他甩了?!?/br>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

    “我找到了這個姓陳的現(xiàn)在的住址,就像林醫(yī)生說的那樣,這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癮君子。生活潦倒得一塌糊涂,吃了這頓沒下頓。和他住一起的都是那種人,他們都證實這男人就叫陳智文,但關(guān)于他的背景知道的人不多。他們也都是后來才認識他的?!?/br>
    “有查到他是哪里人嗎?”

    “嗯,我通過警局的朋友查過了,這人86年生,是本市人。以前家住長興路那邊,但我根據(jù)門牌號找過去卻發(fā)現(xiàn)沒這么個人。估計房子早就賣了,現(xiàn)在的房主不認識他?!?/br>
    江承宗一邊聽任波匯報,一邊翻著手里的資料。資料里還附了幾張照片,是這個叫陳智文的男人從前的照片。看上去他以前長得倒挺精神,也算是帥小伙一枚。但誰能想到死的時候竟是這副模樣,簡直慘不忍睹。

    “你能找到這些不容易,辛苦你了?!?/br>
    “其實也沒什么,主要是找那個酒吧的伙計麻煩一點。其實只要有點突破口找起來就容易了,我也就是動動嘴皮子罷了?!?/br>
    “有時候動動嘴皮子比什么都管用。”

    任波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少爺,您就別客氣了?!?/br>
    “任波。”江承宗突然開口叫他的名字,“咱們認識多久了?”

    “有五年了吧,當年您剛來恒運的時候……”說到這里任波突然住嘴。那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私生子認回什么的,實在不適宜當著江承宗的面提起。

    但江承宗并不在意,反倒點頭道:“是啊,那時候我剛回連家,咱們也算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了。我一直是把你當朋友而不是下屬的?!?/br>
    “少爺您人好,這我一直知道,也很感激?!?/br>
    “可再感激我還是比不上我爸吧,你始終還是更愿意為他做事。”江承宗突然臉色一變,整個人變得陰沉起來。他把那份資料往桌上一扔,凌厲地掃任波一眼,“說吧,我爸用了什么辦法,讓你心甘情愿為他賣命。他許了你什么好處,讓你用這么一份資料來蒙我?”

    溫婉坐在自己家的房間里面,拿著手里的一堆材料哭笑不得。

    到這會兒她才真相信連文雄病了,并且病得相當厲害。她手里拿的是一份關(guān)于一個叫陳智文的男人的資料。厚厚的足有上百頁,簡直比念書時期的教科書還要復(fù)雜。

    這老頭給她這么一份資料到底想干嘛?

    溫婉坐了有半個小時,卻連一頁都沒看進去。就在她煩燥不堪的時候,連文雄的電話打了過來。

    “溫醫(yī)生。”他一開口還是那種感覺,四平八穩(wěn)卻又透著心機,讓人心生反胃。

    “資料你都收到了吧?!?/br>
    “是?!?/br>
    “溫醫(yī)生念書的時候是個好學生,這么點東西對你來說不是難事兒。抓緊時間背了他,我相信你可以在半天之內(nèi)搞定?!?/br>
    溫婉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直想吐:“為什么要背這個,有什么意義?”

    “當然有意義。他是溫柔的親生父親,關(guān)于他的一切你不得背清楚了?回頭承宗問起來你才能對答如流。一個和你生過孩子的男人,你連他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這像話嗎?”

    溫婉頓時啞口無言,不是被連文雄的質(zhì)問問倒,而是驚訝于這老頭的臉皮竟會如此之厚。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不考慮后果的嗎?是不是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別人只能接受不能拒絕的姿態(tài)?

    她突然很想一口回絕。

    “對不起連先生,我可能……”

    “別跟我說對不起,要真想說對不起,就對你的父親去說吧?!?/br>
    “你、你這話什么意思?”溫婉瞬間警覺起來。

    “沒什么意思,只不過我知道他這幾年在天津過得還可以,本來是不想去打擾他的。但既然他有個不聽話的女兒,那我也沒辦法,只能勞煩他老人家出面教育孩子了?!?/br>
    溫婉的心跳迅速加劇,全身的血液都往腦門上沖。興奮和憤怒雜夾在一起,令她的聲音都變得微微顫抖起來:“你……是說我爸爸他……”

    “他還活著,你放心,他沒死?!?/br>
    “你找到他了?”

    “我要沒找到他,能給你打這個電話嗎?溫醫(yī)生你是好學生,好學生該以學業(yè)為重,好好把這東西背了,記得這是溫柔的親生父親。你得先說服自己,才能說服我兒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