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第65章 同居 “如果我拒絕呢?”溫婉難得也硬氣了一回。 但江承宗一開口,立馬把她打回原形:“那也可以。你回家去,小柔我?guī)е托??!?/br> 除非溫婉是白癡,否則那話里nongnong的威脅意味,她不可能聽不出來。那一瞬間她想到的不是生氣,而是之前母親意味深長的話語。 “那畢竟是她親爸,孩子從小沒有父愛夠可憐了,你就不要阻止他們見面了。” 她突然覺得,那個秘密已經(jīng)快要包不住了。 然后她環(huán)顧四周,開始挑刺:“可這么多人怎么住得下?” 一共兩間房,阿姨帶寶寶住一間,江承宗住一間,那她和小柔要住哪里?就算小柔可以勉強擠進阿姨的房間,那她呢,總不能真的每天和江承宗同床共枕吧。 “我可不睡客廳。” 她這么來了句。 “可以,那我住客廳?!?/br> “那也不合適。家里全是女人,你一個大男人住在客廳里,我們進進出出多不方便。再說你還是個病人?!?/br> 還是這家的主人。主人傷了腿住在客廳里,客人們一個個霸占著房間。說出去多不好啊。 溫婉自認為這刺兒挑得相當完美,簡直讓江承宗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但她忘了一點,江承宗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連一塊錢的早餐都吃不起的貧窮美少年了。他現(xiàn)在有錢,而且是非常有錢。所以這世上幾乎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他有節(jié)奏地拍了拍輪椅扶手,不經(jīng)意地開口:“樓下有一套三居室空著,我們正好可以搬進去?!?/br> “什么意思,你又租了一套?” “不,那本來就是我的?!?/br> 溫婉瞬間睜大眼睛。但接下來的話令她更為吃驚。 “這個小區(qū)是恒運開發(fā)的物業(yè)。當年賣了一部分,我父親他留了幾套自用?,F(xiàn)如今他們都在我的名下。本來這三居室我是想拿來放租的,如今正好拿來自己住。你不會有意見吧?” 溫婉雙腿一軟,差點就給他跪下了。從前看電視里土豪拿錢砸人的時候她總覺得充滿了侮辱與不屑,但今天她實實在在想說一句,有錢真tm太好了。 江承宗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幾分鐘內(nèi)變了幾次,不由覺得好笑。他一個用力把輪椅往旁邊挪了小半米,直接摟住溫婉的脖頸就沖她的嘴咬了下去。 這霸道又狂野的一吻害溫婉不小心叫了出來,正看電視的小柔立馬轉(zhuǎn)過頭來,把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被女兒看到自己讓人強吻,這令溫婉十分不好意思。她狠狠瞪了江承宗一眼,想要推開他卻怎么都掙脫不了。那四片嘴唇就跟沾了強力膠似的,緊緊地貼在一起。 江承宗放肆地把舌頭伸進她嘴里,快速攪了一圈,退出的時候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才放開溫婉沖小柔道:“不好意思小柔,以后咱們住在一起,這種情況可能會經(jīng)常發(fā)生。你要習慣。”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在幼兒園也經(jīng)常吻小風的?!?/br> “小風,小風是誰?”溫婉立馬警覺起來,丟開自己方才的窘迫,沖到沙發(fā)邊揪著女兒盤問起來。 江承宗則拿起水杯,悠閑地喝了幾口后,隨即打電話叫人來搬家。 他家里東西并不多,又只是從樓上搬到樓下而已。幾個小伙子一起來幫忙,很快就把活兒全干完了。江承宗又順便讓人送了一套床和柜子過來,填滿了多出來的一個房間。 看著那些年輕人熱火朝天地干著,溫婉小聲嘀咕了一句:“唉,也不知道這么做對不對?!?/br> 江承宗聽到后從輪椅里抬起頭看她,似笑非笑回了句:“反正要一起的,早點在一起不是更好?” 溫婉尷尬地笑笑沒說話,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將來該怎么辦。 那天晚上她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把這里的情況說了說。溫母倒是異常平靜,反過來勸溫婉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你硬要逆天行事也是沒有用的?!?/br> 溫婉不安地應了幾句,又讓mama把她和小柔的衣服整理出一包來,說一會兒江承宗會派人去家里拿。聽到這話溫母又來了一句:“承宗現(xiàn)在過得比從前好多了。其實小柔有個這樣的父親也不錯。這個世界雖說錢不是萬能的,但有錢總比沒錢過得容易些。” 溫婉已經(jīng)聽出來了,mama的心思有點活絡了。她不能說老人家貪財,畢竟她也不是為了自己。只是在看到江承宗如今的經(jīng)濟條件后,出于對她和小柔的考慮,她應該也希望自己能抓住這個機會吧。 只是有時候,看似是擺在面前唾手可得的機會,當你伸出手想要去抓的時候,卻未必能輕易抓得住啊。 溫婉住在江承宗家的第一晚,不出意外地失眠了。 江承宗睡在她一墻之隔的另一間里,也睜著眼睛清醒了大半夜。但他想得比溫婉要多得多。 第二天起來后,他接到了任波的電話,是關(guān)于他們派去的人在牢里和宋小美談話的結(jié)果。正如馮小虎猜測的那樣,這個女人是朝哥的手下,曾經(jīng)還是他的情婦。在被他玩膩之后就和其他人一樣,被當作工具去勾引各種各樣的男人。 馮小虎在朝哥眼里原本是個不入流的小人物,甚至連名字都記不大住。但因為他做了一件在幫里挺轟動的事情,倒一下子成了名人。 怪只怪馮小虎太貪心,也或許是為了給即將出生的孩子一個美好的將來。他在給朝哥運一批貨的時候手腳不干凈,貪了一小玉牌。這塊玉牌乍一看十分不起眼,來頭卻不小。據(jù)說是當年慈禧太后用過的一塊掛件,目前在黑市上有人喊到了三十萬的高價。 三十萬在專做文物走私的朝哥心里算不得什么大數(shù)目,但馮小虎這種吃里扒外的行徑卻是他所不能容忍的。所以他派出了宋小美,去接近馮小虎。 在看守所的時候,江承宗曾問過對方:“既然朝哥知道是你拿的,為什么不直接朝你下手?” “因為我們家小區(qū)爆炸了?!瘪T小虎顯得相當懊惱,“都怪我,這都怪我。我本來想賣了玉牌就帶著珍珍跑路的??烧蛇@時候有朋友來拉我入伙,說要做炸藥生意。他說得天花亂墜我覺得肯定能發(fā)財,所以就進了一批貨。因為沒地方放倉庫一時也租不到,我就租下了我們家樓上一戶人家的空房用來放炸藥。誰想到炸藥炸了,把我們整個樓都快炸沒了。朝哥一開始不知道是我拿的玉牌,后來他知道的時候小區(qū)已經(jīng)爆炸了。我們家亂成一團全是警察,他也沒辦法去搜。找不到玉牌他也不好發(fā)落我,再說我一開始就給自己留了后路,我把責任都推別人身上了,除了朝哥身邊的幾個人,大家都以為是那人拿的玉牌。朝哥找不到玉牌又沒有直接的線索指向我,他也不能明日張膽對付我,所以就派了宋小美過來?!?/br> “那這玉牌究竟在哪兒?” “沒了,真沒了。我們家炸了后我冒死回去翻過,真沒見著這東西。我估計真給炸碎了。我現(xiàn)在在牢里又是個快死的人,朝哥也不會對我怎么樣。我就是擔心他會朝我老婆孩子下手。江主播你幫幫忙,把朝哥這個混蛋給揪牢里來吧。老子不怕他,進了這種地方,老子和他單挑,未必就會輸?!?/br> 江承宗斜他一眼,眼神里盡是輕蔑的表情:“都到了這里了,還想著用你們那一套方法解決問題?” 馮小虎讓他罵得脖子一縮,到底沒敢回嘴。 反過來再看宋小美的那套說辭,和馮小虎說得差不多。朝哥的意思不見得是非要拿回玉牌去換那三十萬。他只是想要懲罰叛徒。玉牌是證據(jù),宋小美的任務就是從馮小虎的嘴巴里套出玉牌的下落并找出來,讓朝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對馮小虎實施幫規(guī)。 可馮小虎真的不知道玉牌的下落,宋小美任務沒完成惹怒了朝哥,成了替馮小虎背黑鍋的人,于是就這么被輕易地拋棄了。 江承宗也無法從她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但多少有些收獲。比如他知道了朝哥的本名張忠朝,知道了他常去的那些地方,也知道了他們這個走私團伙的老巢。 現(xiàn)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個問題。是裝聾作啞當不知道,還是為民除害一鍋把這個組織給端了? 如果是五年前的他,或許根本不會在這兩個答案之前有所猶豫。但五年過去了,他變得成熟也變得圓滑了,這種越界的事情他想不好要不要插手。恒運畢竟是做正當生意的,和這種類似黑道的人物扯上關(guān)系,或許對將來有所不利。 他現(xiàn)在不僅要顧及自己,還要顧及父親和集團的利益。他說過不會繼承恒運,既然如此他也不會大肆利用它的勢力去打擊另一股勢力。 唯一令他的猶豫的只有一個,范珍珍和孩子。如果朝哥不除,她們兩人個或許永無寧日。 江承宗掛了電話坐在那里閉目沉思,許久后掏出手機翻出里面的一條短信。那是他剛出車禍的第二天收到的,一個陌生號碼,發(fā)來了一句充滿威脅的話語。 “這只是一個警告。下次,不,沒有下次?!?/br> 因為傷了腿,江承宗暫時無法回電視臺上班。 盡管徐朗天天哭爹喊娘抹脖子上吊的,到底不敢驚動這位大爺。臺里上上下下忙得焦頭爛額,只為把沒有江承宗的晚間新聞收視率扛上去。倒是江承宗有了難得的悠閑時光,每天除了在家里養(yǎng)傷外,逗孩子成了他目前最主要的工作。 寶寶在家里住了一段時間后和他慢慢熟悉了起來。吃飽睡足的時候她喜歡賴在江承宗懷里讓他抱著,然后沖他又眨眼睛又擠鼻子的。連阿姨都說這孩子和他親,好像天生就帶著緣分似的。 江承宗就想,這孩子可是他陪著接生出來的,她來到世上見到的最初幾個人里就有他,那緣分自然是不淺的。 除此之外就是照顧小柔。如今他在溫婉面前也不再遮遮掩掩,完全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因為怕溫母勞累,他特意多雇了一個阿姨每天接送小柔上下學,同時兼打掃家中衛(wèi)生。 有時候看他花錢的樣子,溫婉總在心里感嘆,原來男人有錢也是一種魅力,特別是當他為你花錢的時候。 小柔因為江承宗的關(guān)系,每天都特別著急放學回家。一到這里先看一眼寶寶,然后就拉著江承宗嘰哩咕嚕和他說一堆話。說的大部分都是學校里面發(fā)生的事情。比如今天她又揍了誰,和誰分享了冰淇淋,又有誰不知死活欺負她的好朋友,讓她一嗓子給吼得沒了影子。 看著這孩子越來越向女漢子發(fā)展,江承宗心里竟有些隱隱的擔憂。所以有時候他就會哄孩子:“別太兇了,以后他們都怕你,長大了誰還敢娶你?” “有江叔叔在啊,你娶我就好啦?” “你這么兇悍,我也怕你啊。” “會嗎,江叔叔你這么厲害,是怕打不過我嗎?” “等你長大了江叔叔也老了,到時候當然打不過你?!?/br> 小柔立馬摟著他的脖子討好道:“不會的,江叔叔再過一百歲還是這么漂亮。” 所有人似乎都挺滿意現(xiàn)在的生活,除了溫婉。江承宗住的地方和她原來的家在兩個方向,原先下班的時候她有時候會和許苗一起走,現(xiàn)在卻完全不敢。精明如許苗這樣的人,什么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何況是換公交這么明顯的事情,最后肯定得讓她打破砂鍋問到底。 江承宗見她苦惱總是“好心”勸她:“想這么多做什么,水到渠成的事情,你想躲也躲不了。” “那都是你設的圈套?!?/br> “是嗎?你仔細想想從竹園小區(qū)爆炸到現(xiàn)在,我們碰到的那些事情難道不是命中注定?有哪一樁是我刻意安排的。你難道想說我這腿是自己撞斷的?” 看著對方打得厚厚的石膏,溫婉不免有些擔心:“真的不要緊嗎?雖然顧元技術(shù)很好,但我還是有點擔心。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會撞上去的呢?” “我說過了,主要是太累了。精神有點恍惚,所以才……” 對于這個問題,江承宗一直都是這個答案。溫婉也從不懷疑。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事情遠不是那么回事兒。事故發(fā)生的第二天,關(guān)于他車子的檢查報告就出來了。很明顯有人在剎車上動了手腳,才會引發(fā)那起事故。 加上不明人士發(fā)來的那條威脅短信,江承宗清楚自己肯定惹到了什么人。對方以此作為警告,希望他就此收手。 或許他們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當他是個當紅主播罷了。在有些人眼里像他這樣被粉絲追捧的人是一錢不值的。只有權(quán)勢和金錢共有的人,才令他們足夠畏懼。 江承宗恒運未來掌門人的身份畢竟沒有公開,外頭流言紛紛他卻從不回應,久而久之這流言反倒讓人起了疑心,懷疑的人竟比相信的人還要多。 江承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事兒是誰干的。那個張忠朝還真是心狠手辣,但凡惹到他的人下場都不會好。江承宗不擔心自己,倒不由擔心起范珍珍來。 他現(xiàn)在倒覺得,寶寶在他這里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比在范珍珍手里安全。 也是因為這條短信,讓他重新燃起了將朝哥組織連根拔起的決心。 但他的決心顯然下得沒有另一個人快。 在江承宗發(fā)生車禍的第二天,任波接到一個電話。放下電話后他臉色一變,一言不發(fā)走出辦公室,連外套都忘了拿。 他直接開車去到西華醫(yī)院,見到了一直住在里面療養(yǎng)的連文雄。 連文雄的這個冬天并不好過,舊病纏身時時發(fā)作,他每日里都要打針吃藥掛點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但即便如此,他那一雙眼睛依舊充滿了精氣神,恒運的人一見到他這個樣子心里都發(fā)怵,忍不住就想把心里知道的和盤托出。 任波在連文雄手里職位并不高,反倒和江承宗關(guān)系不錯。因為這一點連文雄這幾年倒對他慢慢器重起來。他坐在輪椅里看著面前額頭冷汗直冒的任波,不由笑了起來。 “緊張什么,坐下吧,我有話要問你?!?/br> 任波哪里敢坐,恭恭敬敬回了句:“董事長有什么話盡管問,屬下一定知無不言?!?/br> “行,那我就不拐彎抹腳了。你跟承宗最近在干什么,搞到出車禍這么嚴重,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任波心里暗暗叫苦,沒想到那個朝哥下手這么狠,連他們家少爺也敢動,簡直不知死活。一個走私文物的販子而已,也敢跟恒運硬碰硬。 他不敢隱瞞什么,將江承宗交代他辦的事情一五一十全跟連文雄說了:“……其實少爺就是想查查這個朝哥的底。我們什么也沒干,可那個姓張的太狠了,一出手就差點要了少爺?shù)拿?。?/br> “這樣的人出手當然狠。把腦袋別褲腰帶上賺錢的人,哪個不心狠手辣,你們?yōu)槭裁匆慈具@樣的事情?” “少爺說要管,我也只是聽命行事。您也知道少爺?shù)男愿瘢麖那笆钱斢浾叩?,還是戰(zhàn)地記者,正義感比較強,遇到這種事情當然不會放過。” “正義感強?”連文雄似笑非笑,鼻子里流露出一絲冷哼,“做大事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兩樣東西,同情心和正義感。我這個兒子算是全占上了,真不知道是隨了誰,跟我竟沒有一點相像?!?/br> 任波不敢說什么,只是低頭聽著。片刻后就聽連文雄吩咐道:“算了,把那個張什么的資料交給阿宏,讓他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