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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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三個人撐著雨傘到了小繡坊不遠(yuǎn)處的一家酒樓的二層雅間,一進(jìn)房間余為就把窗戶給打開了,微微有雨隨著風(fēng)吹進(jìn)來。 不一會兒,店小二送來了酒菜,并關(guān)上門出去了。 三師兄妹之間氣氛有些悶悶的,臨青溪見余為和沈瀚都沒說話只是各自吃著飯,她也只好拿起筷子低頭吃飯,只是食不甘味,沒什么胃口。 余為開始站起來拿著酒壺和酒杯看著窗外自斟自飲??粗斑呎玖⒌挠酁?,不知為何,臨青溪覺得他的身上被悲傷包裹,有著nongnong地散不去的愁緒和痛苦。 沈瀚也感覺出來了,余為在他們這些師兄弟面前很少偽裝,就是因為太親近,所以他有時候說話會沒考慮那么多,今天,他那些被余為聽到的話,應(yīng)該是傷到他了。 “四師兄,要不你打我一頓出出氣吧,都是我不好,說話不經(jīng)大腦,我不該說……”沈瀚再一次站起來對余為認(rèn)錯。 余為轉(zhuǎn)身制止了他的自責(zé):“九師弟,不怪你!其實(shí)你說得也沒錯,我就是個膽小鬼?!?/br> “師兄,你……”沈瀚有些說不下去,這些年余為也的確很苦,那么深情地愛著一個人,可是那個人很快就要離他而去了。 不知是不是這窗外的雨讓余為感覺特別的悲涼,也不知是這杯中的酒太過濃烈,讓他的胸口燒得一陣陣酸疼,看著沈瀚和臨青溪那真切關(guān)心的目光,他有些情不自禁地開始講述自己的故事。 在余為很小的時候,有一次跟著自己的娘去繡坊買繡品,那時京城的街上還種著一棵棵的桃花,繡坊外就有一棵最大的桃花樹。 就在這棵桃花樹下,余為第一次見到了童寧馨,十歲的余為和六歲的童寧馨成為了桃花樹下的好伙伴。 后來,商賈之子的余為知道了童寧馨是京城大官家的女兒,而且很喜歡刺繡,經(jīng)常會去京城的很多繡坊里玩,所以他也偷偷跟著去,兩個人在一起玩耍的時間長了,感情也越來越深。 三年后,童寧馨突然生了大病,眼看就要挺不住,還好一位游醫(yī)救了她,只是這游醫(yī)斷言她活不過十六歲。 之后,童寧馨的家人又找來很多有名的大夫,甚至請來了御醫(yī),但是所有人都說她的病治不好,怕是活不過十六歲。 余為知道這個結(jié)果之后悲痛欲絕,他發(fā)誓一定要治好童寧馨的病,要找到這世上最好的大夫,最昂貴的藥材,所以小小年紀(jì)的他就開始滿天下地尋找,不知吃了多少苦頭,但他甘之如飴。 余家在他的努力下,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商隊去的地方也越來越遠(yuǎn),每次回京他都會帶回來名醫(yī)和名藥,但是童寧馨不但不見好轉(zhuǎn),病情還在日益加重。 十年了,童寧馨很少走出童家大宅,她很喜歡天空的顏色和桃花的粉色,所以余為為她而開的繡坊里都是天藍(lán)色和粉色的繡品,而且這里所有的東西都是最好的,包括繡娘。 只可惜,童寧馨也已經(jīng)有三年沒有來了,余為要見她,只能晚上施展輕功趴在墻頭看看她房間里燃燈的窗戶,燈滅了,他才會離開。 就在昨天,童寧馨突然吐了血,大夫說,她可能過不了這兩天了,而明天就是她十六歲的生辰,所以余為才會這么傷心。 今天,他原本是想來繡坊里看最后一眼,說不定以后這鋪?zhàn)泳完P(guān)了,卻沒想到遇見了沈瀚和臨青溪,還聽到了兩人嘀嘀咕咕的聲音。 愛人將逝,他的心又怎么會不痛,聽到沈瀚說得那些話,他又怎么會不生氣呢! 臨青溪被余為和童寧馨這段如此真摯而又令人惋惜的愛情故事感動了,尤其是余為對童寧馨的感情,那么純粹而熱烈,又那么傷感而痛苦。 “余為哥哥,寧馨jiejie究竟得了什么病,真得一點(diǎn)兒希望也沒有嗎?”臨青溪不會醫(yī)術(shù),但她也為那樣一個花季年華的少女即將離世而感到可惜,如果她能做點(diǎn)什么就好了。 余為勉強(qiáng)一笑,說道:“很多大夫說得都不一樣,有得說她是風(fēng)寒,有得說她傷了五臟,這些年來,馨兒經(jīng)常躺在床上,就算天天燕窩魚翅,每日服用靈芝,她依然是面黃肌瘦,全身還會疼痛,有時還神思恍惚,四肢無力,似乎全天下的病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br> 等等,怎么余為說得這些全部出現(xiàn)在一個人身上的病癥,她怎么聽得有些熟悉呢。 “余為哥哥,你能再詳細(xì)地把寧馨jiejie的病狀告訴我嗎?”不知為何,臨青溪的手心有些出汗。 余為并不覺得臨青溪這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師妹能夠幫上什么忙,但他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關(guān)于童寧馨的癥狀再稍微詳細(xì)地告訴了臨青溪一遍。 聽完之后,臨青溪有些舉棋不定,余為所說的童寧馨的這些病狀和她當(dāng)年在自己農(nóng)家樂熟識的一個客人所說的癥狀十分相似。 這位客人是位年逾古稀的老中醫(yī),因為尤其喜愛她釀制的酒,所以經(jīng)常住在她的農(nóng)家樂里,平時也很喜歡和她聊天,一來二去,兩個人就成了忘年交。 閑暇之余,這位老中醫(yī)總喜歡給臨青溪講一些中醫(yī)知識,還教她熬制藥粥給客人,臨青溪也學(xué)得很認(rèn)真,她想著學(xué)成之后,也算給自己的農(nóng)家樂添上了一個特色,能吸引不少客人來。 有一次,這位老中醫(yī)就給她講起了自己的行醫(yī)經(jīng)歷,其中一個病人的癥狀就和童寧馨很相似,而且也是危在旦夕,有幸遇到了這位老中醫(yī),被他一罐藥酒就給治好了,還說這罐藥酒能治萬病,久無子嗣的都能治好。 臨青溪喜歡釀酒,學(xué)會了熬藥粥,老中醫(yī)又逼著她學(xué)習(xí)釀制藥酒,而且每天都讓她背藥方,所以很多藥方臨青溪都深刻地記在腦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余為從開始的不在意,到越來越關(guān)注臨青溪臉上的神情,她那種沉思和猶豫像一把鼓槌輕輕地敲擊著他開始緊張的心。 帶著希冀,帶著不切實(shí)際的絕望,余為悲涼一笑,問道:“溪兒,難不成你有還魂丹,能夠救馨兒一命嗎?哈哈,對不起,溪兒,余為哥哥醉了,說得都是醉話……醉話……” “余為哥哥,我沒有什么還魂丹,但是我卻有一道保命藥方,這個方子雖說能除萬病,卻不知道對寧馨jiejie管不管用,你愿意一試嗎?”余為也許是在說醉話,但是臨青溪卻不是,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不如冒險一試。 就像抓住生命中最后一根稻草,余為猛地扔掉酒壺、酒杯,撲到臨青溪的面前,使勁抓著她的雙臂急切地說道:“我愿意,我愿意!溪兒,無論什么方子,只要能有一線希望,我都愿意嘗試?!?/br> 沈瀚有些被這突如其來的轉(zhuǎn)變嚇住了,臨青溪在他印象中是一個很有才學(xué)又會種田的機(jī)靈小師妹,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會治病。自己的師父果然說的沒錯,自己這個小師妹絕對不是普通人。 “那好,我現(xiàn)在就把這個方子寫給你,不過這是一道藥酒方,三日后才能打開飲用,所以這三天里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寧馨jiejie的性命!”臨青溪不知道童寧馨還能不能熬過這三天,如果熬不過去,就算自己有救人的法子,她也等不到了。 “好,上天入地我也會保住馨兒三天的性命,溪兒,求你,求你一定要救活馨兒!”原以為自己的生命也跟著即將走入黑暗之中,但臨青溪給他帶來了一束光明,此時的余為發(fā)誓,他一定要抓住這束光,一定! “小二,快拿文房四寶來!”沈瀚已經(jīng)在一旁大聲喊道。 等到筆墨紙硯齊備,沈瀚親自研磨,臨青溪微閉雙眼,沉定心神,將記憶中的藥方完整地回憶一遍,然后在雪白的紙上寫道:“人參五錢,烏藥五錢,杏仁五錢,當(dāng)歸五錢,白茯五錢,rou桂五錢,甘草一兩,干姜三錢,白芷三錢……棗rou二兩,沉香三錢,白蔻三錢,核桃仁四兩,生姜四兩。將此四十八種藥材精制稱足,裝入絹袋之中,再將此絹袋同酥、蜜、四十斤無水高燒酒一同封入壇中,然后放入盛水的大鍋中,用桑柴文武火燒三炷香的時間,待鍋中熱水冷卻,埋陰地三日,取出即可飲用一碗。” 藥方寫好之后,臨青溪將它交給了余為,然后說道:“余為哥哥,這道藥酒是用于保命延壽的,上面所說的近五十種藥材你一定要找齊,并且按照上面所說的去做,只有這樣寧馨jiejie才有一線生機(jī)?!?/br> “溪兒,謝謝你!我這就去!九師弟,好好照顧溪兒,我先走了!”手里有了一張能救童寧馨的藥方,余為哪還能再呆下去,拿著藥方起身就跑出去了。 接下來的事情,臨青溪就是想cao心也cao心不上了,外邊的雨勢依舊很大,但是透過層層雨幕,臨青溪依稀能看到遠(yuǎn)處蒼翠的山巒。 大雨又下了一夜,次日清晨就停了,雖然天還是有些陰沉沉的,但是風(fēng)吹過有了涼意。 臨青云和臨青飛依舊每天往外邊跑,臨青溪也沒有追問他們究竟在做什么。衛(wèi)玄沒吃早飯就來了,還帶來了余為給臨青溪的一大包東西。 打開之后,臨青溪發(fā)現(xiàn)是她最需要的繡針、繡線和繡布,另外,衛(wèi)玄特意讓人連夜給她做好了繡架。 知道衛(wèi)玄沒吃早飯之后,臨青溪又去廚房給他熬了一些粥,炒了兩個菜。住在小竹院的這段時間,每天都會有人送來米面菜rou之物,說是淮紹之特意吩咐的。 等到衛(wèi)玄吃完,臨青溪早就把繡布和繡架弄好,繡線也都一一穿好備用,余為送來的繡布絕對是楚國最上乘的,而且繡線的顏色多樣,質(zhì)量也很好。 “衛(wèi)玄哥,余為哥哥還好吧?”收拾了桌子上的碗筷,臨青溪問起了余為的事情,既然余為把這些東西交給了衛(wèi)玄,那么衛(wèi)玄就可能是見過余為之后才過來的。 衛(wèi)玄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然后抬頭看著臨青溪說道:“有溪兒給他的那張保命藥方,他怎么會不好呢!溪兒對四師兄可真好,咳咳……” “沒有什么好不好的,看到余為哥哥那么傷心,能幫到他和寧馨jiejie就最好了,只是不知道那張藥方有沒有用,萬一沒用,余為哥哥可能會更傷心的?!迸R青溪最擔(dān)心的就是讓余為空歡喜一場,那對他的打擊可能就是雙倍的了。 “會有用的,溪兒不用擔(dān)心!咳咳……咳咳……”衛(wèi)玄突然右手握成拳,輕輕抵在唇間,猛咳起來。 剛才吃飯的時候,臨青溪還覺得衛(wèi)玄的精神不錯,怎么這一會兒臉色就蒼白起來,而且一直咳嗽。 “衛(wèi)玄哥,你怎么樣了?風(fēng)寒不是早就好了嗎?”臨青溪關(guān)心地問道。 “沒事的,溪兒不用擔(dān)心,不過是前段時間錯吃了一些東西,中毒罷了?!毙l(wèi)玄說得云淡風(fēng)輕,臨青溪卻聽得嚇白了臉。 “中……中毒?那現(xiàn)在毒解了嗎?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為什么不早點(diǎn)說呢?”這幾天,衛(wèi)玄都沒有來找臨青溪,臨青溪還以為他是有要事在辦,沒想到是中了毒。 衛(wèi)玄虛弱一笑,說道:“沒事,毒已經(jīng)解了,只是身體有些乏力罷了。大夫說,可能余毒未清,慢慢調(diào)養(yǎng)就可以了。也不知道有沒有什么能解百毒的解毒丸,要不然我也吃一顆,免得受罪了?!?/br> 站在衛(wèi)玄身后的夜風(fēng)從來沒見過他家主子在一個人面前能說那么多的話,而且這話里話外似乎都別有深意,余毒未清?主子現(xiàn)在撒謊都像真的了。 “衛(wèi)玄哥,百毒丸我是沒有,而且也不知道你種的是什么毒,我這里倒是有幾個解毒的方子,要不我寫給你,你拿回去給那些大夫看看,說不定能幫到你呢!”臨青溪心里現(xiàn)在好感謝那位老中醫(yī),他的那些藥方說不定在楚國真能救好多人呢,只是她不懂,也不會對癥下藥。 “那就麻煩溪兒了,夜風(fēng),準(zhǔn)備筆墨!”衛(wèi)玄也不客氣,直接吩咐夜風(fēng)去屋里拿來筆墨紙硯。 臨青溪再次回想了一下她記憶中的那些解毒方子,然后一一寫出來給了衛(wèi)玄,反正她只會死記硬背,那些藥材具體長什么樣子,她可是好多都不知道。 收好了這些解毒藥方,衛(wèi)玄又喝了一杯臨青溪倒得茶,咳嗽聲這才減輕一些。然后,他從懷里掏出一本書冊來看,而臨青溪見衛(wèi)玄的臉色好了不少,這才坐在他身旁,開始一心一意地繡她給黃氏的壽禮。 溫馨的時光在臨青溪的一針一線中靜靜地流過,在衛(wèi)玄輕翻書頁的時候悄然滑落,然后被收藏進(jìn)心底的記憶深處。 三天,對于衛(wèi)玄來說就是三本書,對于臨青溪來說就是針和線,但對于余為來說,卻是他一生中最難熬的三十六個時辰。 當(dāng)他小心翼翼、珍惜萬分地挖出那壇救命藥酒,并親自送到童寧馨的閨房時,這一路上,他覺得自己根本無法呼吸,就像一個賭徒輸光了全部的家產(chǎn),再等最后一次開骰的結(jié)果那樣,他的眼睛只看得到自己雙手里這一點(diǎn)點(diǎn)的距離,別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童寧馨的閨房外還有幾個人在安靜地等待著,他們都在等待余為能給他們一個希望,作為童寧馨的父親、母親和哥哥們,他們這十年來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了。 “爹,這藥酒真得管用嗎?”這些天,童杰不知道自己問了這個問題多少遍了,問得好友余為都惱了,問得父親也惱了。 “大哥,一定會管用的,這些年余為哥為了馨兒遍尋天下名醫(yī),更找來不少的名貴藥材,這一次,一定管用!”童磊執(zhí)著地相信余為這次的方法是可行的,因為如果他選擇不信,那就是認(rèn)定了自己的meimei活不下來。 “你們都別吵,馨兒一定會得救的,空塵大師不也說過,馨兒定會遇到貴人的,為兒不也說,這是他遇到的一個貴人告訴他的方法嗎!我的馨兒會好的,會好的,菩薩保佑,菩薩保佑!”童寧馨的娘林氏雙手合十念道。 “好了,都別吵了!馨兒的病不是一天兩天的了,能活下來就是咱們童家的造化,也是她自己的福分,要是不能……誰也不怨,就安心送她走吧。”想著寶貝女兒遭了這么多年的罪,一品大員童南川很是心疼,只要女兒能活下來,他愿意做任何事。 余為從童寧馨閨房出來的時候,臉上是掛著笑容的,童杰和童磊都能看出他的眼里是含著淚花的,能讓一個男人為一個女人做到這份上,這個妹婿他們早就認(rèn)下了。 “為兒,馨兒怎么樣了?”御醫(yī)已經(jīng)為童寧馨續(xù)了三天的命,今天是最后一天,童寧馨要是再沒有任何反應(yīng),那就是她要命歸地府了。 “御醫(yī)說,喝下藥酒之后,馨兒的脈搏變強(qiáng)了一些,照此下去,馨兒的命就能保住了。”余為強(qiáng)忍激動地說道。 “太好了,太好了!”童杰、童磊兩兄弟聽到這個消息之后,欣喜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又走過去拍了拍余為的肩膀。 “多謝菩薩保佑,多謝菩薩保佑!”林氏轉(zhuǎn)身抬頭謝神佛。 童南川更是差一點(diǎn)老淚縱橫,這個消息他等了足足十年,十年來他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現(xiàn)在他一直提著的心能夠放下一點(diǎn)兒了。 “余為,你跟老夫來!”知道了童寧馨的病能有所好轉(zhuǎn),童南川覺得是時候和余為說清楚了。 余為點(diǎn)點(diǎn)頭,恭順地說道:“是,童大人!” 童杰、童磊也得到童南川的默許,他們和余為一起跟著童南川去了童府的待客大廳。 分賓主坐下之后,童南川看著余為嘆聲問道:“余為,這些年來,你是不是很恨老夫?” “回大人的話,余為不恨。”余為很坦率地答道。 三年前春暖花開的時候,余為帶著生病的童寧馨出去看桃花,誰知回去之后反而加重了童寧馨的病情,從那之后,童南川就禁止余為和童寧馨來往,而且為此對余為說了不少的難聽話。 也是從那之后,余為再沒有從童府的大門進(jìn)去過找童寧馨,只是晚上在正對著童寧馨閨房窗戶的墻頭上偷偷地看著、聽著。 三天前,臨青溪將保命藥方給了余為之后,他立即派信任的大夫按照臨青溪藥方上所寫的藥材和步驟制好了一壇藥酒,并且埋在了陰地,派專人看守。 做好這一切之后,他就一路狂奔到了童府,直接從大門闖了進(jìn)去,而且身后帶著衛(wèi)玄給他找來的御醫(yī)。 到了童南川的面前,他跪求童南川再給他最后一個機(jī)會,最后一個救童寧馨的機(jī)會,讓御醫(yī)為童寧馨續(xù)命三天,然后他得到的貴人藥方或許就能救活童寧馨。 面對氣若游絲的女兒,童南川答應(yīng)了讓余為一試,而這一次余為并沒有讓他失望,童寧馨真得被救活了。 余為能救活童寧馨,童南川很感激他,一直以來,他也并不討厭余為,雖然他是官,余為是商人之子,但余為是淮紹之的徒孫,這一點(diǎn)上,童南川就把門戶之見給拋開了。 “余為,三年前,老夫之所以對你說那些狠心絕情的話,實(shí)在是因為迫不得已。馨兒她不想你看到她越來越難看的模樣,想在你的心中留下一個美好的印象和回憶,你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馨兒喜歡你,你也喜歡她,如果不是她的病,你們……”童南川有些說不下去,就因為童寧馨的病,兩個兒子到現(xiàn)在還沒有成婚,他們說要等到馨兒的病好了。 其實(shí),童南川心里很清楚,兩個兒子不想那么早成婚,是他們不想自己的meimei看到自己成婚時喜慶的模樣而自怨自艾。 “童大人,您說的這些我心里都明白,我知道馨兒之所以不愿意見我,并不是不想見我,而是不想我看到她生病的模樣。既然她不想,那我不看她就是,但這些年我對馨兒的心從來沒變過。”余為早就知道當(dāng)年童南川那樣對自己的理由,他心疼童寧馨,不想讓她再心里難過,所以寧愿忍受相思之苦,也要讓她心里有一點(diǎn)點(diǎn)安慰。 “余為,你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我童南川能有你這樣的女婿,是我童南川的福氣,也是馨兒的福氣。如果這次馨兒徹底好了,老夫就為你們完婚,如果馨兒好不了,你也要答應(yīng)老夫,忘了馨兒,重新找一個好女子?!蓖洗ú皇怯馗娜耍酁閷ν瘜庈暗那橐馑丛谘劾?,也不忍心他痛苦地生活一輩子。 “童大人,無論馨兒好不好,我余為這一生都會只有她一個女人,若違此誓,天誅地滅。”余為鄭重地對著童南川發(fā)誓道。 “余為,我童杰沒看錯你,是條漢子!”童杰贊許道。 轉(zhuǎn)眼又過去了七天,童寧馨喝下藥酒之后,如今已經(jīng)能慢慢進(jìn)食了,就是臉上的肌膚也有了光澤。 看著女兒一天天好轉(zhuǎn),童南川十分高興,而余為衣不解帶地伺候在童寧馨的床前,更讓他感動不已。 但另外,他還要感謝一個人,那就是給了余為藥方的那位貴人。所以,這天他把余為叫到了跟前。 “余為,那位貴人如今所在何處,老夫打算當(dāng)面道謝,要不是他的一張藥方,馨兒也不會起死回生。”這次能把童寧馨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多虧了那位貴人給的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