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就算他們再愛聒噪，到頭來還不是什么都要聽朕的！朕還真就不信了，身為天子的朕會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一回到豹房，那家伙就打開跟拍者拍攝的迎駕畫面冷笑著跟朱顏炫耀。

    朱顏哭笑不得，他這反應，簡直就像是鬧別扭的小孩子跟小伙伴炫耀粑粑麻麻有多寵愛自己一般。

    “這不一樣……”不過是換身衣服，大家當然任憑你怎么折騰，但是繼承人的問題事關國本。朱顏觀察著朱厚照的表情，知道他肯定也想到了這一點，嘆口氣，沒接著跟他爭論。

    錢寧果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大反派，馬婆婆她們母女被好好地養(yǎng)在那里，每日好吃好喝供著，一段時間不見，不僅懷孕的女兒，連馬婆婆都跟著胖了不少，見到朱顏的時候一臉的春風滿面。朱顏長舒了一口氣。

    看著她們母女兩個那一臉樂不思蜀的表情，朱顏干脆把她們留在了豹房。豹房這邊實在太寂寞，多兩個人陪伴也好。原本她倒是可以去找女工程師們聊聊天，但聽朱厚照說過她們可能跟錢寧有勾結，終于還是沒這個膽子。

    回到豹房安頓下來之后，朱顏的第一反應不是回現(xiàn)代進行孕檢，而是去找夏皇后，跟她商量孩子的事。

    ☆、第一百零一章 豬仔

    當然，朱顏沒親自去見，以她的身份，到時見了夏皇后肯定免不了要三跪九叩，身為現(xiàn)代人的她可不想受這樣的折磨，她找人帶了豹房的令牌去把夏皇后請了過來。

    正德朝的后宮應該算是有明以來最和諧的后宮了吧，皇帝對后宮沒有興趣，沒有了宮斗的動力，也就沒有了爾虞我詐，夏皇后跟沈吳二妃相處得相當不錯，據(jù)說還時不時一起賞個花，下個棋什么的。

    夏皇后也不是沒有嘗試過要進入豹房，可惜豹房戒備森嚴，除了最初的那次，后來她就再也沒有成功過了，受到朱顏的邀請，她想也沒想便答應了。雖然召之即來，氣勢上就已經(jīng)輸了一截，但夏皇后還是一身盛裝把皇后的派頭擺了個實打實。

    為了安全，朱厚照依舊沒讓朱顏隨意走動，兩人的會面在距朱厚照的房間不遠的一個暖閣內進行。

    已是正月，前幾天又剛剛下過一場雪，朱顏不僅身穿現(xiàn)代的羽絨服，懷里還抱著一個兔斯基形狀的熱水袋，跟一身盛裝的皇后坐在一起，那場景怎么看怎么搞笑。

    豹房是朱厚照精心設計過的，供暖比起宮里還要好些，無奈肚里懷著的那個實在太怕冷，一離了羽絨服朱顏就感覺不舒服，只能用這副模樣跟夏皇后見面。夏皇后早知道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雖然開始微微有些驚訝，很快便釋然了。

    可惜，朱顏剛剛屏退侍從，準備切入正題，朱厚照便殺氣騰騰地沖了進來，甩下一句送皇后回宮，拉起朱顏就走。朱顏甚至都沒來得及說一個字，連夏皇后也一臉茫然，頻頻回頭似乎想弄明白他們兩個到底演的是哪出。

    “你真的瘋了！”一直到把朱顏拎回自己的房間，朱厚照依舊余怒未消，連身體都在陣陣顫抖。

    “我沒瘋！我只是想給你和孩子一個更好的未來！”朱顏伸手摸了摸朱厚照那因為剛剛在寒風里奔跑過而有些冰涼的臉，忽然淚如雨下，“一想到史書上對你的評價我就感覺特別難受。不應該是那樣的，你明明那么努力，明明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你打敗了蒙古人，你在宣府建了軍事基地，你拯救了已經(jīng)淪為擺設的京軍，把大明的武備發(fā)展到了極致，除了我，你從來沒有動過任何一個女人一根手指……可是，史書上的你……”

    朱顏拼命想忍住淚水，可惜卻怎么都止不住，覺得這樣實在太難看了，只好撲過去將臉埋在了朱厚照的胸口：“你明白我的感受嗎？每當看到史書上的記載，我都有一種自己視若生命的絕世珍寶被人扔到地上隨意踐踏的感覺。不應該是那樣的，你明明是那么優(yōu)秀的人，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優(yōu)秀……”

    “白癡……”朱厚照原本還有些生氣，聽到她這番話，終于忍不住笑了，“原來，朕在你心目中那么好??？視若生命的絕世珍寶？哈哈哈……朕圓滿了！”

    “你還笑！你找錯重點了！”朱顏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竟說出了如此高恥度的臺詞，頓時漲得滿臉通紅。

    “朕當然要笑??！這世上朕最在乎的就是你的感受，既然你覺得朕是這個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人，那么朕還有什么好難過的呢？旁人的感覺關朕屁事，就算他們把朕污蔑成殺人如麻的大魔王也沒關系。只要朕最在乎的人知道朕是什么樣的人就夠了！”

    朱厚照說著伸手用力揉了揉朱顏的腦袋，“朕不需要你為朕犧牲！真的！我們兩個的兒子也不需要為了繼承人的身份去叫別的女人母后。要是實在不行，大不了朕就按史書上記載的那樣消失，讓大家都按照自己的心意可著勁去折騰吧！真正的穿越者應該會比朕這個半吊子穿越者做得更好才對！”

    看到朱厚照嘴角勾起的冷笑，朱顏渾身一凌，想起了錢寧死于朱厚熜之手的結局，忙問道：“錢寧是不是沒有看過這段歷史？”

    “是啊！”朱厚照笑得一臉邪氣，“那家伙從小就不喜歡讀書，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跟明史上著名的佞幸同名。就連豹房的那些女工程師，也是爺爺特意挑選過的，文科成績特別差的。這世上知道他最終結局的，也就你跟朕二人而已。朕可沒有那么好心，去提醒一個對自己懷有殺意的家伙。你應該也不會，對吧？”

    朱顏苦笑：“當然！”

    朱顏開始還覺得朱厚照如此放縱錢寧未免有些圣母，現(xiàn)在才意識到這小子果然不是好惹的主。干死一個眼高于頂?shù)拇┰秸咦詈玫霓k法絕對不是從*上消滅他，而是從精神上信念上徹底將他打垮。既然你覺得你能夠做得比朕更好，那么朕就給你機會，只可惜，未來卻未必能夠如你所愿……

    “有空去見見朱厚熜，他現(xiàn)在還只是個孩子，調|教好了一樣可以振興中華！”朱厚照果然樂觀，就算提到消失，也依舊笑容滿面。

    想起史書上關于朱厚熜的記載，朱顏卻怎么都樂觀不起來，就算還沒跟他見面，她就已經(jīng)可以想像得到，朱厚熜絕對不可能是軟萌的小豬豬。史書對朱厚照的確肆意夸大抹黑了，但對他的個性描述得卻十分精準，朱厚熜想必也是如此吧。

    想到朱厚熜，朱顏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的是個傲嬌的壞脾氣小正太。還是朱厚照最可愛了！

    “就這么決定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你跟朕的孩子，跟皇后無關！把孩子給皇后的念頭以后都不許再有！”朱厚照抓著朱顏的肩膀，一臉鄭重地下了總結陳詞。

    “臣妾遵旨！”朱顏心中無限蕩漾，忍不住勾著朱厚照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熱情洋溢的吻。果然是自己的小豬豬啊，有情有義，比起他自己永遠都會先替別人著想的小豬豬。

    “上次你來母后剛好抱恙在身，不方便見面。一會兒不如跟朕一起去拜見母后吧。知道你懷了朕的孩子，母后一定會高興的！”

    “好！”

    張?zhí)笤谡掌弦娺^朱顏，雖然因為懷孕容貌跟平時有些不同，但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知道兒子竟然讓“仙女”懷了孕，她瞪大了眼睛，半天才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事實。朱顏原本想跟她解釋自己不是什么仙女，卻被朱厚照拉住了。既然他不讓說，她也就乖乖閉了嘴。

    回去的路上朱厚照才跟她解釋了原因：“母后一向眼高于頂，一旦知道你只是個普通人，肯定不可能跟現(xiàn)在這樣待你?！?/br>
    婆媳問題一向最麻煩不過了，既然陛下有意成全，朱顏自然樂得在張?zhí)竺媲袄^續(xù)扮仙女。朱厚照的確有先見之明，有仙女這個身份，朱顏面對張?zhí)蟮臅r候倒的確省了不少麻煩。

    陛下帶回來一個孕婦，并且還聲明孕婦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種，果然在外庭引起了軒然大波。

    一*的上書與勸諫如潮水般涌來，有人拿當年呂不韋進趙姬的事與之相提并論，有人坦言宗室不會坐視這個身份存疑的孩子登上皇位，有人則直接表示就算將來孩子登上了皇位大臣們也不可能服服帖帖地為他效忠，甚至還有人借此事要朱厚照廣納后宮……

    威逼利誘，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雖然朱厚照早有心理準備，依舊被那一封封奏章搞得哭笑不得?？吹酱蠹曳磻@么大，知道這個孩子將來不可能有機會登上帝位，他反而輕松了。扔下那些奏章就陪著朱顏穿回現(xiàn)代產(chǎn)檢去了。

    朱顏一失蹤就失蹤了整整兩個多月，雖然楊秀寧猜到她是回明朝陪朱厚照去了，依然被嚇得不輕，朱顏一回去就遭到了她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連同行的朱厚照都沒能幸免。兩人信誓旦旦地跟她保證以后再也不會發(fā)生類似的事，這才被放過。

    家里跟朱顏一向很少聯(lián)系，除了爺爺，根本就沒人關心她的安危，爺爺肯定猜到她是回了明朝，相比到現(xiàn)在依舊把朱厚照當孩子看的楊秀寧，他對朱厚照可有信心得多了，倒也沒太擔心。

    朱顏肚子里的孩子果然是有大造化的，雖然現(xiàn)代明朝兩邊跑，發(fā)育得卻相當正常。拿到產(chǎn)檢結果，原本還懸著一顆心的朱顏終于徹底放心了。

    “對了，朱厚照，你說我們兒子叫什么好呢？”不再煩惱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朱顏終于想到了孩子名字的問題。

    “這小子是載字輩……”朱厚照皺了皺眉，“這個字輩真不好聽啊，跟姓連起來剛好和豬仔諧音，豬仔某，啊哈哈哈……”

    發(fā)現(xiàn)朱顏正瞪著自己，他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也太喪心病狂了！按照皇室的取名順序，后面這個某還是土部的，土部也就基，壘，均之類的字適合用在名字里?！?/br>
    “要不叫朱載基？”豬宰雞，朱厚照頓時又聯(lián)想到了不好的諧音，迅速皺起了眉。

    還好，朱顏也沒同意：“不行！朱厚熜夭折的長子就叫這個名字！”

    “那載均？”豬仔軍，朱厚照腦海中迅速浮現(xiàn)出昂首闊步的小豬豬大軍，不過比豬宰雞好聽多了。

    可惜，朱顏依舊搖頭：“不行，還是跟你一個侄子重名！”

    “嗷嗷嗷，煩死了，那幫混蛋，生那么多兒子干嘛？能用的名字都已經(jīng)被他們用光了！干脆直接叫朱載算了，小豬仔！哈哈哈……”朱厚照說話的時候嘿嘿笑著摸了摸朱顏的肚子。

    “不行！你的那些侄兒們是皇帝王爺無所謂，我們兒子可是普通人，將來要是頂著這個名字去上幼兒園，會被小朋友起綽號的?！奔热缓⒆硬槐淮竺鹘邮埽院螽斎恢荒茉诂F(xiàn)代生活。

    “朱載，豬仔，雖然爸爸是小豬豬，兒子當然是小豬仔，但是這名字也太不雅了！”朱顏沉思了片刻，腦中忽然靈光一閃，“你說我們兒子長得跟你父皇小時候很像，既然如此，不如就叫朱念樘吧！哦，不行！你們那邊講究避諱，這個名字不行！”

    沒想到這個名字卻得到了朱厚照的通過：“不！就叫念樘！小名就叫糖糖，糖果的糖，多好！”

    這小子跟他的父皇感情果然深厚，只是提起，眼中竟然就漫起了一層水霧。朱顏忍不住伸手摟住了他。

    “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對父皇來說你也是特別的！記得出閣就學之后我?guī)ё吡四愕恼掌瑔?？父皇常常偷偷對著你的照片發(fā)呆，為此我還沖他發(fā)過脾氣。聽祖奶奶那邊從小照顧父皇的嬤嬤說，父皇小時候有段時間甚至天天睡在那個柜子里。只可惜，你注定了是屬于我的！”

    聽著朱厚照的描述，腦海中浮現(xiàn)出朱佑樘那張干瘦的小臉，朱顏猛地一僵。那個可憐的孩子……

    “每次看著父皇小時候的照片，我總會想，當年小小的他滿懷期待地爬進柜子，期待著能夠與你再度相見卻又一次次失望，會是多么的傷心與難過?！贝蟾攀怯X得自己主動提起這樣的話題有些尷尬，朱厚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十三四歲的時候有段時間怎么都過不來，我覺得我都快瘋了，就算到現(xiàn)在我還記得那種整個天都塌了的感覺。那個時候的我看什么都不順眼，恨不得拉著整個世界同歸于盡，簡直就是個混世魔王，所有人都跟躲瘟神一樣躲著我，只有父皇，一直陪在我身邊，不停告訴我一定還能再跟你相見?，F(xiàn)在想來他對我當時的感覺一定感同身受?！?/br>
    “后來知道了父皇跟你的事情，我才意識到我到底有多幸運，從小到大能夠一直有你陪伴?！敝旌裾招χ嗔巳嘀祛伒念^發(fā)，“我發(fā)誓要努力成為父皇那樣的好父親，給念樘最好的一切！包括你！”

    “喂，你在說什么？”朱顏一怔，她被最后那三個字嚇到了。

    朱厚照很滿意她此刻的反應，笑著沖她眨了眨眼睛：“無論你怎樣愛他，我都不會吃醋的！真的！”

    “白癡！”

    “小念樘，你要好好長大……”大概是對他父皇那深厚的感情終于找到了新的宣泄出口，朱厚照摸著朱顏的肚子，那眼神比起平時更溫柔了幾分。

    看著他此刻的眼神，朱顏無比確定他一定會跟他父皇一樣成為一個好父親。

    ☆、第一百零二章 出生

    雖然外庭的奏章如雪片般飛來，朱厚照卻置若罔聞，每天跟朱顏同進同出，心情好的時候甚至還會陪朱顏一起回現(xiàn)代散散步。

    明朝對孕婦來說的確太危險了，勸諫無用之后，那幫自詡忠心的大臣甚至想到了旁門左道。朱顏從來不吃豹房這邊的東西無所謂，可憐一位從宣府那邊帶回來的孕婦中了招，幸虧朱顏他們緊急把孕婦送回現(xiàn)代才好不容易保住了孩子。

    這邊實在太危險了，這次之后，原本還為能夠享受豹房的飲食而在沾沾自喜的馬氏母女終于萌生了退意。朱顏干脆順了她們的心意放她們回了宣府。加上剛好馬昂因為貪污被朱厚照罷了官，外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把馬昂的meimei認成了朱顏，雪片般的奏章終于消停了下來。

    朱顏也樂得安靜，懶得出去澄清，心安理得地窩在朱厚照身邊養(yǎng)起了胎，只有某些重要的日子才會領著朱厚照一起回現(xiàn)代。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一眨眼便已經(jīng)臨近預產(chǎn)期?？紤]到在這邊生孩子實在太危險了，朱顏決定回現(xiàn)代待產(chǎn)。

    這種關鍵時刻不可能不帶上老公，為了避免太后掛念，離開前，她特意帶著朱厚照去跟張?zhí)筠o行。

    原本一直滿懷期待地等著孫子降臨的張?zhí)蠊槐粐樀搅耍骸澳阏娴囊?？可是孩子……?/br>
    “眾口鑠金，即便生下來，這個孩子也不可能擁有名正言順的身份，所以，我決定回仙界生下孩子。如果不出意外，這孩子以后都將在仙界長大了?！?/br>
    因為朱顏用的詞是仙界，對張?zhí)髞碚f應該沒那么難以接受。此刻朱顏真慶幸之前朱厚照沒讓她跟張?zhí)筇寡袁F(xiàn)代的一切，不然，張?zhí)罂隙ㄆ幢M一切也想留下這個孫子。

    “這樣也好……”張?zhí)箅m然一臉遺憾，卻果然并沒有阻攔。

    “母后，你也應該知道照兒身邊的那些暗涌吧。如果有一天情況發(fā)展到無法收拾，你能夠接受我把照兒留在那個世界嗎？”離開前，朱顏忍不住跟張?zhí)蟠蛄酥ьA防針。

    “留在那個世界？”張?zhí)筱と欢@。

    朱顏一臉篤定地點了點頭。

    張?zhí)箝_始還眉頭緊鎖，盯著朱厚照愣愣地看了半天后，終于苦笑著點了點頭：“哀家原以為跟先帝還有無盡的時間，沒想到那么早就天人永隔。哀家只有照兒這一個孩子，只要照兒平安，他人在哪里又有什么關系？”

    意思就是，答應了……

    不過，她這生離死別的表情未免也太過了吧？朱顏皺了皺眉，忍不住又加了一句：“母后，其實，如果你想去，也可以一起過去的?！?/br>
    沒想到張?zhí)缶归_始拼命搖頭：“不！不！不！哀家福緣太淺恐怕過了不了仙門！”

    朱顏一臉茫然，忙問：“母后何出此言？”

    張?zhí)笠荒樞挠杏嗉碌卮穑骸斑@仙門不是誰都能走的！如意走了之后就再沒回來?！?/br>
    朱顏越發(fā)茫然了：“如意是誰？”

    “當年照兒生病，哀家派去仙界尋照兒的內侍！哎，也怪哀家當時太沖動，如意不過是個孩子。那孩子也實在可憐，先是被小妖怪吃掉了頭發(fā)，進了仙門之后又一去不回……”

    朱顏努力回憶了一番，這才猛然反應過來，之前在電視上看到的那個殘疾精神病少年應該就是張?zhí)罂谥械哪莻€如意。連忙拉起朱厚照就往豹房的方向趕。

    在精神病院住了那么長時間，也不知那孩子怎么樣了。

    如意的確是倒霉透頂，回到現(xiàn)代，朱顏剛剛準備跟朱厚照一起去精神病院救人，原本預產(chǎn)期在十天后的孩子竟然提前發(fā)動了。老婆要生孩子，朱厚照當然不可能丟下老婆不管去救一個小時候曾經(jīng)照顧過自己的小太監(jiān)，于是拯救如意的日程又再度耽擱了下來。

    等到朱念樘呱呱墜地，陛下忙著照顧兒子還來不及，更加不記得要去救如意了。后來，還是朱顏在給孩子喂奶的時候無意中想起了倒霉的如意，打了電話讓劉徹陳嬌他們把人救了出來。

    在精神病院住了那么久，可憐的明朝少年精神果然受到了嚴重的摧殘，誰也不相信，看誰都覺得是妖怪。害怕他見到成年版的朱厚照反應過度，朱顏只能讓劉徹陳嬌把他帶到了那幫明朝土著那邊，準備等著他稍微恢復一些之后再把他送回明朝。最好就是由兒童版的朱厚照把他帶回去。

    成年版的陛下一直堅持照顧了朱顏十來天，原本還想照顧到她出月子的，后來還是朱顏考慮到那邊沒了他不行，硬是把他趕了回去。雖然這次一別，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到這個年紀的他了，朱顏卻并不后悔。能夠一直在他的陪伴下生下孩子，她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

    不知道是不是柜子有什么特殊的加成作用，小糖糖生得虎頭虎腦，特別健壯，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朱顏看，簡直萌到令朱顏肝顫。朱厚照說的沒錯，小家伙比起他長得的確更像他爸朱佑樘，有時候冷不丁朱顏都會有種身旁躺著的就是嬰兒版的朱佑樘的奇怪感覺。

    如此萌娃在前，楊秀寧當然不會放過機會，隔三岔五就會跑過來看朱顏，每次都會抱著小家伙干孫子長干孫子短地逗弄，惹得朱顏欲哭無淚。她倒是一點都不嫌老，有次開玩笑，甚至直接稱呼朱顏為干兒媳婦，惹來朱顏一陣老拳。

    月子里四五歲大的朱厚照到是穿過來過一次，為了不傷害他幼小的心靈，朱顏直接以感冒為由讓楊秀寧把他帶走了。那小子只要有吃有玩就會高興，倒也不必非得要朱顏陪著。朱顏忙著照顧小糖糖，等到想起還有個如意的時候，幼年版的朱厚照已經(jīng)玩夠了帶著楊秀寧給他買的一大堆玩具零食回去了。

    為如意默哀，點蠟。

    在那幫善良的明朝土著的陪伴下，如意恢復得還算不錯，雖然看到現(xiàn)代造物的時候依舊會害怕，卻沒有開始時那么怕人了，只是一直念叨著要回明朝繼續(xù)伺候太子殿下。要實現(xiàn)他的夢想，只能繼續(xù)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