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那賤、人?!毕姆挤谱旖歉〕鲆荒ㄐΓr就向她院子去,一路上只見霽王府里處處都是壯漢,被人喊了一路刺史千金回到小院里,進(jìn)了屋子,就聽屋子里鼾聲如雷,推門進(jìn)去,瞧見甘從汝滿臉風(fēng)塵、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身上的鎧甲也不曾脫去。 “七娘,縣丞怕是累著了?!睆埿胖?。 “拿水進(jìn)來,就退出去吧?!毕姆挤频?。 “七娘要給縣丞擦身?”張信之疑惑道。 “誰給那狗擦身?”夏芳菲瞇著眼睛微微掃了一掃,因想著擦身會見到什么,登時臉上飛紅。 第56章 打情罵俏 銅盆里裝著浸泡了花瓣的水,帕子上繡著精致的雙飛蝶。 張信之、楊念之兩個悻悻的,只覺若不是他們多事問了一句,此時給甘從汝擦身的就是夏芳菲了。 可這會子夏芳菲袖著手,在一邊站著看又算是什么回事? 張信之、楊念之二人合力給甘從汝解開了滿是血污的鎧甲,鎧甲解開后,里頭掉出來個布包。 張信之自自然然地將布包遞給夏芳菲。 夏芳菲滿是疑惑地接在手上,將布包打開,就見里頭是些胭脂、釵環(huán)等物。 “七娘,這些都是縣丞辛辛苦苦搶來的。”張信之動情地感慨道。 夏芳菲眼皮子跳了跳,若沒有那個搶字,她興許會感動,可有了個搶字,她怎么覺得那么別扭?眼睛一瞥,望見甘從汝的胸膛露了出來,咽了口口水,又看身后柔敷、稼蘭還跟著,就將她們領(lǐng)出去在門外站著等。 “你們瞧縣丞怎么樣?”夏芳菲決心先給柔敷幾個表明態(tài)度,免得柔敷、稼蘭幾個誤會了,到時候生出什么時候事來就算亡羊補(bǔ)牢,也傷了彼此的情誼。 “不如霽王?!比干嘁蛳姆挤品讲琶摽谡f出的那狗,只當(dāng)夏芳菲還看不上甘從汝呢。 柔敷失笑道:“七娘還以為我們要跟你爭不成?” 稼蘭、惠兒深以為然。 夏芳菲啐道:“誰看上那狗了,只管領(lǐng)了去,我才不稀罕?!?/br> 稼蘭道:“七娘何必試探我們?七娘自成親后不叫我們在房里伺候著,縣丞穿衣洗漱也全是張信之、楊念之兩個打發(fā)。七娘什么意思,我們難道還不知道嗎?” 夏芳菲不禁有些羞愧,訕訕地道:“是我小人之心了,還以為你們也跟其他人家的陪嫁丫鬟一樣。如此,我以后必定真心待你們?!?/br> “七娘這些話不必多說,我們隨著七娘來了這窮山惡水,就算是跟七娘出生入死了。都是出生入死的人了,還說那些沒用的?”柔敷嘆道。 四個人里頭,唯獨(dú)雀舌還懵懵懂懂,不知柔敷三人跟夏芳菲說的是什么。 于是夏芳菲回房的時候,雀舌還巴巴地跟著,被稼蘭拉了一把才住腳。 夏芳菲臉上微微泛著潮紅,依舊袖著手勉強(qiáng)保持鎮(zhèn)定,先在外間里聽著水聲,就拿著書本子三不五時地瞄向里間,等里間的嘩嘩水聲止住了,才向里間去,恰望見張信之、楊念之兩個給甘從汝穿好了衣裳,打發(fā)走張、楊二人,就坐在床邊細(xì)細(xì)打量甘從汝,嘆息一聲道:“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br> 正嘆息,就聽床上感慨:“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br> 夏芳菲嚇了一跳,只當(dāng)甘從汝醒了,轉(zhuǎn)頭就見甘從汝嘴唇動了動,仿佛在說夢話,心道夢話總該是真心的,于是在他耳邊輕聲問:“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幾個夢囈一般的字吐了出來,夏芳菲心里一喜,立時再問:“那你有多少私房,多少身家?” 久久等不來答復(fù),卻見甘從汝幽幽地睜開眼睛,滿臉郁悶地看夏芳菲,打著哈欠道:“七娘,你就沒旁的真心話要問?” 夏芳菲一愣,尷尬地一時說不出話來,許久,故作鎮(zhèn)定地道:“問這話又有什么不妥?” 甘從汝深深地一嘆,微微掀開里頭的被子,“進(jìn)來躺一躺?!?/br> “我不去。”夏芳菲道,看甘從汝兩個臂膀累得十分艱難才能動彈一下,當(dāng)即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冷笑道:“好你個曲曲縣丞,出去抓山賊都不說一聲?若你沒了,我又沒個一兒半女,怎么去甘家拿你的私房、家財(cái)?你個不安好心的下流胚子,存心是想叫我做寡婦呢?!?/br> “……下次定然告訴你?!备蕪娜曜阶∠姆挤频氖治赵谑种校[眼眼很是享受此時的打情罵俏。 “還有下次?”夏芳菲問。 甘從汝閉上干澀的眼睛,喃喃道:“不然,哪里有人去開山?” “可是一直這么抓山賊,不會驚動官府嗎?”夏芳菲又問。 “霽王負(fù)責(zé)游說官府,若他游說不成,我便殺了那狗官?!?/br> 夏芳菲聽得心驚rou跳,忙道:“怎么能夠這樣?你為什么總做這樣招惹罵名的事?在京城是,在嶺南還是。” 甘從汝握著夏芳菲的手,拿著她的手在自己臉頰上摩挲,含笑道:“放心……昔日我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如今再不會那樣了。” 夏芳菲松了一口氣。 “我會叫霽王跟我一起頂上罵名。” 夏芳菲噗嗤一聲笑了,還要再說,又見甘從汝又打起鼾來,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瞧見甘從汝衣領(lǐng)張開一些,鬼鬼祟祟地向房內(nèi)、向窗外探了一探,便拿手去摩挲甘從汝露出來的胸膛,摸了一摸,又捏了一捏,心下疑惑不過是兩塊rou,怎會摸得她胸口發(fā)燙呢?再一抬頭,見甘從汝不知何時又睜開了眼睛,啐道:“鬼鬼祟祟的,睜開眼睛都不吭一聲?!笔植林饣男靥拍贸鰜?,順便將甘從汝的衣裳拉攏。 “沒聽見你的聲音,就又醒了?!备蕪娜昴?,疑惑他那羞澀靦腆的小嬌妻哪里去了?這時時刻刻倒打一耙的女子為何會站在他的床邊? 夏芳菲聽見甘從汝肚子里咕咕作響,就道:“既然醒了,就吃了飯?jiān)偎!庇谑窍蛲馊ソ腥伺孙埐藖恚阒蕪娜瓿粤孙?,又催促他去睡覺。 晚間,夏芳菲躺在對面床上,聽甘從汝鼾聲如雷,輾轉(zhuǎn)反側(cè)也睡不著,于是又下了床,伸手給甘從汝翻了個身,待要回自己床上睡,又被甘從汝拉住手。 些許月光透過窗紗投了進(jìn)來,夏芳菲仿佛看得見甘從汝眼睛里的星光,微微掙扎了兩下,便依著他在床上躺下,心下忐忑地想,她不肯,他便一直沒有為難她,可見他還是算得上君子的;如今,她心里既然有了他的影子,便同他同床共枕也無妨,況且,有個一兒半女,等他死了…… “你在想有個一兒半女,就能去甘家拿我的私房、家財(cái)?”甘從汝睡了小半日,此時翻個身,就將大半個身子壓在夏芳菲身上。 “你別以小人之心居君子之腹。”夏芳菲嘴硬道,見甘從汝只是趴在她身上卻不動彈,心里又緊張又惶恐,等了許久,見他還是不動,開口道:“……你該不會生怕我有個一兒半女去拿你的私房、家財(cái),就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