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襄最喜歡看這兩個在虞品言跟前作妖，此時趴在窗臺上，也咯咯咯笑個不停。沒辦法，這里沒有網(wǎng)絡(luò)，她只得自己給自己找樂子。

    虞品言十一二歲初懂人事的時候，幾位叔伯往他院里送了幾個妖嬈的丫頭，各種狐媚手段他見得多了，心中自然十分厭惡。但見虞襄笑得開心，他也忍不住開懷，且由著虞襄折騰。

    翠屏翠喜只顧著展示身姿，完全沒心思撲蝶，就是抓住了也故意放走，指望小侯爺能多看她們兩眼?？蓵r間長了就頂不住了，金黃的日光越發(fā)毒辣，淋漓地大汗將鬢發(fā)打濕，一縷一縷粘在腮邊，脂粉早已經(jīng)沖散，糊了一臉，哪還有半點(diǎn)美貌可言。

    兩人抹汗時被掌心沾染的紅白污物驚住，行動積極起來，很快抓了幾只蝴蝶塞進(jìn)琉璃罐子，垂著腦袋擺在窗臺上，恨不得小姐立馬將她們打發(fā)走。

    虞襄徑直將蓋子掀開，讓幾只蝴蝶自由自在的飛走，惡劣的笑道，“再去撲啊，挺好玩的！”

    你他奶奶的故意耍人是不！翠屏翠喜怒火中燒，面上卻絲毫不敢表露，眼角擠出幾滴淚水，楚楚可憐的瞟向小侯爺。

    虞品言一手放在虞襄腰間，穩(wěn)住她笑得亂顫的身子，一手拿著一本游記，看得入神，對這二人不加理會。

    “怎么，使喚不動你們是不是！”虞襄臉上的笑容頃刻間退去。

    “不敢，不敢，我們這就去?！贝淦链湎采ひ衾飵еc(diǎn)哭腔，不死心的朝小侯爺看去，正巧撞進(jìn)他冰冷刺骨地眼眸，心下悚然一驚。

    虞襄還想再斥兩句，卻聽一道清脆婉轉(zhuǎn)地嗓音從院門口傳來，“日頭如此毒辣，再曬下去非得中暑不可。meimei行行好，放過這兩個丫頭吧?！?/br>
    虞襄伸長脖子一看，卻是虞思雨重出江湖了，秀美的臉上煥發(fā)出圣母的光芒。她慵懶的擺手，嗤笑道，“我偏愛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你管得著嗎？你若看不過眼，跟老祖宗要她們的賣身契去?！?/br>
    把自己的快樂建筑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這話說得委實(shí)乖戾?？上鍍弘p腿殘廢，在生活中獲得的痛苦遠(yuǎn)遠(yuǎn)多于快樂。雖然她極力掩飾，可虞品言依然發(fā)現(xiàn)，她人前笑得燦爛，人后卻常?？奁Ｄ欠N想要保護(hù)她，讓她永遠(yuǎn)維持歡笑的欲望一天比一天強(qiáng)烈。

    如果通過這種方式能讓她感到快樂，即便她性情變得再乖戾霸道，又如何呢？虞品言不但不會阻止，還會想盡辦法去滿足她的一切愿望。

    將小姑娘散亂的鬢發(fā)別到耳后，少年極盡溫柔地笑了。

    ☆、第十五章

    虞思雨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大哥也在屋內(nèi)，一只手摟著虞襄，臉上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柔表情。分明是一個野種，卻將侯府嫡女的位置坐得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且老祖宗和大哥還有越發(fā)寵愛她的趨勢，虞思雨冷眼看著，真有些想不明白虞襄究竟對二人施了什么妖法。

    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沒了虞襄的接濟(jì)，又招了母親和祖母厭棄，她最近的日子委實(shí)不好過。院子里的奴才全換了，用得十分不順手，林氏還專門送來一個長相兇惡的老婆子，她走哪兒，婆子就跟到哪兒，將她看得死死的。

    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中，這種壓抑的感覺能把人憋瘋。但更令虞思雨絕望的是，老祖宗已兩個多月未帶她出門交際了。她如今十二歲，正該多多帶出去讓各家女眷相看，日后才有希望定一門好親事。

    老祖宗不給她牽線搭橋，她一介庶女，哪家勛貴稀得求娶，最有可能的便是年紀(jì)一到就隨便嫁出去，六品的主事，七品的主簿，已算是頂天了，日后再沒有侯府這般富貴無雙的日子可過！

    她越想越不甘心，只得腆著臉再來討好虞襄，還沒走近便聽見她小母雞一樣煩人的笑聲，對比自己內(nèi)心的苦楚，忍不住幫襯了丫頭幾句。她自問毫無過錯，卻被虞品言冷冷瞥過來的目光駭住了。

    腿斷就了不起了么！大哥和老祖宗快把虞襄寵上天去了！等真正的虞襄回來，當(dāng)心別把她摔死咯！

    虞思雨惡劣的暗忖，面上卻帶出溫婉的淺笑，給虞品言見過禮后才看向虞襄，委屈道，“meimei高興就好，是jiejie多嘴了?！?/br>
    虞品言在一旁冷眼看著，她醞釀了一肚子的話，這會兒都不好出口，只得不尷不尬的站在窗外。

    虞襄單手支腮，斜倚在窗邊，既不主動詢問來意，也不招呼她進(jìn)屋，只管讓她在大太陽底下站著，臉上的笑容透著三分慵懶，七分惡劣。翠屏翠喜兩個早縮到墻根去了。

    虞思雨反復(fù)吸氣才穩(wěn)住心神，徐徐道，“今兒是千秋節(jié)，皇后娘娘命人做了九百九十九盞宮燈掛在熙和園供人觀賞，哥哥剛從宮中赴宴回來，有看見么？”所謂的供人觀賞也僅限于頂級勛貴之家而已。永樂侯府當(dāng)然有那個資格，怕只怕虞襄不能去，老祖宗也不帶她去。

    “入了夜才能賞燈。”虞品言揉揉懷里的小姑娘，問道，“襄兒去嗎？”

    “不去！”虞襄想也不想便拒絕。幾個宮燈，還能比霓虹燈更好看？人多起來她也覺得煩。

    “不行，一定要去。辰時三刻哥哥來接你?！庇萜费砸诲N定音。他不允許襄兒一輩子躲在這小小的院落，過得孤單又卑微。他希望她能活得快樂，活得張揚(yáng)，活得自由自在。

    虞襄嘴巴一扁，就要抗議，卻見虞品言下榻穿鞋，徑自去了，一點(diǎn)兒也不給她說話的機(jī)會。

    虞思雨連忙追過去，哀求道，“大哥能帶上我嗎？襄兒腿腳不便，我跟著一塊兒去也好有個照應(yīng)?！?/br>
    虞品言略一頷首，加快步伐走了。

    虞思雨覺得沒必要再討好虞襄，站在門口沖她得意一笑，領(lǐng)著老婆子匆匆離開。她得趕緊回去準(zhǔn)備晚上穿戴的衣物。燈會設(shè)在熙和園，皇后娘娘點(diǎn)了太子妃主持，各家女眷也都悉數(shù)捧場。若能得了哪位貴人青眼，亦或結(jié)交幾個公侯千金，對她的前途大有好處。

    見大小姐和小侯爺都走了，翠屏翠喜扔掉網(wǎng)兜，問也不問一聲便自顧離開，眼中滿是怨毒。

    桃紅指著兩人的背影，義憤填膺地道，“小姐，背著侯爺?shù)臅r候，她們對您如此無禮，您怎么不跟侯爺說?。　?/br>
    “不急，等我玩膩了自然會收拾她們?！庇菹鍞[擺手，想到晚上那樣悶熱還要去看燈會，精神立馬萎靡了。

    大漢朝雖然不是虞襄所知的那個漢朝，但社會風(fēng)氣卻十分相似，對女人的束縛較小。未出閣的少女只要有仆役陪同就能參加大型集會，男女之防有，卻并不嚴(yán)重。婦人改嫁也非難事，有些地位高的貴女還能一嫁再嫁，直到覓得良人為止。

    辰時末，熙和園內(nèi)擠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各位勛爵聚在尤水閣內(nèi)宴飲，席間高談闊論好不快活，對賞花燈絲毫不感興趣。命婦們聚在正廳謁拜皇后娘娘與太子妃，順便扯些家常。未婚男女和孩童們大多往后花園放置花燈的地方跑，那里最是明亮熱鬧。

    虞品言將虞襄推到后花園門口，柔聲叮囑，“哥哥有事與太子殿下商討。你乖乖待在這里，完事了哥哥就來尋你?？匆娏嗣?，那里有許多漂亮花燈，你若想看便叫桃紅柳綠推你過去?！痹捖涑痬eimei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然后大步離開。

    鼓勵你妹啊！你當(dāng)我虞襄不肯來是因?yàn)樽员?，所以想要激我主動去接觸人群？我只是嫌棄你們這兒的花燈沒霓虹燈好看罷了！

    虞襄暗暗吐槽，然后揚(yáng)起下顎朝前方看去。

    許多少男少女聚在搖曳的花燈下談笑，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燈油燃燒的味道和淡淡的熏香。孩童們在他們腳邊嬉鬧穿行，不時發(fā)出銀鈴般的笑聲。場面確實(shí)很喜慶，很熱鬧。

    虞襄忍不住向前傾了傾身。

    站在一旁的虞思雨笑問，“襄兒要過去嗎？我推你?！?/br>
    她用力推了輪椅一把。因地面鋪的是光滑的大理石，沒什么摩擦，輪子輕輕向前滑動，將虞襄帶出了陰影。

    許多人聽見輪椅轉(zhuǎn)動的咕嚕聲，遠(yuǎn)遠(yuǎn)看來，眼中出現(xiàn)好奇，興味，鄙夷等神采，更有幾個貴女朝虞襄的腿指指點(diǎn)點(diǎn)，臉上不停變換表情，儼然將她當(dāng)成了八卦的主要話題。

    虞思雨惡劣一笑，勸道，“襄兒隨我過去吧，大家許久未曾見你，想必很是掛念。今日正好與她們聊聊。”

    果真掛念的話，早幾個月之前就來侯府探望了，何必等到現(xiàn)在。虞襄習(xí)慣了自己殘缺的身體，卻并不表示她愿意被人當(dāng)猴子一樣觀賞。這些人明里對她表示慰問和同情，暗地里卻將她的苦難視為她們滋養(yǎng)愉悅感和優(yōu)越感的溫床。

    她虞襄可不需要這樣畸形病態(tài)的‘友誼’。

    “你去吧，我待在這里就好?！彼D(zhuǎn)臉，細(xì)細(xì)欣賞身旁的一樹紫薇花。

    幾個貴女正向虞思雨招手，穿得衣服戴的首飾無不奢華貴氣，想必出身顯赫。虞思雨不敢耽誤，撇下虞襄顛顛的過去了。

    “有了我這個瘸腿meimei做談資，虞思雨今晚一定大受歡迎?！庇菹遴托?，指向一個安靜地，花開得最美地角落，命令道，“推我去那邊吧。”

    桃紅柳綠雖心疼主子，卻也知道她非常堅(jiān)強(qiáng)，根本不需要安慰，默默推她過去。主仆三人待在角落里遙看燈影人群，近看繁花似錦，倒也很是逍遙自在。

    不知過了多久，昏暗的小道盡頭傳來一陣腳步聲，虞襄轉(zhuǎn)頭看去，卻見一名七八歲，身材胖嘟嘟的小姑娘慢慢從陰影中走出來，手里拿著一塊啃了一口的糕點(diǎn)，身后跟著一位面容嚴(yán)苛的老嬤嬤。

    小姑娘扎著兩個包包頭，圓圓的小臉，圓圓的鼻頭，圓圓的眼睛，帶著嬰兒肥的雙頰正不停蠕動，嘴角沾著許多糕點(diǎn)渣，邊走邊撲簌簌往下掉。她顯然沒發(fā)現(xiàn)此處有人，看見虞襄有些發(fā)愣，眼睛睜得更圓更大了，視線定格在虞襄用毯子蓋住的雙腿上，目光中沒有鄙夷或輕視，只有滿滿的好奇。

    哎呀，這是從哪兒滾來的一粒小丸子，不能更可愛！虞襄心都快萌化了，面上卻擺出三分倨傲，惡聲惡氣道，“看什么看，沒見過瘸子嗎？”

    她最喜歡裝壞人嚇唬小朋友，看見他們害怕的嗷嗷叫喚，或是紅著鼻頭嗚嗚大哭，就覺得好玩極了。

    但她卻忘了，自己現(xiàn)在也是一粒小丸子，幾個月來躺著不動，只管好吃好睡，又加上一身氣運(yùn)福澤的溫養(yǎng)，瘦弱的身體長了許多軟rou，肌膚變得白白嫩嫩，鮮亮可口，平淡的五官長開了，像一幅白描被精心涂上各種各樣濃艷的色彩，變得絢麗起來。

    她齜著一口小白牙，鼻子眼睛擠在一處，不但不顯得猙獰，反而有些滑稽可笑。

    老嬤嬤正欲呵斥這放肆無禮的小姑娘，卻聽見自家主子咯咯咯的笑了，嘴角掉下更多糕點(diǎn)渣，脆生生道，“沒見過。”

    老嬤嬤連忙住嘴，開始正眼打量虞襄。主子出生時被人暗害，不但提前三月降世，還帶了些無法清除的胎毒，三歲才會走路，六歲開口說話，除了父母與嫡親兄長，從不與旁人多說半個字，看見陌生人便繞道走，性格非常孤僻，唯一的愛好就是吃。

    今日的宮宴，也是萬般威逼利誘才肯來，卻沒料竟主動與人搭話了！老嬤嬤心里那叫一個激動。

    小丸子一來就聞見一股香甜的氣味，像自己平時最愛吃的蓮子糕，忍不住便朝香味的源頭走近幾步，露出個垂涎的笑容。

    虞襄捂著胸口，心都快化成水兒了，這小丸子的笑容忒傻忒可愛，萌得她直想尖叫，又想狠狠地揉她圓乎乎的腦袋。

    “過來，”她伸出罪惡的食指，做了個勾引的動作，“jiejie讓你看一眼jiejie的瘸腿，你讓jiejie揉一把?！?/br>
    小丸子想了想，歡快的點(diǎn)頭。一旁的老嬤嬤大氣不敢喘的盯著兩人，糾結(jié)著是該呵斥這膽大包天的小姑娘，還是放任她與主子接觸。

    不遠(yuǎn)處的花叢里，一絲輕笑猝然響起又迅速消失。

    ☆、第十六章

    虞老太太先是見自家孫女對九公主惡聲惡氣，后又見她哄騙九公主靠近，那一臉的狡（wei）黠（suo）掩都掩不住，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鉆進(jìn)去。聽見皇后娘娘噗嗤忍笑的聲音，她額角流下一滴豆大的冷汗，生怕這熊孩子繼續(xù)作妖。

    虞品言倒十分平靜，雕刻一般的俊顏看不出任何表情。

    太子與太子妃也都別開臉，肩膀微微聳動。兩個雪球一般的小姑娘大眼瞪小眼的場景委實(shí)太可愛了。

    “她那腿是為了救品言才變成這樣？”皇后娘娘低聲詢問。

    “是的?！崩咸c(diǎn)頭。

    “還能治好嗎？”

    “薛院正看過了，說是除非苦慧大師出手，否則沒有希望。”

    本還有個樸神醫(yī)可以指望，卻因?yàn)榫戎佣e失了機(jī)會。這話老太太不能在皇家人跟前提，不然有狹恩圖報(bào)的意思。

    她不提，皇后娘娘也不會忘，當(dāng)即表示，“你放心，本宮已派人去尋找苦慧大師，只要大師尚在人間，本宮便一定將他帶來?！?/br>
    老太太還未答話，虞品言已躬身行禮，語氣誠摯，“微臣代舍妹謝皇后娘娘大恩?！?/br>
    “莫說這些，也多虧了你們，承嗣（太子）這次才能平安回到本宮身邊。該說感謝的是本宮才對。”皇后娘娘微笑擺手，指了指花叢間精靈可愛的小姑娘，道，“虞襄也是個好的，小小年紀(jì)便深明大義。本宮的小球兒最是心思澄澈，她一眼就喜歡上的人，錯不了?！?/br>
    虞老太太連說不敢，往前一看，剛落下的心頭大石又提了起來。只見自家孫女飛快掀開毛毯，不等九公主反應(yīng)過來又飛快蓋上，然后呵呵笑著去揉九公主腦袋。說好的看一眼呢？你這死孩子，皇后娘娘在這兒盯著呢，你就敢誆騙九公主。

    九公主也覺得自己被騙了，用控訴的眼神瞪著虞襄，脆生生道，“沒看見！”

    “那是你眼力不濟(jì)，怪不得我?！庇菹逍Σ[瞇地道，“再給你看一眼，你把手里的糕點(diǎn)給我咬一口，就一口！”長得這么圓潤，一定是個吃貨。

    九公主糾結(jié)了，但見蓮子糕笑得那般好看，也就忍痛將手伸出去。

    虞襄一點(diǎn)兒也沒客氣，啊嗚一口將糕點(diǎn)全吞了，只留下九公主指尖的一點(diǎn)糕點(diǎn)渣。九公主愕然的瞪著她，嘴巴扁扁，鼻頭聳動，眼眶泛紅，露出個萌萌的哭相。

    虞老太太站在皇后娘娘身后，看不見她表情，也不敢轉(zhuǎn)臉去看太子與太子妃表情，只覺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真快被虞襄這熊孩子嚇?biāo)懒耍?/br>
    虞襄笑得直打跌，伸手去揉九公主腦袋，哄道，“別哭別哭，jiejie錯了，jiejie變個魔術(shù)給你看。這回你可真要看好啦！”

    九公主不哭了，好奇的抬頭看去，卻見她白皙的雙手在浮光中左右晃動，然后一個響指，竟憑空變出一朵嬌艷欲滴的山茶花，轉(zhuǎn)手插在自己鬢邊。一股甜膩的香味順著她飄飛的發(fā)絲傳來，聞上去好吃極了。

    九公主聳著小鼻頭不停吸氣，抓住她手掌翻來覆去的看。

    皇后娘娘驚訝的‘咦’了一聲，又見自己女兒竟然愿意主動與人接觸，且表情看上去那樣快活，不禁濕了眼眶。

    因小女兒生下來便有些先天不足，不但說話走路比常人晚，就連性格也十分孤僻。但正因?yàn)樗撬袃号凶畲嗳跻沧罴冋娴模屎髮λ喼碧圻M(jìn)了骨子里。今晚的燈宴，明里是為皇后慶生，暗里卻是想給幺女選一位伴讀。

    但見幺女一來就躲進(jìn)無人的角落，皇后本以為這事沒戲了，卻不料蹦出一個虞襄。那古靈精怪的性格正好與幺女互補(bǔ)。

    太子悶聲笑了，“這一手可是你教的？你小時候也愛顯擺這個。”

    虞品言緊緊盯著又變出一朵山茶花給九公主別上的小姑娘，語氣透出些驕傲，“襄兒比我的動作快多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