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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妾居一品在線閱讀 - 第19節(jié)

第19節(jié)

    蘇以先是一愣,接著面上露出喜色,站起身道:“姑娘,這是好事兒,天大的好事兒啊,真不知齡丫頭是哪一世里修來的福氣。既如此,我便去和她爹娘說,只是她爺爺留下的話,這倒有些兒為難,你知道她爺爺素日里替人算命相面,從沒有錯過的?!?/br>
    元媛聽見說那老爺子這樣神準(zhǔn),不由得也猶豫了,雖然她不迷信,但她并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zhàn)士,這世間有許多事情的確是不可解的,不用別的,就拿自己的穿越來說,不就沒辦法解釋嗎?因此她也信鬼神,來到古代后也拜菩薩,只是不癡迷而已。

    當(dāng)下便站起身沉吟道:“若果真如此,我便回明了小王爺,端看那小九兒的意思了,他若肯等著芳齡,自然就好說。若不肯等,也只能徒呼奈何,別我們這里做了主,真害芳齡有個三長兩短,那豈不是一輩子良心不安。”

    蘇以站起身,面上表情十分悲痛,倒像是自己的女兒攤不上這門好親事似的,不由跺了跺腳,打了幾個唉聲,方道:“姑娘,我還是先去問問她爹娘的意思,小王爺那里,你等我聽了準(zhǔn)信兒再回吧?!?/br>
    元媛點頭說好。兩人又說了一下地里以及莊上的事情,蘇以就告退了。元媛這里回房間,對芳齡說了她爺爺?shù)脑?,原來她竟是不清楚的,?dāng)下聽見這件事,不由得也怔了,半晌便低下頭去,再抬頭時,元媛就看她的眼圈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元媛對小王爺也有點動心了,不過還是處在矛盾的掙扎中哦,當(dāng)然,這種掙扎也不會很強(qiáng)烈就是了。雖然還是存稿,但是v文不能斷更,所以存稿不多的情況下,梅子實在不敢多發(fā)文,就怕忙起來青黃不接了,昨天晚上拼命多寫了一點,所以今天就多發(fā)點兒吧,算一算,這樣的話,平均每天也有四千字了,唉!再重申一遍,小王爺和女主的相認(rèn)還很漫長,在這之前,有一些情節(jié)要安排,大家不要心心念念只想著相認(rèn),如果靜下心來看這些過日子的情節(jié),應(yīng)該還是會發(fā)現(xiàn)一點平淡中的美好。再次感謝大人們對梅子的支持和鼓勵,俺一定會盡最大的可能努力寫文,握拳!

    第四十三章

    “傻丫頭,何必這樣呢。若是你們兩個有緣,區(qū)區(qū)兩三年時光哪里就能拆得開。若是沒有緣分,即便你現(xiàn)在嫁了他,將來也落不了好的,你平日里倒不俗,難道連這個也看不開嗎?”元媛勸著芳齡,過了一會兒,方見她臉色好轉(zhuǎn)了。

    “姑娘,今兒太陽大,我去廚房給你端碗甜湯吧。”芳齡面色好看了些,元媛也不想讓她悶在房里,便道:“我不喝甜湯,你且去園子里散會兒心吧,記住,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qiáng)求?!?/br>
    芳齡點頭應(yīng)了。一路走出來,就覺悶悶的。因走到園子里,坐在山石上自己沉思:這么多姐妹里頭,自己不算出色的,論容貌比不上芳草芳楠。論口齒不如芳蓮芳書,論眼色也比不上她們。唯有針線上強(qiáng)些,又認(rèn)識幾個字。偏偏家境又不好。自己也不是小姐命,因日常里想著日后,不過嫁一個村野農(nóng)夫罷了。若遇上那好的,或還可夫妻相敬如賓,若碰不上好的,遇了個粗俗沒知識的,也只有忍耐這一輩子。最怕是遇上那無知暴躁的粗漢,一旦有不如意的,便拿自己撒氣,那時真是叫天不應(yīng)叫地不靈了。誰知老天爺竟如此照應(yīng),讓小王爺身邊的人相中了自己,雖也不知他喜歡自己什么,但若能嫁給那樣俊俏人物做正妻,看他樣子又是彬彬有禮的,家世倒還在其次,這樣的對象,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偏爺爺又有那樣話說。錯過了這兩年,再想找這么個人物,找這么個人家,可是再也不能了。原來還是自己的命不好。

    因想到這里,不由得便垂下淚,只覺滿腹心事也沒辦法說出來。忽聽山石后一個聲音道:“傻瓜,為這么點事就哭什么?我都知道了,大不了我等你三年就是?!?/br>
    芳齡嚇了一大跳,連忙站起來左右張望,就見小九兒從身后的假山石上跳了下來,竟有幾分英姿勃發(fā)的氣派,看著她笑道:“今天姑娘和那個管家說話,我都聽見了,你放心,我的婚事是小王爺做主的,他最體恤我,大不了你十八歲后我再娶你進(jìn)門,不就沒妨礙了嗎?”

    芳齡一張臉羞得通紅,一顆心怦怦亂跳著,心里又怕又喜,開口道:“你……你怎的來了這里?若……若讓人碰見你我孤身在此,是死是活?還不快離了呢?!?/br>
    小九兒嘻嘻一笑,爽快道:“我就是去廚房的時候,看見你滿腹心事往園子里走,我就知道你為這事兒擔(dān)心呢,如今既告訴了你,你放下心來,我原也該去的?!?/br>
    芳齡見他果真說走就走,一時間也不知怎么了,就如同瘋魔附體似的,張口道:“你……你且站著,我……我有一句話問你?!?/br>
    小九兒停了腳步,回頭道:“什么話?你說吧?!?/br>
    芳齡低了頭,又膽怯起來,但想到小王爺或還在等著他,只得忍下羞恥,聲如蚊吶的道:“你……你到底喜歡我哪兒?我不算漂亮,家世也不好?!?/br>
    那小九兒歪了頭,尋思半晌道:“一定要說嗎?一時間讓我說,哪里想得出來?!?/br>
    芳齡氣的瞪了他一眼,輕輕跺了兩下腳,咬著嘴唇道:“你……你讓我放心,我如何能放心,你……你過幾日便回京城去,跟著小王爺,什么樣的美人兒見不到,你……你到時哪里還記得我?”

    小九兒聽見她這樣說,就慢慢走回來,一向都是嘻哈笑著的臉上,此時竟是不符他年齡般的沉穩(wěn),他看著芳齡,芳齡就看著自己的腳尖,良久方聽他輕聲道:“你真傻,我是今天才跟著小王爺嗎?我跟了他足有六七年了,到現(xiàn)在,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便是那千度國據(jù)說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雪嫣公主,我也見過。我若是那輕浮的人,這時候只怕連小妾都有了。以前我不曾對誰動過心,以后自然也不會。我就是那日在廚房見了你,就喜歡了你,就知道我要娶你,這一生都只和你在一起,你今日讓我說你的好處,我也說不出來,可我只知道我會等你,你也信我吧,別擔(dān)心,你若實在放不下,問了你父母,要是能先把事兒定了,我就讓我父母過來。”

    他這一番話說完,芳齡已羞的頭都快垂到胸前了,小聲道:“好了好了,你快走吧,這些話讓人聽見,你我都是死路一條了?!闭f完,小九兒方呵呵一笑,轉(zhuǎn)身走了。

    芳齡又在山石上坐了一會兒,只覺心中的烏云似乎都散去了,臉上露出了笑容,想了想,便往廚房而去,在她身后,湯嬤嬤面色陰沉的從另一塊假山石后轉(zhuǎn)了出來。

    *************************

    “姑娘,不是我說,委實太不像了。大白天的,就在園子里說那樣話,若讓人知道了,咱們王府的臉面還要不要?那九哥兒還是跟著小王爺?shù)?,傳揚出去,連小王爺?shù)拿暥几軗p,姑娘你看看這事兒怎么辦好?”

    元媛的房間里,湯嬤嬤氣憤填膺的將自己在花園里看到的一切告訴了元媛。她現(xiàn)在也學(xué)乖了,知道小九兒是蕭云軒面前的紅人,元媛似乎又對這些不在意,因此沒敢貿(mào)然出現(xiàn)喝斥那對“狗男女”,而是先來討元媛的示下。

    元媛心中無語,暗道芳齡啊芳齡,還有那個小九兒,看你們平日里也是機(jī)靈的,怎的就不知道隔墻有耳的道理呢。

    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淡淡笑道:“嬤嬤不必太動怒了,小兒女剛剛認(rèn)識不久,彼此有了情愫,卻又轉(zhuǎn)眼就要分別,訴訴衷腸倒也是情有可原的,究竟他們又沒做什么怪,也沒有互贈什么信物私定終身,算得上什么呢?更何況你知道小九兒身后的家人都是什么地位,他又現(xiàn)是小王爺身前的紅人。小王爺肯親自來替他提親,便知他有多寵這個心腹了,咱們何必為這件小事去惹小王爺不高興?”

    湯嬤嬤聽了,雖覺有道理,但到底氣難平,恨恨道:“即便如此,姑娘也該好好罰一下齡丫頭,太無法無天了,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說的那叫什么話?她自己竟然不知道羞恥?!?/br>
    元媛道:“芳齡又不是咱們府里的家生子兒,不過是鄉(xiāng)野丫頭,你指望她能像咱們王府中那些人一樣循規(guī)蹈矩嗎?更何況,你如今罰了她,豈不讓小九兒心疼?殊不聞情到深處無怨尤,萬一他在小王爺面前說咱們幾句,到時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如今在這莊上,逍遙自在的,銀錢還不少得,所憑借的是什么?還不是王府和小王爺?shù)亩髻p嗎?白白的倒去得罪人。俗語說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是罰了芳齡,罰的對,小王爺心里也未必痛快,還禁得住小九兒挑唆?看那小子也是個機(jī)靈的?!?/br>
    湯嬤嬤聽見元媛如此說,便沒話可答了。細(xì)細(xì)想了一番,還是元媛說的有道理。心中反而后怕起來,暗道幸虧自己沉住了氣,沒跳出去當(dāng)場拿了他兩個,不然小王爺可不把罪全怪到自己頭上,自己一個婆子,如何擔(dān)得起。

    想到這里,便忙道:“還是姑娘想得周到。我只因看不慣這種事,倒差點兒唐突了?!?/br>
    元媛見說動了她,心中也松了口氣,便笑道:“嬤嬤能尋思過來最好,從今日起,你便當(dāng)做不知道這件事。就算說到王妃跟前,是我的丫頭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又有什么臉面呢?嬤嬤們被王府派到這里來,沒管教好丫頭們,臉上豈不也是無光?況且芳齡素日里是個知道分寸的,今兒大概只是因為一時情急才犯了錯,情有可原,從此后便揭過去吧?!?/br>
    湯嬤嬤答應(yīng)了。又說了一會兒話,見芳齡端了甜湯過來,又殷勤請她也喝一碗,十分的尊重和氣,不由把先前那些憎惡憤恨又去了一大半,喝了碗甜湯便告辭了。

    元媛就把湯嬤嬤的話告訴了芳齡,登時把她唬了個魂飛魄散,“撲通”一聲就跪下了,拉著元媛的手哭道:“姑娘,是我錯了,姑娘饒了我這一遭,日后再不敢了?!闭f完就要磕頭。

    她的舉動倒嚇了元媛一大跳,連忙扶起她道:“這是做什么,我不過告訴你日后行事小心些,又不是怪罪你。剛剛湯嬤嬤我還告訴她不許告訴別人呢,很費了一番唇舌,方讓她答應(yīng)了。”

    芳齡含淚而起,輕聲道:“我看姑娘素日里也是喜歡隨性而做事的,所以或不知道這里的厲害,我以前有個姐妹,也是在一個國公府里做丫鬟,只因與那府里的一個小廝互贈了信物,只等著對方上門提親,誰知這事兒被發(fā)現(xiàn)了,她就和那小廝都被打了攆出來。那小廝家里也是個不地道的,竟因為這個,就說她是下賤女人,也不提親了,我那個姐妹就活活的氣死了。”

    元媛是知道這時代的規(guī)矩是厲害的。紅樓夢在這方面多有敘述。只不過她總覺著這王府里倒還沒禁管人到這個地步,不過芳齡的話提醒了自己,因為管著這莊子的事情,難免要拋頭露面,好在每次也極有分寸,加上她本來便是宅女,也不喜外出,所以才沒給人張揚之感,不然只怕兩個嬤嬤和王妃那里早來訓(xùn)示了,但即便如此,日后也應(yīng)小心些,最近只因為事事順?biāo)?,她確是有些得意了些,竟忘了這里是吃人的封建社會。

    過了一天,蘇以來見她,說芳齡的父母都十分的歡喜,覺得那實在是一個良配,只可惜怕女兒早嫁,于性命有礙,竟不知該如何定奪,還懇請姑娘給拿個主意。

    元媛驚訝,暗道連這事兒也找我?不過現(xiàn)在既知道小九兒那邊的意思了,她也就不擔(dān)心了。讓蘇以先回去聽信,她這里派李嬤嬤去和蕭云軒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

    蕭云軒征詢了小九兒的意思,就讓李嬤嬤回來說:“那就先把事兒定了吧,先不成婚,待到齡姑娘滿十八歲了,再迎娶進(jìn)門?!庇谑?,一樁好姻緣就此算是塵埃落定了。

    糧食很快就收完了,一車車運了來,蕭云軒特地在莊子幾百米遠(yuǎn)處著人建了幾個大糧倉,那六十頃地的單獨另放,蕭云海和諸位皇子都是證人,共打了將近兩萬石的糧食,遠(yuǎn)遠(yuǎn)超出打賭的數(shù)量。另還有一百九十八頃地,共收成了近四萬石的糧食。實在可算得上是大豐收了。

    當(dāng)下慶祝了一番,元媛因為身上的“病”還未好,也就沒有出席。蕭云軒似乎也“忘了”自己說過要在這里多住兩日的話。第二日便要起身回京城。

    元媛聽說后,十分的“依依不舍”,據(jù)說是“強(qiáng)撐著”身子要來“送”他,蕭云軒便著人去讓她好好休息,只說過年時派人來接她回府,接著便揚長而去了。

    元媛終于松了口氣,這小王爺可總算是走了。不過她心中有另一層的擔(dān)憂,唯恐蕭云軒離開后,那言親王再賊心不死,或者放一把火,或者放進(jìn)幾千只老鼠什么的,這番心血也就白費了。

    把這顧慮和蘇以說了,卻聽她笑道:“姑娘,不妨事的,小王爺已和太子稟明,這些糧食統(tǒng)統(tǒng)要上繳朝廷,那言親王的兒子是親耳聽見的,如今朝廷正在緊急調(diào)糧賑災(zāi),他們?nèi)粼俑液鷣恚强删褪呛突噬线^不去了?!痹瓉硖K以也有這層擔(dān)心,就和蕭云軒說了,而蕭云軒冷眼看了幾天,發(fā)現(xiàn)蘇以這人倒還可以擔(dān)當(dāng)大任,因此就把眾人的身份告訴了他。蘇以是多聰明的人,立刻便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了,今日方能如此成竹在胸。

    元媛聽了,也放下心來。因便說道:“可總算是都過去了,接下來該好好歇歇,只是石頭營那邊,是不是該花大價錢修葺一下呢?烏拉人這一次立了天大的功勞,連王妃都說要好好善待他們,自然不能再讓他們住的那樣簡陋。”

    蘇以笑道:“姑娘還做夢呢,那些烏拉人有了地,早在那附近蓋起了房子,如今住的只怕也不比咱們差多少,還每家都養(yǎng)了些牛羊等牲畜,這附近山水又多,他們倒把自己的本行給做全了,種地放牧,射獵打漁,小日子不知道多滋潤呢,如今看見我,就感激我一回,說全是姑娘給了他們這一條光明大路,方能有今天的好日子,不然早不知凍死餓死在哪里了。”

    元媛聽了,倒十分高興,笑道:“他們?nèi)缃窬惯@樣好了?那就好,左右那些佃戶已經(jīng)離開了,以后這地就長租給他們,如此吃穿都不愁了。雖然今年不能賣糧,沒了收入,但去年王妃賞的五萬銀子大多還沒動呢,小王爺這次來也沒有什么準(zhǔn)備,倒也沒花費,給他們發(fā)些錢倒是足夠了,是了,還要留出他們和咱們明年吃用的糧食,我估計有兩萬石也足夠了。”

    蘇以笑道:“兩萬石盡夠了,就這樣,還能下剩三萬多石上繳朝廷呢。雖說是獻(xiàn)上去,但皇上也不會一分不給,多少總會賞些銀子,這銀子王府八成不會要,賞下來,也夠咱們過年和各項支出了?!?/br>
    元媛看了他一眼,“撲哧”笑道:“蘇管家,你可真是雁過拔毛,連王府都敢算計。罷了,既如此,我也不用cao心了,烏拉人既然過得好,不愿意回來也隨他們。你再出點錢,把那石頭營好好修葺一番,日后見有那無家可歸的貧民,便讓他們住進(jìn)來,偶爾接濟(jì)一下,倒是不能養(yǎng)著,不然人人知道有了這個去處,都不肯勤奮了,咱們倒白白養(yǎng)一群米蟲做什么?!?/br>
    蘇以答應(yīng)了,又笑道:“姑娘適才說歇歇,我度量著,只怕不能夠呢,這地如今是肯定不會落入外人手了,只怕王府很快就會派人來勘探開采玉脈,到時豈不是有你忙的。”

    元媛笑道:“玉脈那是天大的寶藏,王府自然有人盡心,如何輪得到咱們?nèi)ゲ迨?。蘇管家,你我只做好份內(nèi)的事就行了?!?/br>
    蘇以原本也是生了貪心,雖知王府那邊肯定會把這玉礦親自管起來,但想到是自己等人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便總心存一絲僥幸,希望王府能把玉礦交過來一些,那樣獲利可不是一星半點的豐厚。誰知元媛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一盆冷水澆下來,倒讓他涼了心,回頭想想,也是,還是姑娘說的對,可笑自己向來自命清高,竟還是會見財眼熱,遠(yuǎn)遠(yuǎn)不如一個小女孩兒,因此不由生出一絲慚愧,再也不去肖想玉礦之事了。

    且說蕭云軒,自回京后,還不等歇上一日,第二天便隨敏親王一同上朝,說是今日有大朝會。父子兩個便猜測著應(yīng)該是為各地賑災(zāi)不力的事情,天子動怒了。

    一進(jìn)朝房,就覺察出里面的氣氛十分凝重,那些大臣們見了他倆,平日里怎么也要上來寒暄一番的,此時卻都只是打了個招呼,恰巧這兩日敏親王傷風(fēng)了,也沒上朝,所以不知道朝上究竟怎樣,他們兩個也不愛去打聽皇帝的消息。只是如今看到這氣氛,就知道事態(tài)應(yīng)該有些嚴(yán)重。作者有話要說:淚水,拜托大家看在梅子這么辛苦碼字的份兒上,都去收藏一下梅子的專欄了,到現(xiàn)在才59個收藏啊,和文收嚴(yán)重不成比例啊,寬海帶面條淚tt另外,因為忙裝修的事情,所以只能在一大清早給大家回復(fù)留言了,還請大家不要著急,有時候?qū)嵲谔μ?,可能也會挑著回?fù),先在這里賠罪了,大家不要怪梅子啊。

    第四十四章

    五更剛過,太監(jiān)就宣布上朝,大朝會往往是這樣早的,因此眾人也不詫異,按照品階魚貫入內(nèi),因為是大朝會,所有的王爺公侯等有爵位,以及四品以上的臣子都需要參加,所以大殿里平日只有文武兩行的人數(shù),今日就變成了每邊兩行,共排了四行。

    皇帝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越是如此卻越讓人心驚,哪怕是生氣也好,總說明還有些情緒,如今看來,卻是氣到極點,所以反而平靜無波了。

    “朕昨兒接到密報,本朝那些賑災(zāi)的好官員們,倒的確很是殫精竭慮。只可惜,這殫精竭慮不是為了老百姓,而是想著怎么往自己的兜里揣銀子?!?/br>
    山呼萬歲后,皇上讓眾人平身,然后淡淡的說了兩句話,雖然只有兩句,但已是讓下面的大臣們心臟狂跳了。

    丞相立刻出列,跪下道:“竟然有這等喪盡天良的事,臣啟皇上,定要派出御史欽差,詳加查證,一旦罪證屬實,當(dāng)處以極刑?!?/br>
    皇上冷笑道:“御史欽差早已派出去了,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其實這些日子,陳三峰,顧寶良,韓風(fēng)易三位愛卿稱病沒有上朝,你們諸位的心里應(yīng)該都有些算計。朕還有意傳出些風(fēng)聲,只盼那些賑災(zāi)的官員們心生警惕,潔身自好。可如今看來,朕這一番苦心算是全白費了?!?/br>
    皇上這樣一說,連蕭云軒的心都忍不住一跳,沒想到這次賑災(zāi),皇上竟然派了最得力最心腹的,也是最公正聰明的三位大臣暗中做了御史,一路查證。這說明此次的災(zāi)情當(dāng)真是十分的嚴(yán)重了,只可恨那些官員被豬油蒙了心,連這個時候都不放過貪污機(jī)會,難怪令天子如此動怒。

    “朕已經(jīng)下令,著御林軍分三處出動,這一次定要用這些國之蛀蟲的血,給天下所有的官員做一個榜樣?!被噬系恼Z氣雖是淡淡的,但其中的殺機(jī)卻聽的人不寒而栗,當(dāng)場就有一些官員嚇得汗透重衣。

    蕭云軒卻覺得皇帝此舉并不殘酷,須知大寧王朝的官員俸祿十分優(yōu)厚,皇上從登基那日起,為了讓官員們清正廉明,就把官員的俸祿逐級往上加,到現(xiàn)在,一個七品縣令的俸祿,每年足足有一千銀子,這已經(jīng)不僅僅是縣令,絕對是一個財主了,連上下打點,也盡夠了。在這樣的情況下,若還貪污,的確說不過去。

    大寧朝的官員總體倒還算是可以的,然而總有一些人在巨大的財富面前,就把持不住了,看來這次賑災(zāi)的官員也在此列,加上災(zāi)情嚴(yán)重,所以皇帝大怒之下動了殺機(jī),這也可以理解。

    丞相也不敢說話了,既然是那三位御史欽差,當(dāng)沒有誣陷之可能,看來那些貪官們這次是真的撞在了風(fēng)口上,死定了。

    皇上掃了眾人一眼,嘆氣道:“只是殺了他們,最根本的問題還是沒有解決。辛辛苦苦征集而來的一千萬石糧食,已有大半被他們高價賣給糧行,現(xiàn)在各地米價日高,平日里一兩銀子一石的糧價,如今竟?jié)q到了四兩銀子一石,更有的地方漲到了五六兩,如此一來,莫要說受災(zāi)之地,只怕沒受災(zāi)的地方,老百姓也沒法活了,眾愛卿們可有什么解決的辦法?”

    大臣們面面相覷,敏親王咳嗽了兩聲。蕭云軒抬頭看了父親的背影一眼,知道他是讓自己出列,因想了想,便出班奏道:“回稟皇上,當(dāng)務(wù)之急是立刻再抽調(diào)賑災(zāi)銀款,重派可靠官員發(fā)往災(zāi)區(qū)?!?/br>
    皇上道:“這個道理朕何嘗不知?只是如今銀子雖有,奈何糧食卻難尋,各地都遭了災(zāi),收成都不好,卻去哪里征糧?更何況,米價如此昂貴,便是撥了銀子,卻也是流進(jìn)了那些jian商的口袋。”

    蕭云軒道:“回皇上,若是這種情況,最首要的就是平抑米價。然而朝廷此時還未征糧,況且因為幾處遭災(zāi),又減了許多賦稅,因此國庫里也不充盈。臣愚笨,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但臣與父王身為貴族,每日里錦衣玉食,皆靠皇上天恩和百姓奉養(yǎng),如今各地百姓們流離失所凍餓而死,臣與父王又怎能袖手旁觀。仰賴皇上天恩,敏親王府各處莊園耕地共有一萬二千頃,除去受災(zāi)的地方,其他的仗著陛下洪福,倒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大概所余足有一千萬百萬石糧食,臣與父王愿意將這些糧食悉數(shù)獻(xiàn)于朝廷平抑米價,以解皇上之憂,救萬民于水火?!?/br>
    蕭云軒此話一出,立刻就如同在平靜的湖面上投下一塊巨石。所有皇親貴族以及大臣們都把目光投向敏親王和蕭云軒。連皇上也動容了,看向敏親王道:“應(yīng)兒,云軒說的可是真的?”

    這一聲“應(yīng)兒”險些將敏親王蕭應(yīng)的眼淚給叫下來。仿佛時光一下子就倒流了幾十年,那時的皇上還是太子,自己也是個皇子,那時候這個哥哥叫他們每個人都是在名字后面加一個“兒”字,十分的親近。一展眼,幾十年過去了,當(dāng)年的太子成了皇帝,從來的稱呼都是:“王弟”,再沒叫過他的名字。

    當(dāng)下忍住心神激蕩,忙出班跪倒,咳嗽了兩聲,因感冒還沒好,因此嗓子還是啞的,便道:“回皇上,雖然臣這兩日因病無法上朝,然而也知受災(zāi)地方眾多,且邊境還有狼子野心的異族日夜覬覦我國國土,因此早催了各處報上賬目來,昨日犬子回來,和他計算了大半夜,方得出這確切數(shù)字。便如犬子所言,臣世受皇恩,且皇上仁慈愛護(hù),每年除了交給朝廷一點糧食以外,其余的都允許自行處理,或留或賣。此正值國家為難,百姓憂急之時,臣自當(dāng)傾盡全力,咳咳……”

    皇上連忙道:“是朕又累你說話了,嗓子還是這個樣兒,先起來吧,有什么事讓云軒代奏就是?!毖粤T又沉默了一會兒,方緩緩道:“朕感激你們父子兩個,一千五百萬石,好大的數(shù)字啊,足夠解災(zāi)民之危了。只是朕又如何能白要你們的糧,國庫里的糧食雖空了,銀子卻有。這一千五百萬石糧食,朕便以七百萬兩銀子買下吧,其實是虧了你們的,便是在豐年,一石糧也要一兩多的銀子,何況這是百年未遇的災(zāi)年。然而就如同你們所說,你們是皇親國戚,百姓不但是朕的子民,也是你們的子民,便當(dāng)你們?yōu)樽用褡鲐暙I(xiàn)了,這份情,朕心里記著就是。”

    蕭云軒連稱不敢?;噬嫌帜⒛靠戳怂粫海揭崎_目光,溫聲道:“好了,有了敏親王府這一千五百萬石糧食,朕這心火下了一大半,你們又都有什么想法,也都說說吧?!?/br>
    當(dāng)下便有許多王公貴族出班來奏,也愿意將自己打下的糧食獻(xiàn)給朝廷。只是他們心中都恨死蕭應(yīng)和蕭云軒了,可以說,這些王公貴族的封地都是最好的地,又臨近京城,沒有受災(zāi)。他們這些日子接了各地的報告,心里都樂開了花,正盤算著要怎么高價賣出去,平白賺一大筆銀子呢,如今卻因為蕭應(yīng)和蕭云軒這父子兩個,打的如意算盤全落了空,如何能不恨?

    皇上卻沒用他們表忠心,只讓他們把該交給朝廷的份例交上來就是了,有幾個親王,尤其是言親王,涕淚交加的表示一定要獻(xiàn)出糧食,皇上也就允了,卻沒要那么多,只命他們每人各出五百萬石就是,也是五分銀子一石。

    如此一來,困擾了皇帝三兩日的大難題終于解決,暢快之下只覺嘴里的泡也消去了些。于是又和大臣們商議了一下賑災(zāi)事宜,便退朝了。蕭云軒扶著父親走出朝門,也不管那些王公貴族暗地里的眼刀眼箭,徑自坐轎子揚長而去。

    且說那言親王蕭振蕭永新,心中這一把火都快要把他燒著了。待退朝后,仗著自己是皇上的親兄弟,便來到書房,恨恨道:“啟稟皇上,臣有事稟奏?!毖粤T也不待皇上同意,就把敏親王府封地上發(fā)現(xiàn)玉脈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皇上深深看了他一眼,便又低下頭去看奏折,一邊淡淡道:“朕已經(jīng)知道了,昨日云軒本是要親自來報告朕的,只因記掛他父王的病情,便讓太子轉(zhuǎn)告,所以朕都清楚?!?/br>
    言親王一愣,繼而憤憤道:“皇上既然知道了,就該知道他們父子兩個今日做的戲,哼,他們既有了那天大的玉礦寶藏,區(qū)區(qū)一千五百萬石糧食又算得了什么?皇上,你若早告訴臣弟,那些糧食,臣弟也能拿得出來?!?/br>
    皇上冷笑一聲,又看了言親王一眼,淡淡道:“你自然能拿得出來,敏親王府雖然有一萬兩千多頃封地,也算肥沃,但又怎么可能和你相比?老三,這些年來,加上朕賜你的,還有你自己買的,你手里總也有兩萬幾千頃地了吧?兩千萬石糧食,于你也不過就是地里一半的收成。然就算如此,之前朕也沒聽說你有獻(xiàn)糧食的意思。前兩日的早朝,敏親王病了,你也病了嗎?你不知道朕的煩難?你怎么不出聲?如今見敏親王開口了,你也爭著要獻(xiàn)糧食了?!?/br>
    一番話說的言親王冷汗涔涔而落,卻仗著皇帝哥哥向來寵自己,嘟囔道:“這……這,我……我前兩日也不知道皇上為難到這個地步,要知道,我……我早獻(xiàn)出來了……”

    “行了,兄弟多少年了,我還不了解你?”皇上將奏折往桌上一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搞得那些把戲,知道了敏親王府的地里有玉脈,就變著方兒的想買來,人家不賣,連打賭這種點子都想出來了。這之后又搞了多少花樣?老三,你當(dāng)真以為朕是聾子是瞎子嗎?你背地里干的那些勾當(dāng),朕哪一樣不知道?不過仗著你和朕是親兄弟,仗著太后寵你,在兄弟們中間就飛揚跋扈的,你說說,你有沒有給朕做過一件長臉的事?這次要不是老五出頭,你就算買了那塊地,得到了那塊玉脈,你就肯獻(xiàn)糧?你敢摸著自己的良心,對天發(fā)誓說你會真心獻(xiàn)糧?”

    說到最后一句,皇帝把奏折“啪”的往桌上一摔,他還從沒有這樣嚴(yán)厲的時候,只把個言親王嚇得一縮脖子,險些坐倒在地上。囁嚅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下去吧,朕累了。”皇帝揮揮手,言親王便低下頭,灰溜溜的退了出去,徑自到后宮去找親娘,也就是當(dāng)今的太后娘娘告狀去了。

    “皇上,您今兒對三王爺發(fā)這么大的火,只怕太后老佛爺心里會不痛快?!鄙磉吽藕虻拇筇O(jiān)辛錄彎□,在皇帝耳邊悄聲說著,一邊遞上了一杯雪梨湯。

    “讓他告去吧,越來越不像話。朕姑息到現(xiàn)在,你看看他,可長了一點兒出息沒有?如今就算是母后護(hù)著,朕也不能任由他胡來。這次的事情,為什么老五都沒告訴朕?不就是因為知道朕護(hù)著他嗎?”

    辛錄連應(yīng)了幾聲“是”,然后又嘆氣道:“奴才跟了萬歲爺這些年,冷眼看著,也只有五王爺和皇上是真的貼心,凡事都為皇上考慮打算著,譬如這次的事情,五王爺明知道會得罪所有人,還是義無反顧,只為了解君之憂,換做別人,誰能做得出來?”

    皇上喝了一口雪梨湯,點頭道:“是啊。自古帝王多寂寞。朕在這高位上,他們下面每個人生著什么心腸,都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們卻看不清朕的心啊。老五是實打?qū)嵉闹倚墓⒐ⅲ豢上灰蚴请薜漠愋招值?,行事太過小心了。唉,他不敢再把朕當(dāng)做當(dāng)年的太子哥哥了,卻不知朕依然是把他看做當(dāng)年的應(yīng)兒,最沉穩(wěn)最懂事的一個弟弟。”

    辛錄笑嘆道:“可不是嘛,一晃眼這么多年過去了,奴才現(xiàn)在想想,還覺著就和昨天一樣呢?;噬弦膊槐貍?,雖然五王爺和皇上遠(yuǎn)了,但是心卻是向著皇上的,這就足夠了?!?/br>
    皇上點頭微笑,然后道:“云軒這個孩子,比當(dāng)年的應(yīng)兒還要強(qiáng)。有心機(jī)有膽魄,又不失悲天憫人的情懷。性子也好,不像他爹,在朕面前不肯說錯半句話,不肯行錯半步路,太小心了,朕倒喜歡他的性格,素真將來有他輔佐,當(dāng)不致像朕這般寂寞了。”

    辛錄忖度了半晌,方小心道:“有一句話,奴才明知說了是死罪,卻也忍不住……”說到這里,又踟躕下來,似乎是不知該怎么張嘴。

    “朕知道你想說什么。”意外的,皇帝卻笑了:“你也不必問,現(xiàn)在朕心里也拿不定主意。素真倒是個帝王之才,只可惜太過仁厚,將來不會開疆拓土,而朕的心愿,就是富國強(qiáng)兵,給那些覬覦我朝國土的番邦外族一個狠狠的教訓(xùn)。這一點,素睿就比他強(qiáng)多了。只可惜素睿的性格太深沉,有時候,連朕都看不透這個孩子,唉……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