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愛有所謀、金小狀(律政女VS金融男)、[綜漫]酒廠良心今天洗白了嗎、妾居一品、總被NPC明戀是錯(cuò)覺嗎[快穿]、穿越之田家閑婦、暴力仙皇、【末世】三人床 (骨科高H)、[綜漫]非典型緣一、攻略吧,忠犬
謝景言就略窘迫道,“那不是我說的?!?/br> 雁卿就“噗”的笑了出來。 ☆、48第四十一章 中 這種情形下遇見趙文淵,樓蘩多少是有些窘迫的。 只是她并非仰人鼻息過活的姑娘,也只是想:他若因此嫌棄了我,那他也不過如此。我又何必傾心相待?若他并未因此嫌棄我,我反倒自輕自賤,又是我配不上他了。 便也釋然。 雖面上微燙,卻還是從容大方的向趙文淵致謝,“多謝將軍搭救?!?/br> 趙文淵道,“舉手之勞——你這邊可傷著人了?” 樓蘩便告訴他,“傷了四個(gè)養(yǎng)馬人,已送去醫(yī)館診治了。幸而都只是皮rou傷,無礙性命?!?/br> “馬呢?可有什么財(cái)貨損失?” 樓蘩道,“讓他們擄去兩匹帶了崽的母馬,已著人去追了,其余的倒不算什么?!庇值溃斑@廂沒什么大礙。倒是將軍,不是說帶了雁卿嗎?還是快些將她接過來為好?!?/br> 趙文淵臉上一黑。就跟吞了顆梅子又被人灌進(jìn)一口醋似的,偏偏還得在自己喜歡的姑娘面前端出倜儻從容的架子。他真是活剮了這群賊的心都有。 他尚未說話,樓蘩便已經(jīng)看見雁卿了。她臉上立刻便guntang起來——讓個(gè)還不到十歲的小姑娘聽見那些污言穢語,真是造孽。要她如何向林夫人交代?她不知該說些什么好,便吩咐身后管事,“且勿報(bào)官,暫將他們收押在柴房里,等我處置?!?/br> 便撥馬往雁卿那邊去。 趙文淵卻沒急著跟過去。只將雁卿交給樓蘩,他自己則帶著人將那些地痞捆綁好了收押起來,又和趙、謝兩家侍衛(wèi)、侍女們訓(xùn)過話、串好供——因他常年跟隨晉國公,又有謝景言在他身旁,謝家這些部曲倒是早不將他當(dāng)外人了。 待一切處置完畢,趙文淵才往樓家別墅去拜見謝景言的母親。 此刻雁卿已隨樓蘩來到樓家別墅了。謝景言的母親杜夫人正在這邊做客。 晉國公回長安也已經(jīng)兩個(gè)多月了,早已經(jīng)遣人和燕國公府上互相問候過,只是這位杜夫人卻一直不曾露面過。雁卿便不認(rèn)得她。 來的路上,謝景言和她說,“我阿娘身子有些弱,平日里就不大見人。其實(shí)是最和藹不過的,你見了她定然喜歡?!?/br> 雁卿本來不緊張,他一說反倒緊張起來了——杜夫人是長輩,她見了杜夫人喜歡沒用啊。重要的是杜夫人喜不喜歡她。 還好樓蘩瞧出來了,便笑著說,“杜夫人見了你也定然喜歡?!?/br> 雁卿才稍稍松懈下來。 待 到了樓家別墅,杜夫人卻已經(jīng)在門外相迎了。果然如謝景言所說,氣質(zhì)十分的柔和可親。才不過三十容許的年紀(jì),妝容淡且精致。已是五月中的天氣,縱然山間難免 涼爽些,氣候也已經(jīng)十分宜人了,她穿得卻還很厚實(shí),淺綠竹紋的襦衣外頭罩著墨綠色的絨緞半臂。長裙也十分膨得開,想來里頭也添了衣裳。 并不是多么漂亮的人,可就是讓人看著舒服。 見謝景言平安回來,她先松了一口氣。便和樓姑姑略作寒暄,待要回頭向謝景言問話時(shí),就瞧見了雁卿。 一長一幼目光對(duì)上,雁卿便上前要行禮,杜夫人已蹲下來扶了她的肩膀,喜歡的問道,“獾郎,這是誰家的姑娘?” 雁卿因騎馬來,衣上難免有些褶皺,她輕柔熟練的便給撫平了。那手柔軟溫?zé)?,令人心都跟著暖和起來。雁卿舒服得都想像貓一樣讓她給撓下巴了。 謝景言就笑道,“阿娘,這是趙家meimei,名叫雁卿。” 杜夫人便笑道,“認(rèn)不出來了……上回見她還跟兔子似的——”就用手比了比,“才這么長呢。轉(zhuǎn)眼就長得這么好了。” 雁卿就想起雪團(tuán)肥圓蠢萌的模樣,又想起太夫人說的“回回他來,你都在睡覺”,瞬間鬧了個(gè)大紅臉。 各自相見完畢,樓蘩便將趙文淵趕來,與謝景言前后夾擊的事與杜夫人說了——那些歹人來時(shí),杜夫人雖放任謝景言和樓蘩過去處置,可此刻親自在外頭迎接,顯然也是十分擔(dān)心他的。 待聽完了,杜夫人才徹底放下心來,笑道,“有趙將軍在,想必會(huì)處置得十分妥當(dāng)?!?/br> 樓蘩便道,“公子雖然年少,卻也十分英雄了得。今日也多仰仗他出手。” 杜夫人便不以為然道,“在這個(gè)年紀(jì)上是很不錯(cuò),可比之叔伯們卻差得遠(yuǎn)了。有趙將軍在,哪里輪得到他來述功?” 竟全然將謝景言當(dāng)個(gè)孩子了。 謝景言也并不在意,只含笑跟在一旁。 杜夫人還牽著雁卿的手,雁卿便仰頭對(duì)她說,“三哥哥和我三叔合擊,才以少勝多的。三哥哥也很厲害。” 杜夫人便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笑道,“真的嗎?”回頭又對(duì)樓蘩笑道,“謝郎也常說,他平生所見之人,趙將軍是第一流。在東邊兒時(shí),什么樣的匪徒他沒清剿過?有他在,你也可放下心了?!?/br> 也純?nèi)粚⒀闱湔f的當(dāng)孩子話了。 雁卿就去看謝景言,謝景言只抿唇對(duì)她一笑,趁人沒瞧見時(shí)做了個(gè)鬼臉。雁卿差點(diǎn)沒忍住笑出聲。說的話不被杜夫人當(dāng)真的那點(diǎn)小郁悶也就消散無蹤了。 樓家畢竟出了事,自然有許多細(xì)節(jié)要去處置。挑馬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將狀況向杜夫人解說完畢,樓蘩便又致歉,“不曾料想會(huì)出這種事。今日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留客了,夫人和小公子還是先行回城吧。改日我必定登門致歉?!?/br> 杜夫人便道,“不如你和我們一道回城——我看你這邊也沒有足夠的人手,難保那些賊子沒有余黨,萬一我們走了他們?cè)賮斫俾?,你就危險(xiǎn)了?!?/br> 樓蘩就抿了唇,片刻后搖頭道,“我有不能走的理由?!?/br> 杜夫人就一笑,道,“也好……我雖沒什么見識(shí),可膽量還是有一些的。就留下給你搭把手吧?!?/br> 樓蘩就一愣。見杜夫人已十分坦然的要牽了雁卿的手進(jìn)屋去,忙道,“不瞞夫人說,這是樓家私事。我是不得不留下??扇魻窟B夫人和公子身陷險(xiǎn)地,那就是我的罪過了?!?/br> 杜夫人道,“也別說什么樓家私事,我看見的就是一群男人欺負(fù)你一個(gè)小姑娘。這沒有不管的道理。” 樓蘩待再要說什么時(shí),謝景言就道,“樓姑姑不必多說了。趙將軍是我的親戚,且如今我正在他麾下歷練。今日若他不走,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都必然留下來協(xié)助他——最少也要等到他調(diào)來援兵。倒不純是為了你的事。樓姑姑若不愿人插手,還是先去勸說趙將軍吧。” 這話說的明白——就是趙文淵的人情。樓蘩便不好再反駁了。只疑惑,先前謝景言分明就呼她做阿姊,怎么忽然也改口叫她樓姑姑了? 雁卿聽謝景言這么說,自然是高興的,便說,“姑姑不用去勸我三叔了,三叔定然也不會(huì)留姑姑一個(gè)人在這里?!?/br> 樓蘩便笑道,“既如此,我在這里先行謝過了?!?/br> 杜夫人所擔(dān)憂的,自然也是趙文淵所擔(dān)憂的。便遣人去向林夫人借了兩百府兵。又將趙、謝兩家侍衛(wèi)并馬場上的仆役分作四隊(duì),輪值巡邏警備,自己親自去審訊被俘獲的賊子。 他因和謝家人混得久了,很熟悉他家主仆的心性。自己手頭人手確實(shí)不夠,便沒有很推辭杜夫人的好意。只差人去給謝景言的父親謝懷逸送信。 此地遠(yuǎn)在城郊,待謝懷逸親自帶了人來接杜夫人時(shí),已是傍晚時(shí)分。 ☆、49第四十一章 下 騎馬倚斜橋,滿樓紅袖招。這世上總有些東西能穿透時(shí)光,跨越代溝,舉凡女人自垂髫以至白發(fā)只需一眼就能明白——其名為“美貌”。謝懷逸推門進(jìn)來, 立時(shí)便令人覺得珠玉生輝、雪月皎潔,舉手投足無不美好。縱然他頗不平易近人,待人優(yōu)雅客套的疏離著,見著他的姑娘們也已都羨煞杜夫人了。 縱然是樓蘩這樣見多識(shí)廣的姑娘,謝懷逸向她點(diǎn)頭行禮時(shí)她也驚嘆了片刻。不過她自己本就是不世出的美人,也就暗嘆“名不虛傳”罷了,倒并不十分在意。 雁卿卻還在“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紀(jì),見美人而心喜。因覺著謝懷逸好看,自然就想要多看。幾乎就沒移開眼睛。 幸而屋里人都在看謝懷逸。雁卿又年幼單純,倒是無人覺出不妥來。 謝景言卻注意到了,也只抿唇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相見過后,難免又要認(rèn)一認(rèn)親戚。一應(yīng)禮數(shù)道述完畢,謝景言才對(duì)雁卿道,“這是我阿爹。待日后我長大成人,大約就是這般樣貌。” 雁卿正在感嘆鐘靈毓秀——她才不過剛剛識(shí)得外人,就接連遇著樓姑姑和謝家二叔,天地間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人物。忽聽謝景言這么說,不由就回頭去細(xì)細(xì)打量他。 她懷了審美之心去看謝景言,卻正對(duì)上他含笑的眸子——那眸子清黑深邃,睫毛如覆鴉羽,偏偏眸中又有明光盈滿可掬,便如月滿寒潭。雁卿素日里只覺得謝家哥哥溫柔善笑,此刻心中卻忽的一撞,就記起詩中所說“美目盼兮”。 謝家三哥哥竟也是這么好看的。 她臉上莫名的便有些熱。偏偏謝景言又促狹一笑,雁卿臉上猛的就燒起來。立刻就別開了目光。 她也不曉得是怎么回事,就只是覺得局促。便垂下頭去把玩宮絳上的平安玉扣,也不去看樓蘩和謝懷逸了。 謝景言也看出自己又讓她不自在了。他待雁卿向來都溫柔耐心,自是不肯讓她懷著心事。大人們進(jìn)里間去商議事由,他便又低聲引著雁卿說話,道,“聽說你最近勤習(xí)弓箭,不知射得怎么樣了?” 雁卿忙回過神,想起她的弓還是謝景言送的,就道,“三叔說我姿勢(shì)很好……”不過準(zhǔn)頭就沒什么好夸耀的了,雁卿就嘿嘿一笑——自然是不肯告訴謝景言她目下還只是花架子。又說,“還要謝謝三哥哥送我的弓箭,我用著十分趁手?!?/br> 謝景言笑道,“那是我初學(xué)弓箭時(shí)所用,略翻新了一下而已,不用道謝——原本我還怕那弓太硬了,你張拉不開?!?/br> 雁卿便略得意道,“我從小便力氣大,并沒覺著很硬?!?/br> 旁的姑娘寧肯扮柔弱也不想叫人知道自己力氣大,蓋因欠缺美感。她卻引以為豪,那小小的得意也十分軟萌可愛。謝景言便又看著她笑——自然不會(huì)告訴她那弓是他六歲時(shí)用的。她九歲才能用,可見力氣也十分平常。 也只是想讓她開心罷了。 雁卿倒是又想起來,自己收了謝景言的兔子又用著人家的弓,不還禮十分的不像話。就仰頭問,“三哥哥喜歡什么?” 謝景言便笑道,“你這就把我問住了——我喜歡的東西十分多,一時(shí)還真數(shù)不出來?!?/br> 雁卿就想了想,說,“那,快要入夏了……我給三哥哥做把扇子吧?!?/br> ——她記得去年在白上人處見過一把扇子,和坊間常用的蒲扇、團(tuán)扇很不一樣。扇骨如傘可疊可開。收起來時(shí)就只有一方鎮(zhèn)紙那么大,很便于隨身攜帶。且并無什么機(jī)巧的關(guān)節(jié),她雖只見過一回,卻也覺得是容易做出來的。 謝景言:……帶著扇子出門總覺得很脂粉很紈绔啊。 可又不想敗了她的興致,便笑道,“你平日里又要讀書,又要習(xí)射,還有空閑做扇子嗎?” 雁卿就說,“空閑總是有的啊……東拼西湊的做一做,很快就做完了——也省得嬤嬤總怪我不愛女紅~” 謝景言忍俊不禁,道,“既如此,那就煩勞你了?!?/br> 此刻樓蘩也已和謝懷逸說明了緣由——畢竟將他的妻兒都牽扯進(jìn)來了,難免就要交代些許內(nèi)情。 謝懷逸也只要杜夫人和謝景言平安無事,對(duì)樓家的事并不感興趣。只是明白趙文淵鐵了心要管,才略提點(diǎn)道,“人言可畏,不要喧賓奪主。” 趙文淵無語,“曉得——上兵伐謀,功在事外?!?/br> 謝懷逸見他心里很明白,便不替人cao心。淡定的起身告辭。 雖在人前,謝懷逸還是自然而然的就流露出對(duì)杜夫人的親近來。 杜夫人起身時(shí),他隨手去扶,又抖開披風(fēng)親自給她系上。旁人看了無不詫異的,他們做來只是尋常。 出門時(shí)杜夫人悄悄拉了他的手腕,她生得嬌小柔弱,站在謝懷逸身旁便如菟絲子攀附著青松。雖在人前顯得有些過于親昵了,可又并不突兀——大約因謝懷逸過于耀眼了,倒少有人注意到她。 謝懷逸抬手輕拍她的手背,用披風(fēng)遮了他們牽在一起的手。也并不刻意去看她。可杜夫人拉著他時(shí),他目光不經(jīng)意就柔和起來。先前屋里侍女們還難免覺得他是天上之人,不可親近。這會(huì)兒看著他卻只覺得春風(fēng)化雨,和煦溫暖。 早就有人點(diǎn)評(píng),說長安雙璧固然良材美質(zhì),可惜都白璧微瑕。元世子體弱,怕不能享盡天年——果然元世子未及三十而夭亡;謝公子深情,只怕要受姻親之累——果然謝公子就為了娶杜夫人,幾乎和父兄鬧翻。 當(dāng)年杜夫人也因此飽受非議,至今出門應(yīng)酬也還有貴婦人要給她臉色看。 不過說到底她也并無什么錯(cuò)處。只是她寒門出身又無過人的姿色才華,偏偏謝懷逸就認(rèn)定了她,令那些自認(rèn)為美貌多才的世家貴女們十分的面上無光罷了。 如今謝懷逸前途光明,她的兒子也顯露出過人的資質(zhì)來。至少在謝家,是無人敢再當(dāng)面輕視她了。 雁卿自然也聽李太夫人分說過——謝家二叔視二嬸如珍寶,可此刻親眼所見,也還是覺得新鮮。 待謝懷逸扶杜夫人上了馬車,雁卿又眼見他從溫柔親善變得淡漠疏離,不由就對(duì)杜夫人升起無限敬畏來。 謝景言看她表情幾次變化,最后流露出的竟是敬佩,不由就又低笑起來,道,“他們素來如此,見多也就不怪了。我阿爹是最容易懂的人,青眼白眼,好惡分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