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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高門庶孽之步步蓮華在線閱讀 - 第63節(jié)

第63節(jié)

    尋常人家出嫁女三朝回門時,依禮新姑爺也該進(jìn)內(nèi)宅來給長輩們見禮,與平輩們廝見,受小輩們禮的,但因大皇子身份特殊,不必拘這些俗禮,老國公爺本也不欲與他走太近,便一早與陸老夫人說了,今日若大皇子不說要進(jìn)內(nèi)院見長輩們也就罷了,若是說了,他一定會婉拒不讓其進(jìn)來的,所以陸老夫人便沒有有意讓陸明萱回避。

    卻沒想到,如今大皇子竟進(jìn)來了,想是老國公爺沒能婉拒得了他,畢竟這種事若大皇子真要堅持,老國公爺也的確不好真攔著不讓他進(jìn)來,陸老夫人只得現(xiàn)下再吩咐陸明萱回避,也省得待會兒大皇子與她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不敢現(xiàn)下便拿她怎么樣,但事后會不會拿她怎么樣,又有誰能說得準(zhǔn)呢?

    陸明萱一聽陸老夫人這話,便明白她老人家的真正意思,她也不想與大皇子那個渣滓打照面,自是正中下懷,屈膝應(yīng)了一聲“是”,便要退出廳外去。

    豈料陸明鳳一行腳程極快,陸明萱還未及走到花廳門口,遠(yuǎn)遠(yuǎn)的便見大皇子與陸明鳳被陸大夫人陸文廷等一大群簇?fù)碇吡诉^來,她這會子若再往外走,反倒更惹人注意,只得立刻又退了回去,不著痕跡向上首的陸老夫人搖了搖頭,然后有意將自己隱在了陸明芙和陸明麗之后。

    陸老夫人雖上了年紀(jì),卻仍耳聰目明,早已看到了廳外的情形,只得一邊暗中安慰自己,到底是內(nèi)宅大皇子也不好多待,且好歹還有自己在呢,難道他還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兒便拿萱丫頭怎么樣不成?一邊掛上得體的笑容,領(lǐng)著眾人接至了花廳門口,一見大皇子與陸明鳳進(jìn)來,便率先拜了下去:“臣婦恭迎大皇子、大皇子妃?!?/br>
    早被大皇子三步并作兩步上前,親手?jǐn)v了起來,笑道:“您老人家是長輩,素日我尚且不肯受您的禮,如今又是您的嫡親女婿了,豈敢再受您的禮,也不怕遭雷打不成?我不但不敢受您的禮,待會兒還要給您老人家磕頭,多謝您將鳳兒這么好一個孫女兒許配給我呢!”

    陸老夫人笑道:“話雖如此,國禮到底在家禮之前,老身卻是不敢僭越。”又請大皇子和陸明鳳上座。

    大皇子今日穿了身絳紅色錦袍,其上用金線繡了四爪的盤龍祥云圖,也不知是因先前被禁足抄了半年的佛經(jīng),還是如今已開始跟著大臣學(xué)習(xí)觀政,舉手投足間看起來都沉穩(wěn)了不少,只看表面,倒真是萬里挑一的乘龍快婿。

    陸明鳳則是一襲大紅底泥金百蝶穿花曳地裙,大大的裙擺上遍繡牡丹花,綴以寶石,蝴蝶更是繡得活靈活現(xiàn),在裙擺的折動中,就像活了一般。頭發(fā)綰做牡丹髻,戴了金累絲嵌紅寶石九尾鳳頭釵,其上嵌的寶石足有拇指指甲蓋大小,飽滿透亮,一看便知不是凡品。脖子上還圍了一圈白狐毛活圍脖,越發(fā)將一張含羞帶喜的笑臉襯托得嬌妍如四月初開的那朵趙粉,一看便知她這兩日在大皇子府過得十分不錯。

    陸老夫人見他兩個男的俊女的俏,站在一起端的是好一對璧人,而且大皇子行動間也頗照顧陸明鳳,雖心里已放棄了這個孫女兒,從情感上來說到底也希望她能過得好,如今也算是稍稍放心了,況就算不放心又能如何,如今木已成舟,且是她們母女自己一力求來這個結(jié)果的,便是過得不好,又怨得了誰呢?

    思忖間,陸大夫人已一遞一遞在與大皇子和陸明鳳說話兒了,聽得大皇子言語間十分滿意女兒,又聽說昨兒進(jìn)宮給皇上和皇后娘娘磕頭時,不但徐皇后,連皇上也對陸明鳳頗為贊賞,陸明鳳今日頭上戴的九尾鳳頭釵便是昨兒個徐皇后賞的,皇上也賞了她兩顆新進(jìn)的夜明珠,陸大夫人臉上的笑簡直滿得要溢出來,嘴上雖仍不敢說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的不是,心里卻禁不住冷笑,等到將來我女兒正位中宮之時,我再看你們是什么嘴臉!

    與陸大夫人說了幾句話后,大皇子與陸明鳳便提出要給陸老夫人和陸大夫人磕頭,婆媳兩人自是連稱‘不敢當(dāng)’,但架不住大皇子與陸明鳳堅持,見丫鬟不取蒲團(tuán)來,甚至要直接就地跪下,陸老夫人總算明白老國公爺何以沒能婉拒得了大皇子進(jìn)內(nèi)院了,無奈之下,只得命人去取了蒲團(tuán)來,受了二人的禮,然后給了大皇子一串開過光的小葉檀佛珠做見面禮。

    陸大夫人的見面禮則是一對羊脂玉的九龍佩。

    給兩位長輩見過禮,又見過陸二奶奶后,便輪到一眾姐妹了,大皇子從頭至尾都是目不斜視,只一人賞了陸明麗姐妹幾個一個封紅,便又回頭與陸老夫人和陸大夫人說起話兒來。

    陸老夫人看在眼里,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看大皇子的樣子,就算心里還記恨著萱丫頭,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拿她怎么樣了罷?

    陸大夫人與陸明鳳也不著痕跡松了一口氣,看樣子當(dāng)初的事的確只是一場誤會,大皇子對萱meimei/萱丫頭并沒有多大興趣,那自己/女兒也就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

    只有陸明萱自己才知道,方才她接過大皇子遞上紅包的那一瞬間,二人的眼神曾對視過一瞬間,雖然只是電光火石之間,但大皇子眼里的怨毒和狠戾她卻是清楚分明的看見了的,顯然大皇子仍是時時恨不能置她于死地,——不過,她卻并不害怕,反正她如今也沒什么可忌憚的,連命都可以不要了,相反徐皇后與大皇子卻是顧忌多多,她倒要看看是光腳的怕穿鞋的,還是穿鞋的怕光腳的!

    果然不出陸老夫人所料,大皇子只在內(nèi)院停留了不到半個時辰,便由陸文廷陪著復(fù)又去了外院。

    余下眾人見他走了,都比方才放開了不少,陸大夫人因吩咐人擺宴,打算早些吃完了,好帶了女兒回自己屋里說會子體己話兒。

    陸老夫人知道她與陸明鳳有話要說,倒也不為難她們,吃完飯便說自己有些頭疼,要回屋躺一會兒,令大家都散了。

    陸大夫人正中下懷,忙帶著陸明鳳回了自己的上房,不待屏退滿屋子服侍的下人,便迫不及待的問女兒道:“大皇子對你可好?”

    若是以前,陸明鳳自然聽不出陸大夫人的真正意思,但現(xiàn)在到底嫁為人婦了,如何還聽不出來,臉?biāo)查g紅得能滴出血來,片刻方小聲道:“表哥對我很好,很體貼……娘只管放心?!毕肫疬^去兩夜大皇子在床第間的溫柔體貼,臉紅心跳之余,越發(fā)覺得自己當(dāng)初的堅持是值得的。

    陸大夫人聞言,不由松了一口長氣,忙擺手令滿屋子的下人都退下后,才拍著胸口道:“那便好,我先前還擔(dān)心去年之事雖是誤會,但空xue不來風(fēng),會不會是真有其事,心里一直在打鼓,如今總算可以放心了。你祖父祖母也是,就憑著一些子虛烏有的事,便想毀了你的終生幸福,將來你坐上那個位子以后,我倒要看看他們還有什么話說!”

    頓了頓,又問陸明鳳:“那王氏呢,對你可還恭謹(jǐn)?她一個失了寵的側(cè)妃,若膽敢對你不敬,你只管擺出正妃的架子讓她立規(guī)矩便是,若是你不好出手,只管使人回來告訴我,我進(jìn)宮找你姨母,讓她為你做主去!”

    陸明鳳笑道:“娘都說了她不過一失了寵的側(cè)妃而已,能翻出什么風(fēng)浪來,我若連她都彈壓不了,也趁早別想那個位子了,您就放心罷?!?/br>
    母女兩個又說一會兒話,因皇子妃回門只能在娘家待到申時之前,眼前已是未時二刻,陸大夫人縱有滿腔的不舍,也只能忍痛帶著陸明鳳回到榮泰居,辭了陸老夫人與眾人,趕在交申時之前,與大皇子一道回了大皇子府。

    陸明鳳回門后的第三日,戚氏順利生下了她和陸中顯的次子,六斤二兩,比當(dāng)初安哥兒剛生下來時略輕,但也生得足夠好了。

    陸明萱與陸明芙接到消息后,眼見已快進(jìn)入臘月,離年日近,索性回了陸老夫人,此番回去便暫時不回來了,待新得的小弟弟滿了月并過完年后她們再回來。

    陸老夫人如何舍得,往年陸明萱身份未明不能待在府里與她真正的親人們一塊兒過年也就罷了,今年她的身份既然已半過了明路,自然該留在自己家里過年才好,說來她們祖孫還從未一起吃過年夜飯呢……但架不住陸明萱堅持,說自己永遠(yuǎn)都是陸中顯的女兒,只得折中決定,讓姐妹兩個先回家去看一看,待過了小年后,再回去一直住到正月完了再回來。

    陸明萱本來還想堅持的,但見陸老夫人滿眼的祈求,到底狠不下那個心來,遂同意了陸老夫人的決定,只與陸明芙一道坐車回家先看了戚氏與小弟弟一眼,便又回了國公府。

    新得的小弟弟與安哥兒小時候生得極像,只看起來比安哥兒當(dāng)初要略小一些,吃了便睡睡醒了也只哼哼幾聲,十分省心,倒是戚氏因三年抱倆,上次生安哥兒又傷了身子,這回是真虧損得狠了,已經(jīng)決定三五年內(nèi)都不會再添孩子了,橫豎如今陸中顯已經(jīng)有兩女兩子,算來人丁已頗興旺了,她的任務(wù)也算是基本完成了。

    戚氏生產(chǎn)完后不幾日,陸大奶奶也生了個女兒,卻是國公府第四代里的嫡長女,雖比不得當(dāng)初賢哥兒出生那般人人期盼,卻也是備受寵愛,洗三禮也因此辦得十分盛大。

    陸大夫人因女兒的婚事已cao辦完了,如今雖添了孫女兒,要照顧陸大奶奶和小孫女兒,依然將先前放與陸明萱姐妹幾個的權(quán)利陸陸續(xù)續(xù)都收了回來,姐妹幾個因交割問題不免又忙活了幾日。

    如此到了臘月中旬,本該十一月月底便抵達(dá)京城的趙彥杰卻仍沒有抵達(dá)的跡象,也沒有書信先送進(jìn)京,陸老夫人不由急了,因與張嬤嬤道:“不會是路上出什么事兒耽擱了罷,也不知還能不能趕上過年?”

    張嬤嬤忙笑著安慰她道:“今年的雪比往年都要大一些,路上難走一些也是常事,想來表少爺就是因此才會耽擱了行程的,如今已經(jīng)比原定的日期遲了半個月了,想來表少爺就算耽擱了行程,不日也該到了,您且別擔(dān)心,只管安心等著即可?!?/br>
    陸老夫人聞言,想起今年的雪的確比往年大得多,心下稍寬,道:“希望他能趕上小年夜的家宴罷,到時候他趕在年前向萱丫頭提了親,待出了正月后,便可以走三書六禮了,等走完三書六禮,他正好下場,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張嬤嬤笑道:“您就放心罷,表少爺一定能趕上小年的?!?/br>
    陸明萱也對趙彥杰延遲了這么長的時間都未進(jìn)京頗有些不安,不過因她知道前世至少在自己死前趙彥杰都一直活得好好兒的,所以倒也并不是太擔(dān)心,她更擔(dān)心的反而是凌孟祈,這都快一年了,他卻仍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京城,難道他真出了什么事不成,偏前世她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凌孟祈這么一個人,自然也不知道他將來會是什么命運,這種對未來的茫然無知不免越發(fā)加深了她的擔(dān)心。

    就這般忐忑不安的到了臘月二十二日,一個意外的消息忽然傳來,趙彥杰與凌孟祈竟趕在這一日,雙雙返回了國公府。

    消息傳來,陸明萱心里壓了將近一年的那塊沉甸甸的大石總算落回了原地,她幾乎要忍不住喜極而泣,凌孟祈總算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真好,她總算不必再日夜擔(dān)心與悔愧了,真是太好了!

    陸老夫人也高興不已,第一時間便使人去叫了趙彥杰來榮泰居說話兒。

    大半年不見,趙彥杰看起來長高不少,許是因中了舉人,已可以被人稱一聲“舉人老爺”了,瞧著也沉穩(wěn)了不少,一進(jìn)來便跪下給陸老夫人磕頭:“侄孫見過姨祖母,這些長時間不見,您老人家一切都好?”

    陸老夫人如今是老丈母娘看孫女婿,越看越有趣,怎么看怎么覺得趙彥杰好,因忙命人將他攙了起來,笑道:“我一切都好,倒是你,瞧著瘦了不少,路上又耽誤了這么久,一定是吃不好也睡不好,如今好容易到家了,可得好生補(bǔ)補(bǔ)才是。”

    趙彥杰聞言,忙笑道:“并沒有瘦,只是一路上舟車勞頓的,有些個憔悴罷了,歇息兩日自然也就好了,姨祖母不必?fù)?dān)心。”

    陸老夫人點點頭,又笑道:“不管怎么說,平安回來了就好,我先前還與你張嬤嬤說,怕你趕不上小年夜的家宴呢。你此番可為我老婆子長臉了,十七歲的少年舉人呢,便是整個大周朝也沒幾個,我當(dāng)時接到你的信,高興得什么似的,你張嬤嬤還笑話兒萱丫頭是個有大福氣的,惹得她不依,只差沒說你張嬤嬤為老不尊了呢。”

    想著橫豎如今二人定親就在眼前了,待他順著自己的話問起陸明萱,自己便即刻使人去叫陸明萱過來一見,也算不得逾禮了。

    不想趙彥杰卻并沒有順著她的話問起陸明萱,只道:“不過只是此番做的文章僥幸入了學(xué)政大人的眼罷了,要學(xué)習(xí)的地方還很多,當(dāng)不得姨祖母這般夸獎?!?/br>
    陸老夫人見他無意提起陸明萱,心下不由有些納罕,往日里他不是拐著彎兒都要提一提萱丫頭的嗎,今兒這是怎么了,屋里又沒有旁人在……不過老人家暫時也沒多想,只當(dāng)他是累了,先顧不得旁的,遂又問了他幾句除服禮的事,便打發(fā)了他。

    一時送畢趙彥杰回來,張嬤嬤因皺眉道:“我總覺得表少爺今兒個有些怪怪的,往日您便是不主動提及萱姑娘,他還要變著法兒的往話題往萱姑娘身上繞呢,怎么今兒您話都說到那個份兒上了,他卻連順勢問候萱姑娘一聲都不曾?”

    見張嬤嬤竟與自己是一樣的感覺,陸老夫人忙道:“你也是這么覺得的?我也覺得他有些奇怪,莫不是太累了,一時半會兒顧不上這些,想著橫豎來日方長,待明兒緩過氣兒來后再問侯萱丫頭也不遲?”

    張嬤嬤想來想去,想不到別的理由,只得點頭道:“也許是太累了罷,不過我瞧表少爺眉宇間似是帶著幾分陰郁,莫不是遇上了什么煩心事?照理他如今春風(fēng)得意的,應(yīng)該沒什么事讓他煩心才是啊?!?/br>
    陸老夫人不像張嬤嬤觀察得那般細(xì)致入微,想著趙彥杰縱真有煩心事,橫豎如今他已回來了,有自家在,難道他還能吃得了虧去不成?因不甚在意的說了一句:“罷了,過兩日再細(xì)細(xì)問他一回,自然也就知道了?!北銓⒋耸孪葤伒搅艘贿?。

    次日,便是臘月二十三小年了,照例國公府有一場闔府上下都當(dāng)出席的家宴。

    一大早陸明萱起來便有些心神不寧的,不,應(yīng)該說從昨日知道凌孟祈與趙彥杰同日回了國公府后,她便一直心神不寧了,既擔(dān)心凌孟祈不會出席今日的家宴,不親眼看到他平安無事,她總歸不放心;又不知道真見了凌孟祈,自己該如何面對他才好,難道自此真當(dāng)彼此是陌生人,以后縱然見面也當(dāng)不認(rèn)識不成?

    同時亦犯難晚間該穿什么才好,打扮得太素了,怕在這樣的日子里掃大家的興,打扮得太艷了又怕凌孟祈誤會她是在打扮給趙彥杰看,心不在焉的挑揀了大半日,才最后選定了一身湖藍(lán)色繡點點紅梅的對襟褙子和白色百褶裙。

    不想傍晚臨出發(fā)前陸明芙見了,卻說她:“今日可是小年夜,你跟之前守孝時打扮得差不多,老國公爺與老夫人都上了年紀(jì)的人,你覺得他們見了會喜歡不成?還不趁早去給我換了呢!”

    說著,見陸明萱一臉的不以為然,索性親自去與她選了件品紅鳳尾紋褙子,待她穿上后,又與她挑了兩根簪子并兩朵珠花戴上,瞧著喜慶了許多,才拉著她一道去了榮泰居。

    姐妹兩個前腳才去到榮泰居,后腳其他人也陸陸續(xù)續(xù)到了,亦連已“稱病”近一年,連之前陸明鳳出閣這樣的大日子都不曾露面的?;坶L公主也過來了,大家忙著行禮問安,大年下的便是再不高興也沒有誰會表現(xiàn)出來,都一副言笑晏晏的樣子,一時間屋里十分的熱鬧。

    ☆、第二十六回

    所有人都到齊后,趙彥杰與凌孟祈才一前一后的姍姍遲來。

    趙彥杰穿一身灰色錦袍,看起來沉穩(wěn)了許多,連與眾人問安時的嗓音都低沉了許多,輪到與眾姐妹打招呼時,他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以在溫暖中暗藏了熱情的目光看陸明萱,甚至都沒有對陸明萱對視一眼,以眼神打招呼,便已與眾姐妹打過招呼后,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這樣細(xì)微的差別別說不知道他與陸明萱關(guān)系的旁人沒有察覺到,亦連知道二人很快就將定親的陸明芙也是絲毫沒察覺到,用手肘捅了捅陸明萱,與陸明萱咬耳朵道:“想不到趙表哥沉穩(wěn)起來還挺有官威嘛,我聽說殿試時這樣長相的人最占優(yōu)勢了,你就等著再過幾個月做官太太罷!”

    陸明萱卻是察覺到趙彥杰待自己疏離的,正暗忖他這是怎么了,就聽得陸明芙的話,又見陸明芙滿臉的戲謔,一時也顧不上去想旁的,只是也換上一臉的戲謔,壓低了聲音道:“聽說?聽說誰的?段嬤嬤?落梅落霞?還是……我那位好姐夫???我怎么不知道你們什么見過面,還不快從實招來!”

    陸明芙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臉上立刻浮上了幾分可疑的紅暈,但仍嘴硬道:“什么好姐夫?又關(guān)顏大哥什么事兒?我們不正在說趙表哥呢嗎,怎么又扯到顏大哥身上去了,你少轉(zhuǎn)移話題啊?!?/br>
    陸明萱卻仍笑得賊賊的,“你要是不告訴我,我明兒家去后就告訴爹爹去,讓爹爹他老人家親自問你,再不然,讓爹爹直接問姐夫去?”

    陸明芙聞言,氣得不行,可又怕陸中顯知道她與顏十九郎私下有往來找顏十九郎的麻煩,去年大年初二時陸中顯灌顏十九郎酒時那個不要命的架勢她可至今還記得,偏生陸明萱與趙彥杰的私下往來至少都在陸老夫人跟前兒過了明路的,只得掐了陸明萱一把,恨聲道:“你以后最好不要撞在我手里……沒見過面啦,成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么可能見得著?也就偶爾通個信什么的啦,你明兒回去后要是敢告訴爹爹,看我怎么收拾你!”

    陸明萱想也知道二人最多也就通通信,這也必定是長輩們知道且默許的,不然顏十九郎的信光要突破重圍順利到達(dá)陸明芙的手上,已經(jīng)是一個大問題了。

    她壞笑著正要說:“想讓我不告訴爹爹也可以,那就把姐夫?qū)懡o你的信給我看,不然你就是收拾我我也要告訴爹爹。”

    冷不防就見凌孟祈自外面大步走了進(jìn)來,眉目清雋似水,瞳孔湛黑如墨,鼻梁高直英挺,薄唇棱角分明,下巴線條如流水般流暢……陸明萱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原本靠著有意與陸明芙插科打諢已派遣了幾分的緊張霎時又充滿了她的整個身心,她緊張得渾身僵硬,幾乎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么放了。

    但緊張之余,心里卻隨即松了一口長氣,總算親眼看見凌孟祈平安無事了,雖然他看起來瘦了一些,臉色也略微有些不好,但總算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不是嗎?

    凌孟祈已經(jīng)在給老國公爺和陸老夫人等人行禮了,聲音低沉而醇厚,早不復(fù)昔日的青澀與干凈,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已自昔日的青澀少年,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老國公爺不由捋須笑道:“你這一去便是一整年,也沒個消息傳回來,真是讓人好生擔(dān)心,不過好男兒原該志在四方,你一心上進(jìn)也是好事,只以后不管去了哪里,千萬都要時常使人捎個信兒回來,報聲平安才是?!?/br>
    “都是我的不是,以后一定不會了?!绷杳掀沓谅晳?yīng)道。

    話音剛落,陸文逐已撲上前,墊著腳尖單手挽了他的脖子,大聲道:“凌大哥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先前杳無音訊,害我白白擔(dān)心也就罷了,昨兒好容易回來了,居然也不說去找我,等我知道你回來時,你已經(jīng)去了錦衣衛(wèi)衛(wèi)所了,我要不是想著你剛回來,必定有公事要辦,今日家宴你又必來,我就要去你們衛(wèi)所找你了!”

    凌孟祈被他吊著脖子,不由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微勾唇角道:“我也是想著今日就能見著你,昨兒才沒去找你的?!?/br>
    陸中冕在一旁笑道:“我今兒早朝時遇見你們的曹指揮使,聽他說你此番又立了大功,只怕很快又該擢升了,還一個勁兒的與我夸你能干,說‘英雄出少年’呢!”

    凌孟祈謙虛的笑道:“曹大人謬贊了,不過就是我運氣好些,僥幸將此番的任務(wù)圓滿完成了而已,當(dāng)不得他,也當(dāng)不得國公爺您這般夸獎,至于擢升的事,我如今還沒收到消息,總要看上面的大人們是什么意思?!?/br>
    事實上,他已收到自己此番又會連升兩級,擢為鎮(zhèn)撫司下十四名正五品千戶中的一名的消息了,只不過現(xiàn)下調(diào)令還沒下,他暫時不打算將這個消息宣諸于口罷了。

    凌孟祈與長輩們寒暄了幾句,便又與平輩們問起好來,輪到陸明萱時,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與方才同別的姑娘打招呼時都沒有任何區(qū)別,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心里早已掀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將近一年不見,陸明萱的眉眼除了又長開了一些以外,并沒有太大的變化,一如他銘刻于心底的那個模樣,還是那般的清雅絕倫,——凌孟祈心底那個念頭就越發(fā)強(qiáng)烈了,不行,他還是做不到放棄她,過去一年里沒見到她人時做不到,如今見到她人后就更做不到了!

    他幾乎用盡了全身的自制力,才沒讓自己的聲音出現(xiàn)任何起伏:“好久不見,萱姑娘一切可都還好?”

    彼時陸明萱也已用盡全身的自制力穩(wěn)住了自己的情緒,屈膝向他福了一福,道:“多謝凌世兄關(guān)心,我一切都還好?!?/br>
    凌孟祈點點頭,一再在心里告訴自己‘來日方長’,才忍住了沒有再與她多說,大步走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去。

    人既已到齊了,家宴自然很快開始了,仍是男女各自分席而坐,以屏風(fēng)內(nèi)外隔開。

    因此番趙彥杰是中了舉人回來的,大家的注意力自然而然更多放在了他身上,你一個我一個的都趕著他敬酒,男人們的席面上因此很是熱鬧。

    相形之下,女人們的席面上就要安靜得多了,不過大家興致都挺不錯,一邊吃著果酒,一邊說著閑話兒,不免就說到了外面的凌孟祈和趙彥杰身上。

    陸大夫人因笑道:“說來不管是孟祈還是彥杰,都是難得一見的好孩子,如今二人眼見又都有了好前程,也不知道將來哪家能有這個福氣,招了二人做女婿去?”言外之意倒是頗有幾分與二人做媒的意思,反正她娘家親戚多,要找兩個與趙彥杰和凌孟祈年紀(jì)相當(dāng)?shù)墓媚锊⒉浑y。

    說到做媒,只怕就沒有哪個已婚婦女是不愛的,陸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因見席上只得她與陸大夫人和?;坶L公主三個,姑娘們則由陸二奶奶領(lǐng)著坐在旁邊一席,說話便少了許多顧忌,接著陸大夫人的話道:“說來孟祈那孩子的確年紀(jì)不小了,當(dāng)初他祖母既將他托付給了我們家,我們家的確該在他的親事上多上上心才是,只不知道他想娶個什么樣的妻子?這種事總得他自己樂意才好?!?/br>
    顯然陸老夫人至今仍沒忘記當(dāng)初凌孟祈拒絕陸明麗與陸明欣之事,同時老人家也很有技巧的沒有提及趙彥杰,那可是她留給自己親孫女兒的,可不能讓他被別人惦記上。

    陸老夫人的話說得?;坶L公主心里一動,想到了陸明珠,陸明珠過了年就十五歲了,再不說親就有些晚了,可過去這一年以來,她與女兒相看了好多戶人家都是高不成低不就,?;坶L公主自然希望女兒能嫁入王府國公府這個層次的高門,可她挑高門高門又豈有不挑女兒的?想找個門第低一些的,又怕太委屈了女兒……想起女兒一心惦記賀知行那個小王八蛋,說白了不過就是后者長得比尋常人好些而已,如今可不就有一個長得更好的現(xiàn)成人選在眼前嗎?

    尤其這個人選如今看起來前途還挺不錯的樣子,自己又算得上于他有知遇之恩,關(guān)鍵凌家早已落敗,若真讓女兒嫁了他,女兒豈非都不用離開家,只仍住在家里即可?如此一來,與招贅也沒什么分別了,既不必?fù)?dān)心女兒會受到任何委屈,兒子將來也有幫襯的人了!

    ?;坶L公主越想便越覺得自己這個主意靠譜,因難得順著陸老夫人的話笑道:“母親慮得極是,這事兒的確得孟祈那孩子自己樂意才好,說來逐兒自來與他要好,要不下去后我讓逐兒先探探他的口氣去?待知道他的想法后,我們再行動也不遲啊,不然到時候他不樂意,我們豈非白忙活了?”

    大年下的,陸老夫人不想與?;酃黥[不愉快,何況福慧長公主這話也的確有理,便點頭笑道:“那就有勞長公主了?!?/br>
    ?;坶L公主心情好,嘴巴也難得甜起來:“都是一家人,母親這般客氣,豈非顯得太生分了?”

    陸大夫人見不得?;坶L公主這副前倨后恭樣兒,暗想你有本事就一直“病”到底,今晚也不出席啊,嘴上卻笑道:“還有彥杰那里,是不是也讓廷哥兒或是遠(yuǎn)哥兒探探口風(fēng)去?我記得他好像比孟祈還要大一歲呢。”

    陸老夫人聞言,想也不想便道:“過了年彥杰便要下場,現(xiàn)下哪來的時間考慮這些,且等他考完之后再說罷,橫豎也不急于這一時?!?/br>
    陸大夫人笑道:“母親說的是,橫豎咱們家暫時也沒合適的女孩兒,不必?fù)?dān)心再過幾個月彥杰高中后,便攀不上這門親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