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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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笑了。 好像第一次吻上她額間時候那樣,幸福的,捂著嘴笑了。 “傻丫頭,”江炎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語氣輕像是怕驚著了樹椏上熟睡的麻雀一般,“聽話,閉上眼。” 她仿佛看透了他的選擇,如果十幾年前是樓天明選擇了江炎,那么這一次,他是不是也如那樣一般,鐵了心地想要換自己的命。 “不要……” 費(fèi)勁氣力地喊叫,血水和淚水混作一段,樓夕只覺得臉上干干涸涸的疼,還有心里綿延不斷的情緒,撕心裂肺,痛骨徹心。 明明在知道父親秘密的一瞬間,她還是恨著的。 明明是因為賭氣不想再依賴他,所以才以身犯險。 卻在真真正正看到他的那一刻,痛得連心跳都快停止。 如果過去是痛,你欠我的未來還要怎么去彌補(bǔ)。 不要。 不要答應(yīng)他,江炎。 不要。 是深潭,是跌落,是不堪。 像是襁褓里的嬰兒,樓夕只覺得自己身處無線黑暗之中,全身上下使不出任何氣力。 江炎。 江炎呢。 四周寂靜,靜得只能聽見樓夕自己的心跳聲。 恍恍惚惚間,時光的另一頭,她好像看到了些什么。 是熟悉的身影,帶著男人薄荷味道的清香。 江炎。 江炎。 樓夕撒開步子跑著,眼看著自己離他越來越近,卻在下一秒,夢空一場。 哪里還有什么江炎,像是泡沫,消散不見。 江炎。 江炎,你在哪里? 有溫?zé)岬囊后w劃過臉頰,喉頭痛得發(fā)澀。 好難過。 好難過好難過。 好像心頭原本填滿的一塊,被一點一點抽干。 他還在么? 他死了么? 為什么記憶里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來,什么都看不到。 “醫(yī)生,醫(yī)生她動了!”說話的是邵宇,滿是疲憊的臉上終于生出一絲笑容,慌忙摁著床頭的傳喚鈴,禁不住拉開嗓子喊了一句。 “快,快……”然后是季婷,幾乎快要哭出來的模樣,鼻尖紅紅一片,像極了迷路的孩子一般。 還有幾天沒有合眼的郁照,看著樓夕微微皺眉的模樣,也是笑了。 “樓jiejie……樓jiejie……” 林月夫婦帶著小米沖了進(jìn)來,手里還端著剛剛沖好的中藥。 好恍惚。 好亮。 這里是哪里。 樓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季婷、邵宇、郁照、林月、王超、小米…… 還有面色欣慰的大夫和護(hù)士,一點一點,清晰地映在眼前。 可是,為什么,總覺得還缺了點什么。 江炎。 江炎。 我的江炎呢。 ☆、第58章 迷霧重重(九) “江……江炎……” 樓夕動了動嘴,氣若游絲。 “樓……樓jiejie,你剛醒……餓了吧?我和mama特意給你煲了湯給你的?!?/br> 小米有些虛晃地眨著眼,牛頭不對馬嘴地補(bǔ)了一句。 “小米……小米乖……”樓夕想要抬手摸摸小米的臉,卻怎樣都使不上勁。 “隊長,你才剛醒,不要說話了?!鄙塾钜话呀舆^樓夕半抬著的手,小心翼翼地放下,語氣里多少是關(guān)切。 “是啊是啊,這湯我先放在這了,等晚點你要覺得餓了,還能熱著吃。” 林月點頭附和著,順手將手里的鍋碗放在桌上。 不對。 總有什么不對。 樓夕閉上眼,印象里眾人的眼神都顯得迷迷晃晃,好像總有什么不想讓她知道的秘密一般,藏在心底,不愿多說。 然后瞬然閃過一絲念頭,心里忽地落空了一拍。 對,是江炎。 “江炎呢?”樓夕猛地睜開眼,滿臉蒼白。 就在脫口而出的剎那,原本你一言我一語的病房里一時間鴉雀無聲。 眾人面面相覷,好像她問得,本是什么不該存在的人一般。 沒來由的心慌意亂,樓夕想要撐著身子坐起來,卻手下一軟,手背上的吊針插得生疼。 因為氣壓回流的血液絲絲映在針管里,樓夕吃痛地咬著雙唇。 “江炎呢?江炎在哪里?” 然后是發(fā)了瘋一般的低吼,全然不顧形象的尖叫。 樓夕只覺得心底空空落落的疼,是夜里的鬼魅突然成了真,一口一口,將心底最柔軟的地方準(zhǔn)個吞噬。 “告訴我……告訴我啊……江炎……江炎呢……”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直到樓夕累了,困了,這才靜下心來。 只是,滿病房那么多人,卻不曾有誰回答過她的問題。 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好像那夜碼頭生冷的風(fēng),吹得她透心徹骨。 是不是最不敢想象的答案,才是最后的答案。 “小米,”樓夕偏過頭,輕輕拽了拽小米垂在身旁的臂膀,“告訴樓jiejie,你江哥哥去哪里了?” “問誰呢?” 說時遲那時快,本是緊閉的病房門“撕拉”一聲被推開,透過人群,隱隱地,好像是她熟悉的身影。 “說你呢,江哥哥?!毙∶浊》昶鋾r地露了個再甜美不過的笑顏,又壞笑地指了指樓夕,“樓jiejie不聽話,非要你哄……” 不過一句童顏,卻讓樓夕原本蒼白的臉上頓時起了些血色。 哦不,何止是血色,簡直是,滿臉通紅。 “我沒要……”樓夕低聲嘟噥著垂下眼來,又忍不住想要看看江炎的模樣,就像小孩一般偷偷抬起眉梢,難免是幾分可愛。 “誒,這點我證明,”邵宇手舞足蹈地沖江炎打了個招呼,應(yīng)聲附和,“就剛才短短十分鐘,我們隊長可是喊了不下二十次的“江炎”……” 邵宇的語氣逗得很,眾人聽罷,也是轟然一陣大笑。 樓夕羞得厲害,就差挖個地洞鉆下去了。 江炎一臉心疼地看著她,愈走愈近。 樓夕這才看到他綁著繃帶的左腿,還有右臉上新結(jié)的血痂。 她想要坐起來,手臂卻不聽話地軟軟綿綿,剛剛好倒在他迎上的臂彎里。 “想我了?” 江炎好聽的聲音快要將她吞滅,樓夕只覺得鼻頭一算,“哇”地哭出聲來。 好久好久,她都遏制不住那些迸涌而出的情緒。 這是第二次,那種失去最愛人的痛感密不透風(fēng)地折磨著她。 像個終于回家的小野貓一般,樓夕有些貪婪地依偎在他懷里,時不時地蹭蹭腦袋。 江炎就這樣抱著她,俯身吻下。 也顧不得是不是有這么多人,樓夕下意識地迎合著他,紅透了的雙頰上終于再見不到淚痕。 “原諒我么,樓夕?!?/br> 半晌,江炎才是松開手,淡淡地語氣里竟有著幾分難得的祈求。 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