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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失去眼睛,但是不舍棄眼睛,就要丟了小命。 她也想不到席初會這么快就追了過來。她本來打算跟白少淵搞好關(guān)系后,取回席初的眼睛,這樣就算日后被席初逮著了,她還能討價還價,再將眼睛歸還于他。 現(xiàn)在席初的眼睛丟了,只能拿自己的眼睛頂上。 想到自己馬上就要沒了右眼,變成一只獨眼龍,韓月歌傷心得眼淚越流越多。她是個極愛美的,嘴上沒說,心里卻是自負美貌,沒了右眼,美貌必定大打折扣。 韓月歌傷心欲絕:“嗚嗚,殿下,你取走我的右眼吧。” 怕自己舍不得,她一遍遍強調(diào)著這句話,眼淚橫流,被淚水洗過的一雙眼睛,猶如雨后澄澈的天空,愈發(fā)得烏黑透亮,漂亮得驚人。 席初將手覆在她的眼睛上。 韓月歌渾身僵住,面頰霎時蒼白。她一動不動,像個呆住的木頭,只有眼淚還在洶涌不停。 席初感受著掌心下方傳來的震動。 她的眼珠子在眼皮下不斷地滾動著,應(yīng)該是害怕極了,鴉羽似的睫毛,扇來扇去,搔著他的掌心。溫熱的淚珠嘩嘩淌著,不消片刻,他的掌心一片濡濕。 這種感覺過于奇妙,以至于席初遲遲舍不得松手。 第56章 韓月歌:哦豁,打起來了…… 韓月歌哭得不能自已, 想起一事:“殿下取眼時,可否先給我施個術(shù)法,我是草木精怪, 疼痛比旁人稍許遲鈍,但取眼必定是極疼的?!?/br> 她的聲音漸漸轉(zhuǎn)低, 神情凄楚,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席初垂眸, 用僅剩的左眼望著她, 突然抬起手, 剜下自己的左眼, 塞入韓月歌的掌中。 韓月歌:??! “給你,我的聘禮?!?/br> “殿下!”韓月歌登時驚得連眼淚都忘記流了。 “找到她, 綁起來,套上婚服,往洞房里一塞, 生米煮成熟飯, 再生幾個崽子, 到時她便舍不得走了?!毕踬N著她的耳畔, 低聲念著她說過的話。 韓月歌:“……” 她可以用彼岸花穿回去嗎? 她穿回去了, 必須一腳把那個胡說八道的自己踹進忘川河中。 韓月歌心里那叫一個悔呀。席初披了一張美人皮, 先是用皮相誘她,再哄她說出那些話, 分明就是叫她自己挖坑自己跳,用心險惡,狡詐無比。 “這樣一來,聘禮果然省了?!毕醮浇菑澠穑θ堇锿钢唤z韓月歌從未見過的邪氣。 韓月歌覺得掌心里那只冰涼的眼珠子火一般地燙著。 她可以拒絕嗎? 席初坐起身來, 從袖中抽出一條白綾,覆住雙眼,在腦后打個結(jié)。 韓月歌沉默片刻,弱弱道:“殿下,還是拿回眼睛吧,我不敢收。” “既給了你,便是你的,還是說,你不肯嫁我?”席初的語調(diào)冷了下來,霎時有陣陣陰風呼嘯而過。 “若是我的小妻子與我胡鬧,放走重犯,奪我眼睛,我都可以只當這是夫妻間玩鬧的情趣。倘若沒了這一重身份,你所犯皆是云上天宮的重罪,縱使我可以網(wǎng)開一面,云上天宮的眾人又何以服氣?!?/br> 威脅! 明晃晃的威脅! 韓月歌想將眼珠子丟在他身上,硬氣地將他轟出黃泉。 但是她做不到啊。 她在席初面前,就是個渺小的菜鳥,一招能被席初放倒的那種。 韓月歌不樂意嫁給席初。 席初是她的情劫沒錯,如果應(yīng)席初這個劫數(shù),是要被他剝下皮囊,燉了真身,最后落得個魂飛魄散的結(jié)局,還不如不渡。 她都想好了。她渡的是情劫,她換一個人渡就是,哪怕是薄霆,也比席初安全點,薄霆頂多有個愛拿劍捅人的壞習慣。 “怎么又裝啞巴了?”席初湊近她,與她鼻尖相抵,嗅著屬于她的氣息,“你從前總說愛慕我,難道都是假的?我百般揣測你是否真的喜歡我,竟叫我猜對了,你一直在誆騙我。” “并非如此,我所言非虛?!表n月歌矢口否認的同時,又暗暗吃驚。 席初難不成對她動了真情? 可她并無真情回應(yīng)。 她胸膛里揣的是顆石頭心,天生不通情愛。就算她的情劫應(yīng)在席初的身上,也不知如何去歡喜他。 她所謂的鐘情,只是口頭上說說,注定無法給予席初同等的情感。 “那就好?!毕醯哪樕现匦路浩鹦σ狻?/br> “如果你娶了我,李玄霜怎么辦?”韓月歌拉出李玄霜頂鍋。 李玄霜是這個書中小乾坤的女主,席初命中注定會愛她,就算她是假的李玄霜,用的是李玄霜的身份,應(yīng)的也是李玄霜的命格。 “歌兒是在吃醋嗎?”席初唇角的弧度越來越深,“我的清白都給了歌兒,歌兒卻如此大煞風景,提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韓月歌震驚:“……殿下上回是第一次?”她跟李玄霜說,她是席初的第一個女人,完全是自己胡謅的。 “怎么,歌兒不是?”席初的語氣危險起來。 “是是是?!边@種事含糊不來,韓月歌連忙說了三個“是”,“殿下不虧?!?/br> “這種事你也能想到虧與不虧上去,你的腦子成天在打什么小算盤?!毕跽Z氣親昵,似苛責,又似打趣,“我在意的不是自己虧不虧?!?/br> “我的腦子的確比旁人笨一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