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海王的自我修養(yǎng)、她存在了一千三百年、白月光替身逃跑后、[綜漫]我男朋友好甜、隨遇而愛、空間之獨寵蘿莉妻、穿成高冷校草的炮灰攻、早安,我的小妻子、[重生]影后的秘密、豪嫁之辣女賢妻
直到天黑盡了,他才睜開眼。 夜晚,云層壓得很低,四處漆黑一片。 如故被婉城突然大起來的哭喊聲驚醒,正要開口問話,身體一僵,被點了xue道,不能動彈,也說不出話來,驚得睜大了眼瞪向身邊男子。 心里氣苦,氣自己鬼迷心竅,他不過是對她稍稍溫柔了一點,她立馬放松警惕,活該中招。 他伸臂把她攬在懷中,出了樹林,借著夜色,如鬼魅般欺近婉城,避開巡邏,攀進城內(nèi)。 城里火把通明,到處是官兵,整個城池把守得像鐵桶一樣嚴(yán),而他帶著一個人,卻絲毫不見累贅,借著陰暗之處巧妙地繞過幾條街,輕飄飄地躍上背光處的一所屋頂,唇輕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你睜大眼看清楚了?!?/br> 如故看向光亮處,只見一些官兵正在挖掘大坑,旁邊綁著許多百姓打扮的人,一個武將打扮的男子,正在一一查看被推出來的年輕女子。 將那些女子按姿色劃分開來,挑出一些姿色較好的,揚揚手,“這些送去給王爺,剩下的賞給立了功的將士們?!?/br> 那些女子哭喊著拽住自己的親人不肯離去,但哪里抵得過那些男人的力氣,很快被強帶走。 接著如故聽見,屋頂下一側(cè)的院子里傳來男子的yin笑聲和女子的哭喊聲,回頭看去,那院子中,到處是官兵抓著女子就地行樂的身影,荒yin至極。 殤王緊抿著薄唇,臉黑如鍋底,眼里閃著森森怒火,“看到了嗎?那就是鳳氏的兵?!?/br> “他們是誰和我沒半毛錢關(guān)系?!比绻恃銎痤^,倔強地回瞪著他的眼,四目相對,無聲地交鋒。 這些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不能因為她沒見過面的娘是越皇,鳳氏的荒yin暴虐就該由她來承擔(dān)。 殤王冷笑一聲,丟下她一個人在這屋頂之上,飄身離去。 忽地聽下頭一個聲音發(fā)號施令,“殺?!?/br> 剎時間,刀光血影,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如故的臉?biāo)查g白了。 如故想出聲叫他們停下,可一句話也叫不出來,只能這么眼睜睜地看著,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一批批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 如故雖然不認(rèn)為鳳氏做的這些事和她有關(guān),但目睹敗國城民的凄慘下場,心里沉甸甸地絕不好過。 蹙了眉頭,有沒有什么辦法可以把這些可憐的百姓解救出來? 她名義上是越皇的義女,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這個身份? 但她這次離開臨安府,除了一些盤纏,就只帶了兩件換洗衣服,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別說她現(xiàn)在動不了,就算動得了,跳下去,她說自己是臨安,又有誰會相信? 饒是她平時機智伶俐,這時卻毫無辦法。 她討厭這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等最后一個百姓倒下,軍官回過身來,走進身后的大宅的一瞬間,如故看清他的模樣,那人是鳳承武當(dāng)年的副將。 果然是越國的人。 耳邊反復(fù)響著殤王的聲音,而當(dāng)年被虞氏占去的南朝城池,欺凌婦孺,血洗城民,該做的全做盡了。 這一瞬間,如故突然有些恨自己是越皇的女兒,有著個鳳氏的姓氏。 雖然她即便不是越皇的女兒,殺伐同樣存在。 如故縮在袖中的手緊攥成拳,有生以來,第一次迫切地向往權(quán)利,強大,強大到可以阻止這一切。 官兵把殘殺的百姓棄在大坑之中,一把土都不加掩埋就急著離開,加入側(cè)院yin樂的隊伍。 帶著血殺之氣的夜風(fēng)森冷刺骨,也不知過了多久,殤王飄身落在她身旁, 把她重新卷進懷中。 如故在他沉默中感覺到他的憤怒,他怒,她又何嘗不怒? 駿馬馱著他們?nèi)顼w遠(yuǎn)離婉城。 xue道一解,如故立刻揪住他的衣襟,“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百姓有什么罪?為什么要被這么慘無人道的屠殺?” “那不是我的兵?!睔懲跻馔獾貨]甩開她的手,反而把攬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手指輕撫過她冰冷的面頰,“如故,這就是戰(zhàn)爭?!?/br> 二十一世紀(jì),即便是有戰(zhàn)爭,也不會有殘忍的屠城事件,她在那樣的地方長大,幾時見過這樣的殺伐。 “對,他們不是你的兵,是越國鳳氏的兵??墒沁@些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你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如故胸口悶漲得象是透不過氣。 他摩挲著她臉龐的手指滑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面向自己,“如故,你會是下一任的越皇。” 如故用力摔開他手,掙扎出他的懷抱,往馬下滾去。 他微蹙了眉頭,飄身下馬,在她落地前,把她接住。 如故推開他,站穩(wěn)腳,“你弄錯了,我只是麻婆村的一個遺孤,越國的皇位落不到我這個不相干的人頭上。”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再說話,轉(zhuǎn)身向前走去。 無論她肯不肯承認(rèn),都改變不了她是鳳真唯一的女兒的事實,只要鳳真坐得住那個位置,皇位終究有一天會落在她的手中,她不親眼看看這世間的丑陋百態(tài),以后怎么能不被jian人蒙蔽耳目,正確判斷是非? 夜風(fēng)襲來,冷得刺骨。 如故大口地吸氣,讓自己盡快地冷靜。 望向四周,到處黑茫茫的一片,不知道該去哪里。 喉嚨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跌跌撞撞地向他追去。 “你為什么不想辦法救那些可憐的百姓?” “救不了。” “都說殤王有通天的能耐,難道那些全是騙人的鬼話?” “是?!彼^也不回。 如故噎住,簡直對牛彈琴,猛地轉(zhuǎn)身,往反方向急走。 人影一晃,他攔住她的去路。 “你以為,憑你能制止那些屠殺?” “你不是說,我將是下一任的越皇。既然這樣,我說的話,總能有些用處?!?/br> “在你坐上那個位置以前,你的話,什么也不是?!?/br> 如故沉默下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救救他們?!?/br> “還不是時候?!彼∷氖郑е^續(xù)前行。 “難道等婉城的百姓全部被殺光了,才是時候?”如故鐵青著臉,用力摔開他手。 “你看了一晚,難道看不出,這是一個圈套?”殤王的眼冷得如同寒冬夜潭。 以鳳氏一貫的作風(fēng),占了城,立刻就會大面積屠城,而今天卻遲遲不動手,一直到了晚上才開始屠城,屠的還僅僅是極少數(shù)的人。 他的人馬已經(jīng)潛伏在附近,他感覺到有詐,才不發(fā)令攻城,單槍匹馬地進城偵察了一番,果然如他所料,城中到處布下陷井。 小面積屠殺城民,裝出yin樂散慢的假象,是誘他們進城。 他們盲目進城,只有一個下場,甕中捉鱉,全軍覆沒,到那時,鳳氏才是真正大開殺戒的時候。 婉城的百姓和他們的人馬一個也別想活。 他這次進城,已經(jīng)把對方設(shè)下的陷阱摸得一清二楚。 不能小忍則亂大謀,他需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 如故做了那么久的臥底,當(dāng)然懂得必要的時候得舍,得犧牲,但她實在憎恨這樣的無力感。 視線落在被他緊緊抓住的手上,覺得自己特別的無辜。 六歲就死了,連爹娘是誰都不知道,卻攤上了他這么大的仇恨。 夕日的溫柔夫君,變成了變著法子折磨她的惡魔。 她沒小說里的受虐嗜好,被人虐得要死,還能無怨無悔。 “放我回去?!奔热粺o能為力,倒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想回去?” “是。”她寧肯去對著臨安府里的那幾個混蛋,然后想辦法讓自己變得強大,也不愿在這里對著他的仇恨,浪費時間。 “那你就好好想想,怎么討我高興,我一高興,沒準(zhǔn)就放了你回去。” “難道你都是用老二想問題?”婉城百姓還流著血,他居然還有心思想這些,如故覺得這個人真是冷酷無情,又荒yin無恥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這些年,你盡學(xué)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好氣又好笑。 “這還是斯文的?!?/br> “還有什么,說,我聽著?!?/br> “見過厚臉皮,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自個問著挨罵?!?/br> 他真要她罵,如故反而罵不出來了,那些年,遇上欠抽的,她都是動拳頭,哪里會動嘴皮子,罵人不是她的長項。 他睨了她一眼,懶得再和她斗嘴,吹了聲口哨,喚來馬匹,帶著她翻身上馬,‘駕’了一聲,竄進無邊的黑夜。 一刻鐘后,他們進了一個營地。 一個身穿盔甲的軍官迎上來,“敵方情形可探查好?” 殤王點了點頭,如故這才知道,他進婉城是為了探查敵情。 軍官問道:“我們什么時候行動?” 殤王道:“立刻行動。” 如故迷惑了,拽住他的衣袖,“你不是說,他們設(shè)下了陷阱,誘你們上當(dāng)?”她雖然心疼那些百姓,但他們這樣貿(mào)然前去,也不過是給婉城添多一批亡魂。 他睨了她一眼,把她交給兩個士兵,轉(zhuǎn)身離去。 這確實是對方的一個陷阱,但探清了對方底子,他們來個將計就計,給對方釜底抽薪地一擊。 如故雖然跟他學(xué)了不少本,但到了這樣的戰(zhàn)場上,就全無用武之地,隨著那兩個士兵走在隊伍的最后面。 部隊除了腳步聲和馬嘶聲,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音,可見軍紀(jì)十分嚴(yán)謹(jǐn)。 如故這才知道,地宮并不是想象中,只在暗處行事的組織。 他們有自己的隊伍,自己的兵。 這會不會是以后南朝復(fù)興的一支隊伍? 前方殺身四起,如故抬頭望去,一個矯捷的高大身影身披銀甲黑色風(fēng)氅翻飛騎著汗血寶馬,揮動長槍,撥打著城墻上射來的箭雨,勇猛得如天將一般。 到了城下,棄馬帶著先鋒部隊冒著箭雨巨石,沖上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