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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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瞧了一眼她手里的糖葫蘆,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他可不是賣糖葫蘆的。”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四個小鬼跟葉姝嵐一起歪頭疑惑地看他。 “噗——咳!”瞧著這五人十分一致的行為,白玉堂覺得挺好笑,連忙假借咳嗽掩飾住了,然后解釋道:“他叫歐陽春,是跟展昭這個南俠齊名的北俠?!?/br> 五人咬著糖葫蘆一起點頭啊點頭——原來北俠是個賣糖葫蘆的。 白玉堂只得進一步解釋:“不是說了不是賣糖葫蘆的么!歐陽兄比較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可愛的小孩子,一遇到就喜歡送禮物?!?/br> 這么說自己可愛啦?四個小鬼立刻高興了,覺得嘴里的糖葫蘆莫名變得好甜好甜。 葉姝嵐卻是把嘴里的山楂核咬的咯咯響——小姐才不是小孩子!而且喜歡給小孩子送禮物什么……這不是怪蜀黍么? 第45章 來使 等婚宴正式開始的時候,葉姝嵐發(fā)現(xiàn)在場的小孩子幾乎人手一串糖葫蘆,四處找著那個北俠也沒見到人。問了白玉堂才知道北俠其實挺厭惡官場,這次全是看在展昭和丁家兄弟的面子才過來,只露了個臉,分完糖葫蘆就走掉了。 不過雖然沒見到歐陽春,倒是經(jīng)白玉堂介紹知道了那個白面判官柳青。看到柳青葉姝嵐立刻想到曾經(jīng)幫白玉堂強搶民女的胡烈,不由笑了起來。白玉堂無奈,只得先讓葉姝嵐帶著兩個小公主去找盧大嫂,他則帶著盧珍白云瑞去找陷空島其他兄弟,順帶跟柳青說一下胡氏兄弟的事情。 盧大嫂是跟著丁老夫人一起坐的,同席的還有包夫人。葉姝嵐帶著兩個小公主一出現(xiàn),眾人都紛紛見禮。然后就一起坐下熱熱鬧鬧地吃飯。 席間,包夫人不知怎么問起葉姝嵐:“公主殿下現(xiàn)在帶著兩位小公主要長居杭州是么?” “應該只是我。”葉姝嵐搖搖頭,“兩位公主最多過個兩三年應該就會回京。夫人有什么事情么?” “其實我也只是聽說?!卑蛉税櫰鹈碱^,“前陣子曾聽老爺提起江南一帶有個至今尚未逮捕歸案的慣犯,名叫花沖,外號花蝶,很是yin邪,糟蹋了不少好人家的姑娘。如今聽聞有在杭州一帶瞧見的,殿下若是要在那邊長住,可千萬得小心些?!?/br> 那就是采花賊了?葉姝嵐一邊想著之后跟白玉堂打聽打聽,一邊笑著應承下包夫人的囑托——就算自己不怕,可還有兩個小丫頭呢。 待酒席散了之后,天色也差不多沉了下來,皇宮派了人來接走了兩位小公主,展府管家展忠也派人將包夫人送回開封府,白玉堂和丁兆蘭就過來接人了。 葉姝嵐一邊和盧大嫂小心扶著丁老夫人起身,一邊好奇問怎么就他們倆過來了。 丁兆蘭攔手接下扶老太太的活,順口答道:“他們都去鬧洞房了。我和小白過來送你們回家?!?/br> 葉姝嵐點點頭,湊到白玉堂身旁,瞧了瞧他的臉色,笑道:“今日大好的日子,你看起來沒喝太多酒哦?” 那邊正扶著丁老夫人上馬車的丁兆蘭回頭:“小白喝酒從不上臉,葉子你怎么知道他沒喝多?” 葉姝嵐疑惑地看了丁兆蘭一眼,又上下打量了白玉堂:“看起來就是沒喝多少啊……” “你說的沒錯?!卑子裉门牧讼滤念^,然后看著盧大嫂也上了馬車,問她:“你不上車?” 葉姝嵐搖頭,然后揪著他的袖子往前走:“我跟你一起走回去。” 白玉堂微微露出個笑容,然后跟丁兆蘭揮揮手。 “對了?!弊叩桨肼?,葉姝嵐想起包夫人的叮囑,“堂堂,你知道花沖這個人嗎?” “花蝶花沖?”白玉堂一皺眉,滿臉嫌棄:“你提他做什么?” “包夫人說那家伙好像跑去杭州了,讓我小心一些?!?/br> “沒事。不用擔心?!卑子裉谜f的輕描淡寫,“等回杭州,爺就把那人處理了?!?/br> 葉姝嵐重重點頭。 展昭和丁月華成了親之后,葉姝嵐基本就沒什么事了,每天要么就是跟著白玉堂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要么就是留在府里幫著盧大嫂準備過年的事宜——不過后者基本沒她插手的余地,所以最多的還是滿東京城瞎轉(zhuǎn)悠。 轉(zhuǎn)了小半月,繼展昭之后,皇上義女吳國公主和錦毛鼠白五爺成了京城第二和第三個無人不識的人了。 于是當某天兩人坐進一家酒樓二樓,剛要了一壺好酒幾個小菜,正要下去傳菜的店小二驚慌失措地又跑上來:“公主、五爺,下面、下面有人鬧事!” 被擾了酒性白五爺有點不高興:“兩條街外不就是開封府么?有人鬧事找展昭啊?!?/br> “不、不是?!北话孜鍫?shù)睦淠槆樀剑晷《叨哙锣碌乜聪蛉~姝嵐:“鬧事的人是遼國來使……展護衛(wèi)聽聞去城外了,要不,公主您先給下去看看?” 遼國來使?葉姝嵐一聽就來了興趣,抓起桌子上的重劍就背到身上:“堂堂,下去看看?” 白玉堂只能跟著下去,臨走還不忘囑咐店小二:“一會兒把酒送上來,我們處理完還要喝的?!?/br> 店小二在心里為白五爺?shù)男膶挷亮税押埂?/br> “……你以為爺來自遼國看不起人怎么著?你看看,這酒清得跟清水似的,這菜里頭的rou哪里是rou,明顯是面團,這糊弄人呢吧!” “這位爺,您別瞧著這酒看起來跟清水似的,可烈得很,還有這菜,是敝店掌勺專門從寺里學來的素齋,本就不是rou?!?/br> “行了,說那么多,其實就是騙人嘛!這還大宋排得上名頭的酒樓,哼,也不過如此!” “這位爺,這真是誤會?!?/br> “嘖,什么誤會!要爺說啊,這騙人的酒樓,早就該砸了!” “和氣生財和氣生財,這位爺消消氣——要不咱這就給您換一桌?” “換什么換!幾天爺就是要砸了這名不副實的酒樓!” 葉姝嵐一走出房門就聽到下面的爭吵聲,待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身穿異族服飾的高大男人伸手就推了正在低頭哈腰道歉的酒樓掌柜,明顯是武人的力氣把那掌柜推得一個趔趄。葉姝嵐立即一個躡云飛身下樓,先攙了掌柜的一下,隨后慢條斯理地解下重劍,往地上一插,揚眉抬頭看向這群鬧事的人:“是誰說要砸酒樓來的?” 這時白玉堂也慢悠悠走下來了,看了掌柜的一眼示意他離開——這掌柜的他和葉姝嵐都認識,姓李,平日里也是算是八面玲瓏樂善好施,聽附近的人說他經(jīng)常店里剩下的飯菜整理好,打發(fā)人送給外城的乞丐,而這幾日因為葉姝嵐無事便喜歡四處搜羅吃的,所以酒樓每每有了什么新鮮的吃食也總是會派人去白府通知一聲,觀感還不錯。 等掌柜的略帶著擔憂地退下后,白玉堂這才懶懶地抬眼:對方一共九個人,都是身材高大的青年,長相粗獷,有的甚至帶點兇惡,俱是異族武人打扮,不過除了坐在中間看起來像是主子的那個略微能看,其他人的功夫看起來都一般般。 這些異族人見到葉姝嵐俱是一愣,隨后彼此對視了一眼,但明顯沒人知道她的來歷,所以其中坐在正位上的人往背后的椅子上一靠,食指敲敲桌子,大大咧咧地囂張道:“爺說的,如何?” “不如何?!比~姝嵐一歪頭,露出個可愛又甜美的笑容,看得眾人都是一呆,她卻慢慢把地上的重劍提起來,“為了酒樓不被砸,那我就只能——” 葉姝嵐說著,重劍一掄,罡風驟起,桌子上的碗碟亂顫,那個說話的遼人一驚,忙提起真氣,想要逃開。只是動作到底慢了幾分,寬大的劍身不偏不倚地正好砸中他的正臉,桌子恰好于此時掀翻,碗碟噼里啪啦碎了一地,酒菜也撒了對方一身。 “——先把你拍扁!” 葉姝嵐的最后一句話正好在這個時候落下,清脆的聲音在混亂的大廳里格外清晰。 掌柜的看著這么大陣仗,嘴一抽,連忙看向大廳內(nèi)用飯的其他人,順帶在心里琢磨著一會兒的道歉話,沒想到這些人聽到這么大動靜也不慌亂害怕,還在假裝鎮(zhèn)定地繼續(xù)吃飯,目光卻不斷往這邊飄過來。 白玉堂眼角余光剛好注意到掌柜的表情,淡淡道:“損失記在白府賬上?!痹捯魟偮洌硇伪闶且粍?,掌柜下意識看向葉姝嵐那邊,其他八個人見主子受了傷,立刻把手探向腰間,齊刷刷的拔劍聲響起—— 掌柜的正待要驚呼,卻見一條白色身影倏忽出現(xiàn)在黃衣的女孩身旁,動作奇快,根本看不清楚,最清楚的大約就是那正緩慢從半空飄落下來的長長的白色布條。 一聲鏗然的冷嘯聲后,八個人突然紛紛丟下武器,捂著臉滾在地上哀嚎。 霎時間,大廳內(nèi)便充溢著nongnong的血腥味——這回所有人都裝不下去了,紛紛放下筷子伸著脖子往這邊看,就見那八個滿地翻滾的人掌中都在不斷地滲血,幾乎染紅了整個手掌。 隨后,白玉堂的身影突然顯現(xiàn)在葉姝嵐身旁,伸手接住尚未完全掉落下來的布條,甩掉手中鋼刀上的血跡,慢悠悠地把布條纏上。 本來正準備轉(zhuǎn)風車的葉姝嵐立刻停下動作朝白玉堂看過去,亮晶晶的眼神簡直跟兩個小公主看她時沒什么兩樣:“堂堂好帥!” 剛收到通知從城外趕回來的展昭一進門就看到這么慘烈的一幕,不禁扶額,一邊讓身后的人趕緊把人送回驛站醫(yī)館,一邊找人了解了來龍去脈,最后無奈道:“白五弟、公主殿下,遼國是咱們的兄弟國,這般無故虐打友國來使,怕是有欠考慮啊?!?/br> 白玉堂面無表情得很淡定——三思什么的從來都跟五爺沒有關(guān)系。 葉姝嵐則是抬著下巴扭頭——這群人就是欠拍,哼! 第46章 護短 展昭雖然這樣說,但也沒看出來他對遼國來使有多么客氣,打發(fā)人粗魯?shù)匕讶怂妥吆螅洼p車熟路地推著兩人往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對白玉堂道:“五弟會管這事,肯定是在這里喝酒吧?我一上午都在外城巡視,趁這個時候陪你們喝上一杯?!?/br> 白玉堂無奈,只能一邊招呼店小二再上一壺酒,然后帶著人進了雅間。 酒過三巡,展昭放下酒杯嘆了口氣:“……雖然我剛才在樓下那般說,但其實心里覺得公主和五弟做的真是大快人心。最近城里來了不少使團,根本無視大宋律法,肆意妄為。就像剛才那個,是此次遼國使團管事耶律王爺?shù)男母梗@幾日已經(jīng)砸了好幾家店面,正好也快過年了,好多店家干脆趁早關(guān)門,回家過年去了。” 葉姝嵐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看向白玉堂:“堂堂你還記得大嫂昨天還說京城店鋪年關(guān)關(guān)門太早,好多的東西都不好買么?” 白玉堂點頭:“大哥還說明年就不在這里過年了。” 展昭苦著臉:“你們倒是還好,京城的百姓可怎么辦?這幾天可是有不少人找包夫人抱怨呢?!?/br> “可是這都快過年了,這么多使者跑來大宋做什么?恭賀新年么?”葉姝嵐一邊給白玉堂倒上酒,一邊有些不解地問道。 “也算原因之一吧?!笨戳艘谎郯子裉美浔难凵瘢拐涯淹瑯由爝^去的杯子拿回來,自己倒上,“不過更重要的是……” 展昭的話還沒完,店小二突然恭恭敬敬地帶著個人上來,葉姝嵐一見來人就立刻站起來:“小陳公公?您怎么會來?” ——來的正是他們還算熟悉的小陳公公。 小陳公公恭敬地給各位見了禮,苦著臉道:“公主在外頭鬧出這么大陣仗,耶律王爺都鬧到陛下跟前了,咱家這時來傳您進宮……哦,白少俠恐怕也要一起?!?/br> 眾人都是微微一愣——耶律王爺鬧到皇上跟前了? 葉姝嵐小聲嘀咕:“打小報告的人就是賤……” 白玉堂看了她一眼,葉姝嵐莫名有點臉紅,連忙改口:“賤、健談,呵呵。” “你說的沒錯,”白玉堂摸摸她的頭:“確實很賤?!?/br> 葉姝嵐立刻高興地眉眼彎彎,順勢蹭了蹭白玉堂的手掌,連雙馬尾都翹起來了。 展昭撇開眼不看那兩只,心里卻有些擔憂——就算做給遼使看,皇上怕是也要訓斥一番,連忙問道:“那展某呢?” “這陛下可沒說,您跟著……哎,看來展護衛(wèi)是去不了了,您看下面那個不是開封府的張護衛(wèi)么?”小陳說著,眼光移向窗口。 展昭往窗外一看,就看到張龍正行色匆匆地經(jīng)過,十有八九是又有什么事了,索性拱手跟白玉堂葉姝嵐二人拜別,徑直從窗口翻身下去:“張大哥,是出了什么事么?” 看著展昭跟張龍交談了幾句又仰頭跟他們揮手作別后,三人這才收回目光。 “那殿下和白少俠便同咱家走吧?” 這回接見聽小陳公公說是在紫宸殿,不過一進宮,就有人另引著兩人去了旁邊的宮殿,葉姝嵐進去前順帶瞧了一眼殿名,似乎是文德殿。 一進去就看到趙禎背對著他們站在殿前,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扶在一旁的桌子上,不斷移動著,似乎在比劃著什么。 一把兩人送進來,小陳公公和剛才帶兩人過來的小太監(jiān)就躬身退了出去,葉姝嵐和白玉堂則給趙禎跪拜行禮。 聽到聲音,趙禎這才回了神,轉(zhuǎn)過身笑著揮手道:“快起來罷。知道朕叫你們來是為了什么吧?” “因為我不小心把遼人打殘了么?”葉姝嵐仰著頭,眨眨眼,表情有一點點的害怕,“皇上爹要把我揍一頓給遼人出氣?” 白玉堂皺眉。 趙禎也算頭一次見到葉姝嵐這表情,忍不住笑了:“朕的女兒那么乖,朕哪里舍得打一頓給旁的人出氣?。 ?/br> “那皇上爹是要把我給遼人,讓遼人親自動手打一頓出氣么?”看到趙禎這個表情,葉姝嵐便知道基本什么事了,于是歪著頭繼續(xù)不依不饒。 “且不說你能不能老老實實讓人打,也不說白少俠會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挨打……朕是那么壞的人嗎?” 白玉堂聞言看著葉姝嵐微微一笑,抱著刀放松地往窗邊一靠,側(cè)耳聽著兩人的對話。 葉姝嵐立刻跑過去抱著趙禎的胳膊:“那皇上爹叫我們來做什么?”順帶瞄了一眼桌子——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