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七五+劍三]白玉染明黃、穿成男人后,我一心向學、重生之不做惡毒女配、穿越之賢能妻、穿成偏執(zhí)反派的沙雕小太陽、將遇良夫、顧臻的豪門生活、[綜漫]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種田不如種妖孽、[綜漫]海王的自我修養(yǎng)
在他眼前,靳飛又發(fā)生了離奇的變化。 白色的襯衫上出現大片濃郁的血色,扎眼的紅蔓延了全身,他血淋淋地站在鐘錯眼前,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會變成冰冷的尸體。 低頭看了看自己,靳飛嘆了口氣。 “還好它沒看見這個……” “怎么回事?”鐘錯追問,他咬了咬牙,終于加上了另一句,“這之后的二十七年張保國一直在找你,他始終放不下!” 靳飛一愣。 最終,是一聲無奈地嘆息。 “當年……不怪他,誰也不怪。” “犯錯的那個,是我?!?/br> 最后的時限似乎臨近了,靳飛的身體,也開始碎裂成光點。 開口又閉上,靳飛搖了搖頭。 最終的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答案。 留給鐘錯的,只有他臉上滿是歉意的笑,和一聲幾乎聽不見的低語。 “對不起……”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幻境,終歸虛無。 從虛幻的世界回到現實的感覺讓鐘錯全身一沉,閉了閉眼把感官調整過來,他重新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片燦爛的火紅。 狐貍坐在他面前,雙眼沉靜地望著眼前的山谷。它的個頭比方才長大了幾倍,身形猶如猛虎。而在它身后,九條火焰般美麗的長尾徐徐展開,近乎灼目。 注意到鐘錯出來,它朝著鐘錯點了點頭,緩緩起身。 “恭喜?!?/br> “……”狐貍沉默了很久,才慢慢搖了搖尾巴——也就是這個動作,還能讓人看出當初那條小狐貍的端倪。 多年苦修,一朝突破,確實值得恭喜。 值得恭喜么? “那個幻境,已經碎掉了?!?/br> “……是么?!?/br> 山谷的記憶還在那里,如果它想,還是可以構建出第二個、第三個幻境。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它要找的人,終究是回不來了。 它的身體還記得幻境中那個擁抱的溫柔觸感,而那也是幻境留給它的,最珍貴的東西。 “你接下來想怎么辦?” “去找他?!?/br> 鐘錯皺眉,狐貍咧開嘴,似乎是笑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你也該知道,我想說什么?!?/br> “所以,就別浪費時間了。” 它起身,身形輕輕搖晃,華美的外形轉瞬間消失無蹤,出現在鐘錯眼前的,還是那只小狐貍。 “……還是這樣舒服點?!币蝗骋还盏刈吡藥撞剑傸c頭道,它抬頭看著鐘錯,“以后我時不時地也會回來看看,如果你認識張保國那個小混蛋,讓他回來的時候小心點?!?/br> 狐貍呲出一口獠牙,陰森地笑了:“就算那不是他的錯,但是人講道理,狐貍可不講?!?/br> “我會的?!?/br> “那,我要走了。”最后戀戀不舍地看了眼山谷,狐貍轉身離去。 它的腳步很慢,紅色的身影搖搖晃晃,走了很久,才走到山谷的邊緣。 在那里,它停下了腳步,回身注視著山谷。 眼前的山谷寂寥而空曠,記憶中的山谷熱鬧而美好。 就算只是個幻境,它也想找回當初的一切。 可是…… 那個人說,不行。 他只是幻境中的影子,一旦幻境崩潰,他也會隨之消失。 他卻寧可毀掉自己,也要讓它從幻境中清醒過來。 靳飛,靳飛。 “就算是個影子,你還是一樣的混蛋……” 狐貍的身影消失在山林之中,鐘錯深深嘆了口氣,一陣疲倦感涌上心頭。 可惜上天注定鬼王就是勞碌命,那口氣還沒嘆完,已經有人一巴掌拍上他肩膀—— “你沒事吧?” 靳陽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瞪著眼睛看他。 “沒,怎么了?”差點順手一刀砍回去,鐘錯后退半步,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靳陽,試圖判斷眼前這個是真實還是幻影。 雖說狐貍已經走了,可虛虛實實折騰了這么久,他難免有點過敏。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似乎是在鐘錯臉上看不出什么問題,靳陽松了口氣,“之前忘了告訴你,這山谷鬧邪?!?/br> “哦?” “怎么說呢,有些時候穿過這山谷,會遇到些怪事?!苯栕チ俗ヮ^發(fā),臉上還帶著些心有余悸,“我遇到過兩回,明明記得自己在山谷里耽擱了七八天,可眨眨眼卻發(fā)現根本幾分鐘都沒過,那七八天里發(fā)生了什么我也記不得了,只覺得應該過了那么些……說也說不清,總之怪嚇人的?!?/br> 他唏噓幾聲:“剛才那霧一起來我就覺得不對,還想找你,結果居然找不著……還好現在霧散了。一聚一散不到二十分鐘,誰見過這么邪門的霧……對了,剛才你看沒看見什么?” 雖說抱怨了不少,不過提起那些“邪門”的事,靳陽臉上又露出點期待。 “沒有。”鐘錯平靜一笑,“我什么都沒看見。” 霧氣散去,眼前的山谷,又是那個安靜美麗的狐貍谷。 依著記憶走了幾步,鐘錯眼前出現了那座小小的土地廟。 此時的土地廟比幻境之中更加凄慘,檐角斷了,門柱折了,外面的彩漆盡數剝落,兩扇石門統統脫落,露出黑洞洞的門口。 鐘錯伸手,貼上小廟的屋頂。 沒有任何反應。 廟中神像上半身碎成了幾塊,土地公的頭滾落到一旁,面容依然嚴肅,卻因缺了鼻子而顯出幾分可笑。 那個弱小卻盡職的土地,已經不在這里了。 他是離開了,還是…… 心里涌上幾分悵然,鐘錯嘆了口氣,剛想起身,眼睛卻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 小廟左側的內墻邊上,有些古怪的痕跡。一道道紫黑色的線痕抹在地面和墻壁交界的地方,痕跡不長,卻很多,粗粗數來也有十幾道,橫七豎八地畫在地上。 之前似乎不曾見過這么古怪的圖案……微微皺了皺眉,鐘錯躬下身,更仔細的查看著。 那紫黑的顏色,看起來就像血跡。 腦中劃過這個念頭,鐘錯伸出手,手指在一道線痕上一抹。 線痕并不像他想象那樣只是簡單畫在地上的,痕跡微微凹陷,看起來畫的時候頗用力氣。這些痕跡也不知過了多少年,就算真是血跡也不會還有什么味道,但光看顏色,確實有些相似。 奇怪的痕跡,暗淡的血色……手無意識地在地面上用力一劃,傳來的刺痛感讓鐘錯不由咧了咧嘴——這座小廟雖然做得精致,但廟里的地面卻有些毛糙,剛才他一不小心用力過大,居然在地上擦出了一道血痕。 往手上吹了口氣,傷口自動痊愈,鐘錯重新把目光投向地面——剛剛擦出的血痕看起來竟與那些痕跡有些相似,只是那線條比鐘錯的手指細上很多,看起來……就像是個孩子,用手畫上的。 孩子? 一個孩子,蜷縮在小廟之中,背緊緊靠著墻,手指在旁邊地面上不斷滑動,直到手指滲血,直到堅實的地面被他磨出了痕跡…… 指尖的刺痛感越發(fā)強烈,鐘錯皺了皺眉,努力摒除腦中古怪的想法。 ……如果是緊靠著墻邊的話,他應該正好能看到門外的景象——是什么讓他如此關注,以至于連心之痛都視若無睹? 別去想了——用力按了按太陽xue,鐘錯命令自己。 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應該在這里浪費時間。 “你怎么了?”靳陽湊過來,“臉色那么難看——不舒服可以多休息一會?!?/br> “不用了,”鐘錯搖了搖頭,“我們走吧?!?/br> 幻境里面,靳飛曾發(fā)誓有朝一日要炸掉那塊擋路的山巖。如今幻境之外,山巖果然碎了——靳陽帶鐘錯走的小路兩邊還能看見那塊山巖裂開的殘骸。 “在我出生以前,這兒曾經是塊大石頭來著?!弊⒁獾界婂e打量那些碎石,靳陽隨口道,“不過二十來年前,那石頭忽然裂了,出山的路也好走了很多。” “為什么裂的?” “不曉得咯——鄉(xiāng)里的大人也不曉得,我阿娘倒是說過,這石頭碎了沒多久她就懷了我,搞不好是預示我是個大人物?!苯枠纷套痰卣f,“孫猴子不就是這么出生的?” “厲害?!辩婂e隨口贊了句。 “所以我姨早早把名字給了我,說是先定下,省得我以后飛黃騰達了不認人……”靳陽的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有些悲傷的表情:“可惜她走得早,我都只看過相片里的她,阿娘說姨是幫我擋了災,這輩子都不許忘。” 他看了眼鐘錯,又努力笑了笑:“對了,我姨就是鬼仔他mama,你看名字也能看出來吧?” “嗯——你說她把名字給了你?”好像靳飛也說過類似的話,名字…… “啊,這是我們鬼鄉(xiāng)的傳統,”想起鐘錯不是鬼鄉(xiāng)的人,靳陽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們這兒,小孩子起名的時候,會有大人把自己的名字給他——一個字兩個字都行,要是怕重名,也可以換個同音字,或者用小名,反正也不怎么講究?!?/br> “這個大人一般是那小孩爸媽的兄弟姐妹,或者好朋友,總之,這個人得很慎重的找,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行?!?/br> 鐘錯腳步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