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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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晰的對不起從門外傳來,過了會兒,鐘錯走了進來。 他注視著張非,似乎想說什么,張非擺了擺手,示意他先別開口。 過了會兒,他又招了招手。鐘錯不明所以,干脆走近了些,結(jié)果卻被張非直接抱住。 他的頭壓在鐘錯肩膀上,濕漉漉的頭發(fā)擦過肩窩,帶來一陣微癢。 “混蛋死老頭……”張非含混不清地罵道,“他就那么在乎不見了的人?當年要是他沒……算了,他在估計也不會有什么區(qū)別?!?/br> 鐘錯沉默一會兒,自認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來,只好抬起手,拍拍某人的腦袋。 “算了,你就別跟他計較了……二十七年,也真虧他能堅持?!遍L長嘆了口氣后,張非直起身來,“睡覺吧——睡得舒服點,氣死他!” 客廳里,張保國沉默地躺在只剩下架子的沙發(fā)上。他的手上托著那個小小的相片盒,翻來,翻去。 第一張,第二張,第一張…… 良久,他長嘆一聲,慢慢地,翻開了第三張。 那上面只有他自己,他狼狽不堪,渾身是血,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看起來像是在跟什么人說話,可他對著的地方,卻空無一人。 他還記得那個人說的話,他明明跟自己一樣狼狽,就剩下一口氣,語氣卻依舊輕松。 “這幾天算是我欠你的,只是這次離開,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見面了?!?/br> “交個朋友吧——這輩子,你或許是我唯一的朋友了……” “連名字都不告訴我,算什么朋友啊……”小聲的嘀咕出二十七年前就該說的話,張保國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第九十三章 天大的事兒地大的事兒,一覺起來就沒事。等張非睜開眼,昨天晚上的事情便不再那么清晰得讓人咬牙,讓他能理智一點去思考。 把發(fā)生的事情理了理,張非睜開眼,看向鐘錯——比起假期永遠會賴到十點以后再起床的某人,鐘錯的作息異常規(guī)律,此時他早已起床,正握著一樣?xùn)|西怔怔出神。 他湊過去看了眼:“這東西……” “鬼王之兵的碎片?!辩婂e低聲道。 張非猶豫一下,伸手去拿那塊碎片。鐘錯很配合地松開手,讓他把碎片拿過去:“小心,很鋒利?!?/br> “嗯?!?/br> 鬼王之兵的碎片…… 他之前也見過張保國拿著這東西發(fā)呆,只是他不可能主動對他爹表示關(guān)心,更不會對他拿著的東西有興趣,頂多遠遠瞟過幾眼……想不到,它居然有這么個厲害來頭。 “也許是以前鬼王留下來的?” “不可能,”鐘錯搖了搖頭,“鬼王之兵與鬼王力量相連,如果鬼王死了,鬼王之兵也會同時消散。如果鬼王之兵受創(chuàng),鬼王也肯定會很慘?!?/br> 僅次于性命的兵刃都被折斷,甚至無暇收回碎片,這把鬼王之兵的擁有者當時的處境一定極為兇險……但它現(xiàn)在依舊維持著這個狀態(tài),又說明“他”應(yīng)該還活著。 問題是…… 鐘錯正沉默著,張非拍了拍他肩膀,把手上的束靈環(huán)在他臉前晃了晃。鐘錯一愣,很快明白了張非的用意。 與其讓他在這里頭疼,不如拽個人來,一起頭疼—— “鬼王之兵的碎片?”屏幕那邊,白無常一臉驚訝,“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小鬼都認證了?!睆埛菦_他出示了那塊碎片,“你有印象么?” 白無常皺眉苦思,終于還是搖頭:“抱歉?!?/br> “現(xiàn)在地府應(yīng)該還有個鬼王吧?他的兵器是什么?” “殿下的兵器我并不清楚,”白無常搖了搖頭,“說來慚愧,卑職是不久之前才蒙秦廣王陛下賞識,提拔至此,而殿下那時已離開地府,一直無緣得見……” “原來如此……你說什么?”張非猛地抬頭,“現(xiàn)在那個鬼王不在地府?” “是?!卑谉o常苦笑,“現(xiàn)如今也不怕您知道了……殿下早在二十余年前便離開了地府,不知去向。地府先前一直在等殿下歸來,畢竟他的本魂靈火未息,只是……” 他望了眼表情僵硬的鐘錯,不再開口。 “他去哪了?”堂堂鬼王居然扔下地府不管跑了,真是不負責任。 “不清楚,只是一般來說……”白無常語氣有些猶豫,“鬼王不得擅離地府,就算離開,也當有人隨行,只有一種情況下,鬼王會獨自離開……那就是,要處理另一名鬼王相關(guān)的事情時。” 鬼王對地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培養(yǎng)一名鬼王又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那么為了以防萬一,在這一任鬼王在世時就著手培養(yǎng)下一任鬼王,顯然是有必要的。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鬼王的數(shù)量受到了某種特殊的限制,這種好用又方便的兵器,來上一打乃至一支軍隊,地府也不嫌多。 但這種培養(yǎng)卻是很微妙的,畢竟鬼王能活多久誰也不清楚,自己還身強力壯老大就開始培養(yǎng)接班人,甚至那個接班人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自己眼前,那感覺顯然不會很好。就算鬼王對地府的忠誠無可挑剔,但他們終究還有著跟常人類似的感情。值得慶幸的是,鬼王的孕育機制,和人不一樣。 “鬼王的核心,是地規(guī)樹上的果實?!?/br> “地規(guī)樹?” “昔日天帝將建木一劍三分,上段留于天庭,煉成天柱;中段散為靈氣,充斥陽世;下段化為地規(guī),鎮(zhèn)守陰間?!卑谉o常一臉肅穆,“地規(guī)樹是陰間的支撐,也是陰間的絕對規(guī)則所在。而地府之所以能鎮(zhèn)守陰間,也是因為地規(guī)樹認可了十殿閻羅?!?/br> “那它為什么不干脆規(guī)定大家都必須聽閻羅王的算了?”張非摸摸下巴,問道。 “因為‘它’不會這么做……”白無常嘆了口氣,“對它來說,陰間的所有鬼魂都是一樣的,沒有哪個例外,它可以認可十殿閻羅的管理,因為那有助于陰間的穩(wěn)定,卻不會賦予他們隨心所欲之權(quán)。” “這不就是陰間的太上皇嘛——還是個不支持的。”張非嘀咕著下了定義。白無常微微苦笑,繼續(xù)道:“新一任鬼王誕生之前,先要由現(xiàn)任鬼王從地規(guī)樹上將一顆果實取下——這個過程對鬼王本身來說是一種極為嚴重的消耗,因此一般來說,如果不出意外,一位鬼王一生中只會取一顆果實?!?/br> “然后呢?種下去?” “對,雖然并不是那么簡單……”詳細解釋這件事太麻煩了,而且還攸關(guān)陰間機密。白無常并未詳說那個過程,只是告訴張非,一旦前面的步驟完成,那么想要什么時候喚醒新的鬼王,可以由地府自己決定。 如果是戰(zhàn)亂狀態(tài),那么當然可以早早開始準備,以防鬼王戰(zhàn)死地府失去倚仗。如果是相對太平些的時候,那就不必那么緊張。而且因為有個取果的關(guān)系,歷代鬼王之間隱隱有一層類似父子的牽連,彼此嫉妒提防的幾率大大下降——但大大下降,并不代表沒有。 地府的歷史上確實曾出現(xiàn)過鬼王與鬼王之間的紛爭。這種紛爭對地府的打擊極為嚴重,甚至驚動了地規(guī)樹——誠然,地規(guī)樹將陰間鬼魂一視同仁,但是由它的果實所產(chǎn)生的鬼王,對它來說顯然特別一些,為了不再出現(xiàn)這種事,地規(guī)樹上的規(guī)則添加了一條——一旦鬼王之間發(fā)生沖突,子必從父。 而作為這一條的延伸,在某一任鬼王的要求下,地府添加了一條規(guī)則——一旦某位鬼王犯錯,他的“父親”又在世的情況下,“父親”有優(yōu)先獨自處理此事的權(quán)利,前提是,公平。 這也算是地府關(guān)于鬼王的種種規(guī)則中少見的有人情味的條款了。 張非眉頭微皺:“……他離開地府,具體是幾年前?” 白無常略一思索:“二十五年前?!?/br> 二十五年? “怎么?”注意到張非臉上的異樣,白無常問道。 “沒什么。”本以為有了一口氣解決問題的線索,卻在時間上撞了個跟頭——有張保國念叨著,張非就算自己不想知道,也被迫記得那件讓他老爹折騰到現(xiàn)在的事情是發(fā)生在距今二十七年前,跟那位鬼王失蹤的時間對不上。 不過,二者卻都是二十多年前發(fā)生的事……要命,為什么他要去為了自個兒出生前發(fā)生的事情頭疼? 見兩人不再提問,白無常便告辭離去。通訊斷掉,張非很沒形象地往床上一躺,作無語問天狀:“我總聞到一股陰謀的味道……” 好半天沒回應(yīng),張非眼睛往鐘錯那邊一瞟,恰好能看見小鬼憂郁的半張側(cè)臉。 他的嘴角扯了扯,迅速拉出一個笑嘻嘻的弧度,翻身坐起勾住鐘錯:“我剛剛知道你的身世原來是這么……” “有意思?”鐘錯淡淡瞥他一眼,語氣卻有些失落。 在人間呆了太久,他似乎已經(jīng)有點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好在,方才白無常的話提醒了他。 張非深沉地嘆了口氣,一把攬住鐘錯:“是啊,我現(xiàn)在就在想,我是該叫你桃太郎呢,還是葫蘆娃?” “……” “葫蘆娃一般是一次一群,你就一個;但桃太郎又太可愛了點兒,不然我們中和一下,葫蘆太郎?” 鐘錯一肘搗在張非胸口,張非慘烈地嗷了一嗓子,倒下。 “別裝死!”鐘錯磨牙。 “你也太狠了!”張非作西子捧心狀,“不孝!” “你有資格說我么?”這人昨晚剛跟他親爹來了出全武行。 張非悲憤地拽著他:“我跟那死老頭能一樣么!我是怎么對你的!他是怎么對我的!爹爹我對你掏心又掏肺,小飛你不能這樣啊~” 這人耍起賴來戰(zhàn)斗力足可比擬中年婦女,鐘錯頭上蹦出一串青筋,拳頭攥了又攥,愣是強忍住沒往某個干脆裝模作樣抹起眼淚來的混蛋臉上砸。 “你們兩個還真是精力旺盛……”這邊正上演著“苦命爹哭訴不孝兒”的大戲呢,那邊門忽然開了。張保國探進頭來,兩只眼睛下面黑眼圈一深一淺,尤為醒目。 “你醒了?”“苦命爹”一抹臉,迅速恢復(fù)正常。 “本來我也不想醒?!睆埍嗔巳嗵杧ue,一臉疲色,顯然昨晚睡得不佳,“正好告訴你,我要走了。” 張非聞言低頭四處亂找:“過年時留下的鞭炮放哪兒了來著,放來送送你……” “免了。”張保國瞥了自家兒子一眼,扯起一邊嘴角,“省得噪音擾民?!?/br> 張非盯著他猶豫一會兒,聳聳肩:“好吧,那我就自己送送你——他這一走可不知道什么時候再回來,要報仇趁現(xiàn)在。” 后半句話卻是對著鐘錯說的,聽到前半句時還怔了怔的張保國頓時把那點兒意外收了回去,改為平靜地注視著鐘錯。 他嘆了口氣:“算了,也不想多說什么……反正那誰也是成年人,總該有自己的決斷。如何,要不要報復(fù)回來?” 鐘錯眨了眨眼,微圓的臉蛋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抹天真可愛的笑容:“不用了……” 在張保國露出笑容之前,他迅速接了下去:“畢竟我們要尊敬老人,對吧,爺爺?” 張保國那張過分年輕的臉整個兒一僵,他看看笑容純真的鐘錯,再看看毫不掩飾自己幸災(zāi)樂禍的張非,不由仰天長嘆——“我現(xiàn)在信了……這小子,真tm是你兒子!” 張非眉毛一挑,笑容燦爛:“回來這么長時間,你終于說了句好聽的話——爹!” ☆、第九十四章 張保國走后,張非的生活總算恢復(fù)到了以前的狀態(tài)——上班下班,逗弄小鬼,最近再加上一個愛好,喂貓。 如花小居附近遷來了一些野貓,這些貓還算有規(guī)矩,不去偷人家里的東西,只是翻弄垃圾桶找吃的?;ㄒ绦哪c軟,每天留了剩菜喂它們,不過她老人家平時事忙,常常忘了這茬,便把事情托付給了張非。 張非倒是不討厭跟野貓打交道,這些野貓都機靈得很,有些甚至能順著外面如花小居的招牌爬到張非家窗臺上,讓他連下樓的工夫都省了。 如果說有誰不喜歡這些貓的話…… “……” “別瞪了,小心把人家嚇跑了。”啼笑皆非地看著窗外警惕的野貓,張非把站在離窗不遠的地方練眼力的鐘錯拉得遠了些。被他拽住的鬼王頗有些郁悶,讓張非不由同情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也許是因為可以化身類似黑狗的喰鬼獸的緣故,鐘錯相當不討貓科動物喜歡,之前張非喂貓的時候他曾自告奮勇地幫忙,結(jié)果只要他站得離窗戶稍近一點兒,那些野貓就不肯靠過來,看他靠近還會立刻炸毛逃走,把滿懷喂貓熱情的鬼王晾在原地,要多郁悶有多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