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余朝松瑞抱拳，笑道：“還得感謝公公出口相護(hù)，提及了我母妃。”

    “我……”松瑞抿了抿唇，“我欺騙你多年，你可生氣？”

    “各人有各人的秘密，你欺騙我不會武功，我也沒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你我相交，不在身份?！蹦嗾f罷上馬，朝他笑了笑，“皇帝是老狐貍了，今日你出言護(hù)我已經(jīng)是危險之舉，這份恩情，我記著。”

    第58章 追殺   “你這又韌又細(xì)的腰，元都找不出……

    墨余騎馬回府，正好遇見剛剛回府的江慕南，他迎了上去，道：“二少爺近日來回跑，辛苦了?！?/br>
    “分內(nèi)之事?！苯侥险孟铝笋R車，與他一起入了府門，邊走邊說道，“都察院的人已經(jīng)到了西周府，這一路查下去，一層一層地剝開，定能查出許多事來。此次的事情雖說是蕭憬算計，但也是提前暴露出一些急需解決的問題，不管是外官吏治還是西南匪患，都不能再拖下去了。說到這里，父親近日可有什么消息？”

    墨余道：“大少爺剛傳了信過去，一時半會兒還收不到回信。不過不需要回信也能猜到郡王在那邊不好動，煊云軍再好用，那許多百姓被土匪摁在手里，郡王也不敢強(qiáng)來，怕只能和何闞先周旋?！?/br>
    江慕南先一步踏上游廊，聞言嘆了一聲，擔(dān)憂道：“如此便是受困于土匪，父親一去便落了下風(fēng)，不好動作?！?/br>
    “不錯?！蹦鄷簳r也想不出什么辦法，只得挑近處的情況說，“今日大少爺和我去了趟流民營，那些個流民一路從西南逃到元都，走過旱路也走過水路，在山林里打到什么就吃什么，連生熟不忌，恰逢天氣干燥，起了疫病也是常理之中。幸好管控及時，否則若讓他們與城內(nèi)的百姓接觸，又得倒下一大片?！?/br>
    江慕南點頭，道：“蕭憬布局長遠(yuǎn)，顯然不是一時興起，他為私心將許多性命當(dāng)做雜草，實在不是善茬，好在陛下將他押入了刑部大牢，待到秋后就能除了這一大禍患?！?/br>
    說到這里，江慕南停步，道：“我要往這邊走，還得趕著整理名冊，晚些要送去太子府?！闭f罷轉(zhuǎn)頭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二少爺辛苦。”墨余的眼神在江慕南背影上停頓了片刻，轉(zhuǎn)身而去。

    甫一踏入院門，墨余便看見江硯祈正躺在小榻上，靜靜地望著天空，認(rèn)真地思考人生，而他腿邊靠著呼呼大睡的岑樂沂，手里還端著魚食，他順勢往魚池一看，果然瞧見了兩只翻肚皮的錦鯉。他默哀片刻，走過去道：“魚沒有做錯什么，少爺開恩吧！”

    江硯祈被搶走了魚食，也被說回了魂，他打量了墨余一眼，道：“皇帝果真沒殺你?！?/br>
    墨余在池邊坐下，望著水里的自己道：“少爺早有所感？”

    江硯祈說：“就憑來傳你的是松瑞啊，他不是你在宮里的朋友么？我瞧他來時也沒那么緊張?！?/br>
    “我何時暴露過松瑞是我在宮里的朋友？”墨余轉(zhuǎn)頭笑了笑，“少爺，你別是在趁機(jī)詐我吧？”

    “你沒暴露，但他暴露了?！币娔嗖唤猓幤頁Q了只腿繼續(xù)蹺二郎腿，解釋道，“今日他來傳你時的神態(tài)可與此前來府里傳旨的神態(tài)完全不一樣，他眼里有藏不住的擔(dān)心和緊張，一方面是因為擔(dān)心你入宮后的安危，另一方面，想必其實你也不知道自己遠(yuǎn)在宮中的好朋友竟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手吧？”

    墨余聞言笑了一聲，道：“少爺還是關(guān)心關(guān)心正事兒吧，蕭憬雖說沒被幽禁在煜王府，但也沒死成，如今已經(jīng)被押入了刑部大牢?！?/br>
    “刑部大牢？”江硯祈瞇了瞇眼，翻身落了地，“他悄無聲息地把你查了個透，此時還能順口攪一攪渾水，這個人物不簡單啊，讓他多活一日，好似都能生出事來。他既然能控制外官，未曾不能控制京官，這刑部里的水渾不渾咱們也不知道，留他在那里等到處斬之日，我覺得不成?！?/br>
    墨余將魚食放下，也跟著起了身，“少爺欲要如何？”

    江硯祈道：“夜黑風(fēng)高，斬草除根。”

    ***

    刑部大牢每夜都有人守，每一個時辰換防一次，而此時就是守衛(wèi)最薄弱之時。

    獄卒們交談的聲音傳入耳里，蕭憬睜開眼睛，微微扭了扭脖子，待外面的聲音消失后，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來，虔誠地將用過的枕頭擺好。

    “啪嗒?！辫F鎖被人從外面打開，一人輕輕推開牢門，正是之前已經(jīng)消失的應(yīng)寧。

    應(yīng)寧遞上外衫，輕聲道：“外面的人已經(jīng)解決了，唐眠還在刑部，可要？”

    蕭憬系上外衫，語氣很輕，“一個沒用的廢子，棄了也不可惜，我的東西可帶來了？”

    “帶了?！睉?yīng)寧指了指背上的長條玉筒，再看向蕭憬時，眼中多了些難過。他的主子向來絕情又殘忍，偏偏將這沒什么價值的畫卷塞入了玉筒，此時都不忘帶著。

    兩人出了大門，轉(zhuǎn)頭見東邊火勢沖天而起，隨即叫嚷聲沖天而起——

    “走水了！快來人！”

    “救火！卷宗不能丟！”

    “有人劫獄！追！”

    眼前晃過火把，應(yīng)寧忙道：“這樣可以分掉刑部大部分人力，我們的人會負(fù)責(zé)斷后，主子快隨我走！”

    兩人趁亂離匆匆開時，沒瞧見兩人從暗處走出。

    墨余抬手按住腰間軟劍，道：“沒想到這應(yīng)寧不是逃了，而是籌謀救人去了，還真是忠心耿耿。少爺，咱們何時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