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jié)
忽的,他的臉頰下,又似有一串氣泡跳起。鐘離疏驀地抬起頭,沖著林敏敏傻乎乎地笑道:“我閨女跟我打招呼呢?!?/br> ☆、第169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林敏敏的預(yù)產(chǎn)期是在三月上旬。 可打從二月底起,這威遠侯府的氣氛就開始不對了,除了林敏敏這個當(dāng)事人外,幾乎整個府邸上下都陷入到一種一級戰(zhàn)備的緊張情緒之中,鐘離疏更是像頭被人從冬眠中弄醒的熊般,變得很是容易焦慮暴躁。 孕期進入最后的階段后,林敏敏的情緒反而恢復(fù)了正常。直到這時她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之前自己是患上了孕期焦慮癥。而,緊接著她就發(fā)現(xiàn),她的焦慮癥似乎傳染到了鐘離疏的身上。 許是感念鐘離疏主動退讓的知情識趣,圣德帝便把在西番設(shè)立公使館的事全權(quán)交給了鐘離疏打理,且還十分通情達理地同意他先行派人前往西番去修建公使館,并同意了他等公使館修繕好后再領(lǐng)著全家去赴任的請求。于是,鐘離疏便以此為借口,堂而皇之地留在家里陪林敏敏待產(chǎn)。 一開始,林敏敏也沒有注意到鐘離疏的不對勁,直到某一天,他和meimei打了起來。 卻原來,自打第一次感覺到寶寶的胎動后,鐘離疏就認定了林敏敏懷的是個女兒,便整天“閨女”、“閨女”地掛在嘴邊上。偏這meimei也是個倔的,早就認定了敏敏娘懷的是個“弟弟”,聽到鐘離疏那么叫,就不滿地撇著嘴道:“你喜歡meimei不喜歡弟弟,將來弟弟也不喜歡你!” 這么一句話,頓時惹得鐘離疏急了眼,伸手就在meimei頭上敲了一個爆栗。meimei本就是個不肯吃虧的性子,加上如今跟鐘離疏也廝混得熟了,早就不像之前那般對他懷有敬畏之心,哪里肯依,捂著腦門干嚎了一嗓子后,不等林敏敏站出來主持公道,就撲上去在鐘離疏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大人和孩子打架,自然是大人理虧,于是林敏敏毫不客氣地把鐘離疏給教訓(xùn)了一通??煽粗婋x疏那委屈的小眼神,她多少也有些心軟。晚間,二人休息下后,見他仍生氣地背對著自己,林敏敏少不得俯身過去一陣溫言哄勸。硬是掰過鐘離疏的臉,她才發(fā)現(xiàn),他正滿臉的愁容。 “要是閨女將來真的不喜歡我怎么辦?以后如果我跟閨女吵架,你會不會也像今天這樣,只向著閨女,都不心疼我了?” 起初,林敏敏還以為他只是在撒嬌賣乖,并沒怎么在意,不過是拿他當(dāng)孩子哄一哄也就罷了??珊髞?,漸漸的,她就發(fā)現(xiàn),他似乎真的十分在意這些問題。 而,隨著她的肚子越來越大,預(yù)產(chǎn)期越來越近,林敏敏發(fā)現(xiàn),鐘離疏的這種焦慮狀況似乎變得越來越嚴重,不是擔(dān)心她生產(chǎn)時會遇到什么意外,就是擔(dān)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會不會健康,再不,就是cao心一些有的沒的問題,甚至連萬一下雨積水可能會導(dǎo)致林敏敏不小滑倒造成早產(chǎn)等等的問題,他都曾認真思考過對策。 這些事傳到景王和靖國公府等眾人的耳朵里,眾人都只當(dāng)是個笑話,只有林敏敏知道,陷入這種焦灼情緒里的人心里會有多煎熬??伤送χ鴤€大肚子安撫鐘離疏外,也想不出什么好辦法來——回頭想想,林敏敏忽然覺得自己挺虧的,別人懷個孕,都是積三千寵愛于一身,偏她懷個孕,不僅要cao心那么多煩心事不說,如今快臨盆了,卻還得反過來cao心孩子他爹的精神狀況! 因為鐘離疏的憂慮,早在林敏敏才七個月時,就已經(jīng)把穩(wěn)婆和老醫(yī)正給困在了侯府里,他甚至直接把穩(wěn)婆就近安置在正房的耳房里,就怕萬一林敏敏動了胎氣,會來不及叫人。對著來探望她的蓮娘和劉氏,林敏敏一陣苦笑,“如果不是因為老太醫(yī)是個男的,我怕他也要逼著老太醫(yī)住進正院里來呢。” 蓮娘卻不無羨慕地道:“七哥如果不是緊張你,也不會這樣。” 劉氏笑道:“我看是你想多了,當(dāng)初我生寧哥兒時,世子爺鬧出的笑話只比老七多,不比他少。你完全不必管他,這會兒你只要cao心自己也就好了,等孩子生下來,他也就正常了?!?/br> 話雖如此,臨走時劉氏還是背著人把鐘離疏叫過去教訓(xùn)了一通,怪他不該叫林敏敏替他擔(dān)心。直到這時鐘離疏才知道自己又叫林敏敏cao心了,不由一陣懊悔,于是只能自己忍著心頭的煎熬,再不敢跟林敏敏說什么了。 可不說,卻不代表他不擔(dān)心。 入了三月后,林敏敏足月了,看著似乎隨時都會生產(chǎn)的模樣。于是,包括鐘離疏在內(nèi),整個侯府的人全都吊著一根神經(jīng),連靖國公府也是天天來問情況,卻偏偏直到進了中旬,林敏敏的肚子仍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可把鐘離疏給急壞了,頭發(fā)都白了好幾根,偏又不能在林敏敏面前表現(xiàn)出什么來,那叫一個煎熬。 其實林敏敏比他更煎熬,肚子每天都感覺沉沉的,偏就是沒有生產(chǎn)的跡象,她只得逼著自己扶著鐘離疏的手在屋子里來回走動,只恨不能干脆跑兩步,把這肚子顛下來才好。只是,連著報了好幾回假警報,最后直把她折騰得有些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意思,連這念頭都興不起來了。因此,當(dāng)肚子再次隱隱發(fā)緊時,她并沒有什么驚慌,還以為又是假警報,只繼續(xù)扶著鐘離疏的手在屋子里走來走去。忽地,她一抬頭,看到院子里的海棠花似要開了,便示意鐘離疏將她扶到院子里去走走。 如今已成妻奴的鐘離疏自然是言聽計從,扶著她的手出了屋門,才剛走下臺階,回頭間,忽然看到身后竟有一灘水跡,當(dāng)即一陣變臉,揚聲喝著莫mama道:“這地上怎么會有水?!” 彎眉等人趕緊上前來擦地,林敏敏卻是忽地一攥鐘離疏的手,道:“壞了!” “怎么?!”鐘離疏一陣緊張。 “好……”林敏敏低頭看看肚子,“好像是我的……” 鐘離疏一怔,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旁早就有所懷疑的穩(wěn)婆和老太太派來的有經(jīng)驗的mama們已經(jīng)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不客氣地將侯爺推到一邊,眾人架起林敏敏就往早就已經(jīng)備好了的產(chǎn)房那邊過去。 “慢著慢著,”林敏敏道,“我現(xiàn)在還沒感覺痛呢,讓我自己慢慢走過去……” 她的話音還未落,就忽地被鐘離疏給叉了起來。鐘離疏急道:“這都什么時候了?!慢什么慢!” 林敏敏卻不依他,推著他道:“你別管我,我自己知道!”她扭過頭去,見鐘離疏一臉蒼白,那烏黑的瞳仁都快縮成針尖大小了,忙一眨眼,有了個主意,拍著他的臉頰道:“你還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去把老醫(yī)正叫來!” 鐘離疏此時其實早就已經(jīng)亂了手腳,聽著林敏敏的吩咐,本能地將她交還給婆子們,他親自轉(zhuǎn)身向著院外跑去。 不過,還沒跑到二門處,他忽地就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招手叫過一個丫環(huán)去叫人,他則慌手慌腳地又往回趕。等他趕回正院時,林敏敏已經(jīng)進了產(chǎn)房。他有心想要跟進去,卻被莫mama死死攔在門外。 隔著窗戶,鐘離疏焦急地來回直轉(zhuǎn)圈,不停地對著窗內(nèi)叫道:“敏敏莫慌,我在呢,敏敏莫怕,疼就喊出來!” 他這模樣,直叫莫mama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將鐘離疏拉到廊椅上坐下,道:“侯爺快安靜些吧,夫人在里面都還沒怎么叫喊呢,你這么又是叫又是嚷的,沒得驚著夫人?!?/br> 頓時,鐘離疏閉了嘴。可扭頭看看,老醫(yī)正還沒到,他不由又急了,忽地從廊上翻下去,又三兩步竄到院門口,見還看不到人,就又叫人去叫,自己則再次竄回窗下,偏又不敢再打擾林敏敏,急得又是一陣打圈。想了想,到底還是擔(dān)心老醫(yī)正怎么還不到,便又重新竄回院門口。這一回,終于叫他看到了老醫(yī)正。 老醫(yī)正正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跟在丫環(huán)身后往這邊來。 鐘離疏看得不由一陣心頭火起,三兩步就竄了過去,一把拉住老醫(yī)正的衣襟,就把他往正院里拖去。 “哎哎……”老醫(yī)正趕緊拍著他的手叫著,“急什么?!別急別急!這是頭胎,頭胎沒那么快……” 可是,仿佛就是專門為了反駁他的話似的,他們二人前腳才跨進正院大門,后腳就聽到從產(chǎn)房里傳來嬰兒的哭聲。 “生了、生了!”頓時,院子里的人一陣歡呼。 鐘離疏丟開老醫(yī)正,三兩步就又竄上了走廊,卻是差點和產(chǎn)房里出來的婆子撞個臉對臉。 那婆子趕緊后退一步,向鐘離疏笑瞇瞇地行了個禮,道:“恭喜侯爺,母子平安?!?/br> 報完信,她便又要轉(zhuǎn)身進去,卻不妨被鐘離疏一把拖住,“夫、夫人可還好?!”他結(jié)巴著問道。 此時,老醫(yī)正已經(jīng)過來了,存心報復(fù)地一巴掌拍開他揪住那婆子的手,一邊示意那婆子進去繼續(xù)做事,一邊將鐘離疏拉到一旁,道:“不是說了嘛,母子平安!” “生、生的什么?”鐘離疏顯然還不在狀態(tài),又愣愣問道。 “哎喲,不是說了嘛,母子平安!”老太醫(yī)笑著又重復(fù)了一遍,“這生得可真快,”他不禁感慨道,“可算是我所知道的,頭胎里生得最快的了!” 可不,從林敏敏進產(chǎn)房到生產(chǎn),前后都不到一柱香的時間。 直到這時,鐘離疏才忽地回過神來,猛地掙脫老醫(yī)正的手,“哧溜”一下就鉆進了產(chǎn)房。 產(chǎn)房里,婆子們?nèi)栽谑帐吧坪笾?,林敏敏則懷抱著仍在大哭不止的嬰兒,一一檢查著嬰兒的小手小腳。 “侯、侯爺……” 聽到婆子們的抗議聲,林敏敏抬起頭。四目相對間,頓時,世間一切的聲音都沒有了。 鐘離疏過來,低頭看看林敏敏懷里的嬰兒,轉(zhuǎn)身搶過一個婆子手里的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便半跪在床頭,也跟之前林敏敏的動作一樣,小心翼翼地檢查了一番孩子的手腳,抬頭望著林敏敏,那眼眶忽地就濕潤了。 “是兒子,”他道,“不是閨女,我弄錯了呢?!?/br> 林敏敏抬起手,覆住他微微有些扎手的下巴,笑道:“當(dāng)?shù)四?,孩子他爹?!?/br> “嗯,”噎下喉頭的硬塊,鐘離疏用力點著頭,又伸手托住林敏敏抱著孩子的手臂,低頭望著她道:“辛苦了,孩子他娘?!?/br> *·* 十年后。 景元初年,五月。 京城的水關(guān)前,一個孩子忽然指著河道里一艘逆流而上的船驚叫道:“快看快看,那艘船真漂亮!” 頓時,河岸邊眾人的視線便被一艘有著優(yōu)美曲線的帆船給吸引了過去。 眾人的驚嘆,立時便驚動了水關(guān)上的守衛(wèi)們。順著岸邊眾人指點的方向看去,那見多識廣的水關(guān)頭目不由就驚呼道:“喲,這不是南海船坊新出的飛鷹艦嗎?”說著,又瞇眼看看那桅桿上迎著夕陽招展的旗號,不由一驚,趕緊扭頭招呼道:“快快快,快打開水關(guān),那是威遠侯回京了!”又道,“想來是回來參加皇上的登基大典的。” 岸邊,便有那不認識的問道:“這威遠侯是誰?” “咦,”有熱心人答道,“你連駐西番諸國公使大人的名號都不知道?!就算你不知道這些,總聽說過南海船坊和滄瀾閣吧?那都是他們家開的?!?/br> 旁邊有人反駁道:“你那個公使大人的稱號該換換了,這一回皇上招威遠侯回來,是要他主事南海艦隊的……” 在岸邊眾人的閑談中,仿佛只眨眼的功夫,那艘飛鷹艦便如行云流水般滑過了水關(guān),以至于人們只隱約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子正握著一個小男孩的手,似在教那孩子掌舵的模樣,其他的竟什么都沒能看清。 “好快……”眾人一陣驚呼。 如今林敏敏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飛鷹艦的速度,步伐平穩(wěn)地托著個托盤從艙里出來,招呼著鐘離疏和兒子翰哥兒道:“好啦,這是內(nèi)河,可不比大海上可以任由你倆玩。還不給我乖乖過來!” 翰哥兒扭頭,看到林敏敏手里的托盤,忙從父親的臂彎里鉆出來,跑過來問道,“是什么?” 如今已經(jīng)十四歲的meimei鐘離安也托著一個托盤出來,笑道:“你最喜歡的,酸乳酪?!?/br> 七歲的嬌嬌跟在她身后,手里牽著還走不穩(wěn)路的弟弟耀哥兒,撇著嘴道:“真不明白,哥哥怎么喜歡吃這種臭哄哄的東西?!?/br> 在她的身后,阿樟則不放心地張著雙臂,像個鴨子一般護在兩個孩子的身后。 翰哥兒聽了meimei的話,頓時跑過去,拿手比劃著嬌嬌的頭頂,笑道:“瞧,這就是我吃這臭哄哄東西的好處!誰叫你挑嘴的,矮冬瓜!” 他的嘲弄,立馬就惹惱了嬌嬌,把弟弟丟給阿樟,轉(zhuǎn)身就追著翰哥兒沿著甲板往船后跑去。才剛滿周歲的耀哥兒看著哥哥jiejie們追得熱鬧,便揪住阿樟的衣襟,指著船尾“啊啊”地一個勁地叫著。阿樟忙寵溺地抱起他,也跟著向船尾追過去看熱鬧。 林敏敏搖搖頭,對鐘離疏道:“你也不管管他們,一個個都快跟個野猴子似的了?!庇值溃斑@一回我可鐵了心了,讓翰哥兒和嬌嬌一起去考杏林書院。翰哥兒都十歲了,不能再讓他這么野著。還有嬌嬌也是!” 一旁,鐘離安不由就沖著七叔做了個鬼臉。鐘離疏也回應(yīng)給她一個鬼臉,然后招手叫過鐘離嘉,將船舵交給他,過去接下林敏敏手中的托盤,又扶著她上了甲板平臺,并在那早已鋪好的氈墊上坐下,鐘離疏這才道:“杏林書院可教不出來能流利說七八種番語的孩子。不是我吹,連我們家嬌嬌,有些學(xué)識都比杏林書院的教授強。” 得,如今鐘離疏不僅是妻奴,還是兒奴。在他眼里,兒女的一切都是好的。 “只是有些而已!”林敏敏白他一眼,倒了一杯果汁遞給仍在平臺下沒有跟上來的安姐兒,道:“給你哥哥送過去?!比缓笥峙ゎ^對鐘離疏道:“你就慣著他們吧!當(dāng)初也不知道哪一個說我會慣壞孩子們的。你看看卉姐兒他們?nèi)齻€,哪個不是被我教得好好的,只有翰哥兒,都快被你慣成個混世魔王了!” 鐘離安接過果汁,卻并沒有離開,聽著林敏敏對翰哥兒的評論,她不由就是一陣不滿,“翰哥兒好著呢!明明是敏敏娘你把翰哥兒管得太死了。當(dāng)年你對我們可沒有對翰哥兒這么嚴厲。”說完,這才端著果汁給她哥哥送過去。 林敏敏不由沖著她的背影一挑眉,扭頭瞪著鐘離疏道:“瞧瞧!如今我都說不得他了,才說一句,你們一個個就護上了。我再不對他嚴一些,他可不得上房揭瓦了!” 鐘離安將果汁送給鐘離嘉,皺眉道:“看來敏敏娘是鐵了心要送翰哥兒去杏林書院了?!?/br> “書院不是挺好嗎?”鐘離嘉笑道,“我跟jiejie可都是書院出來的,只有你,被敏敏娘給慣的!你不肯去,敏敏娘竟也由著你。不過,翰哥兒可跟你不同,他將來是要承七叔爵位的。如今他所認識的,都是一些西番的人,在書院讀書也能叫他多認識一些本朝的人,對他只有好處?!?/br> 正說著,就看到翰哥兒如一陣風(fēng)般跑過來,和嬌嬌圍著他們兄妹打鬧了一陣,便又跑開了。 看著他,鐘離安忽然感慨道:“jiejie生頭胎時,可是痛了一天一夜呢?!比缃窕芙銉阂呀?jīng)嫁了人,且已經(jīng)做了母親。 這話題,卻是叫已經(jīng)是十□□歲大小伙兒的鐘離嘉一陣尷尬,忙扯開話題,指著翰哥兒的背影道:“真想不到,當(dāng)初生下來才四斤八兩的小東西,如今竟長得比同齡人都要又高又壯呢。” 提到這“四斤八兩”,兄妹倆不由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當(dāng)初為了翰哥兒只有四斤八兩重,鐘離疏可是心疼得直接哭鼻子哭到了先帝爺?shù)母?,卻是不僅把翰哥兒的世子之位和敏敏娘的誥封一同“哭”了下來,還“哭”回來一個南海船坊。 “我后來才反應(yīng)過來,”平臺上,林敏敏拿過一只酒盞,給鐘離疏斟了一杯新釀的葡萄酒遞過去,笑道:“你進宮哭訴是假,拿西番航線換南海船坊才是真。可是?” “瞎說!”鐘離疏斜躺在氈墊上,瞇著鳳眼道:“我心疼翰哥兒是真,換回一個南海船坊不過是順便罷了?!?/br> 接過那酒盞,他又伸手過去,和林敏敏碰了個杯,望著漸行漸近的侯府碼頭笑道:“到家了?!?/br> ——完—— ================================== 本書由(梨梨梨梨只丶)為您整理制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