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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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委會的人皺眉,以往這些人很好擺弄,讓審判就審判,今天怎么這么群情激奮? 革委會領(lǐng)頭的中年男人說:“我們收到了一封舉報信,說這位陸溪同志和大隊長作風不良,行為腐敗。我們有必要對人民負責,打倒這些骯臟的資本主義!” 他像往常一樣,打算發(fā)表一番長篇大論鼓動人心,讓他們躁動起來??蛇@一次,剛起了個頭,還沒開始審判就有人提出質(zhì)疑。 “你說什么屁話?” “就是啊,大隊長和陸知青怎么可能腐???” “你們可不能冤枉人?。∥覀兿敫兄x陸知青,心意她都不收呢!” 說話的大多是本地的村民。 本欲辯解的陸溪忽然閉了嘴,目光復雜的看著臺下的人,靜待事情的發(fā)展。 “你們都給我閉嘴!一會兒有你們說話的時候。”革委會的人慍怒,氣道:“有人舉報了,我們只是例行公事而已。腐敗分子,享受主義,就是我們的敵人,必須要消滅他們!” “你們誰看到他們兩人的腐敗行徑,都可以上來揭發(fā)!撕破他們的真面目!” 這是最刺激也是最激動人心環(huán)節(jié),以往總是有很多人迫不及待想要上臺來罵人,打人??山裉欤巳阂粍右膊粍?。 人群里沉默得厲害。 村民不動,知青面面相覷,場面一時陷入了死寂。 群眾完全不聽指揮,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革委會的人感覺到棘手,不知道怎么繼續(xù)進行下去,但又下不來臺。 無奈,只好轉(zhuǎn)向陸溪,問道:“你,和大隊長有什么不可見人的勾當?” 陸溪冷聲道:“沒有,我和大隊長在各自的崗位上,為建設祖國做出貢獻。我們一樣是工農(nóng)階級,一樣為了熱愛的事業(yè)獻身無怨無悔。” 依照這情形看,事情還沒發(fā)展到最壞的地步。陸溪思忖片刻。 她抿抿唇,繼續(xù)發(fā)揮嘴炮的力量:“我來到這里做的所有事情,全都無愧于心。我修水車,我造犁地機,我改進漚肥的方法,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生產(chǎn)隊好。我做的事情都上了報紙,也接受表彰。那么多專家領(lǐng)導都肯定的事情,你卻反對。難道,你說話比專家還權(quán)威?” 臟水!絕對是潑臟水!這種事情,他們怎么可能認下來? 革委會的人冷汗一滴接著一滴,感覺群眾看著他們的目光也變得不善起來,幾乎要把他們身上盯出幾個窟窿。 為首的中年男人想反駁,可以平時氣勢凌人的他第一次在群眾面前被審判,反而緊張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一時間舌頭打打了結(jié)。 大隊長偏頭看陸溪一眼,見這個年紀比他小很多的女娃子此時沒有畏縮不前,反而充滿了勇氣。緊抿的唇透出一絲堅毅,反觀自己,已經(jīng)嚇得快趴到地上,而陸溪卻挺直脊背,自有風骨。 大隊長也鼓起勇氣道:“我……我是清白的!我為生產(chǎn)隊嘔心瀝血,從來沒有貪圖集體的財產(chǎn)!陸知青也從沒有作風問題!她接受表彰獲得的獎勵,基本上都用來改造農(nóng)具了,這些大家都可以作證的!” 大隊長說得沒有錯啊。 臺下的人都沸騰起來,竊竊私語。 陸知青幫他們改造農(nóng)具,讓他們勞動更加省力,而且很多是不要錢的,除了犁地機這樣的大件。況且犁地機也不貴,一輛自行車都要白來塊,陸知青的犁地機才五十塊呢。 他們給陸知青送些鄉(xiāng)下的特產(chǎn),陸知青也很少收,總是百般推辭。當時他們還覺得陸知青客氣,如今看來,這種事情很容易被潑臟水的啊! 幸好陸知青高瞻遠矚,不然就是他們害了陸知青。 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作風有問題? 反觀這些革委會的人,前些年弄壞他們的水車,陸知青幫他們修好了,他們卻要來斗陸知青,這是什么道理! 有年輕氣盛的人躲在人群后,氣不過,拿著石頭往革委會人身上砸。 “誰?是誰在哪兒?”被砸到的人怒吼。 臺下的人誰都沒有出賣他,反而語帶嘲諷的道:“反正不是我?!?/br> “也不是我?!?/br> “更不是我了?!?/br> 革委會的人氣瘋了,這是第一次有人朝他們身上扔石頭,以往都是往被審判的人身上扔的! 接著,又有人扔了塊石頭。 仿佛觸碰到什么開關(guān)一樣,臺下的人趁著夜色掩護,趁其不備就扔石頭,有人已經(jīng)被砸傷。 若說革委會剛才只是懊惱慌亂,現(xiàn)在則是真正的怕了。 如果這群人瘋起來,會不會也像以往對待每個被審判的人那樣對待他們? 這將會釀成慘劇!得控制??! 革委會的領(lǐng)頭人站出來,大聲道:“我接到舉報,陸溪賄賂大隊長,內(nèi)定了工農(nóng)兵大學的名額,這可是一件嚴重的事情!我們今天要審判的,只針對這件事本身!只要他們承認錯誤,接受處罰,愿意接受改造就還是好同志!” 舉報信里關(guān)于其他的事情,提也不敢提了。 聽了這話,鬧事的村民安靜下去。因為這件事意料之外,他們也不知道。 人心一下子浮躁起來。 難道……是真的?不不,不會的。先看大隊長和陸知青怎么說。 陸溪抬眸,揚聲道:“沒有的事,這是污蔑。” 革委會的人又說:“有人作證,你這些天頻繁出入公辦社,還有人聽到你和大隊長談論名額的事情。這你不能否認吧?” 原來還是經(jīng)過調(diào)查的。革委會的人也不是全無準備。 陸溪抬起頭來,嘴角含著譏誚的笑,說話鏗鏘有力:“沒有的事?!?/br> 不過問多少次,她的回答也是一樣,而且她有證據(jù),令人無可辯駁的證據(jù)。 大隊長也回過神來,心中恨恨的啐了一口,大致猜到事情的起因了。 這肯定是哪個閑得蛋疼的知青干得好事! 以前也有人寫舉報信,舉報他和陸知青??上垩圩R珠,沒當回事。這一次工農(nóng)兵大學的名額觸及到他人的利益,有人坐不住,舉報到革委會去,革委會還當真了! 大隊長恨恨咬牙,壓下憤怒,專注應付眼前的情況。他大聲聲援陸溪:“沒有的事!這純粹是污蔑!我是有和陸知青討論,但并非內(nèi)定!相反,陸知青她放棄了工農(nóng)兵大學的申請,愿意把機會讓給別人,不參與競爭!” “怎么可能?”革委會的人呆住。想反駁,一時間卻找不到話頭。 怎么可能? 知青們也嘩然了。 怎么可能有人放棄這么大的誘惑?陸溪是瘋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陸溪,卻見她目光平靜,對眼前的鬧劇泰然處之。 任憑人群怎么議論,她神色依舊坦然,目光依舊清亮。襯得議論她的人仿若陰溝里的老鼠,見不得人,骯臟又陰暗。 不,不一定是陸溪瘋了。也有可能是大隊長撒謊! 厲清清按不愿見到她策劃的事情一場空,只能站出來道:“你們的骯臟被揭發(fā)了才胡編亂造,我們不會相信你的騙局!你憑什么說陸溪不要這個名額?分明是見事情兜不住了,才故意說的!” 仔細想想,這個可能性很高啊。 人群又再次竊竊私語。 大隊長大聲說:“我的辦公室有一封介紹信,陸知青已經(jīng)被調(diào)走,以后再也不是生產(chǎn)隊的人了。她這些天頻繁出入公辦社是在提交資料,和其他人交接?。 ?/br> 又是一記重磅炸彈,就像一滴水進入沸騰的油鍋,所有人都驚呆了。 沒人管什么革委會了。 陸溪居然要走??! 這怎么行?! 看到人群的反應,大隊長也不由苦笑起來。 群眾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內(nèi),早知道宣布陸溪要走的消息,村民肯定不平靜,才會按捺住表的。 沒想到,這居然被小人鉆了空子! 大隊長眼中藏著一抹暗恨。 革委會見今晚這個會完全跑偏,只得讓人去大隊長的辦公室看看,是否真如大隊長所說。 有人領(lǐng)命離開,不多時,還真拿來大隊長所說的文件。 一共兩份,一份是介紹信,一份是蓋了大紅章的人員調(diào)動文件。 文件上面有大隊長和陸溪的簽名,簽名的日期還在舉報信之前,說明這些文件早就下發(fā)了,只是沒人知道。 革委會的人一時間不知道做什么反應,而村民們則是回過神來,有人直接哭了。 “陸知青要走了?去哪兒?” “以后還回來嗎?” “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陸知青怎么會離開?!” “……” 證據(jù)在前,陸溪既然已經(jīng)被調(diào)走,那工農(nóng)兵名額于她而言毫無用處,那所謂的作風不良內(nèi)定名額也是無稽之談了! 革委會的人知道自己犯了眾怒,不敢在拘著陸溪和大隊長,忙他們放開。 不僅如此,還好聲好氣的道歉,就怕這群頭腦不清醒的人上來把他們手撕了。 鬧劇暫且告一段落。 - 厲清清隱在人群里,面色蒼白如紙,身體如遭雷擊。 除了對事情敗露的恐懼,還有一抹狂喜。 陸溪不參與競爭,那她的機會就很大了! 她低下頭,不打算在當出頭鳥。沒人知道那封舉報信是她寫的,只要藏好自己,等風頭一過,不會再有人當回事。 只是上天仿佛要和她作對一樣,厲清清一口氣還沒松出來,人群里有人咬牙切齒地問:“是哪個癟三污蔑陸知青寫舉報信?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厲清清渾身一哆嗦,把頭埋得更低了。 一定不會有人知道的。 革委會的人和她沒什么交集,沒人認識她,這件事很安全。 有人開了頭,其他人也開始為陸溪和大隊長鳴不平,更為剛才的質(zhì)疑感到羞愧。 “就是,把那個黑心肝爛心腸的玩意兒公布出來!” “讓我們看看誰不安好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