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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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母后,也著實大膽。 當時,父皇還沒露出任何禪位的端倪吧? 議論什么,也不能議論這絕密之事??!偏生,他這母后豬油蒙了心,竟然在后宮里與一個頗有心計城府的女人提起此事,那不是平白授人把柄? 得虧,當時父皇無心去追究,否則單憑“妄議朝政”這一個罪名,也足可以毀滅很多人和事。 不過,為了知道那事兒究竟有沒有留下隱患,他還是極為謹慎的多問了幾句,“母后,當時你和柔妃談論這些事情時,可有什么人在場?那柔妃可還說了什么?” 柳皇后知他并非啰嗦無聊之人,如此詢問,定然是有什么理由。 而這個理由…… 此刻,她靜下心來細想,才意識到自己妄議國之儲君之事,已是犯了大忌,頓時一陣后怕,喉頭發(fā)緊,欲要說些什么,卻是說不出來。 “母后,你不必擔心。當初,你和柔妃談論此事時,沒有遭受到父皇的懲罰,或許此事并沒有傳入父皇的耳中。到了此時此刻,更加不會有人去追究過去的那些事情。即便他們有心追究,也沒有證據(jù)。如今我問起這些,無非是擔心你在處理此事時,難免會有所疏漏。如此,我也可以提前做好準備?!?/br> 段天昊也不知該說他這母后什么好。事情都過去了這么久,她居然才感覺到害怕,如此性子,還真是令人擔憂。 本來,他還以為,自己這個母后,當年能夠在云貴妃專寵的情況下,還能穩(wěn)坐皇后寶座,隨后還能在后宮呼風喚雨這么多年,多少都有些本事。 如今看來,似乎是他想錯了。 有本事的人,不是他這個母后,而是當年為母后和柳氏籌謀的舅舅柳朔存。 又或者,更準確的說,有如此厲害的心計手段、本事能力的人,只是那個在幕后cao控一切的東梁國太子佘煜胥罷了。 如此認知,猝不及防的闖入他心里,整顆心也隨之涼了一大截。 隱隱的,他又有些慶幸。不為別的,只為著此刻的處境——看似身陷囹圄四面楚歌,實則圍墻高筑堅不可摧。有他那個六哥在,似乎他也不會成為某些人利用和對付的焦點,更不用擔心事情落到他頭上時,將來需要如何抉擇。 跟準他那個六哥,便是最好的抉擇。 可惜,柳皇后無論如何都不會知道,她所期待的寶貝兒子,表面上對她恭敬聽從,實則已經(jīng)陽奉陰違的站到了段天諶的陣營里。 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安然。 “當時,我和柔妃說起這些話時,身旁只跟著宮里的人。昊兒,這點你倒是可以放心?!彼尖饬税肷?,方才緩緩道,“你也說了,橫豎是久遠之事,縱然某些有心之人欲要借機刁難,也是空口無憑不足為信。不過,當時柔妃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并沒有打算給我找麻煩?!?/br> 捕捉到她話里的疑點,段天昊眉心微蹙,不解道:“母后,什么叫做柔妃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 柳皇后笑了笑,杏仁眼里充滿了得意的意味,“當時,我和柔妃爭辯,最后她辯不過我,頗為不甘心。后來,我就隱約聽到她說了一句‘誰知道諶王何時登基為帝呢!指不定他登基前,本宮就已經(jīng)看不見了,如此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故而我才說……” 段天昊卻不等她說完,追問道:“母后,那柔妃真的這么說?” 柳皇后點點頭。這些事兒,本就無關(guān)緊要,她沒有什么好隱瞞的。 可段天昊卻隱約瞧見了陰謀的味道,靜下心來想了想,忽而問她,“你可還記得,當初你和柔妃爭辯時,大概是多久之前?” “就在諶王離開蒼京的第二天?!边@一點,柳皇后記得還是很清楚的。 段天昊眉峰高高隆起,算起來,他那六哥離開蒼京后不久,父皇便決意要宴請東梁國使臣。而宮宴當日,柔妃離開皇宮,前往護國寺祈福,卻遭到了賊人的挾持,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被救回來。 起初,段天諶還有想要營救的心思,可眼見他那父皇也不理不睬的,倒也將此事擱置到一旁。 若到了除夕夜,柔妃都沒有被營救回來,可不就是看不到他那六哥登基為帝了? 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柔妃會提前知道,她會遭遇到那些賊人的挾持? 段天昊心中頓時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可此刻唯有對他那六哥說起,才有意義,當即起身,漫不經(jīng)心的丟下幾句后,便拂袖而去。 他走得如此匆忙,以至于廊下轉(zhuǎn)彎時,看到拐彎處出現(xiàn)的宮女,也來不及剎住腳步,生生將那宮女撞出了長廊,嬌弱的身子如落葉般直直飛向廊下結(jié)冰的湖面。 段天昊大驚,連忙提氣飄身飛出,在半空中將那宮女截住,也制止了墜向結(jié)冰湖面的悲劇。 轉(zhuǎn)瞬之間,段天昊又回到了廊下,只是與之前相比,此次他的懷中卻還抱著一名女子。 “沒事吧?”著地后,段天昊也立即放開了懷中的人,往后退到合適的位置上,一手負于身后,一手輕輕抬起,一派儒雅溫潤。 那宮女似是沒見過如此英俊的人物,一時竟看呆了眼,直到段天昊又問了第二遍,才幡然回神,臉色倏地紅了起來,螓首微垂著,切切弱弱道:“多謝堯王爺救命之恩。奴婢無以為報,唯有叩謝王爺大恩?!?/br> 說著,她膝蓋一彎,便直直跪了下去。 段天昊無心與此人在這些小事兒上糾結(jié),本想要直接走開,奈何那宮女竟真的跪下磕頭,他想要無視離去,卻始終不能夠。 頓了頓,他還是沒邁開腳步離去,垂下眼瞼,看著卑微伏地宛若塵埃的嬌小身子,不知怎的,心頭不由為之一惻,隨之彎下腰,輕輕扶起她的手臂,將她帶離了冰冷堅硬的地面。 那宮女似乎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動作,在那只大手觸上她的肩膀時,身子不自覺的僵了僵,心跳似乎都慢了半拍。下一刻,她竟鬼使神差的抬起頭,也顧不上所謂的身份尊卑,就那么直愣愣的盯著那張臉。 段天昊本來有些心神不屬,正打算把人扶起來,就邁步離去,不經(jīng)意間掃過,視線卻在那緩緩抬起的臉上停住了,雙眸也隨之瞇起。 這眼睛,還真是像??! “王爺……”那宮女被他這么盯著,整張臉都紅了,頭也低了下來,仿佛很不適應如此注目般。 段天昊恍惚的神智重新回籠,看了看面前這宮女,弱柳扶風般楚楚可憐的風姿,隱約與記憶中的嬌軀重合,就連那雙眼睛……那眼睛…… 他瞇起眼,還沒來得及收回的手又捏緊了她的手臂,將她拉近了少許,“本王是否在哪里見過你?” 不然,他為何會覺得,眼前這個人如此熟悉,就好像……就好像很久以前已經(jīng)很熟識了的…… 那宮女聞言,身子僵了僵,眼神有些閃躲,垂著的頭更低了一些,怯生生回答,“王爺?shù)拇_見過奴婢。您忘了,當日宮宴上,皇上拿劍欲要刺向諶王妃,您擋在了諶王妃的前面,而奴婢……奴婢亦擋在了您的前面……” 經(jīng)她這么一提醒,段天昊腦中白光一閃,很快就露出了然的神色。 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盯著那張臉又審視了半晌,終于還是頹然收回手,淡淡道:“嗯。本王記起來了。那次,多虧你了。如今你的身子可大好了?御醫(yī)都是怎么說的?” “御醫(yī)說了,奴婢已無大礙,只需好生靜養(yǎng)即可。多謝王爺?shù)年P(guān)心?!蹦菍m女始終低垂著頭,言行舉止間,進退有度,不卑不亢。 段天昊不由多看了幾眼,這才意識到一個詭異的現(xiàn)象——自始至終,這個宮女都表現(xiàn)出怯生生的模樣,可從她的做派和眼神中,他卻看不出絲毫的懼怕。 一個小小的宮女,居然還玩起表里不一的把戲? 段天昊心中訝異,不過想到他還有更重要的事兒要去做,沒有太多精力去追根究底尋求謎底,倒也漫不經(jīng)心的點頭,語氣里隱帶著一些敷衍和急迫,“既如此,你自己便好生照顧自己。有什么需要,直接讓人遞話到堯王府?!?/br> 語畢,他又深深看了看她,見她連頭都不敢抬,瘦弱的雙肩被單薄的衣衫包裹著,在這冰天雪地之中,越發(fā)楚楚可憐。心中不忍,隨之解下身上的披風,將其披在了她的身上,丟下一句“好生休養(yǎng)著”,便踏雪而去。 直到他走去很遠,那宮女才緩緩抬起頭來,清秀的面容上不見絲毫怯生生的神情,反而是多了之前沒有的飛揚神采。她雙手緊緊握住胸前披風的帶子,視線順著那背影離去的方向,久久癡望。 …… 約莫一炷香后,段天昊終于來到了上書房門口。 門外侍衛(wèi)連忙躬身行禮,“卑職參見堯王爺。” “免了?!彼麛[擺手,神色淡淡的,“諶王爺可在里面?” “啟稟堯王爺,諶王爺?shù)拇_在上書房內(nèi)。” 段天昊點點頭,在那扇沉重的朱紅大門從里面打開后,撩起衣袍,跨過高高的門檻,便步履從容的邁了進去,不曾有半點路上趕來時的匆忙和急切。 自從蒼帝的禪位詔書發(fā)出后,段天諶也不再避諱,直接將處理公事的地方由上書房偏殿搬到了正殿。一向空曠明凈的正殿,似乎因為他的搬入而變得有了人氣。也不知是不是冬日燒著地龍的緣故,他踏進來,渾身上下的細胞似乎都舒展開了,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待看到那個正伏案疾書的人,他眸光閃了閃,頓住腳步,拱手道:“六哥……” “噓……”段天諶適時的阻止了他,眼神示意了下左側(cè)的方向。 他心中詫異,循著那視線看過去,才發(fā)現(xiàn)顧惜若正窩在一張貴妃榻上,渾身上下被錦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一雙素白柔荑露出被外,緊緊抱著個小小的竹青色枕頭。枕頭上用金線勾勒出小貓兒滾繡球的圖案,栩栩如生,一時竟也把那竹青色的清冷氣息給壓了下去,光是看著都無比舒心暖意。 怎么都沒想到,她竟然也會在上書房里。 可大臣們進來稟報公事,豈不是也看到了她這副酣睡柔和的模樣? “你進來之前,若若一直歇在別處。”許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段天諶自書案后走出,拍了拍他的肩頭,刻意壓低了聲音道。 段天昊心中一驚,便欲請罪,卻被段天諶伸手攔住,“不關(guān)你的事兒。是若若睡覺太調(diào)皮了?!?/br> “終究是臣弟來得不是時候。”段天昊神色訕訕的,似乎有些提不起勁兒。 段天諶自然也察覺出他的異常,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依舊睡得香甜的小妻子,心頭暗自嘆了口氣,淡淡問道:“平日里,你可是不常進宮的。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有什么事兒?” 回歸到正事,段天昊的神色也變得冷肅正經(jīng)起來,將此前在柳皇后處聽到的話,選擇性的告訴了他。 末了,他若有所思道:“六哥,當初剛收到柔妃娘娘被人挾持的消息時,你不是想要集齊人馬去救她么?如今看來,這柔妃著實有問題,也幸虧了你沒有去救回她。” “不!”不想,段天諶卻瞇著眼,搖了搖食指,狹長的雙眸里精光閃閃,頗有些神秘道,“七弟,你說錯了。當初我想要把柔妃救回來,到了現(xiàn)在,我依舊還要這么做?!?/br> 還要把柔妃救回來? “六哥,你這是為何?”段天昊不信他看不出柔妃此人有問題,說不定,這所謂的“被人挾持”便是她自編自導的一場戲。這樣的人,合該把她丟在一旁不予理會,管她是自生自滅還是自作自受。 段天諶卻不這么想。一開始,他就覺得,柔妃被人挾持,定然有所因由。如今聽到這個消息,無異于更加驗證了他的猜想。 果然,這個柔妃有問題! “果然啊,這個柔妃有問題!”段天諶眉心一跳,以為自己沒注意,把心中所想都說了出去。 待反應過來,慌忙轉(zhuǎn)過身,卻見他的小妻子已經(jīng)擁著被子坐起來,手揉著眼睛,頭發(fā)徑自垂落胸前身后,儼然一副剛睡醒的慵懶惺忪模樣。 段天昊早已轉(zhuǎn)過身去。如今的她,已經(jīng)不是他這個身份的人可以隨意窺探瞻仰的了。 忽然間,他心中被苦澀充斥著。 “若若,你終于醒過來了!”段天諶疾奔至她面前,幾乎是半跪著,視線才與她平齊,又伸手將滑落的錦被裹到她的周身,確定不會冷到她,才笑吟吟道,“若若,你剛才說什么來著?果然是那柔妃有問題?為何說是果然?難道說,你一早就懷疑柔妃了?” 盡管她所說的,剛好就是他心中所想的,可不知為何,他對她的答案還是那么好奇。 顧惜若嗔了他一眼,淡淡掃過段天昊那僵硬的脊背,連忙裹著被子起身,走到屏風后穿戴好衣物,好一番打扮裝束后,才重新走了出來。 彼時,段天昊也轉(zhuǎn)過身來,甫一看到她,眼睛里的光彩亮了幾分,而后垂下眼瞼,似乎不想讓人窺見他內(nèi)心里的真實感受。 段天諶掃視了下他,眸光微閃,卻不多說什么,而是拍了拍身邊的椅子,沖顧惜若道:“若若,過來坐?!?/br> 顧惜若徑自坐了過去,許是剛睡醒,渾身像是沒骨頭般,直接打著呵欠趴在了桌子上,兩只眼睛都沒睜開,嘟囔著道:“段某人,你想要把柔妃那個女人救出來?。俊?/br> ☆、獨寵,錯嫁邪妃 027 打情罵俏 “段某人,你想要把柔妃那個女人救出來???”段天諶垂眸看她,許是剛睡醒的緣故,那小臉兒白里透紅,宛若嬰兒的肌膚,柔嫩得幾乎能夠滴出水來,直讓人想要狠狠捏一把。 尤其此刻她還趴伏在桌上,睡眼朦朧的仰視著,雙唇微微張開,像是邀請他的采擷,帶著無聲而致命的誘惑,讓他看得心頭軟成一灘春水。他心里忽然發(fā)癢,下意識就伸出手,卻被顧惜若惡狠狠的瞪視阻止。這人,把這里當成什么地方了? 想要親熱,也得看看場合吧。 好歹段天昊還眼巴巴的坐在這里,他居然做出此番不雅的動作,可有將彼此的形象放在心上? 盡管她知道,段天昊未必就是個長舌之人。 可這些日子的相處,也讓她窺出了一點苗頭,隱約知道段天昊可能對她懷有的些許異樣情緒。 若她不曾察覺此種情緒,倒也還好,可不巧的是,她偏偏已經(jīng)知道了。如今,要她在這個人面前,如此無所顧忌的上演親熱一幕,她心里膈應得慌。 “段某人,你給我安分點?!彼t唇輕啟,眼角余光瞥過坐立難安的段天昊,語帶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