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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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她揚唇輕笑,淡淡道:“三皇子,你客氣了。本妃貿(mào)然來訪,多有打擾之處,還望莫怪。” 頓了頓,她別有意味的往他身后的院子看了看,又狀若無意的環(huán)顧了下四周,淡淡道:“此前,本妃考慮不周,不該以那樣的方式阻攔映雪公主進入王府。只是,王府也有王府的規(guī)矩,本妃身輕言微,萬不可帶頭壞了我家王爺定下的規(guī)矩,那么做,也是實屬無奈啊!還請三皇子體諒一下?!?/br> 這一番話,她左一聲“唉”,右一聲“啊”,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架在她脖子上的規(guī)矩有多冷硬無情。 站在她身后的青冥不自覺的抖動著雙肩,在旁人無法看到的角落里,努力咬著嘴唇憋著笑。 他還真不知道,原來王妃不僅囂張狂妄起來無人能敵,就連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教人不敢小覷??! 佘煜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在聽到她那所謂的“身輕言微實屬無奈”的嘆息時,身子也跟著晃了幾晃。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將這個表里不一的女人拎起來扔出去。 說什么身輕言微實屬無奈! 誰不知道,蒼朝的諶王對這個女人的寵愛已經(jīng)到了沒有界限的程度,恨不得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全部搶過來放到她的手心,甚至還怕涼到她的手,直接將所有的東西都捂熱了。 如今說出這些話,是要把他當成傻子么? 想到此次出使的種種障礙,皆跟眼前這個笑瞇瞇的女人脫不了干系,佘煜霖縱然有再好的皇室教養(yǎng),此刻也是恨得牙癢癢,臉色一變,沉聲道:“諶王妃,您說這話,也不怕貽笑大方?!?/br> 顧惜若挑挑眉,眼神澄澈純凈,一臉的無辜,“三皇子,你這話,本妃可就聽不懂了。什么叫做本妃說這話也不怕貽笑大方?這幾日,本妃也在關注著映雪公主的情況,幸虧沒有釀成大錯,左右思慮下,本妃還是深感不安,忙帶著王府里的藥材過來了。你看,這小小禮物,不成敬意,還請三皇子能夠原諒本妃此前的過失?!?/br> 說著,她朝臉色難看的佘煜霖做了個揖,寬大的袖擺隨風而擺,其上用金絲繡成的金色牡丹圖案,在陽光的照耀下,愈顯雍容華貴。 細看之下,那牡丹,針腳別致細致,金色的溫度似乎也將空氣里的涼意驅(qū)散了不少,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服自然。 佘煜霖一口氣被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雙眼里絲毫不再掩飾對顧惜若的怨恨,陰鷙、冷酷、無情等諸多情緒排山倒海般展露出來,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跟著降了好幾度。 青冥見狀,格劍擋在了顧惜若的身前,氣勢陰煞逼人,“三皇子,請你自重。” 自重,自重—— 佘煜霖幾乎忍不住要仰天大笑。 他能不自重嗎? 自從離開東梁國后,他的一切都盡在段天諶那個jian詐小人的掌控之中,就連此刻這般尷尬的處境,都與那個男人脫不了干系。 而今,段天諶的王妃竟然站到了他的面前,肆無忌憚的挑戰(zhàn)著他的忍耐極限,看著他如此狼狽難堪的模樣,她心里應該是很高興的吧! 可恨的是,他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非但不能露出任何不滿的神情,還要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討好這個難纏的女人,出使一次,他已經(jīng)將個人的尊嚴悉數(shù)拋棄了。 這樣的日子,他真是不愿意再繼續(xù)了。 看著他臉上一一閃過的復雜情緒,顧惜若心中已經(jīng)有些了然,只不過,佘煜胥犯下的錯,除了他和佘映雪之外,再也無人可以承擔。 她沒那么多同情心,去同情一個看似無辜實則脫離不了干系的人。 說到底,也只能算是他倒霉罷了。 “三皇子,本妃方才已說過,此次前來,不過是想要探望映雪公主的?!鳖櫹魪那嘹ど砗笞叱鰜?,脊背挺直,神色冷靜,越發(fā)襯得佘煜霖的狼狽,“三皇子若是有事兒,不妨先去處理。本妃這邊,直接由下人帶路即可?!?/br> 這么說著,她已經(jīng)朝青冥點頭示意,其中的意思也很明顯。 青冥沖佘煜霖抱拳一禮,側(cè)身站到了他的身旁,身子如銅墻鐵壁般恰好擋住了他的視線,待顧惜若完全越過,堂而皇之的往院子里走去,自己才跟了上去,留下一臉憤然黑沉的佘煜霖。 本來,此事的動靜又鬧得比較大,兼之顧惜若毫不掩飾的浩大聲勢,在跨入驛館的門檻時,驛館內(nèi)其他東梁國官員也已經(jīng)收到了風聲。 之前躲在暗處,看到了佘煜霖與顧惜若的交鋒,各人的心中均不好受。甫一見到顧惜若走入院子里,他們才從藏身之處走出來,三三兩兩,鬼鬼祟祟,教人看了愈發(fā)火大。 “諸位大人,你們不好好在自己的房間待著,跑到此處做什么?就不怕本皇子治你們一個大不敬之罪?” 佘煜霖陰沉著臉,露出了齜牙咧嘴的兇狠面目,宛若高空翱翔的蒼鷹,盤桓許久后,終于露出了鋒銳的利喙,下一瞬就俯沖而下,直接啄向那雙眼睛,說不出的驚悚。 許是沒想到他會變成這副陰狠的模樣,那些官員都呆愣了起來,不少膽子小的,腿腳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恨不得將腦袋塞回到衣衫里,回去重新塑造出一張面孔,不被他認出來,亦不用忍受如此酷刑。 眼見這些人顫抖得厲害,與那日被段天諶強押上城樓時的孬樣兒無甚區(qū)別,佘煜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臉色又黑沉了幾分,狂風暴雨顯露無遺。 “說!你們怎么在這里?”在顧惜若那里所受的氣兒,終于在此刻得到了爆發(fā)的機會。 這一聲厲喝,夾帶著雷霆之力,幾乎將這些官員的心肝兒都震了好幾震,頭垂得更低,兩三個官員已經(jīng)噗通的跪到了地上,抬著袖子,正死命的擦著冷汗。 “滾!都給本皇子滾!”佘煜霖拂袖大怒,再也不想看到這些人的孬樣,順手拔出身旁侍衛(wèi)佩戴的寶劍,就要朝離自己最近的大臣刺過去。 “三皇子,請息怒。”旁邊忽然沖出一個黑色的身影,一把抱住了佘煜霖持劍的手,膝蓋一彎,就直直跪了下去,磕頭求道,“三皇子,不可??!這些皆是我東梁國的棟梁,萬不可有何閃失??!” 佘煜霖也是氣怒上腦,絲毫被此人一阻攔,理智也漸漸回籠,看了看抱住自己胳膊的大臣,又看了看面前東倒西歪面帶懼色的所謂“棟梁”,心頭的怒氣只增不減,一把甩開跪在面前的人,厲聲大喝:“都給本皇子滾!” “是……是……”那些官員如蒙大赦,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快速爬起來,踉踉蹌蹌的逃離此處,仿佛跑得慢了,佘煜霖手里的利劍就會從他們的后背刺過。 “一群廢物!”佘煜霖見狀,憤恨的將利劍丟到地上,哐啷一聲,在寂靜的院門前格外清脆響亮。 方才那進諫的官員頓時松了一口氣,爬起來,拍拍身上沾染的泥土,整理好自己的著裝,才恭恭敬敬的走到佘煜霖面前,低聲勸慰道:“三皇子,您就當是諶王妃普通的來訪即可,何必如此大發(fā)脾氣?” 佘煜霖閑閑瞥了眼他,眸光驟然一緊。 方才,他沖動得失去理智,連拉住自己的人都沒看清楚,此刻細看,眉宇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 猶記得,臨離開東梁國之前,他的父皇就跟他提起過眼前這個人——張儀友,東梁國赫赫有名的御史大夫,以詭詐狡猾著稱,具備極其高明的洞察力。 當初,他還為父皇能夠給他派來這么一位得力助手而震驚不已,一度以為這是父皇給他的機會,只是后來他自顧不暇,被困在驛館里焦躁不安,也忘記了此人的存在。 趁著這個機會,他連忙揮退了身旁伺候的下人,將其拉到一處較為隱秘的地方,低聲問道:“張御史,你為何在此?” 語氣里,有些恭敬,也有些鄭重,倒是與之前的反應截然不同。 張儀友眼里不著痕跡的劃過一絲贊賞,態(tài)度恭敬道:“三皇子,微臣聽聞諶王妃來訪,一時好奇諶王妃的風采,就跟著其他大臣出來了?!?/br> 佘煜霖心知這是托詞,可聽到他這樣的話,心里還是頗為不舒服。 什么風采? 顧惜若那個粗魯?shù)呐巳粢灿酗L采,恐怕這世上就沒河東獅了。 “張御史,諶王妃睜眼說瞎話,糊弄本皇子,那也就罷了。本皇子如今被困于此,也無法與她計較,不過,您這么說,是否也要來惡心本皇子?” 張儀友搖了搖頭,他年約四十,身上自有一股成熟沉穩(wěn)的氣息,只是那雙眼睛里折射出來的閃閃精光,根本就不容人小覷。 “三皇子,這算不上惡心。您若是將諶王妃看成了臭名昭著胸無城府之人,那可就大錯特錯了?!彼⑽⑸锨耙徊?,湊到佘煜霖的耳旁,低聲道,“您莫不是忘記了,當初是誰領著人馬,解了蒼京城的危機,并破壞了太子殿下的計劃?” 佘煜霖緊緊抿起了嘴唇,眸光幾番明滅沉浮,最終終歸于一片平靜。 他當然不會忘記,當初顧惜若領兵而來的那一幕,直接顛覆了他對顧惜若這個人的認知。 與此同時,他也不愿意承認,那個時候的顧惜若,單是那馬上的英姿,英氣逼人的眉宇,策馬于群敵中手起刀落巋然不亂的殺伐果決,就不是尋常男子可以媲美的。 一直以來,他都長于泱泱宮廷的陰謀算計中,心里也有自己的愿望,等著有朝一日能夠馳騁沙場奮勇殺敵,可自身特殊的身份,已經(jīng)極大束縛了自己的行動—— 他可以長于陰謀詭計中,卻不能上沙場舉刀劍殺敵軍! 莫大的悲哀! 那一次,他站在城樓處擁擠的人群中,看著顧惜若策馬而來,沖破重重阻礙,他心里竟有股羨慕的感覺。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而且是瘋到無可救藥,才會去羨慕一個女人! 自那之后,每當那股羨慕的念頭萌生起來,他就死命的壓制住,不讓它有任何肆意生長的機會。 眼見他快要陷入自己的主觀情緒中,張儀友連忙出聲,企圖拉回他的神志,“三皇子,在微臣看來,您也不必覺得焦躁不安。諶王妃發(fā)起狠來,本事是挺大的,可您也別忘記了,她的缺點和弱點也是挺多的?!?/br> 佘煜霖眉頭擰起,低頭思忖了會兒,才試探著開口,“張御史,你的意思是,要本皇子對癥下藥?” 張儀友點點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待確保無人時,才又湊上前去,低聲說了幾句。 下一瞬,卻見佘煜霖訝然出聲,不敢置信道:“張御史,這樣可好?如今東梁國并沒有傳來任何消息,不如等父皇的旨意來了,再做打算,也不遲??!” 張儀友搖搖頭,一臉的高深莫測,“三皇子,事情都發(fā)展到這個地步。坐以待斃肯定是行不通的。此事若是做得隱秘些,也不會留下把柄,誰又會知道其中有咱們的手筆?” 佘煜霖眸光驟然一緊,藏于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張儀友也不催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也不知是對自己的勸說胸有成竹,還是早已預料出最后的結(jié)果。 良久,佘煜霖終于看向他,眸光里閃過一絲堅定,低聲道:“張御史,那就按照你說的去做吧。務必要做得隱秘一些,勿要讓那兩個人察覺出什么端倪?!?/br> 張儀友連忙拱手稱是,自始至終都是那副淡然從容的姿態(tài),看得佘煜霖又忍不住皺眉。 不過,為著大局著想,還是死死壓制住自己心中莫名的感覺。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wèi)小跑著過來,在佘煜霖幾步之外,單膝跪地,喘著粗氣兒道:“見過三皇子?!?/br> “起來吧?!辟莒狭匦念^驀地升騰起一種可能,略帶欣喜的看向張儀友,語氣里也帶著些許的迫不及待,“可是云都處傳來了什么消息?” 那侍衛(wèi)連忙道:“回稟三皇子,皇上的旨意剛剛送到蒼京,不過……” 佘煜霖立時擰起了眉頭,不悅叱道:“不過什么?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忍受著自頭頂上方傳來的壓力,那侍衛(wèi)默默的吞咽了下口水,氣兒都不帶喘兒的,“回三皇子,信剛到蒼京,就被諶王的人押送到了皇宮里。屬下無能,請三皇子責罰!” “諶王?”佘煜霖看了眼張儀友,待看到他也皺起了眉頭時,心頭的不安莫名的擴大,揮退了那侍衛(wèi)后,便淡淡問道,“張御史,你如何看待此事?” 張儀友并沒有立即回答,低著頭,視線停留在地上躺著的一片黃葉,神色略顯凝重。 如此明目張膽的截下亓云帝的旨意,似乎并不像是諶王的手筆! 難道他就不怕,此事傳揚出去,會影響兩國的邦交? 越想下去,他腦中的思緒就越發(fā)亂起來,像是尋到了亂麻中的頭兒,用力拉扯出來時,卻發(fā)現(xiàn)這根麻線的另一端,竟也是糟七八亂沒有頭緒。 左右思量之下,他還是有些猶豫道:“三皇子,諶王敢如此做,想必是做好了相關的準備。微臣以為,他的目的,不是誘引咱們先出手,好抓住咱們的把柄,就是想要將皇上的旨意掩下來,不讓咱們有反抗的機會。當然,不管是何種目的,于咱們都是十分不利的。” 經(jīng)他這么一分析,佘煜霖心里莫名的沉重起來。 想到即將可能面對的局面,他眉宇間的褶皺也加深了幾分,捏了捏掌心,眸光變得晦暗不明,半晌后,才聽他緩緩道:“張御史,你速去準備一下,待會日隨本皇子入宮去見蒼帝?!?/br> 他就不信,諶王能夠越過蒼帝,做出有損兩國邦交的事情來。 張儀友明白他的意思,連忙松了一口氣,也不去多問其他的決定,轉(zhuǎn)過身,大步的離開。 佘煜霖回過頭,看著籠罩在日光中的院落,眸光里冰芒閃爍一片。 ------題外話------ 本來計劃要請假三天的!可是,在請完假后,某梧欣喜的發(fā)現(xiàn),某梧已經(jīng)慢慢理清思路,恢復過來了!嚯嚯,么么噠,某梧又回來了!親們,乃們想不想我?。扛赂隆?/br> ☆、103 駱宇情事 在下人的指引下,顧惜若終于停在了佘映雪的房間門口,駐足不前。 青冥上前,將房門打開,露出一張驚慌失措的宮女面孔,在看到顧惜若等人事,臉色煞白煞白的,一度讓顧惜若以為自己是什么幽冥厲鬼。 “奴……奴婢……見過……見過諶王妃……”瞅見如此陣仗,那宮女起初還呆了會兒,不知死活的對上顧惜若清冷無波的眸光,心尖兒也跟著顫了顫,身子一軟,直接跌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