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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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轉(zhuǎn)過彎后,她氣喘吁吁的跑出來,段天諶已經(jīng)對在半路相遇的駱宇吩咐好了一系列事情。 眼光余光瞥到那華麗的裙裾,段天諶不悅的皺起了眉頭,最后再次鄭重囑咐道:“事情就按照方才所說的去辦。本王不在的時候,估計(jì)亓云帝也不會找你什么麻煩。你自己多擔(dān)待著些,尤其要注意謨城那些官員的動靜?!?/br> 駱宇看到呆呆站在旁邊的佘映雪,眸光微閃,腦中卻是飛快的思考著可能會出現(xiàn)的情況,沉吟著道:“王爺,若是朝廷來了什么旨意,屬下又該如何做?” “朝廷的旨意……呵……”段天諶背著手,仰頭看著天邊耀眼的辰星,倒影在他的眼瞳中,便散作漫天星河,炫目明粲,“若是來了什么旨意,你就替本王接下。這個時候,萬不可惹是生非。本王此去,歸期不定,你自己珍重?!?/br> 他并不擔(dān)心,亓云帝會借此機(jī)會為難和解談判的官員。 他知道,亓云帝是針對著他的。 若是他離開,亓云帝肯定不會拿那些官員來妄作折騰。 橫豎談判也談了那么長時間,也不介意再長一些。 利用這些時間,他絕對可以來往岐城好多遍了。 駱宇頓覺壓力巨大,也沒他想象得那么樂觀,猶豫的看著他,忍不住規(guī)勸:“王爺,或許事情沒有您想得那么嚴(yán)重呢?王妃身邊,不僅有您特意安排下的諶王府暗衛(wèi)和龍鱗衛(wèi),還有岐城城駐軍。甚至,當(dāng)初您埋下的……” “本王意已決,你也不必再勸,做好本職的事情便可。”段天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話鋒陡然轉(zhuǎn)冷,語氣也顯得格外意味深長,“接下來的這些日子,本王希望你能夠潔身自好,并念及你與本王之間的兄弟情誼,莫要做出什么他日追悔莫及的事情來。本王相信,你該懂得本王的意思。” 駱宇聞言,心里不是不動容,只是察覺到他話里有話,終究是有些心虛,只能是低下頭,唯唯諾諾的應(yīng)答。 吩咐完這些事情,段天諶轉(zhuǎn)身就欲離開。 不成想,一直注意著他的佘映雪卻突然沖了出來,張開雙臂攔住了他的去路,仰起頭,倔強(qiáng)的看著他。 “讓開!”段天諶厲聲呵斥。 佘映雪對這樣冷漠的他還是很害怕,可想到方才他給予自己的羞辱和委屈,身體里就像是被注入了力氣,帶著一份孤勇,咬著唇頂回去:“諶王爺,我們談?wù)??!?/br> “本王跟你沒什么好談的。讓開!”段天諶的耐性逐漸告罄,直直繞過她,卻不想,佘映雪不依不饒的攔住了他,用自己的堅(jiān)持和倔強(qiáng)來表明自己的決心。 段天諶冷冷的瞪著她,眸光里閃過一絲唳芒,整張臉也繃得死死的,儼如來自地獄的幽冥之鬼,撒開重重大網(wǎng),欲要將她蠶食吞沒。 駱宇暗道不好,走到兩人中間,朝段天諶開口:“王爺,您不是有要事嗎?橫豎屬下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由屬下替您好好招待公主吧?!?/br> 段天諶依舊緊繃著臉,冷冷“嗯”了聲,看也不看佘映雪一眼,直接越過這兩人,往旁邊延伸出來的小徑大步離去。 駱宇見狀,連忙松了一口氣,回頭正欲跟佘映雪打個招呼。 卻見一道纖瘦的身影以她尋常少見的速度又沖了上去,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眼中含淚,哽咽著道:“諶王爺,映雪知道,您與王妃鶼鰈情深,對映雪的突然插足也感到十分厭惡??墒?,映雪此刻所求并不多,只希望您能與映雪談?wù)劊務(wù)劥耸率欠襁€有回旋的余地,又或者談?wù)勥@腹中孩子的去留……” 她哭得梨花帶雨,猶如雨中慘遭蹂躪的花朵,好不可憐。 卻不知段天諶早已經(jīng)是處于暴怒的邊緣,尤其是在看到她撫著肚皮的動作時,神情更是難看得無以復(fù)加。 駱宇暗道不妙,本想上前叫她速速離開,別誤了王爺?shù)拇笫隆?/br> 他很清楚,在王爺?shù)难劾?,其他的事兒都要給王妃的讓道。 之前能陪著亓云帝周旋,已經(jīng)是很給對方面子了。 可是,在聽到她后半句話時,他整個人卻像是被晴天霹靂劈中了一樣,眼珠子定定的盯著她的肚子,渾然不知此舉有多不合規(guī)矩。 段天諶正擔(dān)憂著顧惜若的安危,聽到這哭聲就越發(fā)心煩,大步走上前,就要揪起她的衣襟提起往后扔。 下一瞬,一只手卻攔住了他的動作。 他抬頭,擰眉怒道:“駱宇,你在做什么?” 被那么強(qiáng)烈而具有壓迫氣息的視線盯著,駱宇只覺頭皮發(fā)麻,默默咽了下口水,冒著估計(jì)會被他拍飛的危險(xiǎn),湊到他身邊附耳低聲說道:“王爺,扔她,恐臟了您的手。不妨聽聽,她有什么話要說。橫豎也就是幾句話,應(yīng)該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br> 說完后,他立即垂首跳到一旁,不再說話。 段天諶意味不明的看著他,眼瞳里一一閃過各種復(fù)雜的情緒,須臾,終于重歸平靜。 他收回了手,攏在袖子里,負(fù)手而立,高大的身影將佘映雪的整個身子都籠罩住,窺不見她此刻眸底深處劃過的暗芒。 “本王時間有限,你有話就快說?!边@算是勉強(qiáng)應(yīng)了佘映雪的請求。 應(yīng)下來,是怕一個發(fā)怒,臟了他的手。 佘映雪連忙起身,許是動作幅度過大,她起身時隱隱覺得小腹有些異樣,只是她此刻一門心思都在與段天諶的談話上,也來不及顧及太多,啟唇欲言,卻在瞥見一旁的駱宇時,欲言又止。 段天諶不耐的抿唇,正欲發(fā)怒,卻見駱宇已經(jīng)打哈哈道:“王爺,屬下忽然記起,有些東西要給您準(zhǔn)備好,現(xiàn)在立即去拿。您先聊著。” 于是,也不等段天諶回答,他便大步離去。 段天諶繃著臉,怒道:“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 幾次接觸下來,佘映雪也知道段天諶的習(xí)慣,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諶王爺,不瞞您說,此次映雪的婚事,父皇已經(jīng)是確定下來,嫁取蒼朝也是勢在必行的。您若是想擺脫,怕是要費(fèi)好一番周折?!?/br> “然后?”段天諶挑眉問。 他本來就容貌無雙,若論誰能與之媲美,非佘煜胥不可。 只是,佘煜胥的容貌過于女氣妖嬈,雖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zhì),淡化了一些妖嬈,可終究比不上段天諶那渾然天成的陽剛之氣。 兼之段天諶早年曾征戰(zhàn)沙場,無形之中便多了幾分大軍統(tǒng)帥的果決狠辣和殺伐冷肅,對于敵人來說,那是致命的——因?yàn)樗苻D(zhuǎn)瞬之間取你性命,而對于像佘映雪這樣的金枝玉葉,也是致命的——因?yàn)樗芤宰约鹤瞠?dú)特的魅力來俘獲這些女子的芳心,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是以,對于此刻的佘映雪來說,他簡簡單單的一個挑眉動作,都是致命的魅惑。 “王爺難道不想一勞永逸嗎?”她貝齒緊咬著下唇,眼角微掀,小心翼翼的看著他,甚至連她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話語中隱含著一絲期待。 段天諶眸光微閃,如她所愿的,表現(xiàn)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反問:“那依你之見,該如何一勞永逸?” 佘映雪心下暗喜,連忙垂下眼瞼,低聲回道:“其實(shí),說起來事情的解決辦法也很簡單。父皇那邊,肯定是要映雪離開東梁國前往蒼朝的??呻x開蒼朝之后呢,還不是由您自己決定映雪的去留?正所謂,天高皇帝遠(yuǎn),映雪也不求能夠借此機(jī)會為自己正名,只希望王爺能夠看在映雪的一片癡心上,為映雪留下在諶王府里的一席之地?!?/br> 她說得極其誠懇,就連臉上的黯然神傷都格外惹人憐惜,尋常人見了,指不定會感念她的善解人意,當(dāng)即應(yīng)了下來。 可是,她遇到的不是旁人,而是——段天諶。 只聽他對佘映雪問道:“所以,說了這么多,你的意思,還是要留在諶王府了?” 佘映雪最善于察言觀色,甫一聽到他話語里的意思,免不了多想一番,眼波流轉(zhuǎn)間,顧盼生姿,襯得她愈發(fā)妖媚動人。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袖中的手卻緊緊握成拳。 “你想成為本王的女人?”段天諶冷不防又來了一句。 這句露骨而大膽,幾乎將佘映雪懷揣著的根本心思都挖掘出來。 但見她臉上爬起了兩朵紅暈,整個人就傻楞在了原地,應(yīng)也不是,不應(yīng)也不是頗是踟躕。 只是那眼瞳里閃爍著的明亮光芒,卻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段天諶冷冷看著,回憶起蒼朝皇宮里那些女人的面孔,竟與面前的這張重疊起來,一樣的虛偽,一樣的——扭曲。 佘映雪以為她的表現(xiàn)過于急切,惹得他不悅,連忙解釋:“當(dāng)然,王爺這么做,也并非毫無益處。映雪的舅舅乃東梁國的驃騎大將軍,手握重兵,若是您將來需要什么力量,那么他定會看在映雪的面子上,助王爺一臂之力的。” 段天諶一直以為,佘映雪的底氣如此足,肯定是有所倚仗。 卻不想,她的倚仗竟是東梁國的驃騎大將軍。 據(jù)聞,這位驃騎大將軍草民出身,卻憑借自身的本事,從軍營最底層的士兵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的位置,一躍成為亓云帝最為倚重的武將之一。 其地位,與顧硚在蒼帝心里的地位不相上下。 可是,他要這些做什么? 聽完了佘映雪的這些話,段天諶斂起了多余的情緒,越過她就往前走去,仿佛方才只是如局外人般看了場戲,戲中人賣力的演出,他卻看得索然無味。 沒有什么,會比這種漠然無視更丟臉的了。 佘映雪只覺自己臉上又被扇了一巴掌,霍然轉(zhuǎn)過身,沖著他離去的身影喊:“王爺,難道您覺得映雪說得不對不好嗎?” 段天諶腳下不停,頭也不回。 她又喊:“還是您覺得映雪不夠好?抑或者您怕您的王妃會心懷嫉妒?” 提到“王妃”二字,段天諶卻是猛地頓住腳步,回頭看她,不辨喜怒。 “你好不好,本王不知道,可是本王的王妃卻比世間任何女子都好!再者,她不會嫉妒?!?/br> “怎么可能…但凡是女子……” “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因?yàn)橛斜就?,有疼愛她的親人。她擁有的比任何女子都多!她永遠(yuǎn)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沒必要嫉妒?!?/br> “可是,我能給你帶來很多好處,為你坐上那個位置增添很多籌碼??!” “聽起來似乎很不錯呢!可是本王需要靠女人來增添籌碼嗎?”他冷冷勾唇,“最重要的一點(diǎn),本王的王妃曾經(jīng)說過,除了她和小部分人之外,大多數(shù)女人不是喜歡爭風(fēng)吃醋,就是善于勾心斗角。她看著很累。而剛好,本王舍不得看她累,舍不得她受一丁點(diǎn)的委屈?!?/br> 說完,他就重新抬步離開。 佘映雪緊緊揪著胸前的衣襟,似乎想要努力揪住一貫以來的自信和堅(jiān)持,卻在看到那不肯為她回頭的身影時,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喊道:“諶王爺,為了那諶王妃,你竟這樣拒絕了東梁國的好意,值得嗎?” 果然,一提到“諶王妃”,他就回頭,明里暗里皆是維護(hù)之意。 他目視平方,視線越過她肩頭,溫情脈脈,仿佛在她身后,他的王妃正笑意盈盈的朝他走去。 她猛地回神,卻聽到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值得。因?yàn)?,我愛她。很愛很愛。她就是我心口的朱砂,誰也不能將她從我這里挖去。此生,本王只有她這一個王妃,也只有她這一個女人?!?/br> …… 佘映雪閉上眼,頹然的跌坐在地上,腦中不斷回響著他的那句話,一顆心冷到了極點(diǎn)。 直到段天諶離去很久,她才緩緩睜開眼睛,眼底布滿血絲,神情頹喪,與以往的那個佘映雪有著天壤之別。 有那么一刻,她嫉妒得發(fā)狂,恨不得諶王妃立即從世界上消失。 可在嫉妒過后,整個人幾乎要虛脫了。 她苦笑了聲,想著之前果然是她太過異想天開了。 棋子的命運(yùn),哪里是棋子本身能夠隨意掌控的? 坐得足夠久后,她才失魂落魄的起身,卻在下一刻捂著肚子尖叫起來。 隱于暗處的駱宇見狀,連忙飛也似的跑了出來,握著她的皓腕,眉頭緊緊擰起。 佘映雪看到是他,連忙反握住他的手,啞著嗓子道:“救救……救救本宮的孩子……” 駱宇看著她那蒼白的臉色,心中一痛,連忙打橫抱起她,使出生平最好的輕功,往自己的房間飛去。 …… 青冥和蘇靳寅給顧惜若運(yùn)功療傷后,一起將她小心翼翼的倚靠到旁邊的一棵大樹上,也不急著行動,只是靜靜的等待她的醒來。 過了半個時辰,顧惜若才緩緩醒過來,睜開眼睛的那個剎那,只覺天地都顛倒了,腦袋里一片暈沉沉的,根本就找尋不到重心在哪里。 直到身旁傳來較大的動靜時,才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兩張滿含關(guān)切得面孔,有氣無力道:“你們怎么都這么看著我?難道我臉上還長花了?” 青冥懂了動唇,想要使出最滑稽的招數(shù),好讓她笑一笑。 他記得,王妃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神采飛揚(yáng),那剪水雙瞳里閃爍著的光芒,幾乎可以將夜晚的黑盡數(shù)驅(q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