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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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以他那個六哥的本事,絕對不會放任他在蒼京呼風(fēng)喚雨的。 那么,他如今必須要放手一搏,在對方?jīng)]回到蒼京之前,將蒼京的所有局面都掌握在手中,甚至是——登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很多人都在等著那一天,他也在,等著。 上書房外,早已站滿了人,在看到段天昊走出來時,連忙伏地跪拜,紅色纓槍整齊劃一的擺放在身旁,在檐下宮燈的照耀下,那金屬槍頭還反射出較強(qiáng)的亮光,聚集在一起,幾乎成了人間如練月華,清冽森冷,愈顯此刻氣氛之冷肅。 段天昊眸色深沉的俯瞰而過,一道道身影恭敬的趴伏在腳下,胸腔中不期然的升騰起一股睥睨天下的巍峨之感,仿佛看到了君臨天下的那一日—— 他身著明黃色龍袍,高高端坐在龍椅之上,看著玉階之下三跪九叩向他參拜的臣子,聽著他們響徹整個大殿的洪亮恭祝聲,全身飄飄然的,恍惚站在了萬萬人之上。 在他身旁,只站著蘇啟亮,可不知為何,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最想陪伴在他身側(cè)的人,不是蘇紫煙,而是那個心心念念的張狂女子。 他覺得,他一定是瘋了,才會在如此正式嚴(yán)肅的場合中,想到這些風(fēng)花雪月之事。 努力的甩甩頭,他又重新掃視了下,待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時,才遞給蘇啟亮一記眼色,看著蘇啟亮走到那些御林軍前,振臂一揮,不紊不亂的指揮起那些人,向他展示起他們的cao練。 段天昊看得心不在焉,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此刻那些御林軍的喊聲和動作到底有多引人非議,而上書房前的這一場動靜,又究竟會造成怎樣的影響。 …… 張公公甩著拂塵,快步跑入了寢宮中。 龍榻上,蒼帝正仰頭喝下一碗藥,纏綿病榻之久,使得他臉色也變得格外蒼白,那一份虛弱淡化了他渾然天成的威嚴(yán)與氣勢。看到張公公喘著氣兒跑進(jìn)來,不悅叱道:“張?jiān)?,何事如此驚慌?” 張公公抹了一把汗,初秋的晚風(fēng)吹入殿中,隱約帶了點(diǎn)涼意,他抖了抖衣袖,盡量聲線平穩(wěn)道:“啟稟皇上,堯王爺在上書房外集齊了御林軍,聲勢浩大,都快要……” 蒼帝聞言,手中的瓷碗猛地摔碎到地上,碎片遍灑在地,偶有一片飛到張公公的腿腳之上,便是一陣細(xì)細(xì)麻麻的疼痛。 “動靜很大?”蒼帝身子靠在背后明黃柔軟的迎枕上,即便臉色蒼白,依舊掩藏不住棱角中透露出來的凌厲和剛毅。 張公公心神巨凜,忙不迭應(yīng)是。末了,還試探的看著他,道:“皇上,您就不管管嗎?” 蒼帝冷哼了聲,臉上卻是帶著難以名狀的笑意,“管什么?朕現(xiàn)在連這張床都下不了,還如何去管?” 他是沒想到,他的兒子竟然如此覬覦他的位置。不過,這些日子纏綿病榻,他也想明白了很多,對那個位置所持的態(tài)度,也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蛇@不代表著,他就能夠允許段天昊所做的一切。 張公公見他日漸消瘦下去,想到這些日子段天昊的隨侍,再憶及遠(yuǎn)離蒼京的段天諶,忽然有些不是滋味,自顧自的低喃道:“若是諶王爺在就好了……” 聲音不大,可蒼帝還是聽到了,瞇起了眼睛,半晌后光芒自那狹長的眼縫里迸射出來,臉上竟然隱隱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很快就回來的,朕在這里等著他!” …… 待段天昊檢查完畢,又對蘇啟亮好一番吩咐之后,他才揮退了那些御林軍,重新回到了上書房的偏殿里。 正要處理其他的事務(wù),忽然聽到外面一聲高唱,一個略顯肥胖的人就大步走了進(jìn)來,頭兀自低垂著,單膝跪地,“微臣見過王爺?!?/br> 段天昊將一封書信扔了過去,沉著聲道:“起來吧。章勤,本王命你帶著本王的親筆書信,前往西北,立即接掌下那三十多萬大軍?!?/br> 章勤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猶豫,“王爺,之前皇上可是派人去接掌了的。微臣就算要過去,只怕也做不了什么??!” “嗯?你的意思是,你做不到,還要本王去幫你想辦法做到了?”段天昊斜睨著他,露出少有的凜色,“若是什么都由本王來做,又要你做什么?” 章勤終究是被他震懾到了,嘴唇蠕動了兩下,便繃著身子退了下去。 只是,他剛走出去,一人影就飄身落下,手里捧著一封書信,恭敬的呈遞到段天昊的面前,“王爺,自東梁國傳來的書信,本來是傳給皇上的,可是被屬下等人中途截下了。” 段天昊猛地抬頭接過,在看到其中的內(nèi)容時,眉頭緊緊皺起,片刻后,才拂袖走出。 “吩咐下去,本王現(xiàn)在就去玉府!” ------題外話------ 今日卡文,我以為我能夠萬更的,后來發(fā)現(xiàn)對自己高估了。唉,親們,等我爆發(fā)吧。 ☆、046 誰為良婿 玉府。 玉燼拿著一封信,朝著府內(nèi)的書房快步走去。 當(dāng)遠(yuǎn)遠(yuǎn)看到從窗口處透出來的亮光時,他眉心一皺,腳下加快了速度,推開門,身影迅速的掩在雕花大門之后。 墨香氤氳淡雅,一呼一吸之間,鉆入了肺腑中,頓覺一日里所有疲憊隨之消散,頭腦變得無比理智和清晰,渾身上下有種說不出的舒爽愜意。 彼時,玉老先生正伏案提筆,聽到腳步聲就抬頭看過去,眼神深若古井無波無瀾,并沒有因?yàn)樗耐蝗蛔呷攵O率种械膭幼鳌?/br> 玉燼眸光頓時暗了下來,有些無可奈何道:“父親,這都什么時候了,您居然還在忙著?有什么事兒,明早不能再繼續(xù)處理嗎?” 玉老先生手下動作不停,頭也不抬的反問道:“都這么晚了,你怎么來這里?” “若若從岐城捎來了書信,我剛拿到手,就直接奔向此處了?!庇駹a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火漆密封的書信,大步走到案前,隔著長案看去,卻見鋪陳在玉老先生面前的白紙上寫滿了字,密密麻麻的,隱約還能窺見其中的幾分神韻。 他眼里劃過一絲好奇,不解道:“父親,您這是在給誰回信?” “還能有誰?”玉老先生呵呵一笑,將手中的筆輕輕擱在墨硯邊緣,吹干了紙上的書信,便輕輕折疊好,放入了古雅的信封當(dāng)中,動作輕柔,如待珍寶,“若若前陣子給咱們的信,我不是還沒回嗎?估計(jì)那丫頭就該等急了。我若是不回,還指不定她會氣成何種模樣呢!” 他也就只有這一個外孫女,可不能因?yàn)橐环庑哦研」媚锝o惹火了。否則,只怕將來都沒有安寧之日了。 玉燼不禁抿唇一笑,想到顧惜若那個暴躁的脾氣,還真有可能會這么做,有些無可奈何,也有些哭笑不得。 哪個大家閨秀不是以善解人意為豪的? 偏生那個小姑娘就看不上這些“優(yōu)秀品質(zhì)”,還說什么追求本心自由自在,她是自由自在了,他們卻頗受束縛頭疼不已。 能夠教出這樣的女兒,他那個妹夫也算是足夠厲害。 玉老先生也跟著笑了起來,接過他遞過來的信,眉目柔和的看了看,卻在掠過上面的內(nèi)容時,雙眸猛地瞇起,神色也跟著緊繃起來。 玉燼瞅著他眉宇緊揪,心里不禁咯噔一聲,知道事情估計(jì)不妙,連忙急道:“父親,可是出什么事兒了?” “你自己看看?!庇窭舷壬f了過去,食指在桌上劃了個圈便重重點(diǎn)下。 突兀而略重的聲音響起,玉燼已經(jīng)頻頻皺眉了。 看完一遍,他猶自不相信,反復(fù)翻著那張薄薄的紙,直到確認(rèn)不會再生出什么花兒來,整個人神情復(fù)雜變幻,抖著信紙就怒道:“父親,諶王這是什么意思?之前,若若來信時還說,她去岐城支援子傾,對付柳屹暝等人了,為此還冒著風(fēng)險(xiǎn)將放火燒林,引來蒼京諸多文人墨客的誅伐之筆。諶王怎么可以在這樣的時刻這樣的處境,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 還動了東梁國的公主,并鬧到了蒼京里,簡直是——荒謬! 許是此次消息太過于震驚,他拿著信紙的手都微微顫抖著,一向?qū)捄痛说哪樕蠞M是憤怒之色,若是段天昊就站在面前,指不定他還會不顧身份上前,狠狠的質(zhì)問一番。 玉老先生撫了撫下巴上的胡須,神色里蘊(yùn)滿高深莫測。 但見他伸手接過玉燼手里的薄紙,又反復(fù)看了好幾遍,若有所思道:“能夠?qū)⒋耸聜鞒鰜恚烙?jì)不會是假的。那么,細(xì)想之下,也就只有兩種可能:不是諶王喜新厭舊,就是其中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緣由。你可曾注意到這封信的字跡,看起來根本就不是若若的?!?/br> 語畢,他就從案上的諸多公文書籍中,抽出上次顧惜若的書信,直接攤在了玉燼的面前。 玉燼大略掃過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信紙,不知怎的,一口氣差點(diǎn)沒提上來,再看向玉老先生時,眼里滿是疑惑不解。 察覺出他的異常,玉老先生也不急著給他解釋,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dāng)中,不見他有任何動作,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到那縈繞在周身的沉穩(wěn)大氣。 燭火透過青色燈罩滿室揮灑,灑在他的雙袖之中,印在他微皺的眉宇間,最后綿延成一汪清泉,透露著世人少有的通透和明澈,恍若世間一切皆成斑駁之影,落入他的眸色當(dāng)中,也免不了被洞穿的命運(yùn)。 多年的儒士身份,造就的,不僅僅是名滿天下的大師,而是風(fēng)塵滾滾中的寬容和慈憫。 玉燼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將不斷上涌的復(fù)雜情緒刻意壓制,腦中飛快的旋轉(zhuǎn)著,仔細(xì)捋清殘存在心中的疑惑不解。 他寧愿相信,其中定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原因,也不愿意去查證諶王是否拈花惹草欠下了這一筆風(fēng)流債。 可不管原因如何,受到傷害的,始終都是他們的親人,尤其是在這個人多口雜的蒼京里,在這個特殊關(guān)鍵的時刻中,掀起輿論大波,于他們都是莫大的災(zāi)難。 “父親,”他暗自思忖了會兒,神色凝重道,“依兒子看來,唯有知曉了此事的來龍去脈,才能夠進(jìn)一步做出準(zhǔn)確的判斷。咱們是否需要立即派人去岐城,問問子傾是何種情況。” 不想,玉老先生卻是格外果斷堅(jiān)決的否決,“我讓你看清楚那信上的字跡,你以為我只是興致所至?在我看來,這封信上所講的內(nèi)容,估計(jì)還沒傳到若若耳朵里呢!” 玉燼大驚,滿臉的不可思議。 玉老先生暗自瞪了他一眼,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字跡不同,說明這個人只是以他那個外孫女的名頭來遞送的,并非是她本人。說不定,這個人還是她身邊最為器重之人。 他相信,這個主意肯定不是顧惜若出的。 若是顧惜若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估計(jì)早就拋下岐城的事務(wù),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到東梁國,鬧得兩國皆知了。可在這樣的時刻,那人直接把信遞到蒼京玉府他們的手里,究竟是何目的? “之前給你送信的人,可有看清楚?是諶王府的暗衛(wèi),還是其他什么人?”他起身,在書房里來回不停的踱步,一面思考著,一面問道。 玉燼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是有些為難,“來送信的人,與上次的人裝束無二。父親,您是在擔(dān)心,有人將此事提前告知咱們,是想要警告什么嗎?” 玉老先生微微頷首。 此前,堯王爺暗中推波助瀾,將玉府推到了世人面前,一旦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就會都被無限放大。此次的事情,若是真的,萬一傳了出去,說不定碧梧書院的那些人就會拿玉府的聲名做威脅,想要以輿論壓力來逼迫他們表態(tài),從而讓諶王收下那個東梁國公主。 這樣的算盤,還真是打得夠響。 很顯然,經(jīng)他這么一提醒,玉燼也想到了這個層面上。想到背后之人的險(xiǎn)惡用心,他頗是義憤填膺:“父親,您可知道,究竟是誰如此jian詐,竟會拿此事來做要挾?” 玉老先生搖搖頭,他從未離開蒼京,根本就不知道東梁國那邊發(fā)生了什么,如何又能知道? 玉燼見他不語,眉頭也跟著緊緊揪了起來,不解道:“父親,可需要給若若提個醒,讓她提前做好心理準(zhǔn)備?” “不!”不想,玉老先生卻是猛地打斷他的話,回頭看他時,眼里甚至還帶著一絲警告,“以若若那個性子,若知道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指不定會鬧出怎樣的風(fēng)波來。況且,此事并非小事,宮里還沒傳出確切的消息,咱們還是靜觀其變?yōu)楹?。若是貿(mào)貿(mào)然失了分寸,說不定會把局面弄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玉燼聞言,連忙謹(jǐn)記于心,只是臉上卻掛滿了擔(dān)憂,顯然是被這樣的消息嚇得不輕氣得不輕。 他低頭暗自思忖了會兒,淡淡道:“父親,不如給子傾傳個話,讓他看著若若些,以免發(fā)生什么意外。那孩子也極為穩(wěn)重,又與若若關(guān)系不錯,想必能夠說上一些話的。您看如何?” 玉老先生頓覺言之有理,重新坐回到桌案后,提筆疾書,不一會兒就重新寫成了一封信,與之前寫好的那封一起,遞交給了府內(nèi)的暗衛(wèi)。 兩人互相對視了眼,皆從彼此的眼神里看出了些許的無奈。 他們都很清楚,今日既然有人敢將此事傳到他們耳中,他日必然就會傳到皇宮里,到時候,以諶王赴東梁國和解談判的尷尬身份,指不定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事情終歸是掩蓋不住的。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預(yù)想好所有的后果之后,靜觀其變。 處理完此間諸事,玉燼和玉老先生相攜著走出書房,迎面跑來府內(nèi)的管家,甫一看到這兩人,雙瞳里頓時爆發(fā)出無限的驚喜,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上去,行禮問道:“奴才見過老先生,大爺?!?/br> 玉府中人,除了玉子傾在朝廷任職,包括玉燼在內(nèi)的其他人,皆是布衣之身。管家這番稱呼,不過是隨了書院學(xué)子的習(xí)慣罷了。 玉老先生眸光微閃,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禮,捋著胡須道:“管家,這么晚了,怎的跑到書房來了?” “回老先生,府上剛來了一位貴客,”管家道,“此刻正候在花廳里,您二位是否需要去看看?” 玉老先生和玉燼互相對看了下,直覺事情不妙,忙不迭問道:“來者何人?” “堯王爺?!?/br> …… 玉老先生踏入花廳中,揮退了廳內(nèi)伺候的下人,朝著正背對著他欣賞墻上水墨畫的人拱了拱手,沉吟著道:“老夫見過堯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