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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清明上河圖密碼(1、2)在線閱讀 - 第18節(jié)

第18節(jié)

    約好的交貨地點是身后的梢二娘茶鋪,時候是正午,也差不多了??禎摶厣碜哌M(jìn)茶鋪,里面只有幾個客人,康潛選了個臨著汴河大街的座位,坐了下來。一大早他就從小橫橋趕過來,這時才覺得疲乏之極,從昨晚到現(xiàn)在也沒有吃東西,虛火冒上來,滿額滿腋是汗,連手都有些抖。

    他知道這梢二娘店里煮的雜辣羹有名,就先點了一碗。羹很快端上來,鮮肚嫩肺,香辣guntang,很是醒胃。才喝了幾口,街上傳來叫賣聲:“汴梁好餅屬哪家?得勝橋邊老鄭家!油餅脆哎——炊餅鮮!糖餅香呦——辣餅歡!”是個年輕后生,肩著幾屜竹籠,提個木架,邊走邊叫賣??禎撜朐偬韨€餅,才抬頭,還沒招手,那后生已先望見他,快步朝他走了過來。

    “炊餅,一個?!笨禎摲畔驴曜?,去摸錢。

    那后生卻不放下餅籠取餅,竟問道:“請問您可是康潛先生?”

    康潛一愣,抬頭望向那后生,二十出頭,臉曬得褐紅,眉眼生得倒也端正淳樸,只是臉雖掛著笑,神色卻有些緊張。

    是他?康潛心里一緊,略點點頭,警惕地盯著后生。

    后生望望四周,放低了聲音:“我……我是來取貨的?!?/br>
    康潛忽然想起以前好像見過這后生,終日在街頭游走賣餅,似乎叫什么“餑哥”。他也忙掃視店里,見無人留意這邊,便壓低聲音恨恨問:“是你做的?!我妻兒在哪里?”

    餑哥先一愣,隨即慌起來:“不,不!我只是受人托付,來取東西,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康潛這才回過神。那等賊人怎么會親自來取?當(dāng)然要尋餑哥這樣的小廝來替他跑腿。于是,他取出了香袋。

    “就只有這個?”餑哥接過香袋,有些納悶。

    他是照娘的吩咐來取貨的,不知道娘是從哪里接的這件差事,也不敢問,但娘交代的時候,語氣不似平常,看康潛那神色,更是十分嚴(yán)峻。結(jié)果要接的貨竟然只是一個小小香袋。

    康潛道:“信里要的東西都在里面了?!?/br>
    “哦?!别G哥點點頭,將香袋仔細(xì)放進(jìn)懷里??禎撘恢庇藐幊脸恋难鄱⒅钙痫灮\,拎起木架,轉(zhuǎn)身才走出茶鋪,胳膊卻被康潛抓住?;仡^一看,康潛那瘦青的臉,像皺縮的干蘿卜,嘶啞著聲音又逼問道:“我妻兒在哪里!”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餑哥有些怕厭。

    “誰讓你來的?我要去見他!”

    康潛目光似燒紅的針,手指抓得餑哥生疼,餑哥更怕起來,正要躲開,康潛目光卻忽然黯冷下來,手也縮了回去。餑哥有些詫異,卻沒工夫細(xì)想,趕忙趁機走開。他照娘的吩咐,沒有直接回去,而是沿著榆疙瘩街,先向北邊繞,他邊走邊回頭偷看,康潛并沒有追上來,不過一直站在茶坊外,抻著脖子,定定望著自己,孤魂一樣。

    看康潛的言語神情,似乎他的妻兒被事主綁走了,也怪可憐的。餑哥不由得嘆了口氣,但隨即便自嘲起來。你算什么人物?每早五更天就爬起來,跑幾里地,到得勝橋鄭家油餅店賒餅,天一亮就扛著餅籠,滿街叫賣。跑斷腿,賠盡笑,一個餅五七文錢,一天下來,常常連百文錢都掙不滿,回去還要挨娘罵。現(xiàn)在卻可憐起別人?

    穿出榆疙瘩街,走到無人處,他放下木架展開支好,把餅籠擱在木架上,從懷里取出那個香袋,解開細(xì)繩,打開一看,一些碎香葉里,有顆大藥丸,還有一個油紙小包。他心里好奇,取出紙包小心打開,一眼瞧見里面東西,猛地一個激靈,驚叫一聲,連油紙帶里面的東西一起扔到地上——是耳朵!血糊糊一對人耳。

    他激出一頭冷汗,心跳得幾乎要蹦出胸口,良久,才平復(fù)下來。他壯著膽子,折了兩根柳條,硬咬著牙,把那兩只耳朵撥進(jìn)油紙,勉強包好,夾進(jìn)香袋里,小心扎好繩口。至于耳朵上粘了泥灰,已顧不得了。這下再不敢放進(jìn)懷里,想了想,管不得許多了,揭開餅籠,把香袋擠在餅中間。等重新扛起餅籠,始終覺得有老鼠在咬肩頭一般,一陣陣發(fā)悸。

    他繞到正東邊的新宋門,進(jìn)城沿著東御街向西走了一段,才轉(zhuǎn)向南。經(jīng)過街口的丑婆婆藥鋪時,想起清早他娘說腦仁又痛起來,他娘一向吃這家的藥最靈,就進(jìn)去照舊又買了十顆川芎祛風(fēng)丸。

    買了藥出來,他又順路折到香染街,街上大半店鋪是賣香料、染料的,一路飄散著各種香氣。走了不多遠(yuǎn),見斜對面走過來一個小伙子,擔(dān)著一副挑子,因走熱了,褂子都捋到后腰,露出一件破舊汗衫,是串街賣干果子的劉小肘,有氣沒力叫賣著:“干果、蜜果、閑嗑果,又脆又甜又香糯!”

    餑哥迎著走過去:“肘子哥,我買榛子,十文錢的。”

    劉小肘瘦尖臉,小彎縫眼,左臂有點畸形,比右臂短小一些,他笑瞇瞇放下挑子:“餑哥,今天生意可好?”

    “還成?!别G哥隨口應(yīng)著,也支好餅籠,從腰間解下一個小布袋,里面有九串錢,是他每天一文、兩文偷偷攢的。因怕弄出聲響被娘和弟弟聽到,就十文一串,用麻線扎得緊緊的。他取出一串,又把錢袋系回腰間。

    劉小肘已揭開前面竹筐的蓋布,里面一袋一袋擠滿了干果,他找出榛子袋,用個木瓢舀了小半瓢,又添了一小撮,取出張油紙,包了起來,他左臂雖然有疾,手指卻靈巧。

    餑哥掀開他后筐的蓋布看,里面擠滿了竹筒,裝著各色蜜煎果子:楂條、回馬葡萄、西川乳糖、獅子糖、霜蜂兒、柿膏兒、橄欖、溫柑、金橘、龍眼、荔枝、黨梅、香藥……他贊道:“你的貨色更齊全了。”

    劉小肘已經(jīng)包好榛子,遞給餑哥,仍瞇瞇笑著:“沒法子啊,現(xiàn)今人的嘴一年刁似一年,隨你什么新鮮吃食,吃幾回就厭了?!?/br>
    “可不是,去年我只賣一樣油餅,倒也還好。今年吃緊,又添了三樣,生意還是不如去年。”

    餑哥重新扛起餅籠,兩人道聲別,各自前行。

    走了不多遠(yuǎn),餑哥就望見“梁家鞍馬雇賃”的招牌,隔著街上路人,他一眼瞅見,牌下墻根一個穿著淺綠布衫的姑娘,正蹲在木盆邊洗東西,是小韭。

    一望見小韭,餑哥不由自主就笑得花兒一樣。

    小韭是梁家雇的女使,去年才來,因愛吃鄭家油餅,常向餑哥買,一來二去,兩人漸漸能言笑幾句,再后來,越發(fā)親熟。餑哥從未和女孩兒這樣過,不覺動了心,空一天不見,都會覺著虛落落的難受。

    只是梁家主人看管得嚴(yán),不許小韭和外人多說話。餑哥和小韭除了借買餅悄悄說兩句,大多時候,只能遠(yuǎn)遠(yuǎn)望一望,笑一笑。后來,餑哥有了個主意,常用私攢的錢,買些香糖果子,偷偷送給小韭。

    餑哥咧嘴笑著,踏著歡步,向小韭走過去,還沒走近,小韭就已經(jīng)發(fā)覺了他,扭頭朝他抿嘴一笑,小小尖尖的臉兒,瘦瘦巧巧的身子,配著綠衫,像春天河邊柳條上的一只翠鳥。

    餑哥頓時醉掉,越發(fā)笑得沒了邊沿兒,雖扛著餅籠,卻鳥雀一樣,幾乎是輕跳著到了小韭近旁。

    “今天要餅子不?”他跟小韭每天先說的都是這句。

    小韭仍蹲在地上,搓洗著衣裳,因怕羞,也怕主人家和鄰人看到,頭也沒敢抬,只笑著說:“今天不要了?!?/br>
    “哦……”餑哥這才發(fā)現(xiàn)小韭戴上了他買給她的假髻,眉心也貼了花鈿,越發(fā)好看了。他抬眼望向店里,主人家并不在門首,趕忙把右手的木架倚在腿邊,騰出手,從懷里掏出那包榛子,扔到小韭腳邊,小聲說:“給你的?!?/br>
    小韭脧了一眼店門,忙伸手抓起紙包,迅即塞進(jìn)懷里,斜仰起臉兒,朝餑哥笑了一下,眼里閃著歡喜感激,清亮亮,靈閃閃,比露珠還動人心。

    店里忽傳來咳嗽聲,兩人忙各自躲開目光,餑哥裝作無事,轉(zhuǎn)身走開。一邊走一邊回想小韭那一笑,心里甜過霜蜂兒糖。有幾個路人看他獨自傻笑,也都望著他笑。

    穿出香染街,就回到汴河大街了。

    街上正熱鬧,出城進(jìn)城的人像水里的蝌蚪一樣,黑麻麻,涌來涌去。街角上,一群人圍在查老兒雜燠店口,里面?zhèn)鞒鲆粋€爽朗朗的聲音:“那天公將軍張角大喝一聲,頭頂?shù)膔ou瘤伸出一尺多長……”餑哥朝里望了一眼,是說書人彭嘴兒,身形胖壯,一雙圓鼓鼓的大眼,一臉濃亂胡須,頭頂扎了個髻,灰袍子外披了一領(lǐng)深褐披風(fēng),扮得似道非道,正瞪圓了眼,說得起興。

    餑哥沒有停步,扛著餅籠繼續(xù)向東。身后忽然有人喚他的大名“孫勃”,他聽得出來是幼時同學(xué)趙墨兒,但他一直不太愿意見趙墨兒,現(xiàn)在更沒心思和人說話,便裝作沒聽見,快步出了東水門,向虹橋走去。

    虹橋橋頭街南口是溫家茶食店,緊挨著店,靠街邊兩頂大傘,傘下掛著個“飲子”小招牌,是餑哥他娘擺的水飲攤子。因天氣轉(zhuǎn)暖,出城踏青的人多,他娘讓他每晚煮些漉梨漿、鹵梅水、甘草水,趁過節(jié)擺在橋頭,好賣些錢。

    “娘。”餑哥走到水?dāng)傔?,輕聲叫道。

    他娘尹氏,四十多歲,雙眼已盲了十來年,但面容端潔,仍可見當(dāng)年之標(biāo)致。她生性要強,極愛整潔,衣衫雖然全都舊了,卻每天都要換干凈。當(dāng)然,都是由餑哥來洗。

    這時,他娘正側(cè)著臉,跟旁邊傘下一個喝水的客人說話。那人在大講林靈素、神仙、祥瑞什么的。聽到餑哥的聲音,他娘忙回過臉,臉上頓時露出慈愛:“勃兒啊,跑了這一上午,渴了吧,趕緊歇一歇,喝碗梨漿?!彼镎f著,伸手去摸小桌邊的木勺和碗,要給他舀水。

    餑哥忙道:“娘,我不渴?!?/br>
    他娘仍滿臉慈愛,柔聲問道:“噢,那好,等渴了再喝。對了,東西取到了嗎?”

    “取到了?!?/br>
    “那你扶娘進(jìn)屋里去?!?/br>
    “好,娘,你慢點。”

    旁邊那客人羨嘆道:“母慈子孝,難得!”

    他們家就在溫家茶食店后邊,餑哥將木架挎在臂彎,騰出手扶著娘回到家里,開門進(jìn)去后,他娘尹氏照常收起慈笑:“把門關(guān)起來!”

    餑哥放下餅籠,關(guān)好了門。

    “東西給我!”

    餑哥打開餅籠,用兩根指頭捻起那個香袋,放到尹氏張開的手掌中,尹氏仔細(xì)捏摸了一番,而后道:“成了,你去賣餅吧。”

    “娘,那個姓康的說有人綁走了他的妻兒。這香袋——”

    尹氏神色微變,但隨即冷冷道:“不用管那么多,你走吧?!?/br>
    餑哥只得答應(yīng)了一聲,扛起餅籠開門出去了。

    聽著餑哥的腳步聲出了門,混入街上談笑、吆喝、驢牛、車輪的嘈雜聲海之中,再辨不出,尹氏仔細(xì)閂好門,仍側(cè)耳靜待了片刻,確信屋里沒人后,才慢慢走進(jìn)自己臥房。

    她來到床邊的柜子前,從脖頸上取下鑰匙串,摸尋著打開柜鎖,手伸到下層最角落,從一摞衣服下取出一個小楠木盒,又從鑰匙串中摸到一把小鑰匙,打開盒蓋,用手指一一摸著清點里面的東西:螺鈿小首飾盒里一副金耳環(huán)、三枚瑪瑙戒指、一個銀鐲子、三根銀釵、一卷房屋田產(chǎn)文書、三塊小銀餅——一塊三兩,兩塊一兩。一樣不缺,都在。

    她這才從懷里取出餑哥方才取來的香袋,一股藥草香味。她向來不愛好奇,不愿打聽人家的隱秘,更怕香袋里的東西撒漏出來自己看不到,便沒解開繩扣,只是又細(xì)細(xì)摸了摸,有個圓球,兩塊軟韌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此外就是干草葉子和碎碴。她沒多想,把香袋放進(jìn)木盒,仔細(xì)鎖好,放回柜子角落。又關(guān)起柜門,再次鎖好,把鑰匙串套回脖子,幾把鑰匙仔細(xì)塞進(jìn)前襟里,這才摸索著出門,扶著溫家茶食店的外墻,慢慢走回街角的水飲攤,坐下來等那取貨人。

    原本這溫家茶食店整個都是她丈夫?qū)O大郎的產(chǎn)業(yè),她嫁到孫家時,還享過兩年的富貴??上д煞蚝觅€,把整片宅店都抵當(dāng)?shù)艉?,一次喝醉回來,摔下虹橋淹死了。只丟下這三間續(xù)蓋的小房,一塊田地,兩個幼子。

    那樣的丈夫,死了自然是好事,她一個人,雖然辛苦些,至少清靜安穩(wěn)。唯一讓她氣難順的是餑哥。

    餑哥并非她親生,是孫大郎前妻所生。這孩子雖然自小老實聽話,并沒有什么大不是,但無論如何,看著都不討喜。尤其丈夫死后,他啞了一樣,極少開口說話,常拿眼睛直愣愣盯著人看,盯得人渾身不自在。尹氏盲了以后,聽什么都格外響,只要聽到他的動靜,甚至只是呼吸的聲氣,她心底不由自主就會騰起一股火。不過就算四鄰不議論,她自己也知道做人之理,并不讓這火隨意燒出來。

    這些年,母子之間,還算相安。尤其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時,他們母子會一起做出彼此親善的樣兒來。這從沒教過、練過,自然而然就是這般默契。這一點上,餑哥比圓兒更像她親生的。

    真正讓她cao心的是自己親生的兒子孫圓。這孩子只比餑哥小一歲,卻比餑哥伶俐得多,但可能是自小過于寵了,做事拈輕怕重,心氣又高。去上學(xué),不守規(guī)矩,被攆了回來。跟人學(xué)做生意,又吃不得苦,東一燈,西一燭,到哪兒都亮不久。已經(jīng)年滿二十歲,卻還四處晃蕩,連個正經(jīng)營生都沒有……“娘!”尹氏正坐著煩惱孫圓,就聽到孫圓叫。這孩子連聲音都滑溜溜、穩(wěn)不住。

    她忙問:“你不是跟著仇大伯去點貨嗎,怎么這會兒就跑回來了?”

    孫圓嘟囔道:“我巴巴趕過去,他還嫌我去晚了,嘮里嘮叨說我懶,跟了他半個月,腿都跑斷筋,至今只給了我三百文錢,夠喝風(fēng)還是喝雨?我一惱,就回來了。”

    尹氏罵道:“我好說歹說,仇大伯才肯帶攜你,你連正經(jīng)路都沒上,不過幫著跑跑腿、點點貨,每天飯食還是仇大伯管,前天你點錯了香料件數(shù),讓仇大伯平白虧了幾貫錢,他沒罰你錢,反倒給你錢,你還嫌不夠?”

    孫圓嚷起來:“我在那兒點貨,他在一邊叨嘈個不停,能不點錯?”

    尹氏氣得說不出話,聽見孫圓抓起木勺,舀了碗漉梨汁,咕咚咕咚大口喝盡,她正要罵,孫圓卻爽足地大呼了口氣,走過來蹲在她身邊,攬住她的胳膊,身上散出一股香料味,笑嘻嘻搖著說:“娘,別氣了,我已經(jīng)找到樁極好的買賣,今年朝廷廢了三舍法,又要重興科舉,今后來京城的舉子,必定又要大增,書生們的錢好掙,我已經(jīng)掛搭上望春門外印書的胡大個子,正商議著印些書生們用得著的卷冊,娘就瞧著吧,等我賺了大錢回來孝敬娘,不過……”

    尹氏打斷道:“又要錢?”

    孫圓在她臂邊磨纏:“談生意,至少得喝喝茶、吃吃東西,我不能總白吃別人的嘛?!?/br>
    尹氏被纏不過,只得掏出錢袋,數(shù)了三十文:“費油燈,拿去!”

    孫圓嚷起來:“這連一頓茶錢都不夠啊。只夠到娘這兒,幾個體面人蹲在地上,一人喝一碗這煮梨水兒。”

    尹氏罵道:“我坐這一上午,通共就賣了這幾十文錢。你不心疼錢,也該心疼一下你這瞎眼的娘!”

    孫圓沒敢再出聲,一把抓過那些錢,轉(zhuǎn)頭甩著腿噗噠噗噠走了。

    尹氏嘆口氣,不知道這兒子何時才能上得了正道。

    第二章 偷換

    人多思慮,不能自寧,只是作他心主不定。要作得心主定,惟是止于事?!填U尹氏等了近兩個時辰,有個人走過來,坐到了水飲攤前的小凳上。

    尹氏先聞到一股極淡的香氣,混著沉香、臘茶和雞舌香——男子熏衣的香味。她立即知道,是那位叫她取貨的人。果然,那個有意壓低卻仍然清朗的青年男子聲音在身前響起:“尹嫂,是我,貨取到了嗎?”

    “取到了,你隨我去拿?!币弦卜诺吐曇簦プ∧菊日酒鹕?,戳點著,向屋里走去。

    這個年輕男子寒食前兩天來到水飲攤,要了碗鹵梅水,等附近沒人后,才壓低聲音,跟她談這樁生意,代取一樣?xùn)|西,一貫錢,先付二百文。

    在這汴河灣,四方生意人云集,常有代人取貨的生意,尹氏此前也接過不少,不過一般最多一百文錢。她有些吃驚起疑,但一想,又不是替人偷盜,只是轉(zhuǎn)手交個貨,所以就答應(yīng)了。這男子也立即取出三陌錢交給了她。

    尹氏數(shù)了一下,一陌不是街市通用的七十五文,而是七十文。各行各業(yè)的錢陌數(shù)不同,她記得七十文好像是書畫行的數(shù)目,要取的貨恐怕是名貴書畫,就問了句:“你是書畫經(jīng)紀(jì)?”

    男子只回了句:“這些你就不用問了,只要好好把貨取到就成?!?/br>
    尹氏識機,花這么多錢找人代取貨物,自然有隱情不愿人知道。她便不再多問,仔細(xì)聽那男子交代了取貨的事宜。聽后越發(fā)覺得這事不尋常,有些怕起來。男子似乎看破她的心思,笑著安慰說:“你不必?fù)?dān)心,取了貨交給我就完事,其他和你無關(guān),不會有任何不妥?!?/br>
    她卻仍舊擔(dān)心,但隨即想到餑哥,讓餑哥去取,就算有事……她雖然一直看不慣餑哥,心腸始終熱不起來,卻從未有過什么歹意。這次卻生出這種念頭,這讓她很是不安,不過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人家,何況也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

    現(xiàn)在東西已經(jīng)取到,交給這男子就了結(jié)了,她引著青年男子來到自家屋里,讓男子在外屋等等,她摸著走進(jìn)自己臥房,掏出鑰匙,依次開鎖,取出那個香袋,回身出來,把香袋交給了那男子。

    男子接過香袋,一陣悉率聲,香氣越發(fā)濃郁,應(yīng)該是打開袋子在驗視。

    “不對!”男子忽然道。

    “怎么?”

    “袋子里的東西被換了!”

    天色已晚,餑哥的餅卻還剩一大半沒賣掉,大太陽底下捂了一天,餅已經(jīng)隱約散出酸餿氣,明天是混賣不出去了,光本錢就得二百多文錢。以往賣不完時,他會找個窮漢或貪占便宜的婦人,多減些錢,整賣掉??山裉鞄讞l街走下來,都沒見著一個愿要的?;厝ピ趺锤锝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