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看見他的貓了嗎(表兄妹1v1)、我的美女總裁拍檔、重生之小婢翻身、廠衛(wèi)相公、官道之步步高升、醫(yī)道生香、鎮(zhèn)墓獸今天也很憂郁、在性愛綜藝里躺贏(np)、王妃另許后他悔了、逍遙派
符東疏看了看前頭的隊伍:“太陽還沒落山,今晚落腳的地方也還沒確定,你去哪里找吃的?”又看向隊伍的后方,遙遙的就看到一長溜的馬車緩緩的跟在大隊的后面,那是沿路逐漸加入的商販。在官道上跟在步兵的后面可以少很多麻煩,他們只需要與隨行的將領打一聲招呼就行,這幾乎是東離官道上一道特色了。 符東疏想了又想,問他:“該不是里面又有你的人吧?你怎么老是蹭官家的便宜,這一路上又省了不少請鏢師的費用吧?不用問了,你肯定是有人給你開小灶,一個人躲著吃好的,也不知道照顧下兄弟!” 莊起已經(jīng)驅(qū)馬往后走去,符東疏跟在他身后一邊鄙視對方的吃獨食,一邊獻媚要求分杯羹,走著走著就遠遠的看到一個熟悉的人,正是春繡。 有春繡的地方定然就有孟知微,符東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猛地捶打了莊起一下:“果然是jian商,出手夠快啊!” 孟知微聽到車廂外的聲音,不用想就知道是符東疏在咋呼,搖頭笑了笑。張氏掀開簾子看了一眼:“是莊大人的同僚嗎?” 孟知微不好告訴母親符東疏的真實身份,只說:“是莊大哥的生死之交,此次也一起上了戰(zhàn)場,說不得回朝之后就會封官了?!?/br> 張氏笑道:“都是年輕有為之人?!鞭D(zhuǎn)頭看著女兒低垂的眼,試探著問,“你與莊大人很是熟悉?” 孟知微不知母親為何這么問,只保守的點了點頭:“當初我從惡人手中逃出來,是莊大哥帶我出的山,一路上頗為受他照顧?!?/br> “那他也與你有恩了?” 孟知微更為疑惑,嗯了聲,忍不住解釋一句:“當時符大哥也在的?!彼噶酥杠噹饷妫馑际欠麞|疏和莊起一起救了她,何況還有春繡呢,不存在孤男寡女共處半月的情景。 張氏依然笑得很溫柔,只是眼底到底多了一層憂慮:“聽說到了皇城后,你要與莊大人一起合伙開一家越人閣?” 孟知微笑問:“母親覺得不好么?我們總不能坐吃山空??!” 張氏立即道:“我不是說開店不好,而是……我覺得你與莊大人走得太近了,于你名聲不好?!?/br> 孟知微愣了愣:“可是,單靠我一人是無法在皇城立足。母親,你該知道,皇城不同別的地方,沒有靠山我們就只有被人吞吃的份?!?/br> “還有你外祖父呢!” 孟知微的笑意淡了下來:“母親覺得外祖父靠得?。俊笨康米〉脑?,你當年就不會隨著父親遠走他鄉(xiāng)了。 張氏不言,掀開車簾看向外面策馬同行的莊起,嘆氣道:“我是怕你吃虧。無緣無故的,莊大人憑什么這么幫襯你呢,他總該有所圖才對?!?/br> 孟知微聳了聳肩膀:“對,我也覺得他這人不簡單,做人做事總是別有目的??墒?,我想不出他能夠圖謀我什么?!?/br> “傻孩子!”張氏摸著女兒的烏發(fā),“一個男人刻意的接近一個女人,替她出謀劃策解決困難,為他人所不能為之事,他的司馬昭之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了。” 孟知微抿著唇,不去看自己的母親。 張氏卻不放過自己的女兒,扳過她的肩膀:“你其實也猜出來了對不對?”她盯著自己的女兒秀麗的面龐,“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孟知微驚呼:“娘!” 車廂內(nèi)突然一亮,莊起提著一只野鴨子站在車簾外:“知微,今晚我們吃野味!看我打的鴨子肥不肥?” 孟知微一口氣憋在喉嚨眼,差點吐不出來,眼睛一瞪,唬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就沒有離開馬車半步,這野鴨說不得是符大哥打獵來的。 ☆、第二九章 莊起下意識的與孟知微對視一眼,孟知微很是平靜的錯開,莊起頓時笑瞇瞇:“夫人有話要與我說?” 張氏道:“不知莊大人可否賞臉?” 莊起將鴨子丟向身后的符東疏,抬腳上了馬車:“夫人喚我莊起就是,我并不是朝廷命官?!?/br> 張氏推開還在發(fā)愣的女兒,打發(fā)道:“野鴨烤著吃不錯,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嘗過新鮮的野味了?!?/br> 孟知微動了動,狡辯:“娘啊,我不會做?!?/br> “有春繡呢!” 孟知微知道無論如何自己是沒法阻攔了,心里忐忑,面上依然不動聲色,等下了馬車,符東疏立即迎了上來:“孟姑娘,我覺得我有必要告知你一聲?!?/br> “什么?” “你知道你七哥武藝高強,對不對?那你知不知道他耳朵也很靈敏?別說是隔著一丈遠了,哪怕是隔著十丈遠,他都可以將我詛咒他的話偷聽得一清二楚?!?/br> 孟知微呆呆的看著符東疏,對方很是肯定的點頭:“沒錯,他打發(fā)我去打獵,自己則在你們車廂旁邊偷聽來著。你沒說他什么壞話吧?他報復心可強了?!?/br> 孟知微恨不得捂住臉,想起母親那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就心慌意亂。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情緒了,左思右想,猛然覺得莊起掀開車簾的舉動太過于唐突,說不定丫是故意的?! 孟知微倒吸一口冷氣,恨恨的道:“符大哥,你的腰刀能不能借我用用?” 符東疏將自己的寶刀抽出來遞給孟知微,傻傻的問:“你要刀做什么,這東西很危險別傷著自己了。” 孟知微呲牙冷笑:“還能做什么,我要殺人?!?/br> “殺誰?” “莊起!” …… 坐在車廂內(nèi)的某人耳朵動了動,轉(zhuǎn)瞬又恢復了淡定的模樣,很是恭敬的問:“夫人有什么話盡管直說?!?/br> 張氏將莊起全身上下端詳了一遍。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不說敖州了,哪怕是當年的皇城里,也甚少有莊起這般好樣貌又身形端正的好男兒。 斟酌了一番,張氏首先感謝了一番莊起對自家女兒的救命之恩,莊起不敢含糊,只回禮道:“舉手之勞而已,夫人不用掛懷?!?/br> 張氏笑道:“莊大人是個正人君子,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敢問,在大人與小女初見之時,可有肌膚之親?” 莊起背脊一挺,很是肯定的道:“沒有!” “有何人為證?” “我的異姓兄弟符東疏,他乃當朝睿王的嫡子,此次回去之后即刻繼承世子之位。他是佛門俗家弟子,從不打誑語?!?/br> 張氏這才點了點頭,似乎舒了很大一口氣,抱歉的道:“有些話我不好問知微,春繡又是個愚忠的孩子,所以,有些事我也只能從旁人口中得知,若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br> 莊起立即道:“我自然知無不言?!?/br> 張氏閉了閉眼,再一次睜眼時眼中的利芒如同針尖刺在莊起的面皮上:“那,初見之時,我的女兒在何處,與何人一起,當時發(fā)生了何事?” 聲聲詢問帶著身為母親的決絕和隱忍的傷痛,讓人不忍說出任何虛假或者安撫的話。 莊起猶豫只是一瞬,接著就直視對方那雙滄桑的眼眸:“夫人放心。我們是在山神廟相遇,您的女兒雖然有些狼狽可渾身上下衣裳完好,神色自若并無頹像。她當時……正在掩埋尸體?!?/br> 張氏跌坐在軟墊上,喃喃:“尸體?” “對,是兩具北雍男子的尸體,皆是一擊致命?!鼻f起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直到此時才不得不贊嘆,“您的女兒很懂得保護自己,保護家人。她的堅強果斷讓人欽佩,她值得更好的人?!?/br> 張氏眼眸猛地一睜,差點撲上前去扣住莊起的手腕:“莊大人的意思是?” 莊起臉上泛起柔和的微笑,不是往常作為商人的敷衍笑意,也不是面對陰謀詭計時的算計jian笑,更是不沖向刀光劍影時的殘忍冷笑。這一抹笑意仿佛從內(nèi)心深處浮動而出,淺淡而又溫暖如春。 他說:“我是唯一真心欣賞她的男人。若是夫人愿意,請放心將她交與我的手中?!?/br> 張氏倏然淚下,只覺從女兒失蹤后滿腔的彷徨和心酸在這一刻傾瀉而出,她泣道:“莊起,你該知道我女兒身上現(xiàn)在背負著何等的流言。她不說,可我這做母親的真心替她抱屈啊,她明明是個好姑娘,為何天意如此作弄于她呢?!?/br> 莊起傾身緩緩的拍打著張氏的背脊,許諾道:“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她。” 在敖州城時,他對孟知微身上發(fā)生的事情比張氏更為清楚,也明白那個女人挺直的脊梁背后有多少的閑言碎語。哪怕離開了那個敖州,誰也不能保證孟知微就真的萬事無憂了。 人心叵測,這也是為什么今時今日他會冒然的闖入張氏的視線,將一切都挑明的緣故。 張氏只是失去了丈夫,而孟知微失去的不僅僅是父親,還有替她遮風擋雨的保護傘。在張家出現(xiàn)之前,莊起必須讓她們母女明白自己的價值。 近水樓臺先得月,這一計謀莊起玩得那是熟門熟路。 …… 有時候人就不能得意忘形。 剛剛下了馬車的莊起就差點被鋼刀給劈開了腦袋,下意識的閃開,一看,嚯,孟知微舉著大刀如同女魔煞一樣朝他沖了過來。 莊起一邊倒退一邊維持著自己身為先鋒營營長的尊嚴:“有話好好說,姑娘家家的舞刀弄槍容易弄傷自己。” 孟知微歷來只善于突襲,對陣真正武藝高強之人還是毫無辦法,喘著粗氣道:“你這個jian詐的小人!” 莊起反駁:“我哪里jian詐,我這是深謀遠慮?!?/br> 孟知微:“你算計我母親!” 莊起又反對:“算計太難聽了,應該叫順勢而為?!?/br> 周圍漸漸走來不少看熱鬧的士兵,其他馬車里也有商賈露出腦袋來,紛紛看著這一對歡喜冤家。 孟知微握緊了刀柄,還在絞盡腦汁的想要拆穿莊起的陰謀,等感受到旁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時,又羞又氣,暗恨自己的cao之過急。早知道,應該躲在暗處狠狠的給某個jian商一刀才對,這時候再算帳顯然已經(jīng)不合時宜。說到底她到底還是女兒家,在北雍她是深受傷害的東離人,要么豎起高高的心墻對所有人視若無睹,要么費盡心思裝柔弱純良等著將對方一擊斃命的一天,可她現(xiàn)在不在北雍,她身邊的人也不是殺人如麻的北雍人。她的堅冰高墻早已在這一年多里逐漸被母親被親友被善意的陌生人撫平了不少,她能夠感覺到眾人并沒有惡意,這讓她維持不住自己的冷漠和疏離。 左右看了看,最終一跺腳,色歷內(nèi)斂的沖周邊的人道:“看什么看,沒見過母老虎嗎?” 眾人哈哈大笑,莊起也察覺孟知微難得的被窘迫沖昏了頭腦,心里悶笑不止面上還維持著冷酷營長的排頭,兩指扣緊了刀鋒,抽出刀柄,冷冰冰的回視士兵們:“沒錯,都沒見識過河東獅吼嗎?”舞了舞刀,頗帶威脅的道,“還是你們也想嘗嘗這刀的厲害?” 早就吃過莊起苦頭的士兵們紛紛縮起腦袋,眼看著莊起舉起刀朝著眾人投擲過來,頓時嚇得一哄而散。商賈們也看到他身上的兵服了,俱都重新回到了馬車內(nèi)。 正巧前方有傳令兵來傳令,長長的大部隊有條不紊的靠向路邊,有人開始搭建帳篷,有人開始深入山林打獵加餐。 莊起對符東疏喊:“野鴨呢?” 符東疏遞了過來,莊起提著鴨脖子一看,很是嫌棄:“都過了半個時辰你居然沒有想過要先把它處理一下?” 符東疏指了指他手中的刀:“它不在我手上,怎么處理?” 莊起無語的望著自己的兄弟:“你遲早會笨死!”說罷,招呼著孟知微,“走吧,你不想知道我與你母親說了什么嗎?” 孟知微冷聲:“不想?!?/br> 莊起鎖眉:“那你想知道我現(xiàn)在要對你做什么嗎?” 孟知微掉頭就走:“更加不想?!痹捯粢宦?,腰間一緊,整個人居然騰空而起,莊起的聲音響在耳瓣,“你不想聽可我就是想說,怎么辦?” 孟知微面紅耳赤:“你放我下來!” 莊起一手刀和野鴨,一手摟著孟知微,滿含笑意的道:“再掙扎我就打你屁股了?!?/br> 孟知微一咬牙,抓著對方的頭發(fā)猛地一扯,莊起嗷的大喊,整個人就控制不住的往后倒退。孟知微膝蓋猛地一曲,撞進了莊起的肚子,莊起再超前一拱,人就半跪在了地上。 孟知微的腳尖趁機點在了他的雙腿之間,居高臨下的道:“別以為本姑娘怕了你!告訴你,敢算計本姑娘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好下場,下次等著瞧!”一仰頭,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符東疏撿起地上的刀,踩著即將騰飛的鴨尾巴,哼哼兩句:“河東獅吼哦,河東獅吼。” 之后的日子可以說是雞飛狗跳也不為過,經(jīng)常是孟知微在前面走,后面跟著狗皮膏藥莊起,再后面就是笑得嬉皮笑臉的符東疏,最后則是一臉擔憂的春繡。 莊起這人只要認真做一件事,那絕對是精心策劃,行動力十足。符東疏對孟知微差點廢掉兄弟的小兄弟之事耿耿于懷,不由問莊起:“你怎么就看中了她呢,美人兒你不是沒有見過??!” 莊起雙目放光:“你不覺得她就是一塊璞玉嗎?只要將外面的石塊敲了,里面的玉可值錢了。我現(xiàn)在看著她,就仿佛看到一堆金子??!” 符東疏沒轍了。每日里不是看著莊起強行拉著孟知微去賽馬,就是背著弓箭去打獵,偶爾還不知道從哪里摘了野花插在了張氏的車廂里。 說到張氏,居然對莊起毫不設防,他請孟知微去耍,張氏居然還推波助瀾,一副樂見其成的模樣,太匪夷所思了。符東疏不得不猜測,張氏是不是已經(jīng)被莊起收買了。 這還沒到皇城,幾乎人人都知道先鋒營的殺人狂魔營長看上了隨隊的孟姑娘,每日里像一只看門犬似的跟在孟家馬車旁邊,隨時護衛(wèi),噓寒問暖,那股子熱烈勁頭,與戰(zhàn)場上的冷血殺手反差極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