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你沒事吧?” 靳巖走到她跟前,上前打量了她一眼。 許忘憂搖頭,臉上有點白。 “我沒事?!庇惺碌拇蟾攀切烀让?。 她本來只想撐起大婆的氣勢,只想給徐萌萌這個卑劣的小三一點教訓(xùn)。 可第一次做,難免有些生疏。 徐萌萌更是趁勢倒下,然后就嚷著肚子疼。許忘憂不知道其中虛實,但萬萬不想鬧出人命,慌忙把徐萌萌送到了醫(yī)院。 然后,不知道誰通知了靳巖,他來了。 “走吧,沒事就回去吧?!?/br> 靳巖絲毫沒有管病房中的徐萌萌,走在前面。 許忘憂在后面略有遲疑。 “徐萌萌說她有了你的孩子?” 靳巖大概是笑了。 他本身都長得極好看,笑起來的樣子更是美麗非凡,俊帥無雙。許忘憂的小心肝顫抖了兩下。 再次回神的時候,靳巖已經(jīng)挑著眉,走到她面前。 “我說了,她無關(guān)重要。” 許忘憂不知道這會兒自己的心情是怎么樣的,大概很復(fù)雜。作為靳巖的妻子,她很喜歡靳巖對其他女人絕情,可另外一方面,她又覺得靳巖太過絕情了。 他今日可以對徐萌萌這么狠,改天不會對自己也是這樣? 一語成讖。 回去的路上,許忘憂有心事,一直靠在車座位上,看著窗子外面飛快駛?cè)サ木拔铩?/br> 靳巖心情變·態(tài)的不錯,“還在醋嗎?” 許忘憂搖頭。 她醋不醋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是靳巖很狡猾。他展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無情,更把他們之間的問題模棱兩可了。 他出·軌了,卻絲毫不關(guān)心那個小三,他做錯了事情,卻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我只是有些看不懂你了。”許忘憂弱弱的說道。 靳巖笑,湊過來揉了揉她的腦袋,“傻子,你有一輩子來懂我?!?/br> 情話綿綿,卻沒有甜蜜的感覺。 許忘憂僵僵一笑。 值得開心的是,許忘憂的忘憂草活了。 雖然看著生命還是很脆弱,但花店的人千萬保證,它最后還是活下來了。 許忘憂把它養(yǎng)在了書房。 沒事就把它搬出去曬曬太陽,給它澆澆水。 書房中許久沒有人到來,很大一股灰塵的味道。 午后的陽光,讓她有種渾身暖暖的感覺。 翻看著以前的老照片,兒時的回憶回到腦海。 許忘憂勾了勾嘴角。 她果然是老了。 不是說,只有老人才喜歡回首過去嗎? 相冊中忽然掉下一張照片。 許忘憂撿起來,黑白的照片上,是一個大眼濃黑的漂亮女人。 隱隱看去,還有點意外的熟悉。 她很好奇這個人的身份,她從來沒有見過她,看年齡比她應(yīng)該要大一些??墒沁@么一個漂亮女人的照片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他們家的家庭相冊里面。 那不是她和許皮匠的獨家回憶嗎? 許忘憂拿著照片去問了周嫂。 周嫂的反應(yīng)很讓許忘憂納悶,她先是一僵,很是巧妙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盡管很快,許忘憂還是察覺到了。 周嫂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并且還和他們家息息相關(guān)。 “周嫂,她是誰?” 一向不擅長說謊話的周嫂很為難,“小姐,你就不要為難我了……只不過是一張老照片罷了……” “老照片?”許忘憂擺明不信,“老照片會藏在我爸爸照片的背后?” 周嫂支支吾吾了半天,卻還是蚌殼嘴巴,一點撬不出來。 末了,還把話題引到了靳巖身上。 “小姐,你和姑爺?shù)降状蛩阍趺崔k?” 能怎么辦?許忘憂真是包子性子,都這個時候還是下不了決心。 那天從醫(yī)院回來后,徐萌萌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不知道去哪里了,反正沒有再來煩她。 大概是靳巖對她做了一些什么,許忘憂就不知道了。 她想,她大約不是一個烈性女子?;蛟S靳巖道歉了,以后不會出去了,她也就選擇原諒他了。 不是常說,女人要睜一只眼睛閉一只眼睛嗎? 許忘憂痛恨自己的軟弱,收好了照片,她繼續(xù)回房間躲回自己的殼子里。 沒一會兒,周嫂上來敲門了。 “小姐,你章叔來了?!?/br> 章叔大名叫章錦添,算是許皮匠的兄弟伙,兩人一起開了店,賺了錢。 小時候,許皮匠還抱著她去他家玩??梢哉f,章錦添是許家的重要元老。 而今天,這個元老卻主動的找上門來了。 沏了一杯茶給章錦添,許忘憂很是納悶。 “章叔怎么有空過來了?廠里不忙么?” 章叔一生正直,許多和許皮匠一起奮斗的兄弟都出去單飛了,或者成為了許家的高層了,只有章叔還守著他們最開始奮斗的那個皮鞋廠。 他總說那是許家的根基,任何東西都可以扔掉,唯獨那個地方是發(fā)源地,必須保護。 一向正直的章叔此刻漲紅了臉,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小憂,我知道你一向不管許家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和你說……” “章叔,發(fā)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說,不要著急……” 許忘憂把茶遞給章錦添,章錦添還沒繼續(xù)開口,大門被推開,靳巖邁著長腿大步走了進(jìn)來。 “喲,章叔,好久不見?!?/br> 見到靳巖,章叔臉上的紅色更加深,手指指著靳巖不住的顫抖。 “你……靳巖!你不要欺人太甚!” 見到章叔那副樣子,許忘憂過去扶住他,“章叔,你別著急,慢慢說,不要著急……” 許忘憂連連安撫了,章叔才稍微的平靜下來,目光仍然憤怒的看著靳巖。 “大小姐,靳巖,靳巖要賣了我們的鞋廠!” 這個消息著實讓許忘憂有些意外。 “這……” 章叔更加生氣,幾乎是指著靳巖怒罵,“那家廠子是許家的根基,我不能讓它就這么敗在靳巖這個白眼狼的手上!” 對此指控,靳巖只是微微一笑,走過來摟住許忘憂的肩膀,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章叔這話可說的不對了。優(yōu)勝劣汰,這是市場規(guī)則。那個皮鞋廠早就落伍了,這些年,章叔你也知道的,鞋廠都是虧損。我是許家的女婿不錯,可也是一個商人,許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要我養(yǎng),我不可能養(yǎng)著一個廢物……” “你!”章叔氣得臉紅耳赤,指著靳巖似乎要拼命一般。 許忘憂蹙眉,看了一眼靳巖,輕輕的說了一句。 “阿巖,那是我爸爸留下的?!?/br> 留下的最后的東西。 靳巖笑,更加溫柔的看了她一眼。 心中補完最后一句。 所以,我才要摧毀。 因為是他留言的東西,所以他才要不顧一切的摧毀。 許忘憂在許家沒有說法權(quán),這幾年權(quán)利和錢都已經(jīng)被架空得所剩無幾。就算她怎么和靳巖爭論,最后也沒有辦法。 只能看著靳巖準(zhǔn)備把鞋廠賣掉。 許忘憂失望后,倒也平靜的接受了。 事情已經(jīng)成為定局,她亦無能為力。 只是,章叔得到這個消息,好像老了十歲一般。 一夜沒見,他的頭發(fā)全部發(fā)白了。 可他最后來看她,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嘆息了一聲。 許忘憂心里很難受,追著出去送了老人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