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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金粉紅樓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冷太太頓時不愿意了,她剛要張嘴把歐陽于堅要堵回去,誰知清秋卻萬全不在意笑著說:“歐陽先生有什么事情就在這里說吧,我mama破傷風(fēng)剛好,大家進(jìn)進(jìn)出出,很容易受風(fēng)。歐陽先生是有思想的青年,肯定也沒什么不好給別人聽見的話?!?/br>
    白紹儀聽著清秋的話,仿佛卸下個沉重的擔(dān)子,如釋重負(fù)的笑了。歐陽于堅好像看個怪物似得緊盯著清秋,歐陽于堅的臉色瞬間黑的和下雪之前天上的烏云似得,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恨不得用眼光把清秋的心給剜出來,把她到底在想什么看個明白。白紹儀不動聲色觀察著歐陽的神色,唯恐他做出來出格的事情。好在歐陽于堅只是站在那里和石頭似僵了一會,半晌他才從牙縫里面擠出來一句話:“看起來什么話對你都沒任何作用了,希望你不要對自己的選擇后悔,再有就是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會愿意隨時幫你的?!?/br>
    這話是什么意思?白紹儀不悅挑起一邊眉毛,預(yù)備著嗆歐陽幾句,可是沒等著大家回過神,歐陽于堅就裹挾著寒氣走了。

    “韓媽,你去送送歐陽先生!”冷太太恨不得把歐陽于堅拿著笤帚趕出去,歐陽于堅這個人當(dāng)初看起來也是個不錯的,她也不是沒動過心思??墒乾F(xiàn)在冷太太心里只剩下慶幸,當(dāng)初還以為歐陽于堅不錯,擔(dān)心白紹儀家世太好對清秋不是真心。如今看起來,清秋的眼光沒錯,只是歐陽一席話這不是射影含沙說秋兒以前和他如何,沒得叫白紹儀起疑心么?

    “這個人還是不改古怪的脾氣,世人皆濁,他獨清!我弄到幾張游園會的票,我們一起出去散散心,對了伯母一定要去散散心,在家里悶了一冬天了也該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了。中山公園里面的花卉展,是在溫室里面辦的,一定不會叫您凍著的?!卑捉B儀萬全沒把歐陽的話放在心上,和冷太太拉家常。

    清秋則是拿著個小剪刀修剪著插在花瓶里面的玫瑰花,也不吭聲。冷太太無力的擺擺手:“我一個老婆子跟著你們出去怪沒意思的,我還是在家清閑幾天好了。秋兒這個冬天太辛苦了,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彼匀徊粫鲭姛襞萁o小兩口添堵去。

    白紹儀轉(zhuǎn)臉笑著問清秋:“冷小姐可愿意賞臉?”

    清秋全副心思都在眼前的玫瑰花上,她咔嚓一聲剪下來斜枝,淡淡的看一眼白紹儀,輕輕地吐出來兩個字:“也好?!?/br>
    只是輕飄飄的兩個字,白紹儀聽來盾斯整個人都騰云駕霧了,他笑的臉上發(fā)光:“好,明天我來接你。”

    金太太和金銓一起上門,白夫人看見了哥哥和嫂子笑著說:“哥哥整天日理萬機(jī)的,怎么舍得來我這里了?”說著她請金銓夫婦進(jìn)來坐下,大家寒暄之后,就把話題轉(zhuǎn)到白紹儀的婚事上。

    “冷家的姑娘我是見過的,和紹儀很般配。雖然那個姑娘出身差一些,可是人不錯。紹儀那里去了?怎么不進(jìn)人呢?”金太太先對著meimei表示祝賀,她夸獎著清秋和白紹儀的般配。

    “紹儀那個孩子哪里還能在家呆一分鐘,今天公園里面有鮮花展覽,人家小兩口去公園了。我正想有個事情想麻煩下哥哥,嫂子想必是和你說了。”白夫人很滿足的端著茶杯吹著上面浮沫,還不忘叫下人把清秋送給她的屏風(fēng)拿出來顯擺顯擺:“你小心的把那個屏風(fēng)拿出來給嫂子看看。這是清秋送給我的新年禮物,你們看看這個姑娘學(xué)問不錯,難得還做的一手好針線。你們看,現(xiàn)在誰家的姑娘還會做泥金繡?”

    精致的屏風(fēng)被擺到桌子上,金太太湊近了仔細(xì)的觀賞一番:“真是不錯,我當(dāng)初只是聽說那個姑娘才學(xué)不錯,誰知還有這個本事,我們家?guī)讉€媳婦雖然也不錯,當(dāng)初都是號稱大家閨秀,我們大少奶奶還說是善于女紅的,也比不上這個啊。定親的事情談妥了定禮和聘禮怎么辦。他們家肯定不能置辦的很風(fēng)光體面,不如咱們就替他們置辦了,也省的叫人看笑話,家親家母為難?!?/br>
    “定禮我都預(yù)備好了,就是兩套首飾,一個鉆石戒指,剩下的都按著規(guī)矩辦。還有一對景泰藍(lán)鴛鴦盒,一套文房四寶?!卑追蛉四贸鰜韱巫雍蜕┳友芯科饋恚骸拔以趪饩昧耍恢垃F(xiàn)在的規(guī)矩,還請嫂子幫著我看著點,萬一那點不周到叫人看著笑話。”

    金銓坐在沙發(fā)上,聽著妻子和meimei嘀咕著什么定禮和聘禮,他很無奈的說:“你們女人整天就認(rèn)識首飾什么的,那個女孩子都說是好,我可是不相信。憑著她怎么好,也不過是個毛孩子罷了??忌洗髮W(xué)的人不少,咱們家?guī)讉€孩子都是大學(xué)畢業(yè)的,我看著還是要仔細(xì)審查下,省的木已成舟發(fā)現(xiàn)名不副實?!?/br>
    金太太聽著丈夫的話眼神閃爍一下,剛要反駁丈夫的話,誰知白夫人卻不以為意:“我當(dāng)初和哥哥想的一樣,聽著紹儀說那個女孩子的好,擔(dān)心他是被人家給騙了,我不放心就悄悄地去看了,那個姑娘家里雖然很普,可是氣質(zhì)極好的。紹儀給我一套書,校對就是清秋做的?!闭f著白夫人叫人把一套新出版的楚辭找出來:“哥哥看看,這個可算是如今最權(quán)威最詳實的楚辭集注了,能做這本書校對的人誰能說她才學(xué)不好。紹儀和我說那個時候她還是個高中畢業(yè)生呢。她的父親雖然沒得早,但是生前也是個小有名氣做學(xué)問的人,家學(xué)淵源是有的?!?/br>
    金太太做出驚訝狀:“我雖然也讀書識字,但是奈何沒有讀書的本事。不過我就是喜歡會念書的孩子。這樣好的媳婦,恭喜meimei得了寶貝了。老爺想的太多了,紹儀雖然年輕,可是也不是傻子,他在學(xué)校做老師,那個學(xué)生的性格如何還是清楚的。meimei更是不用說了,在國外什么樣子的人沒見過,什么事情沒經(jīng)歷過,斷然不能看走眼。老爺現(xiàn)在就給禁毒署打電話,請他們署長做媒人,我看還該請一位紹儀的同事一起做媒人,有正有副才顯得尊重女方呢?!苯鹛f著把話筒已經(jīng)送到了金銓的手上。

    ☆、第三十六章

    金銓被妻子逼著打電話,他臉上有點下不來臺:“糊涂,今天是假期,誰還在衙門做事呢。急什么,我好歹也是個國務(wù)總理,立刻趕著給手下打電話還為了私事,叫人怎么看?等著回去我叫人說一聲就成了?,F(xiàn)在世道越發(fā)的壞了,整天叫著民主自由,以前的好東西都被扔了。一個女孩子做了幾天校對也成了驕傲的資本!以前我記得一般人家的姑娘都是能寫點詩詞,還不回宣傳的滿世界都知道,做什么才女?!?/br>
    金銓不似乎在接著清秋發(fā)牢sao,金太太則是不冷不熱的說:“老爺這話差了,我看紹儀的媳婦很低調(diào),并不是她宣傳自己是什么才女的。能夠高分考上中文系,被幾位先生們看好的人,無論男女都當(dāng)?shù)闷鸩抛硬排姆Q號。二者,以前的大家閨秀什么樣子,我雖然不敢和那些書香門第的小姐們比,可是我的娘家也還算是個讀書人,老太爺也是做過翰林,祖先們也戴過二品以上的紅頂子。以前做姑娘的時候不敢說飽讀詩書,該執(zhí)導(dǎo)的規(guī)矩也跟著學(xué)了。以前封建的很,考科舉做事都是男人的事情,閨閣中的筆墨斷然不能傳出去。倒是秦淮河邊上和上海灘的長三堂子里經(jīng)常有什么“才女”的名聲出來。我看生生是那些煙花柳巷的人跟著一班喝花酒的把才女兩個字給玷污了。紹儀的媳婦正經(jīng)做學(xué)問的人,也不張揚,怎么叫人想入非非?我看不上老爺你這個做舅舅擔(dān)心外甥的婚事,怕是存著私心罷了。如今都提倡婚姻自主,他們兩個自己愿意了,還有誰能拆散了不成!”金太太指桑罵槐,刺中了金銓的私心。

    被太太揭穿了心病,金銓擰著眉頭:“好了,我只是隨便說說就被你夾槍帶棒的教訓(xùn)一會,也不擔(dān)心meimei多心?!?/br>
    白夫人知道里面的緣故還裝著糊涂:“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嫂子斷然不會和哥哥置氣的。其實哥哥說的也對,我悄悄地打聽過冷家的名聲,確實不錯的。其實哥哥是擔(dān)心紹儀好我剛回國,還不熟悉國內(nèi)的情形,被人家給蒙蔽了。不過哥哥放心,我和紹儀雖然剛回國,可是也不是沒長腦子的糊涂蟲?!?/br>
    金銓臉上有點下不來,他摸出來雪茄不出聲了,金太太干脆把話說明白了:“我想老爺總是在心里覺得虧欠了歐陽于堅那個孩子,其實老爺覺得虧欠了大可光明正大的把他認(rèn)回來。何必要背地里做些糊涂事,婚姻大事以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現(xiàn)在講的是兩情相悅,歐陽那個孩子喜歡誰,可以請長輩上門提親,可以自己追求人家姑娘。他倒是那個也不做,在家里憋悶著不吃飯,雖然他不身份敏感,可是我還算是他的長輩,在這件事上就該說一聲。那斷然不是好孩子的作為,我不是夸獎自己的孩子,燕西在讀書上趕不上歐陽于堅,可是就沒于堅那樣沒風(fēng)度。當(dāng)初了追你們家的清秋,鬧成什么樣子?最后人家姑娘表明態(tài)度,他雖然消沉兩天還是很大度的祝福紹儀了。比起來于堅就小氣了!老爺不說開導(dǎo)還要的助著他,你這是要傷meimei和外甥的心呢,還是心疼外面的兒子給小報記者找事情做呢?”

    白夫人頓時沉下臉嚴(yán)肅的看著兄長:“大哥,嫂子說的是真的?我記得當(dāng)初蘭表妹是自己愿意去鄉(xiāng)下嫁人的,怎么她的兒子是——”

    金太太不沒等著金銓邊解釋,嘆口氣把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金瑛默默地聽著,她把手上的茶杯放在茶幾上,對著門口的下人說:“你們都出去,今天的話誰也不準(zhǔn)往外說?!钡戎氯藗兌汲鋈チ耍痃鴩?yán)肅的看著哥哥:“也難為蘭表妹一片癡心,沒想到這么多年她還是一點沒變,性格還是那樣要強(qiáng)。這些年她帶著個孩子想必是辛苦的,我也聽著紹儀說起來歐陽于堅來的?,F(xiàn)在和以前不同,都講的是自由戀愛,一家女百家求,也沒什么。還請哥哥看在妹子的面子上,比別和我搶兒媳婦了?!?/br>
    金銓被meimei說的臉上發(fā)燒,嘴上很強(qiáng)硬的辯解著:“你說的哪里話,我對著那個孩子是有點偏心??墒菙嗳徊粫鰪?qiáng)人所難的事情,我想著妹夫這樣地家世,你們只有紹儀一個孩子,紹儀的媳婦一進(jìn)門便是長房長媳,白家在南邊,北邊不少的親戚,逢年過節(jié),親戚來往,人情應(yīng)酬都要獨當(dāng)一面。那個姑娘雖然好,只是家境不如你們的很,她未必能擔(dān)起來當(dāng)家少奶奶的擔(dān)子。做學(xué)問固然好,可是妹夫在官場上名聲不錯,以后紹儀也不能一輩子在學(xué)校教書啊。我也是為了你們著想。其實那樣的姑娘,不做當(dāng)家少奶奶,找個富家小兒子也不錯。”

    金太太剛要反唇相譏,金瑛悄悄的遞給嫂子個稍安勿躁的眼色,不緊不慢的說:“哥哥的話有點偏頗了,固然家世要看,可是更要看人品。她是個聰明的孩子,為人處世都分寸拿捏極其到位。我送給清秋一塊西洋手表,其實放在一般孩子身上,又要要定親的,也就收下了。偏生這個孩子還想著回禮,我去她家,也是禮數(shù)周全的。以后我?guī)е更c一段時間就能獨當(dāng)一面了。其實這些有什么要緊的,他們性格合適才是最要緊的。以前都是盲婚啞嫁,小夫妻成親之間那里見過面,遇見了性格合適的也能恩愛一輩子,遇見性格不合,一輩子吵鬧罷了。紹儀性子沉穩(wěn),他一向拿得準(zhǔn)主意,清秋心靈嘴巧,還能排解排解,正好中和了紹儀的沉悶,兩情相悅,性格合適,他們在一起處我就放心了。做父母的,都是為了兒女長遠(yuǎn)打算的,誰也不想看著孩子們婚姻不順不是?!弊约簝鹤訉η迩锏闹越痃丛谘劾?,她肯定會向著兒子的,而且清秋是她看中的媳婦,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金瑛也不會讓步的。

    金銓被meimei把借口都堵死了,只能訕笑著:“看看,真是要做婆婆的人,還沒娶進(jìn)門就心疼起來新媳婦了。我就想著于堅年紀(jì)大了,他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紹儀認(rèn)識不少的有學(xué)問的新女性,你看著有沒有合適的幫著介紹下?!?/br>
    金瑛微微的蹙起修長的眉頭想一下,有些為難的說:“紹儀留洋的同學(xué)不少,只是蘭表妹的兒子身份尷尬,學(xué)歷上和女方也不般配。紹儀的同學(xué)全是家境殷實,更有不少名門子女,女同學(xué)里面最差的都學(xué)士,可是聽著嫂子說他連大學(xué)都沒上完。別說是男方的學(xué)歷強(qiáng)一點了,一樣也好啊。再者他的身份我看比梅麗更難辦,梅麗只是庶出的,可是教養(yǎng)性格大家都看見了。蘭表妹的兒子連著庶出也算不上,紹儀的同學(xué)里面女生就那幾個,除了一個庶出剩下的全是嫡出,我怎么好和人家的父母說這個。不過蘭表妹的兒子也算是我的侄子,等著紹儀回來,我?guī)椭鴨枂柡昧??!?/br>
    金銓被meimei的一席話說得啞口無言,在他看來歐陽于堅千好萬好,可是現(xiàn)實是冷酷的,在他心里十全十美簡直像是自己翻版的歐陽于堅成了尷尬人?,F(xiàn)在給歐陽于堅正名等于給自己臉上抹黑,可是放任蘭表妹母子在外面苦熬,金銓于心不忍。

    “哥哥心疼孩子我知道,只是我提醒哥哥一聲。今天的局面不是哥哥的錯,你想當(dāng)初若是蘭表妹不鬧著離開,也不會有后面的事情。二姨娘怎么就能安穩(wěn)的在你身邊伺候,她生的梅麗誰能小看了去,一般的應(yīng)酬交際,她還不是金家的八小姐誰敢怠慢。以后梅麗的婚事只有她挑別人的,覺不會有人拿著二姨娘做文章。都是藍(lán)表妹太任性了,鬧曾今天的樣子,她不為了自己想也該為了孩子想。真是上不得臺盤的東西!”金瑛對著蘭表妹可不會留情面,有些話她能說,金太太不能說。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當(dāng)初她也委屈,一個好好地姑娘家給人家做小。其實不用留洋回來的姑娘,學(xué)校里面合適的學(xué)生也不錯。我總也不能不管他不是。算起來他的年紀(jì)比老七大了幾歲,也該成家了?!苯痃啄槪鹛统t臉,姑嫂兩個人配合無間并沒有因為分開時間長了就沒了默契。

    “哼,我看哥哥幾個孩子都好,只是這個歐陽,沒得耽誤了人家的姑娘。鳳舉幾個孩子誰和歐陽似得,小家子氣的很。也不知和誰學(xué)的,整天不是哭哭啼啼的,就是唉聲嘆氣。自怨自艾有什么用處,大丈夫何患無妻,人家姑娘不喜歡就放開手了,還要連累著父母跟著擔(dān)心,一點孝心都沒有。我是不喜歡無病呻吟的孩子,他的事情我可不管?!苯痃鴮χm表妹有著天生的不喜歡,連帶著歐陽于堅都沒好印象。

    金銓默不作聲的想想,發(fā)覺meimei說的話雖然帶著怨氣的,可是仔細(xì)想想還是有道理的。金銓無聲的嘆息下:“你說的也對,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苯疸尯鋈挥X得歐陽于堅沒有自己想象的十全十美了,這個孩子太感情用事,成大事的人怎么能被感情束縛住呢。都是蘭表妹一個婦道人家沒能好好地教育孩子,不對啊,鳳舉這些孩子也是妻子養(yǎng)育成人,怎么他們就沒這樣拎不清呢。想到這里,金銓心里那朵穿越歲月的白蓮花也不怎么潔白超脫了。

    丈夫?qū)χ鴼W陽的心灰了,金太太心里暗自松口氣,她悄悄的給小姑子給感謝的眼神,嘴角泛起一絲微笑:“我們家道之也跟著守華從日本回來了,你置辦東西只管叫上道之陪著你?!?/br>
    “那是,我多年沒見道之了。守華在日本做的不錯,等著我們家老頭子回來,說一聲看看能不能給孩子個機(jī)會?!苯痃崞饋淼乐荒樀奶蹛?。

    公園的暖房里面四季如春,這個暖房是萬全拿著玻璃搭建成的,里面假山水池,遍地都是盛開的鮮花。京城的寒冬是有名的,整個北京城無論是巍峨的皇城還是深宅大院,或者低矮的民居,自從入冬以來被寒風(fēng)蹂躪了幾個月。京城的色彩也就只剩下鉛灰色的天空,干枯的樹枝和青灰色的房子了。綠色在北京的冬天的是極其珍貴,清秋進(jìn)了公園沿著石子路一路上看著蒼翠的松柏和的紅色柱子,綠色的琉璃瓦,雖然一切都是干巴巴,可是在冬天的暖陽里面,皇家宮苑的色彩已經(jīng)是比外面豐富多了。

    等著進(jìn)了溫暖的玻璃花房,清秋只覺得眼前一亮,各式各樣的牡丹花正爭奇斗艷,溫暖濕潤的花香撲面而來:“沒想到還有這個地方?!卑捉B儀很體貼的幫著清秋吧大衣脫下來:“里面太暖和,等著出去再穿上,省的出去凍著了。這個是河南督軍的大手筆,其實也不算是什么太難得的,春天的時候我叫人在花園里面也蓋上個花房,你喜歡養(yǎng)什么花都成?!?/br>
    清秋白一眼白紹儀,只是慢慢的欣賞著從洛陽運來的牡丹花:“你自家的園子要修什么和我有關(guān)系么?”

    “怎么會沒關(guān)系,花展之后這寫些牡丹花會被拍賣,你喜歡那一株先記下來花盆上的數(shù)字我買下來,等著以后咱們年年都能在自家欣賞牡丹花了。我都計劃好了,就在后院建一個玻璃暖房,家里的花匠不錯,一切都按著你的喜歡,以后過年的時候我也能賞名花對美人了?!卑捉B儀拿著清秋比楊貴妃,一臉神往的瞇眼欣賞各色盛開的牡丹。

    “哼,你們都拿著明皇和楊妃當(dāng)成生情深意長的典范,我卻說楊玉環(huán)是被人給騙了!唐明皇也不過是個好色之徒,那里有半點真心?”清秋不以為然的哼一聲,轉(zhuǎn)身去水池邊上看里面據(jù)說是慈禧太后所養(yǎng)的錦鯉了。

    ☆、第三十七章

    清秋看過去除了金燕西剩下的人她猜測是金家的人,白紹儀先把清秋介紹給眾人:“這是冷清秋小姐,這是我大表哥鳳舉的太太,金家的大少奶奶,這位是三少奶奶,這是我堂妹繡珠?!眳桥宸忌舷麓蛄恐迩铮χf:“我們一進(jìn)來就看見你們了,我今天可算是見著了,真是個謫仙一般的人物,和表弟很般配?!?/br>
    秀芬很熱絡(luò)的拉著清秋的手不住的稱贊著:“我們昨天去給姑媽拜年,她滿嘴不住的夸獎你,我還不相信呢,我這個姑媽眼界最高,她能看上的人全中國不出十個人。誰知她竟然對著只見了幾面的人贊不絕口,別是真的糊涂了。今天我見著真人,才知道是真的,當(dāng)初老七也不算是沒眼光?!毙惴业脑捊星迩镄睦锟┼庖幌?,她臉上卻是平靜無波,似笑非笑的半垂著眼睛:“三少奶奶說笑了,我一個學(xué)生,當(dāng)不起你的夸獎?!眳切惴覍λ粦押靡?,清秋有些疑惑,自己怎么得罪了她了?白紹儀卻大概猜出來秀芬的心思,她和繡珠一想要好,肯定會幫著繡珠“出氣”的。

    “其實三少奶奶也是算是我的表妹,她娘家和我們白家是姻親,繡珠meimei,我堂妹。老七你是認(rèn)識的。”白紹儀不動聲色的介紹著秀芬的身份,暗示她和繡珠的關(guān)系,清秋立刻明白了,原來是這么回事。她也不想和秀芬一般見識,微笑著轉(zhuǎn)向繡珠寒暄,繡珠一直在盯著清秋,恨不得把她身上每個細(xì)節(jié)都看清楚,原來這個人就是差點搶走自己的燕西的人,以繡珠見過清秋的照片的,她知道清秋長得不錯,誰知見了真人她還是震驚了。

    清秋身上有種超凡脫俗的氣質(zhì),和一般富家千金,富商小姐萬全不同,清秋身上裝扮簡單,沒有華麗的裘皮大衣也沒有華貴的珠寶首飾,她只是穿著件駝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件簡單的粉色旗袍,可是清秋站在牡丹花叢中缺能吧別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清秋長相倒在其次,她身上的氣度叫從小嬌生慣養(yǎng),被人捧著的白繡珠都要自嘆弗如了。

    難怪當(dāng)初燕西被她吸引了,繡珠小女孩心情,盡管她假想的情敵確實比她強(qiáng),可是繡珠還是不肯承認(rèn)。叫一個女孩子承認(rèn)自己趕不上人家,這比殺了她還難受。輸人不輸陣!繡珠微微的仰著下巴,笑的高貴矜持:“我早就聽說了你的大名了,堂哥整天把你掛在嘴上,今天我可算是見著真人了,看起堂哥還真的沒夸張?!苯鹧辔髡驹诶C珠身邊看著清秋,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一段時間不見,清秋長什么樣子都模糊了。今天清秋又忽然出現(xiàn)在他眼前,燕西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當(dāng)初自己怎么會上她呢?清秋的樣子明擺不是自己的菜啊。

    想著以前的荒唐,金燕西尷尬的扯下嘴角,嘻嘻哈哈的對著清秋伸出手:“冷同學(xué),好久不見了。聽說你們好事近了,可要請客的?!?/br>
    白紹儀看著燕西的表情言語已經(jīng)完全是對著他一班狐朋狗友的態(tài)度了,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金燕西到底是從尋找心中古典美人夢里面出來了,白紹儀放心了,繡珠卻是誤會了燕西的殷勤。她以為燕西這是沒死心,她心里生出來個主意,笑著搶先接口:“好啊,咱們這么多人去吃中餐不好,不如去六國飯店吃西餐怎么樣?”繡珠有種想看清秋出丑的沖動。

    白紹儀詢問的看著清秋,一邊的秀芬也跟著起哄:“好,京城里面館子也沒什么好吃的,西餐倒是緩緩口味。尤其是紹儀表弟,你在外面多年了,肯定習(xí)慣了西餐了。你們休想糊弄我們,這頓飯是一定要請的?!贝笊倌棠膛宸紦?dān)心的扯著秀芬:“你省省吧,哪有一見面要人家請客的。我們不如去公園的茶館隨便坐坐,還怕他們不請我們吃喜酒么?”

    清秋早就看出來秀芬的意圖,她微笑著對白紹儀說:“我可是個沒什么見識的,還不知道西餐館的大門朝著那邊開呢。等著到了那里你可別笑話我,客隨主便,既然客人都張嘴了,你也只好花錢了?!?/br>
    白紹儀挽著清秋的胳膊很認(rèn)真的說:“既然你發(fā)話了,我就照辦了?!闭f著大家一起出去,好在今天白紹儀是開著車子來的,大家各自上車向著六國飯店風(fēng)馳電掣的走了。一頓飯下來,秀芬更郁悶了,一頓飯下來她以為的大驚小怪,小家子氣和失禮出丑全沒出現(xiàn),清秋對餐桌禮儀有些生疏,但是規(guī)矩一點不錯的。更加上白紹儀在邊上殷勤的為他服務(wù),一頓飯她只看見對面兩個人在秀恩愛了。繡珠坐在表姐身邊,有些無聊的擺弄著鑲嵌著珠子的小手包:“表姐你臉色不好,剛才的牛排不合胃口么?”

    “哼,那個冷清秋根本是沒句實話,也不知道她只怎么騙了你堂哥的。還說自己不知道西餐廳的門向那邊開呢。剛才在餐廳的表現(xiàn)你看見了,那里是沒吃過西餐的,她是成心看我們的笑話?!毙惴液莺莸卣J(rèn)為清秋城府太深,暗藏陰險。

    繡珠卻是不以為意:“表姐,我看你是沒有看到人家出丑,反而被將了一軍心里不忿吧!”秀芬恨恨的拿指頭戳一下繡珠的額頭:“你個沒良心的,我何苦要得罪人家還不是為了當(dāng)初老七的事情給你出氣罷了。你和老七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繡珠嘴角稍微向上一翹,含糊的說:“還不是老樣子,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如今都提倡自由戀愛,他們的事情過去了就不要提了?!?/br>
    “看看,就知道你們又和好了。也罷了,我也是白cao心了,不過你們好就成了。以后紹儀成親了,你和那個冷清秋也成了姑嫂了,你也要小心些。你看現(xiàn)在還沒成親,紹儀對著她已經(jīng)是百依百順了,等著他們成親。你這個做堂妹的更趕不她的地位了。我和你說,做小姑子不能示弱,要給她點顏色知道,別一進(jìn)門就被她壓制了?!毙惴腋C珠說著嫂子和小姑子的相處之道。

    下午清秋就回來了,冷太太看著女兒臉色有點緋紅,就知道她已經(jīng)吃了飯了,白紹儀和冷太太寒暄幾句,就告辭了。等著白紹儀離開,冷太太忙著叫韓媽去泡一碗濃茶。冷太太端著茶碗進(jìn)了女兒的房間,正看見清秋坐在窗前的書桌上,外面的陽光正好,溫暖明亮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清秋身上。清秋正托著腮望著青花瓶里面的玫瑰出神,冷太太忍不住看住了,女兒真的長大了,她身上仿佛披著一層柔和的光圈,好像和畫上的仙女似得。

    清秋察覺有人進(jìn)來,轉(zhuǎn)臉看著冷態(tài)他端著茶杯怔怔的看著她“媽,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也不說一聲?!崩涮蹛鄣目粗迩?,帶著欣慰的笑容:“你一個人發(fā)什么呆,你和白先生相處的如何?本來直說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可是怎么好好的喝酒了?!?/br>
    清秋想著那頓鴻門宴很無奈的拉著母親坐下來:“在公園遇見了金家的人,被人哄著請吃飯……”

    聽著女兒的話,冷太太有些擔(dān)心了:“我怎么就忘記了?當(dāng)初金七爺也是追求過你的,金家和白家關(guān)系很親近,你以后嫁過去勢必要和他們見面的。那個金七爺沒為難你么?”清秋想想金燕西的態(tài)度,搖搖頭:“他倒是正常多了,我怎么覺得他們家的三少奶奶對我很有敵意?回來的路上紹——白先生說金家的三少奶奶和他堂哥有點親戚關(guān)系,是一門心思要撮合他堂妹白繡珠和金燕西的??隙ㄊ撬睦锊环蓿艜幪幖馑峥瘫∥?。mama別擔(dān)心了,我遠(yuǎn)著他們就是了。其實他們家的大少奶奶倒是個溫和的人?!?/br>
    冷太太聽著女兒的話更擔(dān)心了,忍不住說:“我趁著你出去,把家里的錢算算,置辦嫁妝可能會吃力些,我和商量下,家具什么只能置辦一般的,我想著和親家母商量下,干脆咱們只好好地置辦些衣裳和床上的被褥,家具么,白家肯定不會為難咱們。只是我擔(dān)心你受委屈??!”冷太太有點難過,南邊的規(guī)矩姑娘出門子是要十里紅妝,可惜自己家實在艱難,若要置辦全套的高級家具根本不現(xiàn)實??墒桥畠撼鲩T太寒酸又會被嘲笑,金家的少奶奶不是已經(jīng)對著清秋挑刺了么?

    清秋倒是不怎么在乎這些,在回來的路上白紹儀和她說了很多。時間回到下午,午飯之后,秀芬見沒討到什么便宜,找借口說累了,要回去。大少奶奶倒是很喜歡清秋安靜,拉著她的手說邀請她沒事可以找自己玩。清秋覺得佩芳雖然讀書不多,可是性格溫和,待人和善,她并么看不起她出身,反而是平等相待,因此她對著大少奶奶也有好感,兩個人說了會話,各自散開了。白紹儀拉著清秋上車,送她回去。

    剛上車白紹儀就和清秋道歉:“我沒想到那個秀芬竟然是這個性子,以前只覺得她聒噪些,誰知還小心眼。她是因為當(dāng)初老七追求的你的事情生氣呢?!卑捉B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抱歉的對著清秋笑笑:“我沒想到這一層,害的你受委屈了。只恨還不能直接反擊,真是氣死人了,以后我就是看見她丈夫在外面鬼混也不會多話了。”

    “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她生氣是她的事情,我何苦和一個糊涂人一般見識。她也不過是親戚罷了,合得來走動的近些,合不來大家面子上過得去就是了,誰還能叫天下的人都喜歡。我還要謝謝你,在飯桌上多謝你悄悄的提點才沒出丑??墒俏艺娴聂[不清楚,半生不熟的牛rou好吃么?”清秋想著白紹儀給她好心切好的一塊一塊泛著血絲的半生牛rou,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還一肚子疑惑呢,你以前真沒學(xué)西洋餐桌禮儀,竟然做的沒有錯。要知道西洋幾個國家里面嘟嘟法國人吃飯的規(guī)矩多,好些留學(xué)生在那邊幾年了,還會犯錯呢,你要是第一次進(jìn)西餐館,那可是天才了。牛扒那個東西我就知道你不喜歡,特別給你點了魚,至于生熟么,見仁見智,可能是西洋人在飲食上腦子不靈光罷了。用時髦的話就是沒想象力!”紹儀轉(zhuǎn)臉看著清秋,他喝了點葡萄酒,眼睛格外的閃亮。

    清秋微微一笑:“還要多謝你借我那幾本書,都是寫的西洋人請客吃飯,談情說愛的事情,我按著書上的描寫,想著禮數(shù),不管中外本質(zhì)都是一樣的。西洋人斷然不會把無知粗魯當(dāng)成禮儀的,飯桌上也不過看著別人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罷了。”

    聽著清秋的話,白紹儀忍不住感嘆清秋的聰慧:“你這個人,真是心比比干多一竅啊!舉一反三的可塑之才啊,我看以后沒準(zhǔn)人家都知道有個學(xué)界泰斗冷清秋,我則是冷清秋的丈夫罷了?!?/br>
    清秋認(rèn)真的看著白紹儀,躊躇一下:“這話本該不是我能問的,可是我想了幾天了,還是忍不住要問?!?/br>
    白紹儀很舒服的向后靠靠:“什么事情,別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嫁給我吧!”

    清秋紅著臉伸出指頭使勁的掐了一下白紹儀:“你個作死的凈胡說,我只想問問,我能不能完成學(xué)業(yè)咱們再談婚事!”

    “不好!要我還要等三年,干脆殺了我算了!你沒看見學(xué)校里面不少的蒼蠅圍著你嗡嗡嗡的,萬一再有個什么不要臉的蒼蠅把你搶走了怎么辦。你放心,我和母親說過了,我們成親之后,你還是要接著上學(xué)的。我們把小家安在學(xué)校邊上。你放心,我抱著個,別說是上大學(xué)了,以后你出國留洋做博士都沒問題。我怎么會自私的把你禁錮在家里,叫你整天和瑣碎的家務(wù)事為伍呢?”白紹儀聽見清秋是為學(xué)業(yè)煩心反而是安心了,只要不是清秋宣布自己改變了主意,剩下的什么都好辦!

    沒想到白紹儀會這樣想,清秋心里一暖,她覺得眼睛濕潤起來,趕緊扭頭悄悄地拿著手絹擦拭著眼角。這個年代雖然說是提倡男女平權(quán),可是一旦成親女人還要回歸家庭的,誰知白紹儀卻能為她著想,想著上一輩子寶玉也算是體貼入微了,但是遇見什么大事他還是束手無策,不敢有任何反抗了。白夫人雖然和藹可親,但是她到底是婆婆,那個婆婆不想要媳婦伺候好兒子的?紹儀能保證她可以上學(xué),想必紹儀肯定在母親跟前費心費力的爭取了。

    每天嘗她喝的苦藥湯子不算是真正的關(guān)心,只有明白她心病,幫著她治愈才是真正的關(guān)心呢。以前自己竟然是自己耽誤了自己了。

    “好好地哭什么?你要是太感激我,干脆以身相許算了。我們好好地說話,你把自己的詩稿文章全都整理出來,那可是有大用處的。”白紹儀嘴賤惹來了清秋的白眼和嬌嗔,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你看,你母親肯定在為了你的嫁妝傷腦筋呢,其實我說十里紅妝都沒意思,你的才學(xué)人品才是最珍貴的東西呢。你是個不喜歡張揚的人,我想等著婚禮上,你只要把那些文章集結(jié)成冊,到時候證婚人我決定請校長來擔(dān)任。他肯定會大大的贊揚你的才學(xué),他一句話比多少金銀財寶都管用。你有了校長大人的加持,以后進(jìn)入學(xué)術(shù)界也能有個良好開端。至于剩下的東西,我mama說了,不用親家母cao心,我們家一起cao辦了?!卑捉B儀說著從口袋里面摸出來一張支票:“給你拿著,喜歡什么就買,別替我省錢!”

    ……

    冷太太接過來清秋遞上的支票,一看上面的數(shù)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么多錢?!”

    “太太,不好了,我剛才看見歐陽先生在咱們門前轉(zhuǎn)悠呢!”韓媽冒冒失失的撞進(jìn)來,冷太太忙著拿過一本書把那張花旗銀行見票即付的五萬元支票夾進(jìn)去。

    ☆、第三十八章

    “怎么會惹上的這么個麻煩?別擔(dān)心,我去和他說清楚,歐陽做過你的老師不假,但是師生關(guān)系扯不上別的,他就是鬧到天邊也沒理。一,他沒表示過,就是自由戀愛,也是雙方愿意的事情,誰也不能強(qiáng)迫了。二是他們家既沒有請媒人上門也沒長輩過來提親,卻叫孩子上門胡鬧。就是被街坊們知道了,也不會說我女兒不好,只會笑他們家沒家教。你安心的呆著別出去,我和他說清楚?!崩涮鷼饬?,歐陽于堅長得不錯,以前看著談吐舉止還算是正常。誰知怎么變成這個黏膩粘牙無知無畏了。

    清秋想想對著冷太太說:“mama還是我和他說清楚,歐陽是個很執(zhí)拗的人,你和他說,沒準(zhǔn)那個人又會想歪了?!?/br>
    “怎么會想歪了?我是你的娘,女兒被人欺負(fù)我還干看著不管么?你放心,我叫韓媽悄悄地吧保長叫來,咱們胡同的鄰居都很好,他們肯定會幫著我們的,見著人多了,歐陽于堅還能犯渾動粗么?”冷太太也顧不上家丑外揚,只想著吧歐陽于堅趕緊打發(fā)了。

    清秋苦笑下忙著拉著母親:“mama不知道,歐陽那樣的人一腦子的封建家長壓迫,以為全天下的父母都是封建代言人,是要拿著封建思想狠狠地坑害自己的孩子呢。mama和他說話,你們兩個想的不一樣,一個說黑一個說白,沒得再吵起來。我可不想看著mama被人欺負(fù)。我和他說清楚,世界上有不稱職的父母,不管什么思想都會害了孩子,世界上也有疼愛孩子的父母,他見識淺也不用一葉障目?!?/br>
    冷太太仔細(xì)想想還是不放心:“也不知道怎么會有人如此糊涂,爹娘便是拿什么思想害孩子的,要是想害干脆生下來就淹死算了。自己過得不好就想當(dāng)然別人也不好。還拿著大道理遮掩,不是嫉妒便是沒好心。罷了,請他進(jìn)來,我們母女雖然沒有男人撐腰可是也不能白叫人欺負(fù)去。韓媽你把歐陽先生請進(jìn)來,就說外面太冷了,進(jìn)來暖和暖和?!崩涮X得女兒說的在理,長痛不如短痛,她要快刀斬亂麻省的清秋出門的時候出亂子給人看笑話。

    歐陽于堅正在外面踱著步,想等著清秋出來,他好能和清秋冷靜客觀的談?wù)?,白紹儀那樣的人實在不適合清秋這樣單純的女孩子。白家太復(fù)雜,還有白紹儀的母親便是金銓的meimei,白家和金家的關(guān)系太近了,金家的人都是很壞的,白紹儀身上也流著金家的血液,沒準(zhǔn)他就是個虛偽的偽君子。歐陽于堅沉浸在自己的假想中,那天清秋冷淡的態(tài)度和白紹儀得意洋洋的嘴臉在他眼前輪番浮現(xiàn),最終歐陽于堅不在沉默中爆發(fā),就在沉默中滅亡,他憤而起身要去和清秋說清楚。一路上風(fēng)聲在耳邊呼呼掠過,可是冷風(fēng)不能熄滅他心中的火焰,歐陽于堅覺得自己就像是高爾基筆下的海燕,堅持著天地正義,要挽救眾生于水火。

    可是到了清秋家門前,歐陽于堅那些自我犧牲豪情壯志被社會種種陳腐條框給束縛住了。人家冷太太已經(jīng)很明顯的下了逐客令,他有什么身份再去冷家拜訪呢?和一個陳腐的老婦人說革命么?還是拉著清秋離開她那個叫人窒息的家?歐陽于堅心里一個扛著自由大旗的戰(zhàn)士和那個怯懦保守者互相交戰(zhàn)。誰知韓媽突如其來打斷了歐陽于堅的彷徨不決。

    剛才的豪氣干云不見了,歐陽好像全聚德的烤鴨,在熾熱的爐子里面烤了一半,忽然被拎出來扔進(jìn)了冷水里,他迷迷瞪瞪跟著韓媽進(jìn)去了。冷太太看著歐陽于堅神色頓時心里一驚,這個人怎么直眉瞪眼,眼神直愣愣都不會拐彎了?莫非是這個人的腦子其實有點毛病,根本是個瘋子吧。嘩啦,歐陽于堅狠狠地踢在了冷太太種花的大瓦盆上,夏天的時候,冷太太很喜歡一個裂了口子的大瓦盆里面種上些草茉莉和鳳仙花,到了冬天,室外滴水成冰,那個大瓦盆裝著滿滿的土,就在門背后,晚上用來抵住大門的。

    歐陽于堅竟然魂不守舍的踢上那個大家伙,本來已經(jīng)是有一條深深地裂紋岌岌可危的瓦盆頓時成了兩半,里面的土灑出來,院子里面飛起來一陣煙塵。韓媽聽見身后的聲音轉(zhuǎn)身一看頓時惋惜的拍著手:“我的先生,放在門后面的東西你也能踢上,那個盆子足足三十斤呢,難為你的皮鞋和腳丫子!我們太太夏天拿什么種花?。 ?/br>
    腳上的疼痛叫歐陽回過神,冷太太站在臺階上很無奈的說:“歐陽先生沒事么?都是韓媽不小心的,早上把盆子放的太靠外了。要不要請先生看看,韓九觀拉著先生去找大夫看看?”歐陽忙著擺擺手:“是我不小心,把您的花盆給踢壞了?!?/br>
    韓媽拿著撣子要給歐陽于堅吧身上的塵土撣下來,歐陽很不自在的躲閃一下,接過來韓媽的撣子:“我有手有腳的,自己能做!”韓媽皺下眉,認(rèn)為是歐陽于堅看不起自己,她心里暗自嘀咕著也不過是個中學(xué)教書先生罷了,架子擺的好大啊。人家白先生比你的學(xué)問多,卻比你客氣多了。人家白先生每次來對我都是和顏悅色,倒杯茶都說謝謝,也不嫌棄我是個鄉(xiāng)下老媽子,什么貴重的衣裳東西都交給我拿著,自己好心給歐陽撣灰塵,卻熱臉貼上個冷屁股!韓媽嘟著嘴巴撣子塞給歐陽,心里抱怨著歐陽好大架子,悶悶的走開了。

    大家在堂屋坐下來,歐陽看見清秋坐在冷太太身邊,一雙眼睛頓時全黏在她身上了。冷太太悄悄地扯一下女兒,眼中全是不放心,這個歐陽一直不說話,冷太太有點不安了。清秋給了母親個放心的眼神,對著歐陽于堅說:“歐陽先生來時有什么事情么?”

    “難道我和你就生疏至此了,看起來我的確成了不受歡迎的人?!睔W陽于堅很苦澀念叨著,萬全不管冷太太的臉色越發(fā)的陰沉了,清秋對著冷太太說:“媽,廚房好像還煮東西呢,你看看去省的韓媽做糊了。”冷太太躊躇下還是站起來,但是冷太太沒去廚房,她悄悄地站在門口聽著里面的動靜。

    見著冷太太出去,歐陽于堅立刻來了精神,正在他要痛心疾首的家清秋認(rèn)清形勢,爭取自由的時候,清秋卻是先不疾不徐的說話了:“我和mama相依為命,她希望女兒能安穩(wěn)一世,我只是個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女子,你說的什么天下大義也不過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道不同不相為謀,還請你不要用自己的眼光衡量別人的行為和心思。咱們只是師生關(guān)系,我多謝你以前的教誨,剩下的也不是先生能cao心的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