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李博恩就像沒聽到白然的話似的,依舊重復(fù)那一句,“媳婦是我的?!?/br> “我說了我不是,聽不懂話怎么著!” “媳婦是我的?!?/br> “……”白然完敗,特么的還真就是聽不懂話。 就在這時廚房的門開了,王蘭正想往里走,一看倆人笑了,捂著眼睛關(guān)門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說:“我可啥也沒看見,沒看見啊,然子你們繼續(xù),繼續(xù)……” 白然徹底軟了,被誤會神馬的……算了,反正對上傻子他就沒贏過,不就一句話嗎,說了又不會少吃一頓飯。 “我是你的……成了嗎……” “哎!”李博恩笑了,嘴咧的老大老大,就跟剛偷吃成功的小孩似的,然后啪嘰一下在白然的側(cè)臉上親了一口,帶響兒的,還有口水印子。 白然頓時怒了,抄起旁邊的搟面杖就往傻子身上揍。 別看李博恩長得身高馬大的,但靈活的跟猴子差不多,他愣是一下都沒打在人身上,還給人逼到窗口,結(jié)果另一邊臉也被偷襲到了,就在他氣的發(fā)愣的時候,傻子刺溜一下從窗戶鉆了出去,站外面回頭又一咧嘴,跑了。 “……”白然憋屈的用衣袖使勁蹭了蹭臉,心里將傻子從頭到尾罵了個遍才丟下?lián){面杖回身做飯。 時間太晚了也不能做太耗時間的菜,他找了塊五花三層的豬rou切成薄片碼在盆里,再撒上調(diào)料直接放鍋里蒸,然后將之前曬干的木耳泡上,搗了幾瓣大蒜倒上醬油和醋調(diào)均,等木耳泡發(fā)后洗好拌在一起,等rou蒸好了再弄上一大盆精米飯和一鍋雞蛋湯。 兩菜一湯,往正屋的桌子上一擺,有rou有精米,還有雞蛋,在鄉(xiāng)下人家這已經(jīng)算是高級別的了。王蘭一看特別心疼,“都是自家人弄這些干啥,這得不少錢啊,然子你歲數(shù)還小,可不能再這么花錢了,要不以后有了孩子可咋過啊?!?/br> 白然抽了抽嘴角,說道:“今兒個不是高興么,再說我那還有,夠花。” 王蘭直接在他腦袋上拍了一下,“瞧你這孩子,那可是你老本,花沒了難不成喝東北風(fēng)去。” 白然笑笑,沒接這話茬,五個人圍著正方形的桌子坐下,李博恩提筷子就往rou里夾,一片片的翻開仔細看比對大小…… 白然捂臉,他把這茬子給忘了,平常只有他倆倒沒啥,現(xiàn)在畢竟還有別人呢,幸好那些rou他為了熟的快切的片都不算太大,所以最大的那片挺好找,李博恩很快就找著了夾出來放在白然碗里。 白然顧不得這新認得爹娘哥哥是什么表情,迅速的也夾起一塊放在傻子碗里。 這就像是個儀式,儀式不完成,傻子能盯著飯菜一宿都不動一口,那股子固執(zhí)勁嚇都能嚇死你。 “這rou味道一看就不錯啊……”王石雖然憨厚卻也起了調(diào)侃兩人的心思,夾起一塊嘗嘗“確實比春子做的好吃。我看這博恩就是個有福的,取了咱們?nèi)蛔幼鱿眿D,你們倆也多努力努力,趕緊讓咱爹娘把孫子抱上?!?/br> 平時老實巴交的王金水(王叔)也笑的有點陰險,接道:“就是,我這老頭子歲數(shù)大了,想報大孫子想的緊啊,這石頭和春子是指望不上了,然子啥時候能讓我和你娘如如愿啊。” 白然默默扒飯,他什么話都沒聽見…… 一頓飯下來,屋里笑聲一片,等將人送走了,天已經(jīng)黑透了。他拾掇好碗筷就著熱水在廚房洗了個澡,完事之后看了看旁邊還沒洗的傻子,把頭一揚,哼了一聲直接回屋。 ☆、第十章 白然早就把李博恩弄懂了七八分,說白了就是一大孩子,只要不觸到他那根執(zhí)拗的神經(jīng)上,挺聽話的。所以就算被親了也頂多就當(dāng)是小孩子親了他這個做叔叔的一口表示友好親近…… 這么想了幾遍,那口氣也就順下來了,于是他又折回廚房心甘情愿的給傻子洗澡去了。 李博恩雖然學(xué)習(xí)模仿能力挺強,但他的智商頂多就在五六歲那個層次上,洗澡最愛做的事就是玩水,讓他自己洗整個廚房估計都不能要了。 白然自然也想過治好李博恩的腦子,但大腦那是多精密的玩意兒,他一個外行就算能用異能勉強治好,那也只是面上好了,里面怎么樣他不知道,會不會恢復(fù)記憶變正常那就更不知道了。 所以至今他也沒敢妄動,生怕把人給治壞了。 進廚房的時候李博恩剛把衣服脫了,一邊往身上撩水一邊看著外門,看到去而復(fù)返的媳婦就傻笑著要撲過來。“小然,洗洗?!?/br> 白然躲閃不及,就這么被對方給熊抱住了,衣裳濕了一大片,得,這下連衣服都省的脫了,抹把臉,乖乖把澡給人家洗了。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從被窩里爬出來,拿起鋤頭就去離家不遠的那五畝地上逛一圈。 老白家地多,這邊的五畝除了一畝種的玉米,其他的都是菜,兩畝的白菜,一畝芥菜疙瘩,一畝辣椒。 這個世界是有辣椒的,而且品種挺多,這地里種的是辣椒是那種紅色厚rou的,這邊叫做紅尖椒。 距離秋收還有兩個月,地里其他的莊稼還差了點,但這紅尖椒卻是紅了大半,眼瞅著就該收了。 上輩子白然是在城里長大的,壓根就沒見過大范圍耕地,菜園子倒是拾掇過兩回,但也僅限于此,種地他是一竅不通的,所以就算原主是個農(nóng)活好手,他就著那些記憶做起來也是磕磕絆絆,兩三個時辰就能完的活愣是拖了將近一天,中途還抽空回去給李博恩做了兩次飯,等他終于忙完的時候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這時候太陽偏西還沒落下,想起家里還有一堆活計要做,他趕忙用異能緩解了一會,趕回家將買來的瘦rou放鍋里用鹽水煮上,然后拿起那些在集市上買好的布料拉著李博恩就跑到村上唯一接裁縫活的于嬸家里。 于嬸的相公早亡,因為有個兒子所以一直沒有改嫁,前兩年他兒子相中了隔壁村的一個小伙子,沒多久就嫁過去了,剩下于嬸一個平常就為村里人縫縫補補的,賺些零錢過活。 白然一個大男人莊稼活還能憑著原主的記憶慢慢順下來,可這針線活那就真心算了。 于嬸家的房子和他們家差不多,都是上了年頭的土坯房,白然敲了兩下院門,剛進去正好趕上里面的人出來,是個挺壯實的農(nóng)家漢子。 漢子看著他們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道:“你們是找我娘的吧?!?/br> 這么一說白然也就知道這位就是那于平相公了,點頭:“我想做幾身衣裳,不知道于嬸有沒有空?!?/br> 漢子樂了,趕忙迎人進去:“有空有空,快進屋!” 白然被這股子熱情勁弄有點莫名其妙,拉著傻子進了大屋,一進去就看到炕上坐了兩個人,一個就是于嬸,另一個則是她兒子于平。 白然一看到于平立馬站那眼睛就直了,腦子里天雷是一道挨著一道,劈的他渾身都快冒煙了。 只見于平倚著墻坐著,一身衣服松松散散的,瘦弱的身材撐起一個與之完全不成比例的肚皮,瞧那形狀得有五六個月了吧…… 雖然腦子里知道這個世界男人服了孕丹就能懷孕,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是另外一回,這完全就是天雷加驚嚇??! 白然覺得自己里里外外都快被雷熟了,外焦里嫩的,下意識回頭看了傻子一眼,然后猛然想起自己貌似也有那功能,瞬間兩眼一閉倒地不起。 “小然!”李博恩被嚇到了,抱著昏倒的白然連動都不會了,眼睛紅紅的,誰一靠近就瞪誰,跟要殺了人家似的。 于嬸一家子都慌了,好說歹說,就是抵不過傻子的執(zhí)拗,最后沒轍趕緊讓她家兒婿跑去老王家找人…… 至于究竟怎樣一番手忙腳亂白然是不知道了,等他醒過來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的事情,他正躺在于嬸家的炕上,手被傻子緊緊的拽著。 “小然!”李博恩叫了一聲就撲上來把他抱住,那體重差點讓他再背過氣去,幸好旁邊有人,七手八腳的把人哄起來。 除了老于家人,王蘭和王金水也在,看到白然醒了才松了一口氣,王蘭眼睛有點紅,眼淚圍著眼圈轉(zhuǎn),“然子,你這咋回事,咋好好的就暈了呢。” 白然默默捂臉,他總不能說是被男人大肚子給嚇暈的吧,太丟人了。 “趙郎中剛來過了,說白哥兒是勞累過度,又受了點驚嚇才暈的,養(yǎng)一段日子就好了?!庇趮鹬苯影阉桓艺f的說了,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于嬸自然沒看到,繼續(xù)說道:“這服了孕丹的小子體力就會變差,比不得那些漢子,平??傻米⒁恻c,這次你在我家還能有人看到,下次外一倒在人看不到地兒可咋辦啊?!?/br> “我沒事,可能白天下地累著了,真沒事……”白然說著坐起來,一回頭正巧看到大著肚子的于平,那眼神傻得跟李博恩很像,于是于平誤會了。 他挺著肚子扶著腰走到白然面前,拿起他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你也喜歡孩子?” 白然服過孕丹嫁過人是村里都知道的,所以他和于平是同類,要是關(guān)系再好點就算得上閨蜜,所以別說摸摸肚皮了,就是成天膩歪在一起別人也不會說什么。 那手感怎么說呢,白然糾結(jié)的沒法形容,然后就在他把手拿開的時候他感覺到胎動了…… 沒錯,真的是傳說中的胎動,就見小半圓的肚子鼓起一小塊然后沒一秒鐘又癟了下去,那么強烈的存在感不斷的告訴白然這肚皮里面絕對是個娃而不是啤酒肚胃脹氣什么的。 大概是被踢的疼了,于平的眉頭皺了一下,然后立即笑了,那一副母性光輝泛濫的樣子讓白然又囧了一下。 “這孩子太淘氣,經(jīng)常踢我,他爹說等他出來了就得先揍一頓給我出氣呢。我爹去的早,是娘將我?guī)Т蟮模皆摮捎H的年紀時我就想不管娶女人還是男人家里都負擔(dān)不起,不如直接嫁了得了,還能省下禮錢,我家那口子是個老實的,不管對我還是對我娘都不錯,現(xiàn)在孩子也有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笑的很甜,“其實我感覺現(xiàn)在挺好的,嫁給男人又怎么樣,只要咱們把日子過好,一家人和和樂樂的,不是比啥都強嘛?!?/br> 白然聽出來這是在勸自己呢,被親人出賣嫁給傻子這事原主的確有心結(jié),但他倒是覺得沒啥,這種事沒法說,所以他只讓對方以為自己默認。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于嬸他們便進來了,等把衣服被面的事商量好白然便和傻子王蘭他們趕回了家。 一路上李博恩粘他似乎粘的更緊了,一雙眼連路都不看,生怕一眨眼的功夫媳婦就不見了似的。 白然被盯的頭皮發(fā)麻,走兩步就回頭甩他一個眼刀子,就是直到家門口也沒起啥作用。 回到家的時候灶里的火早就熄了,他把瘦rou拿出來放到盆里,又把肥rou切了丟鍋里靠油,掏出油渣進屋給傻子當(dāng)零嘴吃。 李博恩仍舊眼睛不眨一下的盯著他,只是手動著不停的往嘴里塞,晚上睡覺更是與往常不一樣,將白然的眼刀子無視徹底,手腳并用的將人緊緊摟著,這才放心的閉眼。 白然對于平肚子的陰影還沒下去呢,李博恩這么一弄自然讓他想到自己那功能,使勁掙扎起來,但論蠻力他比不過李博恩,折騰好一會都沒能從人懷里出來,氣的瞪了半宿眼睛,只恨不得用藤蔓將人捆起來吊樹上去,直到后半夜困得狠了才迷糊過去。 睡得晚早上自然也就起的晚了,再睜開眼天都大亮了,李博恩披頭散發(fā)的他面前咧嘴傻笑。 白然面無表情的抬腿就是一腳,直接將人踹翻到地上,然后穿衣服下地拾掇早飯,從始至終好臉都沒給一個。 李博恩穿著褻衣站在院子里可憐兮兮的看著他,頭不梳臉不洗的,就是白然吃飯也沒動地方,一站就是一天。 “小然,我錯了?!?/br> 直到晚上,傻子才忽然來這么一句,白然正在院子里收拾東西,身子頓時僵住,心里堵的要死。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氣個什么勁,不就是抱著睡了一宿嗎,又不會少了塊rou,就是覺得心里有這么口氣,憋得難受。 大概還是壓力太大吧…… “我也錯了?!彼辉撃涿畹陌褮舛既鲈谏底由砩希辉撨@么放縱自己,明明他察覺到傻子心里那些不安的。 ☆、第十一章 白然拉著李博恩進了屋,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連鞋都沒穿,就這么光腳在外面站一天不病才怪呢。 他立即將人塞進被窩,然后跑去廚房把飯菜熱了,又熬了一大碗姜湯,也不管傻子怎么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硬是給灌了進去,辣的人家眼淚圍著眼圈轉(zhuǎn)。 然而第二天,傻子還是病倒了。 白然起來就發(fā)現(xiàn)那么一個成天活蹦爛跳的人忽然沒精打采的躺在被窩里,臉通紅通紅的,他趕忙貼上額頭試了試溫度,燙的要死。 他顧不得早不早的,穿上衣裳就往趙郎中家跑,直到給人家弄得雞飛狗跳把人給請回來的時候才想起自己的異能來。 不過這時候趙郎中已經(jīng)給傻子把脈了,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人這么回去。 “不過是場風(fēng)寒,瞧把你嚇得,我還以為得了什么要不得的大病了!”趙郎中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嚇人,但還是交代下傻子的病情和飲食宜忌,還囑咐要多多休息。 白然一一記下,接過趙郎中給的幾包藥,付過診金后才將人送回去。 等他回來傻子又睡著了,那樣子看起來安安靜靜的,除了偶爾帶出的一小串呼嚕,幾乎跟正常人一模一樣。 白然將手貼在他的額頭上輸入異能,不一會的功夫熱度也就降下去了,又用自己的額頭試了下,確定真的不熱了才轉(zhuǎn)身出去,恰巧看到王蘭往院里走。 “然子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