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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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恨地走出去,吳金銘拉著蘇明菊上了警車后排:“明菊,剛當(dāng)著繼周面,好多話也不方便說?,F(xiàn)在咱們這都是自己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你聽著不高興也別往心里去?!?/br> 蘇明菊心情高度緊張:“有什么指示,領(lǐng)導(dǎo)直說就好?!?/br> “主要是工作上的事,你是本科畢業(yè),文化水平高,有些想法也挺好,我本來想把一件大任務(wù)交給你,那事要辦好了,連市委領(lǐng)導(dǎo)都要對你另眼相看?!?/br> 蘇明菊熱血沸騰,呆在鄉(xiāng)鎮(zhèn)上三年,他算是體驗出鄉(xiāng)下和縣城的區(qū)別。如果有機會上調(diào),他一定毫不猶豫。 “我一定能好好完成?!?/br> “我當(dāng)然相信你,可明菊你最近總是出錯。上班時間跑縣城來那事,咱們先不提;辦戶口和拔罌粟這兩件事,怎么到最后就成……就這么軸著?” 蘇明菊本能地想說王繼周不配合。王明如果寫王繼周戶口上,他多個兒子傍身,王、蘇兩家皆大歡喜;而罌粟這事,他那么多錢拿出來點補償下繼民,既顯得兄弟情深,也不會鬧這么僵。 可想到吳金銘跟王繼周那哥們般地關(guān)系,他難得聰明一回。 “是我的失誤,回去我一定好好彌補?!?/br> “行,我自然相信你。往后辦事多考慮下,你別看小張只是個???,但他有很多事就處理很好?!?/br> 前面開車的張警官撇嘴,吳局又開始爛好心。他這番肺腑之言,怕指不定怎么被蘇明菊曲解。 “吳局真抬舉我,我這不都跟您學(xué)的?” 吳金銘踹了座位一腳:“臭小子?!?/br> 蘇明菊垂眸,還是有些不適應(yīng)這樣粗魯?shù)木珠L。在他理解中,警察是國家公職人員,代表國家形象,怎么能成天跟個強盜地痞似。 “吳局說的是,我一定好好跟張警請教。” 吳金銘嘆息一聲,他好不容易有興趣扯這么兩句,沒想到人家壓根沒往心里去。蘇明菊是個本科生,文采還不錯,好好調(diào)教下是個得用人才。 可惜下放基層四年,他踏實吃苦沒學(xué)會一點,反而把身上那點傲氣磨沒了。算了,這也不是他們家大侄子,沒必要他既當(dāng)領(lǐng)導(dǎo)又當(dāng)?shù)鶍尅?/br> “明菊也過二十五了,是時候找個對象。等結(jié)了婚,你這心也就定下來了?!?/br> 蘇明菊心一下子塞滿了,他千般掩蓋,蘇家名聲也毀了。公務(wù)員系統(tǒng)本來就男多女少,好姑娘都把蘇家當(dāng)火坑;讓他一個大學(xué)本科畢業(yè)生找個毫無幫助的農(nóng)村姑娘,他更是過不了心中那個坎。 這幾年同學(xué)結(jié)婚生孩子,他份子錢隨出去不少,可收回來確是遙遙無期。 下了警車,騎著自行車他朝鄉(xiāng)鎮(zhèn)上趕去。他還是不甘心,只要辦好這次的事,得了市委領(lǐng)導(dǎo)賞識,他不愁說不上好媳婦。 罌粟田已經(jīng)拔了,現(xiàn)在就剩王明戶口。公事公辦,各歸各位就行。王繼民管不住自己褲襠,沒必要讓他來給擦屁股。 ☆、第122章 99 為了前程,蘇明菊真的很努力。 這天他沒回家,而是蹲在派出所戶籍科,翻找出當(dāng)年的檔案。上戶口要看出生證明,當(dāng)年他就是忽略出生證明這一關(guān),才把戶口落在王豐收名下。 抽出戶籍卡,趁著夜色他直接向王家走去。 小賣部后院泛著nongnong的中藥味,見他進來,老太太一根燒火棍扔過去,帶著草木灰的棍子在蘇明菊綠色襯衣上留下道痕跡。 “嬸子?!?/br> “你來這干嘛,大煙已經(jīng)拔光了,還想抓人是不是?” “嬸子,我是來要王明的出生證明?!?/br> 蘇明菊捋下衣服,草木灰已經(jīng)順著汗黏在那上面,帶著股腐朽的味道,大晚上回去又得洗衣裳。但愿今晚不下雨,明天制服能干。 “出生證明干啥?” “王明那事被我們所長知道了,他說要把戶口改過來?!?/br> “改?往哪兒改?” 老太太心中陡然升起希望,如果王明落在繼周家,那往后一切不還都是民民孩子的。曼曼一個女孩子,怎么都是賠錢貨,她這是為了不讓繼周干錯事。 “就是從你兒子,改成孫子。” 老太太可沒那么好糊弄:“改成誰家孫子?” “是誰的就改成誰的?!?/br> “那孩子是繼周媳婦生的,當(dāng)然改成他的,民民也答應(yīng)?!?/br> 能這樣用得著他親自上門?蘇明菊有些懊惱,當(dāng)初他不趨炎附勢,而是站在弱勢一方為他們主持公道。沒想到不但沒落著好,反而惹一身sao。 如果他交好繼周哥,以虞書記那本事,他應(yīng)該也快調(diào)到市局??上н@世上沒有買后悔藥的,現(xiàn)在讓他交好繼周哥,他還拉不下那臉。 “我大姐早就跟繼周哥離婚,這孩子跟著父親落戶?!?/br> “蘇明菊你說這什么意思?” 王繼民扛著鐵鍬進來,剛好聽到他這句話。王明落到他戶口下?那春娟不得炸天。自從沒了工作后,春娟就變成個母老虎,把存著和戶口本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他也想反抗,可周家大舅兄是個厲害的,春娟能說他哥能打,他又不占理,壓根一點辦法都沒。 要是戶口真落他名下,往后他得重復(fù)大哥前三十年的老路,每天被人當(dāng)騾子使,吃不飽還得動輒挨罵。不行,這絕對不行。 “局長知道了,這事再也瞞不住?!?/br> “當(dāng)年戶口可是你幫忙上的,現(xiàn)在想改,就改你們家去?!?/br> 蘇明菊一頓,的確這事是他犯傻。當(dāng)年他親手經(jīng)辦,要是現(xiàn)在捅出來,一個玩忽職守他是少不了。 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更何況王繼民是條中山狼。 “吳局親自吩咐,這事我也是沒辦法。你們要是真想這么辦,那我也攔不住。不過這次罌粟的事不抓人,可全是我在求情?!?/br> 被反將一軍,王繼民是真怒了。當(dāng)年他雖然對蘇明梅有意思,但倆人的事還真是女方主動,鬧哄了四年他本來就對蘇家有怨氣。 現(xiàn)在蘇明菊還敢威脅他?先吃他一鐵鍬再說。 前幾天畫面重現(xiàn),王繼周揚起鐵鍬,直接將蘇明菊拍到院里廁所相連的糞坑里。 頭著地,再次爬起來時,蘇明菊整個人如他名字一般,全身上下沾滿了黃色的糞漿。掙扎著爬上來,他煩躁地朝王繼民撲去。 一個警察和一個好吃懶做的村民,一個手無寸鐵,一個手持鐵鍬,兩人勢均力敵,最后雙雙落入糞坑,兩朵屎黃色菊花綻放在黃昏的王家院里,屹立在夕陽下散發(fā)著臭味。 “民民,明菊你怎么能打人?” 他打人? 蘇明菊指著自己鼻子,他突然有點明白繼周哥的委屈。如果他三十年天天受這樣的不公平待遇,還會不會對這些人存有一絲一毫親情? 繼周哥能忍三十年,他卻連三分鐘都受不了。 “我是在執(zhí)行公務(wù),你們毆打公職人員,本來就是犯法。” 蘇明菊拿出帶著糞臭的手銬,兩下直接帶在蘇明菊手上:“謊報公民身份本來就是犯法,你跟我走一趟,說清楚再回來?!?/br> 明晃晃地手銬喚醒了老太太神智,民民不能去。他本來就因為種罌粟那事危險著,現(xiàn)在又熱鬧了明菊,進去指不定受什么罪。 “明菊,剛才他就是一時沖動。咱們坐下來好好說,你不也同意把那孩子戶口落在繼周名下?” 蘇明菊嘆息,有些事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如今的繼周哥早已今非昔比,他不報復(fù)這一家子就不錯,還想讓他繼續(xù)吃啞巴虧,那絕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即使繼周哥答應(yīng),吳局那邊也說不過去。沒有出生證明,那就跟我走一趟,辦完再說?!?/br> 老太太還是不放手:“過繼多正常的事,繼周答應(yīng),憑什么你們不給辦?” 劇烈的咳嗽聲想起,王豐收捂著鼻子出來,對著墻頭磕掉旱煙渣滓,從兜里掏出塊水果硬糖含進去。 水蜜桃味真難吃,他想吃荔枝味,繼周說鄧過年高興了再給買。王豐收想著儀表堂堂的大兒子,他新娶那媳婦也比周春娟強不是一半點。 往后的日子他還得靠著繼周,也該多為他說兩句話。 “繼周不想要,虞虹又不是不能生,你把民民兒子強塞給他干嘛?是誰的種就管誰叫爹,親兄弟兒子也不能混?!?/br> “爹,春娟她不愿意這樣。” 王豐收拿起煙斗敲下他腦袋:“我是你爹,還是春娟是你爹,你聽誰的?” “我聽春娟的。” “看看你這不爭氣的模樣,叫個女人給拿住。有本事拿鐵鍬拍明菊,你倒是大點膽子,把戶口本和存折拿過來?!?/br> 拿過來又怎樣?大舅兄還是會想辦法削他,王繼民嘴里發(fā)苦。明明幾年前他日子還很好,到底是怎么過成這樣。 “這事我做主,出生證明就在家里。明菊,你先就著甕里那點水洗洗,我去給你拿。” 蘇明菊權(quán)衡利弊,他可以把種罌粟的王繼民送監(jiān)獄,但他也能告他玩忽職守。各自掐著對方命門,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麻煩王叔?!?/br> 舀著自來水,他打上香胰子,一下下從頭頂沖水。沖個大概后,他拿起出生證明走出去。 等他一走王家亂成一鍋粥,母子倆一塊責(zé)怪王豐收。 “你怎么能給他?這下春娟該有多生氣。” “春娟,你們娘倆對著繼周不是挺橫,怎么拿那么個女人沒辦法。你們也不想想,繼周他媳婦是干啥的。要是跟他處好了,別說春娟一個民辦老師,民民想當(dāng)國家干部都行?!?/br> 老太太愣住,以前她只覺得繼子爬太高了心塞,卻從沒想過這點。繼周都能找到那么好的媳婦,憑什么民民要在周春娟那棵樹上吊死。 民民那么多年大哥可不曬白叫的,他現(xiàn)在日子好了,就想甩開他們一家,門都沒有。 “對,不能再讓春娟這么橫下去,咱們這就找她去!” 老太太握拳,想了想學(xué)著王繼周抄起搟面杖,又把劈柴的斧子遞到王豐收手里,拉著父子倆朝王繼民位于村頭的新房走去。 鐵鍬破門、搟面杖攔住周春娟,斧子破鎖,老太太手握存折睥睨天下。 “王明就是瑞瑞親弟弟,這兩天就把他戶口改過去?!?/br> 周春娟怒不可遏:“王繼民,你?” 王繼民色厲內(nèi)荏道:“春娟,這是娘的意思。” 老太太得意:“民民聽我的哪能有錯,春娟,這幾年你的確是太過分了。你看看你,哪有一點給人當(dāng)媳婦的樣子?!?/br> “我過分?沒有我管著賬,這個家哪還能有余錢。”周春娟上手給王繼民兩巴掌,轉(zhuǎn)身呼喚兒子:“瑞瑞?” 王瑞走進來,身后還跟著個小尾巴王明。不同于王瑞的白胖,王明又黃又瘦,神情也有些瑟縮。如果忽略親子鑒定,乍看起來他跟當(dāng)年的王曼還真是如出一轍,親姐弟無誤。 “你奶奶要把王明塞到咱們家,走,我們回姥姥家?” “媽,他不是大伯孩子?” 王明懵懂地看向兩邊:“大伯才是我爸爸,瑞瑞哥說得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