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jié)
別人沒人敢這樣子對他,除了他自己。 他是有多愛尹婉,才會用煙頭這樣子烙印在了他的肌膚上,讓一整片肌膚燙汐到那種程度,一定很痛。 尹婉,即便是你死了,卻永遠(yuǎn)活在這個男人心中。 蘇黛蘭,承認(rèn)吧,你輸了。 “可以抱我一下嗎?” 敖辰寰徑自吐著煙圈,對她的話不予理睬。 “我知道你恨我?!摈祺焯m走過去,緩緩張開了手臂,輕輕地抱住了他精瘦的腰身。 “辰寰,愛一個人并沒有錯,有人說過,愛是世間上最庸俗的東西,但是,能經(jīng)歷一段痛徹心肺的情感也是一種幸運?!?/br> 有多少的男女,婚姻里只有柴米油鹽醋荼。 她們根本不知道愛為何物。 但是,愛一字說起來多簡單,卻能輕輕松松要了一個人的命,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毅力與心志。 尹婉也是愛他的,否則,不會在那個時候,對他做出那么絕烈的事情出來,拿刀捅了他的胸膛。 “辰寰……” 本來她還想讓哥回美國后再度發(fā)起反攻,但是,現(xiàn)在,她覺得一切都沒必要了。 “祝你能夠幸福?!?/br> 他很想問一句,蘇黛蘭,我還能幸福么?我的幸福不是被你一手給毀了么? 可是,他沒有問出口,問了也是枉然,某些結(jié)局已經(jīng)注定。 蘇黛蘭松了手,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想把他烙印在自己的記憶深處,然后,她踩著高跟鞋絕然離開,走出了他的視線。 回到自己曾經(jīng)沒有他的視野里,她相信自己以后能找到一份屬于自己的愛情,找到一個深愛她的男人。 下午,敖辰寰收到了一份蘇黛蘭奇過來的快遞,是一張撕碎的結(jié)婚證書。 因為蘇氏兄妹離開中國,這段鬧劇已經(jīng)接近了尾聲,薛家人也不打算在揪住這件事不放,薛家的每一個人都看到了形象盡毀的敖辰寰,你說,一個男人到底愛一個女人要如此之深,才能十天之內(nèi),將一頭黑發(fā)愁成了白發(fā)? 沒人可以解釋得出來,也許,連敖辰寰自己也不能說出一個所以然來。 天又下雪了。 滿天飛舞的雪花不斷飄墜,敖辰寰自己開了車,大年初一的早晨,一路上都是新年喜氣洋洋的氣氛。 風(fēng)雪中,酒店門口的大紅燈籠不斷隨著雪風(fēng)搖曳。 價值千萬的豪車停在了薛家門口,薛家傭人開門之時,恭敬地喊了他一聲“姑爺!” 他沖著傭人點了點頭,邁步走進(jìn)了客廳,客廳里全是薛家人,由于是新年第一天,所有的人全部在場,他們正圍坐在一起吃著火鍋。 “敖辰寰,你來了?” 薛湛擁著一個女孩子向他走了過來,女孩長得眉清目秀,打扮十分清純,沒有化妝,唇紅齒白,也許還是一個學(xué)生。 薛湛原來好的是這一口。 “這是我女朋友,楚云煙!” 云煙多詩情畫意的名字! “你好!我叫楚云煙,敖先生!” “嗯,你好!” “哎呀!你嘴角咋沾了一塊東西??!” 姑娘順手一抹,掌心根本沒臟東西。 “薛湛,你又騙我?” 姑娘翹起嘴角之際,薛湛已經(jīng)攬過她的楊柳腰兒,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把她拖進(jìn)了隔壁房間里去。 見薛湛一臉幸福的表情,敖辰寰就知道這次他是來真的,看來,薛湛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 而他呢?幸福在哪里? “敖小子?!毖依夏棠套诳由?,向他招著手兒。 “嗯,奶奶?!卑匠藉緝刹娇绲搅怂磉?。 “敖小子,你那頭白發(fā)好刺眼啊,還是去染了吧?!?/br> “嗯,明天就去?!?/br> 這話似乎薛老夫人問了很多遍,但是,敖辰寰也回答了很多次。 “平江讓你到他書房去?!?/br> “好的,那我上去了,奶奶?!卑匠藉旧狭藰?,樓上薛平江果然坐在書桌前正戴著眼鏡翻閱著一些文件。 “來了?!?/br> 聽聞腳步聲,薛平江頭也不抬地說。 “坐吧?!?/br> “大伯,奶奶說你找我有事?” “嗯,先坐。” 見敖辰寰依言坐下,薛平江合上了書本,取下眼鏡,揚首,眸光落定在了他的一頭白發(fā)上。 “辰寰,如果尹婉沒有消息,你打算這樣無休止地等下去?” 敖辰寰對尹婉一腔癡情空余恨,薛家所有人都看在了眼里,也為之動容,所以,薛平江在內(nèi)心深處也接受了敖辰寰。 削薄的嘴唇緊抿,敖辰寰沒有回答。 空氣凝結(jié)著一股子玄凍。 “你父親的事不能再拖下去了,明白后,可能就會有結(jié)果?!?/br> 薛平江所說的結(jié)果就是出示相關(guān)的證據(jù),將安鼎天弄進(jìn)去伏法,這輩子,他殘害了太多的人,也許這是他必然的局。 “我早說過,你們的事我不會干預(yù)。” 為了尹婉,他早就退出薛安兩家人的戰(zhàn)爭,他知道最近一段時間,薛平江與他父親安鼎天,兩個的開戰(zhàn)如火如荼,介理,他選擇了不聞不問。 “知道是誰檢舉他的嗎?” 這么久以來,薛平江一直找不到安鼎天犯法的證據(jù),沒想到,不過短短幾日就有了突破口。 敖辰寰搖了搖頭。 “你的繼母,蔡心蓮?!?/br> 蔡心蓮與安鼎天同床共枕二十幾年,做了二十幾年的夫妻,至今沒有名份也就罷了,最主要的是安鼎天害了她最至親的兒子,這個仇,她不可不報。 女人自古以來就被人稱為紅顏禍水。 敖辰寰并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 “已經(jīng)三年了,我覺得你可以不用再等婉婉了?!?/br> 三年的時間不是一個短暫的日子,薛平江對婉婉的生還已經(jīng)不再抱有一絲的希望。 “只要沒找到尸體,我就會找下去,等下去?!?/br> 話語是如此堅定,他必須等下去,找下去。 他知道尹婉肯定就躲在暗處偷窺著他所有的舉止與行為。 她是在考驗他對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大伯,如果你知道她的去處,麻煩你告訴我吧?!?/br> “直到現(xiàn)在為止,你還是不肯相信我們也不知道她的去處嗎?” 三年前,敖辰寰就懷疑是在薛平江的精心安排下把婉婉送走,其目的就是讓他死心,斷了與尹婉再過下去的念想。 “這三年來,我對她的思念絕對不比你少,敖辰寰,尹婉是我的女兒,親生的女兒,平儀不過是一個炮灰,多年前是如此,現(xiàn)在也是如此,當(dāng)年,從小到大,我是深愛著澤蘭的,但是,母親把她帶回來那天,就當(dāng)著眾人的面兒把她指給了老三,說澤蘭是他的媳婦兒,母親說,他們年齡相仿更有共同的語言?!?/br> 往事不堪回首,憶起總是有太多的幽怨與痛苦。 “你的叔叔安鼎華當(dāng)年因為澤蘭與平儀在一間咖啡廳大打出手,安鼎華將平儀打了一個半死,平儀身上中了七刀,險些丟了性命,安鼎華被我們送進(jìn)了監(jiān)獄,為此,我媽罵澤蘭是紅顏禍水,攪得薛愛雞犬不寧,因為,母親知道,我已對她動了真情,甚至不顧薛家的顏面與她的感受,誓要與薛湛的母親離婚,澤蘭連夜離家出走,從此再也沒有回來?!?/br> 這是一個封存在薛家多年來的秘密。 原來,尹婉是薛平江的親生女兒,薛平江有了妻室,甚至有了兒子,還對薛澤蘭一往情深,而且,還愛上了弟弟的未婚妻,想來他愛的也左右為難。 沒想到,安家與薛家的淵源如此之深。 安鼎華他的叔叔,曾與薛平儀搶奪過尹婉的母親薛澤蘭,可是,兩個男人為了她水火不容,然而,佳人的心根本不在兩人身上,卻是在有婦之夫薛平江的身上,真是造化弄人啊。 “這么多年了,我與你父親的恩怨一直就存在著,不單單只是正與邪的較量,我不否認(rèn),這其間牽扯了私人恩怨,你父親小時候曾過借到薛家,他說薛家待他不好,后來又跑回了安家,你叔叔入獄,將薛安兩家的矛盾推到了最頂峰,當(dāng)初,也是平儀誓死要告安鼎華的,因為,澤蘭走了,讓他心灰意冷,所以,他把恨全都轉(zhuǎn)嫁到了你叔叔身上,安鼎天這些年來也沒少恨我,不過,一切都將隨著你父親的入獄而結(jié)束?!?/br> 薛平江言下之意是表明自己的立場,等安鼎天入獄后,他不會再針對安家。 “當(dāng)然,你也可以去聘請御用大律師替你父親辯護(hù),我不會阻攔?!?/br> 他能退讓一步,完全是看在親生女兒尹婉下落不明的份兒上。 這輩子,他欠尹婉與澤蘭太多,多到這輩子他都無法去償還。 “好?!?/br> 說不顧切安鼎天死活是假的,即然薛平江開了尊口,敖辰寰肯定也會為了父親盡錦薄之力,血濃于水,再怎么恨,再怎么怨,畢竟,他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他名下的資產(chǎn),由于來歷不明太多,可能要全數(shù)充公?!?/br> “嗯。” 這些敖辰寰心里自然有數(shù),全是販賣那玩意兒得來的,自然肯定全部充公,損給慈善機構(gòu)也行,損給希望工程都行。 “希望以后大家引以為戒,別再做這些違法的生意?!?/br> 這話是刻意說給他聽的。 “當(dāng)然,我會瑾記在心。” 敖辰寰走出薛家大門的時候,天上的白雪仍然還在飄,漫天的雪花向他飛卷而來,絲絲涼意襲上心頭。 尹婉,我們在大雪紛飛的夜晚相識,又是在白雪紛飛的夜晚分離,白雪,總是讓他內(nèi)心升騰起一種難以釋然的情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