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白白？”趙沉低笑，抬起她下巴，問她：“這樣也叫清清白白？”

    話音未落，她還茫然，他雙手迅速按在她腦側(cè)，對準(zhǔn)他在夢里反復(fù)品嘗的紅唇欺了上去。

    貼上了，比夢里還要濕潤飽.滿，他順勢含住，所有憤怒都被悸動取代。

    早在身體相貼時，他就想這樣做了，特別是她不停說著跟他預(yù)料截然相反的話，他更想讓她閉嘴。

    就算是誤會，也是她的家人弄出來的，她想三言兩語就打發(fā)他走再背地里嘲笑他自以為是？

    不可能，沒人能如此戲弄他。

    他強(qiáng)勢地索取。

    他欺上來的毫無預(yù)兆，阿桔震驚到不敢相信，直到酒氣逼近，男人舌頭想要闖進(jìn)來，她惡心作嘔，急急扭頭躲閃。趙沉不容她躲，緊抵著她想要更多，阿桔躲不開，眼看他闖不進(jìn)便改成吮，她再也忍受不住，張嘴咬了下去。

    趙沉身體一僵，繼而大怒，掐著她下巴往里闖。阿桔憤恨不甘，推搡不開干脆抬手狠狠抓他手腕，用盡全身力氣。劇痛襲來，趙沉眼中終于恢復(fù)清明，就那樣貼著她唇睜眼看她。阿桔憤然閉上眼，指甲依然用力在他手腕上劃了下去。

    嘴唇吃痛，男人也咬了她。

    不知是疼得，還是為這屈.辱，阿桔手一松，眼淚奪眶而出。

    她喜歡孟仲景，她的一切都想留給他，夢里也曾夢過羞人場景，緊張的羞澀的溫柔的，醒來記不清具體，只記得那種甜蜜滿足，可今日，在她家里在她房中，她被另一個男人禁錮欺.凌……

    她哭得沒有聲音，卻瀕死一般絕望。

    男人突然松了她，阿桔重獲自由，才要喊人，身前響起他低沉憤怒的威脅：“你若喊人，或是將此事告訴第三人知道，我定會讓你身敗名裂，不信的話盡管試試看！”

    身敗名裂……

    阿桔失了聲，絕望睜開眼，對上男人翻涌著怒火的雙眼，她想避開，他已拂袖而去，帶起一陣風(fēng)。

    她怔怔地望著他出了房門，聽腳步聲走遠(yuǎn)，身體終于不受控制跌了下去。

    嘴唇發(fā)疼，她顫抖著去抹，碰到傷處，手背沾了血。

    阿桔捂住臉，無聲痛哭。

    哭著哭著，阿桔擦干眼淚，起身走到meimei書桌前，果然在上面找到一面小銅鏡。這是姨母送給她們姐妹的，她的在房里，meimei喜歡照鏡子，特意帶到書房里玩。阿桔撿起鏡子，頓了頓，緩緩抬到面前。

    鏡子很清晰，阿桔看到里面的自己，臉色慘白，下巴兩側(cè)有紅色指痕，是被男人掐出來的，阿桔咬唇，差點咬到被那人咬傷的地方。

    全都在提醒她之前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眼淚再次滾落，阿桔趴在桌子上，淚流不止。

    告訴父母，父母一定會為她做主，可是她不敢，她怕他的威脅，也不想讓旁人知道自己被他碰過。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不干凈了。

    只要她躲著他，只要她想辦法不再讓弟弟去找他，他就再也沒有理由來自家。只要再過三個多月，她便是孟仲景的妻，他出身富貴，怎么可能會對一個農(nóng)婦一直糾纏？

    阿桔慢慢抬起頭，對著鏡子，掐自己的臉。

    嘴角的傷可以說是自己無意咬到的，臉上的指痕，并不是很重，應(yīng)該很容易消。

    街上傳來動靜，歇晌的人漸漸都醒了，阿桔看看鏡子，指痕果然消了，忙去打水洗臉。正洗著，母親走了出來。阿桔佯裝鎮(zhèn)定，不停地往臉上潑水。

    柳氏將水盆放到長女旁邊，納罕問她：“阿桔醒得早，知道趙公子什么時候走的嗎？”

    阿桔搖頭。他出門后，她再也沒留意他的動靜，出了這種事，他肯定無顏繼續(xù)待下去吧？

    門口卻傳來父親的解釋：“我問小九了，小九說趙公子突然記起家中有事，跟小九提了一句，沒讓他叫醒咱們，自己走了。小九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他到底何時離開的?！?/br>
    阿桔咬唇。

    他跟弟弟打招呼，是打算以后還跟自家來往？料定她不敢說嗎？

    阿桔又恨又怕，對著水盆發(fā)呆。

    “啊，大姐你嘴角怎么流血了？”林重九不知何時走了過來，他個子矮，雖然阿桔低著腦袋，他還是看見了她嘴角的傷。

    阿桔回神，見母親也關(guān)切地歪頭看她，勉強(qiáng)笑著解釋道：“沒事，晌午做夢了，醒的時候還在吃東西，不小心咬到了。”說著目光復(fù)雜地看向弟弟。那人言辭中都 表明是弟弟的打聽才讓他誤會的，弟弟還小，一定是meimei好奇唆使他的?？伤茉鯓樱咳杕eimei，就說明她跟那個衣冠禽獸打過交道，連帶嘴唇也惹人懷疑。

    她不能問，她只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

    在母親弟弟的打趣中，阿桔擦了臉，回了屋。

    她進(jìn)屋的時候，meimei剛坐起來，懶懶的，披頭散發(fā)，撒嬌地喊她“大姐”。

    阿桔忍著心酸，催她去洗漱。

    meimei只是個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不懂有些人是披著人皮的狼，逮著機(jī)會便仗勢欺人。

    “大姐，我洗了幾個櫻桃，你嘗嘗，趙公子送的櫻桃還挺好吃的?！边^了會兒，林竹笑著走了進(jìn)來，手里捧著幾個剛剛洗過的大紅櫻桃。

    阿桔看都沒看，低頭繼續(xù)手中繡活：“你自己吃吧?！?/br>
    她語氣不好，林竹只當(dāng)長姐不喜趙公子，連帶人家送的櫻桃也不沾，悻悻閉了嘴，自己坐在一旁吃。

    接下來的三天，阿桔想辦法勸弟弟別再學(xué)什么功夫。

    林重九卻是鐵了心的，堅持要學(xué)。

    阿桔只好以耽誤學(xué)業(yè)為由去勸父親，林賢聽進(jìn)去了，喊來兒子檢查他功課，結(jié)果林重九背的滾瓜爛熟。

    阿桔再也沒有辦法，只盼著那人被拒后惱羞成怒，尚有幾分臉面，自己爽約，從此遠(yuǎn)離她家。

    林重九并不知道長姐的心思，約定之日一到，他興奮地去了河邊。作者有話要說：中秋節(jié)小劇場：

    阿桔做了幾個月餅。

    林賢夫妻收獲芝麻月餅兩枚。

    林竹收獲棗泥月餅一枚。

    林重九收獲蛋黃月餅一枚。

    都分完了，阿桔自己拿了棗泥的走了。

    趙公子眼巴巴地目送美人走遠(yuǎn)，回頭發(fā)現(xiàn)桌子上竟然還有一個。

    給他留的？

    趙公子美得整個人都快飄起來了，抓起月餅咬了一口……五仁餡兒的。

    ☆、第14章 謀定

    趙沉沒有爽約。

    他跟她是一回事，跟林重九又是一回事，兩者沒有關(guān)系，既然答應(yīng)過要教林重九半年，他便教半年。

    “趙大哥，今天你怎么沒有騎馬??？”林重九快步跑過來，好奇地看向林子邊上的馬車。

    “前兩天一直在縣城忙，今天剛回來。”看著面前衣著干凈整潔的男娃，趙沉微微一笑，一直負(fù)在身后的手伸到前面，遞給他一張鐵杉木小弓：“那日匆忙離去，實在失禮，送小九一樣禮物算是賠罪，回頭小九替我好好跟你爹娘賠不是?！?/br>
    林重九眼睛一亮，注意力全到面前的弓箭上了：“趙大哥別這么說，我爹娘沒怪你，還讓我多請你去我家做客呢?！?/br>
    趙沉沒接話，蹲下去，教林重九如何搭弓射箭。林重九眼睛尖，發(fā)現(xiàn)他兩個手腕上都綁了紗布，大吃一驚：“趙大哥受傷了？”

    “小事，上點藥，過幾日就好了?！壁w沉目視前方，握著林重九小手幫他把箭射.了出去，箭頭從樹葉中間一穿而過。

    林重九連聲喝彩。

    “好好練，早晚你也能做到這樣。”趙沉摸摸他腦袋，暫且收起弓箭，讓他去蹲一刻鐘的馬步。

    林重九乖乖去蹲。

    趙沉靠著樹干席地而坐，看了會兒，問他：“小九，我走之后，你家里人都怎么說我的？別看我，看前面?！?/br>
    林重九嘿嘿一笑，就那樣對著河水跟他說話：“我爹夸趙大哥謙謙君子，不像有的有錢少爺那樣倨傲。我娘說趙大哥看著像俊書生，不像是會功夫的。嗯……二姐很喜歡趙大哥送的櫻桃，吃了好幾個。”說到最后有些憤憤，大姐的那份她不吃，他想吃，都被二姐搶去了。

    “你大姐如何說的？”趙沉抬起右手，無意識地磨蹭嘴角。

    林重九閉上了嘴巴。

    雖然大姐沒說，他卻看得出來，大姐很不喜歡趙大哥，否則怎么一再反對他跟趙大哥學(xué)功夫？但這種話，他怎么能讓趙大哥知道，沒有人喜歡自己被人嫌棄啊。

    “你大姐不喜歡我？她不讓你跟我學(xué)功夫？”趙沉直接問了出來。

    林重九震驚地都沒法再蹲下去了，撓撓腦袋，有些忐忑地問他：“趙大哥怎么知道？”

    趙沉朝他招招手，笑道：“我還知道是你二姐讓你打聽我是否成親的，是不是？”他開始以為她是故作姿態(tài)，可她抓得那么狠，眼神那么憤怒，哭得那么絕望，不可能是裝的。其實在他進(jìn)了書房看到她防備的眼神時，就該猜到了。

    林重九目瞪口呆。

    趙沉并不需要他回答，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側(cè)頭道：“小九，我跟你投緣，以后免不得還要去你家做客，那今日你先跟我說說你家人的脾性.吧，我好跟他們 相處融洽。特別是你大姐，你說仔細(xì)些，她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你都告訴我，我想知道她為何不喜歡我，還有她跟你孟大哥的事，你都跟我說說，免得以后我不小 心得罪她?！?/br>
    沒開口也就罷了，可他說了要娶她，娶不成豈不會被她嘲笑自作多情？

    只要把她娶回家，她怎么嘲笑都行，一家人再怎么笑，他都不介意。

    他理由找的冠冕堂皇，林重九當(dāng)然不會反對，熱情地介紹自己的家人。

    他說的籠統(tǒng)，趙沉耐心詢問，每個人都問到，最后再問與阿桔有關(guān)的事，時間長些也不明顯。

    一大一小說到近晌午，趙沉才拍拍林重九肩膀：“回家去吧，記住別跟他們說這些?！?/br>
    林重九不是很懂：“為什么不能說??？”二姐很喜歡打聽他跟趙大哥都做了什么的。

    趙沉笑笑，指著他肩上小弓給他舉例：“這個禮物你喜歡嗎？”

    林重九點頭。

    趙沉便道：“我喜歡騎射，所以送你弓箭，正好你也喜歡，說明咱們倆性情相投。如果我不喜歡騎射，只是聽說你喜歡才故意選了弓箭送你，那樣便是曲意逢迎，你說哪個更讓你高興？”

    林重九想了想，有點懂了，立即保證道：“趙大哥放心，我誰也不告訴，就說一直在跟你學(xué)本事！”

    趙沉摸摸他腦袋，看著他走遠(yuǎn)，轉(zhuǎn)身朝馬車走去。

    馬車在鄉(xiāng)間小路上緩緩前行，趙沉閉目靠著車板，右手搭在膝蓋上，輕輕扣動。

    “少爺，到家了?！?/br>
    趙沉睜開眼睛，眼眸內(nèi)斂平靜。

    下車后，他直接去了母親的院子。

    那日嘴上有傷他不好回來，只打發(fā)陳平報信說縣城有事，如今咬傷不明顯了，不怕母親多心。

    寧氏正準(zhǔn)備用飯呢，聽外面小丫鬟說少爺回來了，吩咐問梅去添碗筷，菜是肯定夠吃的。

    問梅應(yīng)聲往外走，到了門口正好趙沉迎面轉(zhuǎn)了過來，她挑開珠簾讓到一側(cè)，趙沉進(jìn)來了她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