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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精巧,仿軒轅黃帝七香車所造,無需馬牽引,人在車中相控,就能讓它隨意行走東西。 褚貞拉開馬車里的暗格,鋪開桌子與酒水,還有些許瓜果,鹵味?!澳阍S久未歸,又語焉不詳什么最好的生辰禮,你jiejie便托我來看你?!?/br> 李路行愧然:“是我讓她擔心了,她一直有心口痛的毛病……” 褚貞遞了一杯清水給李路行:“七八年的老毛病了,不用擔心,我出來時,她沒有請大夫?!?/br> 李路行感激地看了一眼表哥,將清水一飲而盡。 “說起來,表哥你呢,小叔還生你的氣嗎?” 想到令自己爹生氣的事情,褚貞略有些不自然:“還好吧,他也不舍得和我置氣。” “對了,關(guān)于林稚水那邊……”李路行還想說什么,忽然感覺腦子暈乎乎的,“奇怪了,我這是……怎……么……了……” “嘭——” 瓷壺滾地,水漬濕了布衫。 褚貞面色不動,慢慢斟酒,慢慢飲,馬車再駛出一段路,桌面上倒的人仍未醒,他方才吟吟一笑:“阿弟,我可沒騙你?!?/br> 人死如燈滅,你若是死了,一命賠一命,林稚水肯定會原諒你了。 * 褚貞的馬車全車縞素,千里之路,他每到一座城鎮(zhèn),都要下車哭一哭,哭弟弟年幼,哭弟弟死得突然。 ——他可不怕劍仆目睹那一切。非常奇怪的是,整個李家對仆從的掌控能力,都沒有他表弟的好,真真做到了令行禁止,褚貞每每都覺得,哪怕他表弟讓仆從們眼睜睜看著他去死,那些隨從、劍仆,恐怕也會照做。 當李家家主提前得到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消息時,一厥氣,幾乎要暈過去,卻又硬生生挺了過來?!八麄儭F(xiàn)在在哪兒?” 劍仆道:“城外三百里,第八日就能入城?!?/br> “嗯。還有別人知道此事嗎?” “屬下已將消息封鎖起來了?!?/br> “做得不錯,下去領(lǐng)賞。” 李家家主坐到床上,神色頹然,仿佛剎那間老了二十歲。 他俯身到被上,“路行吾兒……”聲音哽咽,“你要怪,就怪為父吧。”抬首時,髭髯皆是淚。 六日后,李家家主大開賞劍宴,連開三日,到第三日時,一輛靈車駛?cè)牖食?,進了李家大門,眾人皆驚。 李家表少爺從車中滾出來,亦是渾身縞素,悲痛欲絕,嚎啕大哭:“我對不住李家!對不住行弟,他被那林稚水殺了!” 哭聲中,細細將李路行和林稚水的沖突說了。他也不添油加醋,只是如實說來,畢竟這種事情,不管誰占理,在李家看來,李路行都罪不至死。 李家人憤之,拔劍便走:“必殺此豎子!” 一柄天劍自天而降,锃然入地,不見劍鋒。 整場主客九百四十四位,皆被沉厚劍氣所懾,那柄劍,如同澎湃大海深處,大禹定海之針,沉穩(wěn),平和。 劍,本該是攻戈之器,這股劍氣卻如大地,厚德載物。 據(jù)他們所知,當世只有一人,修此意。 李家家主緩步走出,怒斥:“滾回去!” 他二弟推著輪椅出來:“大哥,行兒死了!那小子既然敢動行兒,必須讓他償命!” 李家家主:“死得好!” 如滾石入海,驚得其余人心中起駭浪。 李家家主厲聲:“持劍不仁,因一己之私使人喪命,死了也是活該!” 他握著劍柄,用力抽出,劍氣橫空。 “大哥不要!” “家主!” 劍氣柱擊在馬車上,馬車四裂,炸出冰塊之中,白布覆身的少年尸體。 李家家主劍尖指著李路行的尸身,痛心有,哀絕有。兩行清淚自眼角流出。 “李家路行,以李家所學逼迫同族,驕縱任性,輕佻驕驁,事故在他,責任在我。我為他父,卻沒有約束他,沒有管教他,致使他手中沾同族之血,致憂患,生禍亂——” 他反手,長劍連刺周身一十八下,劍劍對穿,血洞如涌泉。 “大哥!快!大夫!不!請御醫(yī)!” 李家家主卻是充耳不聞,往地上一跪,鬢角生白。 “列祖列宗在上,今,李家,第三十二代家主,李韜,承請,將嫡子李路行逐出李家,驅(qū)離族譜,永生永世,不得受李家供奉!” “阿爹!不要!”斜里沖出來一女子,許是出來得急了,腳上鞋襪未穿。 李家家主頭也不回,高聲:“請宗廟!” 李家宗廟光華大放,上徹于天。 一本厚厚的書籍飛出,首頁便是一句:“此一脈李姓,自李白始?!?/br> 一頁頁翻出,一個個人名掠過,直到尾頁,李韜之下,是—— 嫡子:李路行。 隨即,仿佛有事物在涂抹,李路行的名字,一點點淡掉,直至書頁淺白光滑。 “此錯不在林稚水,他為幼妹復仇,屬人之常情。李家人,以此事刁難林稚水者,永逐李家?!崩罴壹抑髌鹕恚D(zhuǎn)頭,環(huán)視眾人:“誰欲違我之意?” 他的語氣很平靜,一身白衣,此刻被血汩紅。 李虹雙眸含淚:“阿爹,那是阿弟??!你……你怎能如此狠心!” 李家家主不說話,不動人情的仿佛一壘巖石。 皇帝得知此事,怔忪許久,便如李家家主心中所愿,吩咐了暗衛(wèi),盡快將此事傳入林稚水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