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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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卓然似乎沒料到她會這么爽快地答應,又是怔忪般短時間的靜默,在卓然沉默的空檔里,許唯星補充道:“民政局見?!?/br> 回應許唯星的,是聽筒那端“哐當”的一聲,到底是有形的、酒瓶摔碎的聲音?還是無形的、他的心支離破碎的聲音?許唯星已經(jīng)無力再去關心:“我們結婚證放在你書房的抽屜里,下周一記得帶來民政局。我們把這婚離……” 她的決絕終于換來他的暴怒,“離婚?”似乎覺得這個詞極其可笑,手機那頭的卓然竟冷然地笑了一聲,繼而卻是聲線狠狠地一凜然“許唯星,我告訴你!離婚?你想都別想!” 許唯星認識這男人這么多年,頭一次聽他如此恐慌,如此……無措。許唯星只覺得自己的嗓子也變得艱澀了,畢竟愛了,畢竟還愛著,但“愛”這個字,如今看來這么渺小,絲毫填不滿他們之間的任何一條鴻溝。 因此即便再艱難,她還是說了:“卓然,五年前,五年后,都是我對不起你;這是我欠你的??晌也磺纷考摇!?/br> 說到這里,許唯星終于明白如今的死結所在——她虧欠卓然,可她不虧欠卓家,所以她現(xiàn)在愛不能,恨、更不能。 “……” “如今都已經(jīng)成這樣了,你媽不會接受我,我也接受不了你們?nèi)摇3穗x婚,還能怎么辦?” “……” 她說的都是實話,連他都無力反駁了吧…… 手機那頭又安靜了許久,他終究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來見我,立刻!不然我就把結婚證撕了,看你還怎么離?” 說完他就把電話給撂了。許唯星在掛機聲響起的同時就本能地回撥過去,幾乎是在下一秒,聽筒里就傳來卓然的一句:“喂?” 他應該是順手就接聽了,也不知道下一秒發(fā)生了什么事,許唯星還沒來得及開腔,就聽聽筒里傳來“砰”地一聲巨響,緊隨而起的是稍遠處傳來的某個陌生人的一句:“先生!小心!” 之后電話就無緣無故斷了,聽著隨即響起的盲音,許唯星的心驀地就揪了起來。掛了電話準備回撥過去問問情況,可理智卻令她硬生生地止住了。 她不能在這時候給他打電話,否則這件事永遠斷不了,可同時,許唯星腦子里的另一個聲音卻說著截然相反的話:他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該不會…… 該不會…… 許唯星僵硬地握著手機,兩股勢力拉扯著她,反反復復折磨著心緒,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驀地響了起來,許唯星幾乎是屏著氣、瞬間就接聽了:“喂?你怎么了?喂?” 手機那頭的人被她的架勢唬得半天沒吭聲,許久才帶著疑惑和試探問道:“什么怎么了?” 許唯星不由得僵住—— 是周子廷的聲音。 許唯星只好小心掩藏住自己那顆被卓然掛機前的那聲巨響狠狠揪起的心:“沒什么。這么晚了,找我有事?” 也不知是她的語氣偽裝得太好,還是手機那頭的那個男人太過于紳士,總之周子廷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既然她不提,他就不問,很快恢復一貫溫潤的嗓音說:“也沒什么事,就想看看你睡了沒?!?/br> “……” 在許唯星的沉默間,周子廷很快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他一打電話過去她就接聽了,明顯是還沒睡。也對,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她一時半會兒哪能這么快進入夢鄉(xiāng)?為掩尷尬,周子廷干咳了一聲才繼續(xù)道:“我不知道你和卓然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只希望無論什么事,你都能盡快放下,放自己一馬。孩子沒了,以后可以再生,別把這件事看得太重?!?/br> 他就像個合格的開導師,嗓音那么溫柔,語氣間是那么的循循善誘,可當下,許唯星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周子廷只知道她流產(chǎn),卻不知這件事背后牽扯了多少事端。而這些事端,她又怎么向一個局外人啟齒? 其實剛才在電話里她對卓然說的那些,都是她的心里話,她真的很對不起卓然。五年前她痛甩卓然,卓然黯然出國,她是在暈倒被送醫(yī)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可那時她已小產(chǎn)。 那個還來不及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孩子,來得那么靜悄悄,走也走得悄然無聲??墒侨绻麤]有那次小產(chǎn),她真的會留著一個已遠走他國、注定要老死不相往來的前男友的孩子么?答案太殘忍,許唯星這么多年從來沒勇氣去細想。 而同時,卓家又何曾對得起她?如果沒有卓家,她和卓然該多么的幸?!?/br> 這些事端,這些死結,或許,真的什么都是錯,只有離婚,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 許唯星心里那么多話,卻一句都不能對外人道,面對周子廷的來電,她只能笑:“放心吧,我會走出來的?!奔幢阕叩眠@么磕磕絆絆。 許唯星掛了電話,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出門。去拿結婚證。 她還有卓然公寓的鑰匙,來到卓家時,公寓里空無一人,卓然應該沒什么意外,否則旁人肯定會打電話給她——她一直知道自己在卓然的手機里是唯一的緊急聯(lián)系人。 許唯星拿了結婚證就走。只是沒想到,她竟在抄近路返回時,無意瞄見了停在路邊的、卓然的車。 許唯星幾乎本能地就剎住了車。定睛細看,那果然是卓然的車,就停在一家彼此都恨熟悉的串店門口。 她幾乎是第二眼就看到了坐在店里靠窗位置的卓然。 當然,她也沒錯過坐在卓然身旁的江兮茜。她是那樣悉心地照顧著他,照顧著一個——別人的丈夫。 店里,江兮茜終于忍不住要伸手奪下卓然手里的酒瓶,滿眼心疼地張嘴說著什么,應該是勸他別再喝了;他是那么的悲憤,連酒瓶都抓不?。凰悄敲吹責o能,不僅是酒瓶,他連愛的人、他的孩子都抓不?。〗K于,卓然放任自己,用力抱著江兮茜,近乎嘶吼地哭泣。 店外,許唯星看著這一切。 看著江兮茜像個溫柔的母親撫慰一個孩子似的,悉心地順著他的背脊,許唯星聽見自己心里,塵埃落定的聲音。 這個好消息,她該第一個通知誰?許唯星一邊想著,一邊撥通了母親的電話,簡短地說完之后便掛機,駕車絕塵而去。 “你滿意了吧?”許唯星是這么問自己母親的,她也真的是這么想的,這個結局,想必,大家都滿意了吧…… ☆、第62章 許唯星的群發(fā)短信發(fā)出去不一會兒,盛峻的電話就飆了過來。 電話一接通,便迎來盛峻氣急敗壞的一句:“你手機被盜啦?” “沒啊。” “那我怎么收到你短信,說婚禮取消?” 許唯星沒有回答,只是短暫的沉默,盛峻應該是懂了,否則也不會震驚得半晌沒說話,許唯星聽了會兒聽筒那端的寂靜,盡量歡快地說:“是我發(fā)的沒錯,婚禮取消了。我馬上要去做報告了,有空再跟你細說。” 許唯星說著就要掛電話,盛峻愣是被她這話激得猛地回過神來,趁她掛斷電話前連忙問:“怎么回事兒啊到底?” “有空再跟你細說吧,我真的要去做報告了?!痹S唯星倉惶地說完,立即就把電話給掛了。 其實她哪有什么“馬上就要去做報告”?她才剛把車駛進公司的地下停車場。在車里發(fā)完了短信,就直接下車朝電梯間走去。 有些事情看似很難,但真的做成了之后你會發(fā)現(xiàn),一切都沒想像的那么難,就如同許唯星之前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和所有人解釋取消婚禮一事,苦惱得好幾天輾轉(zhuǎn)難眠,但如今,她一個群發(fā)短信就搞定了,對自己發(fā)請?zhí)埖呐笥褌冋f一句:“不好意思,因個人原因,本人定于本月25號的婚禮取消。”就算把這樁頭疼事徹底了結。 她都已經(jīng)這么說了,識趣的朋友們也不會多問,頂多暗自揣測一下這所謂的“個人原因”究竟是哪些原因。對于試圖刨根問底的盛峻,她除了躲著,也沒別的辦法。就讓她做回縮頭烏龜吧,在她能坦然面對這一切之前。 她今天銷假回來上班,電梯一路上行,到了一樓,一下子涌進來一幫人,把原本空落落的電梯間擠得滿滿當當,正好站許唯星旁邊的就是和她還算有點交情的同事,這位不明真相的同事此刻見到她,一臉詫異,隨即笑問:“許總監(jiān),你不是請假結婚去了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上班了?” 她前幾天確實請了假,可惜不是因為結婚,而是因為住院—— 許唯星只能但笑不語,而這位本想順嘴恭喜下她新婚的同事,轉(zhuǎn)眼就被一旁的另一個同事使眼色給鎮(zhèn)住了——使眼色的這個同事之前就在許唯星的婚禮邀請名單里,自然也五分鐘前收到了她的群發(fā)短信。 許唯星全程就只是笑笑,直到電梯來到34樓,她還笑著和這倆同事道別:“我先下了?!?/br> 相信那個收到了她群發(fā)短信的同事會很快會替她向眾人科普一下為什么她在這個時候還會回來上班。但這一切都會是在她下了電梯之后——就讓她做縮頭烏龜吧,在她能坦然面對之前。 而許唯星剛到自己辦公室,椅子還沒坐熱,總裁辦公室就直接切內(nèi)線切到了她這兒,電話那頭傳來的還不是首席秘書的聲音,而是總裁本人:“許總監(jiān),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吧?!?/br> 總裁自然也收到了她的短信,許唯星大概猜到總裁找自己所謂何事了。不一會兒,見到推門而去的她,總裁抬手一示意:“坐。” 總裁也沒拐彎抹角,“我待會兒還有個視頻會議,所以有些話,我就長話短說吧。” 許唯星自然是洗耳恭聽。 “小許啊,說句可能不太好聽的話,其實你不結婚對公司來說反倒是件好事,公司剛好是轉(zhuǎn)型的最關鍵時候,你又是中堅力量,之前你突然就要結婚了,對象還是赫勒的高管,說實話我那段時間都有想過還該不該留你在公司,或者更應該把你調(diào)去分公司當個副總什么的、讓你遠離總公司的核心集團……” 總裁說得云淡風輕,許唯星卻聽得后背發(fā)涼。她也知道結婚生孩子會影響工作,可她之前一直在忙著籌劃未來該如何兼顧工作和家庭,可萬萬沒想到,總裁那時候都動了要調(diào)走她的心。 總裁短暫地停了停,給她點時間消化。末了才繼續(xù)道:“你也知道我們公司現(xiàn)在做的這些就是為了從赫勒那里瓜分市場,所以之后赫勒和我們的關系只會比現(xiàn)在更差。我真的不放心把當下這個事關公司未來的項目交給赫勒高管的老婆。更何況以那位卓總監(jiān)的能力,三五年內(nèi)升赫勒副總或者中國區(qū)總裁,都是有可能的事——那樣的話你在凌亞的處境只會更尷尬。” “……”她現(xiàn)在還不太明白總裁突然和她說這些,到底意欲何為,許唯星只能干笑一下,也不對他的話發(fā)表任何觀點。 “但現(xiàn)在看來,是我多慮了,”相比她的慎重行事,總裁卻像在和一個識相的晚輩聊家常似的,還挺輕松隨意,“當然,你聽了這些千萬別有什么心理壓力,我只是在收到你的短信之后有些詫異,同時也覺得有必要表明一下我的立場?!?/br> 聽到這里,許唯星不得不感嘆,姜確實還是老的辣;總裁這番話既是在表明他的立場,更是為了提醒許唯星——從今往后她若和卓然再沒瓜葛,總裁會照樣放心用她;若她和卓然還有瓜葛,他便可把她發(fā)配邊疆而不覺得可惜。 見總裁一言不發(fā)地看著自己,許唯星明白該是自己發(fā)話的時候了。她點了點頭:“您的立場,我明白?!?/br> 話不用說得太明,總裁放心一笑:“好好干,專心致志先拼事業(yè)。” 總裁說完便按下辦公桌上座機的免提,再切內(nèi)線到秘書室,當著許唯星的面問電話那頭的首席秘書:“和視頻會議什么時候開始?” 因為開了免提,許唯星自然聽見了秘書的回答:“五分鐘后。” 許唯星領會了,便直接站起來欠一欠身說:“那我先出去了?!?/br> 許唯星轉(zhuǎn)身出了總裁室,空蕩的走廊里除了她的腳步聲再無其他。她悲痛欲絕、無可奈何之下做出的決定,竟無意中挽救了她的工作?真是令人不勝唏噓…… 許唯星這一天一忙就忙到了大中午,她請假這些天的工作得用最短時間補回來。她定的時間還挺巧,已經(jīng)告知了卓然下周一去辦離婚——雖然卓然不一定會去——下周三她就要隨其他高管一道飛去密歇根和美方正式簽約。 開完會之后,同事們商量著一同去員工餐廳用餐,見許唯星還坐在會議桌邊低頭看文件,不由問:“總監(jiān),你不去吃飯么?” 許唯星頭也沒抬,只擺擺手:“我待會兒,你們先去吧?!?/br> 其實她只是不想在餐廳碰見那些原本要參加她婚禮的同事,她承受不起他們?nèi)魏蔚膫饶?。正好她也沒胃口。 處理完了手頭的文件之后許唯星才從部門會議室離開,穿過空無一人的格子間,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nèi)的光景和她離開前沒什么太大差別,只不過她的辦公桌上莫名的多了一摞包裹得很嚴實的餐盒。 許唯星站在門邊遲疑了一下,這才走向辦公桌。餐盒上有字條:“在餐廳沒看見你,猜你沒胃口,在外邊的餐廳給你買了點。” 她認不出這個字跡。 可不知為何,她腦海中已冒出了一個名字。 許唯星打開餐盒一看,是燉好的魚湯,外加兩份素菜和一份米飯。 “我讓餐廳少鹽少油了,你放心吃?!?/br> 許唯星站在辦公桌邊,猶豫了半晌,摸出手機來發(fā)了條微信給周子廷:“謝謝。” 一天就這么過去了,離下周一又更近一步,許唯星也不知道自己該以何種心態(tài)面對。下班直接去地下停車場取車。她的車子已經(jīng)修好,看不出一點那場小車禍造就的磕碰痕跡,只是……心上還有多少傷口,什么時候才能愈合? 真的就這么邪門,許唯星剛想到車禍,就險些又撞到別人的車——不,準確來說,是對方的車主動迎向她的—— 許唯星的車剛轉(zhuǎn)過一個立柱,一輛熟悉的suv就從斜角里猛地拐出來,直接橫攔在了許唯星的車頭前。 這輛suv顯然已在角落恭候多時,那么巧妙地在距離撞到許唯星的車身還差不到一掌長時一個急煞。 許唯星下意識地踩剎車,心有余悸地抬頭看向擋風玻璃外,神色便猛地一滯。 卓然正從她面前這輛suv里下來。 直接繞到她這邊來敲車窗。 “許唯星,你到底要躲我躲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