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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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的們不要生氣,不要捉急,憋屈只是暫時的。嗯! ☆、我欲乘風(fēng)去(三) 我對許遣之說:“既然是將軍的意思,那么恭敬不如從命。史郡主是上賓,怎可再回軍營,就住在此處吧?!?/br> 許遣之面色尷尬,磕頭道:“一切聽長公主安排。” 史嬌嬌已冷靜下來,不再吵鬧,故意裝出來的矜持掩蓋不了眼眸中的雀躍期待:“哥哥和明軒哥哥在哪兒?” 許遣之偷瞥了我一眼,忙朝史嬌嬌道:“將軍與世子軍務(wù)繁忙,日理萬機,只怕此刻無瑕照顧到郡主。若郡主真心體諒,就該安心在此,莫再……” 話說一半,有侍衛(wèi)在外面稟報:“鎮(zhèn)國將軍與平南王世子求見長公主殿下?!?/br> 軍務(wù)繁忙日理萬機?我嘲諷地笑了笑,許遣之干咳幾聲,索性眼觀鼻鼻觀口,站在一旁做一具蠟像。 他以為我在笑他,卻不知道我其實在笑自己。我?guī)状巫尷顫齻骺谛沤o明軒,讓他把要換洗的衣服帶回來,每次李濤回來時我問起這事,他總是顧左右而言其他,想是明軒未有任何答復(fù)。如今史嬌嬌才出現(xiàn)了一盞茶功夫,明軒便出現(xiàn)了,當真相思得緊。 我整了整衣群,無波無瀾地道:“請進來吧?!?/br> 史清第一個快步進來,史嬌嬌大喜過望,喊了一聲“哥哥”便撲過去抱住,卻被史清鐵青著臉一把推開。 “小妹你真是胡鬧!我才到城頭與明軒會面便聽說你來了,還以為是我聽錯。你不好好在宮里待著到這里來做什么?你當打仗是鬧著玩兒的么。是否沖撞了長公主,快給長公主跪下賠禮!” 那日在將軍府時,史清曾替meimei向我跪下賠禮,我也只當那是半開玩笑。誰都知道平南王極寵史嬌嬌,但史清對meimei的寵溺比其父有過之而無不及,否則他又怎會用盡自己在京城的關(guān)系,將身在皇宮的史嬌嬌保護得嚴實?皇宮里關(guān)系復(fù)雜,象史嬌嬌這樣的玩法,即便皇兄皇嫂將之視為貴賓,宮里的太監(jiān)侍衛(wèi)宮女們耍?;ㄕ凶屗娜兆硬缓眠^也是極簡單的。 我厭倦地擺擺手:“不必了,她也沒做什么?!?/br> 史嬌嬌天不怕地不怕,獨獨對史清有些忌憚。剛才聽史清訓(xùn)斥讓她給我賠罪,雖然大為不滿,卻也不敢反駁,緊繃著身體側(cè)身對我,又委屈又糾結(jié)?,F(xiàn)在聽到我這一句,立刻松了一口氣,還朝史清吐了吐舌頭。史清又訓(xùn)斥了幾句,卻也拿她無法。 我瞧著她肆無忌憚的樣子,心里竟生出些羨慕。上一世的我似乎就是她現(xiàn)在的樣子,單純驕縱,以為只要自己足夠努力便能得到想要的一切,包括,感情。有人說性格決定命運,看來也不盡然。我終將一無所有,而她,或許真的是天生命好吧。 我只顧自己想心事,沒防備史嬌嬌突然間的一聲輕呼將我的心重重地劃了一下。 “明軒哥哥!” 他來了。 他并沒有換上我托李濤送去的新衣,玄色戰(zhàn)袍、玄色盔甲上沾滿斑斑血跡與泥漬。因為連日守城,臉上剛硬的胡茬已將原本俊朗的臉頰遮住,卻更顯得一雙眼眸格外犀利雪亮。 我記得皇兄皇嫂面前的他曾是唯唯諾諾小心翼翼,越靠近戰(zhàn)場反而越能顯出他的凌厲本質(zhì)。他就是一個為戰(zhàn)場而生的人,他所作的每一次努力似乎只為一了件事,那就是最終的勝利。 重生后的我原以為看透了這一點,原以為這樣一個人不會兒女情長,但史嬌嬌手里的那封信徹底摧毀了我的自欺欺人。他有感情,他也會兒女情長,但那感情從來不曾屬于我。他憎恨軒轅家族,但他與我之間相隔的并非只是仇恨,原來,我和他之間除了那一紙賜婚,本就沒有任何聯(lián)系。 我仔仔細細地看著這個人,仿佛從來都沒有見過他一般,仿佛這樣看著他就能將自己心里的那一點點火焰徹底撲滅。我不知看了他多久,根本沒意識到自己一直在與他對視,他也就一直那樣直視著我,玄鐵戰(zhàn)袍散發(fā)著涼氣。 仿佛時間停止,我與他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我沒問一句話,他也沒說一個字,直到眼泛淚光的史嬌嬌拉起他的手。 “明軒哥哥,你怎么……成了這個樣子。沒有人服侍你么?你是不是累壞了?” 史嬌嬌語聲哽咽無法繼續(xù),將頭輕輕靠在明軒臂上。無可否認,她雖然令人討厭,但對明軒確是一片真心。 明軒并未立即回答她,目光仍停留在我臉上,卻也沒有推開史嬌嬌。 一邊的史清眉頭緊蹙,拉起史嬌嬌的手臂試圖將她自明軒身旁帶離:“越來越不成話了!你已不是小孩子,你明軒哥哥自有長公主照顧,要你瞎cao什么心!” 史嬌嬌被史清揪著往門外走,一雙淚眼卻仍緊盯著明軒,忽然不顧一切地甩開史清,幾步跑到明軒身后,一把將明軒抱住,旁若無人地抽泣起來。 明軒拉開史嬌嬌的手低聲安慰:“打仗便是這樣,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了。” 史嬌嬌的傾訴還在繼續(xù):“明軒哥哥,我聽你的話大老遠地跑來看你,可有些人卻要將我送回襄城去。我再不要回襄城了,我就是要留在這里?!?/br> “我的話?” 明軒似乎微微一愣,我冷冷地朝他望過去,正巧他的目光也朝我移來。 我冷笑著朝他道:“看我做什么,你不是給她去了一封信么?!?/br> “信?” 我厭煩地站起身,想起不知哪位嬤嬤說過的一句話:沾花惹草的事,男人首先想到的是矢口否認。 “關(guān)于這封信,將軍可與君主細細研究,本公主有些疲累,不奉陪了?!?/br> 明軒張了張口似要說什么,被身邊的史嬌嬌拽緊胳膊,這句話便沒說出來。我不想再看下去,一刻都不愿留在此處,朝凝香招了招手便往內(nèi)室走。 轉(zhuǎn)到屏風(fēng)墻后時,凝香突然拉住我,湊到耳邊壓低聲音說:“公主,或許是那個史嬌嬌出幺蛾子呢?或許將軍真是無辜呢?” 或許?我短暫的上輩子想過太多或許,沒有一個成真。我拍拍凝香的肩膀,搖了搖頭,凝香卻固執(zhí)地拉住我的手不放,無奈之下我也只好隨她。 那邊史嬌嬌的聲音嬌羞無限:“明軒哥哥真討厭,這是你自己寫的,你自己看!” 我全身浮起一陣雞皮。隨著一陣輕微的紙張摩擦,明軒輕輕“嗯”了一聲。 “所以你就到這里來了?”明軒問這句話時聲音很平靜,既沒承認信是他寫的但也沒否認。 啪的一聲,似乎是史嬌嬌輕拍了明軒一下:“明明是你派親兵來接我的,你明知故問,你……” “接你來的是誰?” 史嬌嬌報了兩個名字,聲音更加委屈:“你什么意思嘛,人家千辛萬苦地來看你,你卻這樣百般盤問,難道是不想承認了?你……你莫不是怕了平陽?” 凝香拉著我的手猛地一緊,臉上已泛起怒意?!捌疥枴边@個名字,小時候打打鬧鬧時有的是小伙伴這樣叫我,但如今再這樣直呼其名實在是很不恭敬。 外屋沉靜了很久,才聽到明軒輕微的一聲嘆息,卻什么也沒有說。 我朝凝香搖了搖頭,甩脫了她的手徑直朝內(nèi)室走去。從花廳到內(nèi)室要穿過一個花園,我一路疾行,園里的桃花此時看來似乎失了顏色般蒼白。 “公主……”凝香一路跟過來,邊走邊道,“還沒聽出什么名堂來呢,公主怎么走了?” “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蔽覜鰶龅氐?,順手折了一朵桃花擺在手心,仔細看它是否真的那樣蒼白。 “可是將軍并沒有認啊,反倒好象不知情似的……” 我驀地停步轉(zhuǎn)身,雙眼凝視凝香。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凝香嚇了一跳,她似乎原本還有些話要講,此刻卻只是半張著嘴,有些怯意地看著我。 我張了張口又閉上,突然間覺得,有些話我實在沒有立場在對明軒謀反完全不知情的凝香面前說。 說什么呢?說明軒和史清十成十已經(jīng)聯(lián)合,明軒把史嬌嬌從皇宮里弄出來實際上是在幫平南史家一個大忙?說明軒此刻之所以不認,只不過不愿在脫離皇兄的管束前落下口實?如果是他寫信讓史嬌嬌出來,那么就是他蓄意為之,有謀反之嫌,如果是史嬌嬌思念情郎自己逃出來,那么不但沒有謀反之嫌,反倒是一段佳話。 還能說什么?說我為了保住家寶、保住駱家為大周多年浴血奮戰(zhàn)后所剩下的最后的子嗣,翹首期盼史嬌嬌嫁進將軍府,從而促成史、駱兩家聯(lián)合,為家寶找一個強大的靠山?那么凝香一定會問,公主,助人謀反,您還姓不姓軒轅? 是的,在軒轅皇族的列祖列宗面前,我已是罪人。但對于生靈涂炭每時每刻都處在水深火熱中的大周臣民來說,所有姓軒轅的都是罪人。這樣或者那樣,有何區(qū)別?我不能力挽狂瀾,更不能讓時光倒轉(zhuǎn),讓一切已發(fā)生的錯誤無法發(fā)生,我想要的只是保留心里一小塊干凈的地方。 千言萬語,能說出口的只是淡淡的一句:“承認或是不承認,又有什么關(guān)系?!笨慈搜輵蚩吹枚嗔?,看什么都是戲,實在令人厭倦。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生氣,不要捉急。公主還在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等壓不住的時候,會打人哦! 好吧,是挺捉急的,我也著急…… ☆、我欲乘風(fēng)去(四) 來到內(nèi)室,朵兒正在大聲啼哭,奶媽和侍女們走來走去亂作一團,一問才知道朵兒發(fā)燒了,因我在前廳與人議事,她們都不敢冒然跑去前廳找我。 我抱著朵兒guntang的身子,一邊安慰,一邊吩咐人讓李濤找大夫來。 池州城小,大夫卻多。不到半天功夫李濤便找了一堆大夫來,提著藥箱診具擠滿了內(nèi)室外的花園。這便是李濤好心辦壞事了,大約是因為這個小城連年征戰(zhàn),大夫多是些傷科的,我好不容易找了兩個有治小兒經(jīng)驗的,時間又過去了不少。 原本想著,宮里有重要人物生病時,總是傳幾個太醫(yī)來會診,人多總是好商量些,這兩名大夫倒是商量出一致的診斷結(jié)果來,一致認為朵兒是傷風(fēng)加驚嚇,但對如何讓朵兒退燒這個問題卻各執(zhí)己見爭執(zhí)不下。 一個說民間退熱的老辦法總是多捂幾床被子,捂出汗來便可退燒,而他還可以寫一張發(fā)汗的方子幫助孩子發(fā)汗。另一個說千萬不能捂,應(yīng)該不斷以溫水擦身敷額降溫,捂汗這種愚蠢的方法好比殺雞取蛋,或許能捂出汗來,但卻會傷到腎經(jīng),若捂不出來,那孩子便會燒死了。 一時間,內(nèi)室里又是大夫的吵鬧聲,又是朵兒的哭聲,還夾雜著奶媽求神拜佛的聲音,簡直比史嬌嬌大鬧花廳時還雜亂。我因為被史嬌嬌的事折騰了半個上午,緊接著又抱了朵兒半天,午飯都不曾用,早已身心俱疲,而此時還要決定究竟用哪個大夫的法子,真有點頭疼欲裂心急如焚的感覺。 想起在宮里也時時有個傷風(fēng)發(fā)燒什么的,好象宮里的太醫(yī)的確少有用被子捂汗的做法,想來是這個方法確有風(fēng)險?;市忠暼嗣绮萁?,太醫(yī)們都是豁出命去地診治,聽說每日太醫(yī)們離家赴診前都會和家人抱頭痛哭依依惜別。且不說這些太醫(yī)的醫(yī)術(shù)如何,起碼診治起來會加倍小心吧。 “都給本公主靜聲!” 原本吵吵鬧鬧的屋子里一下沒了聲息,大約是從未見過我這般火冒三丈,凝香和侍女們噤若寒蟬,撲通撲通跪倒了一片。我用力按壓脹痛的太陽xue,低頭一看朵兒,小東西已經(jīng)燒得昏睡過去,對我剛剛幾乎是吼出來的一句話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我心里著急,當機立斷道:“就用溫水降溫的法子,那發(fā)汗的方子若是夠溫和,也抓來給朵兒吃。另外還需吃什么藥你兩個商量妥了也即刻抓來,但用料及用量必須是對小兒安全的,莫將大人用的方子照搬照抄給孩子用了,若吃出事來唯你們試問!” 那名大夫見我動了真怒,總算是冷靜下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連磕了幾個頭,認真商量了一個治療的辦法,寫了兩張方子,又仔細交代了如何降溫和服藥的方法,這才領(lǐng)了賞銀千恩萬謝地走了。 這一夜,我?guī)缀跻灰刮丛涎?,期間只趴在床邊打了幾個短暫的盹兒,晚飯也只嚼了幾口白飯。溫水毛巾放在額頭只一會兒功夫就guntang,需不停地換洗,還不能讓水冷了。擦洗身體更不用說,得一遍遍不停地往手心腳心上擦水。 凝香與奶媽勸了我數(shù)次,讓我安心歇息,這些事可以交給侍女們?nèi)プ?。但我一見朵兒時不時微微抽搐的小手小腳,哪里能睡得著,哪怕只是打個盹,只要一閉眼,我就會看到朵兒生母臨終時那雙極度悲傷的眼眸。朵兒是我?guī)е鴱纳谰€上一起爬出來的,我與她之間的紐帶早已接起,和家寶一樣,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會心疼到死。 幸虧,朵兒是粗生粗長的體質(zhì),或許是她在冥間的母親保佑,東方泛白的時候,朵兒出了一身的汗。燒未全退,但聽先前兩名大夫所說,只要能發(fā)出汗來便是能夠好轉(zhuǎn)的跡象。 在奶娘大叫“發(fā)汗了!發(fā)汗了!”那個瞬間,我甚至歡呼了一聲,起身想去探視,卻跌坐回凝香幫我擺在床邊的椅子上,這才發(fā)現(xiàn)體力透支得不行,整個人都是輕飄飄的。 凝香和侍女們見我臉上疲憊的笑意,也松了一口氣,我知她們跟著我一夜未眠也是不易,忙讓凝香記下賞銀,等天亮便可去李濤處支取。變成熊貓眼的凝香不由分說將我拉到花廳,把我強按在椅子上用早飯。我心情大好,一切煩惱都暫時拋在腦后,自然也就不計較她這些沒大沒小的放肆舉動了。 糙米粥從未有過的香甜,一碗熱熱的米粥下肚,睡意也隨著熱氣升上眼皮??磥眇囸I與疲勞果然能令人胃口大開,不知道那位嬌生慣養(yǎng)的史郡主是否能喝的慣這樣的米粥。 “怎不見史郡主?”我懷著一絲幸災(zāi)樂禍的心情問凝香,實在有點不象是一個長公主應(yīng)懷有的胸襟。 凝香眼神閃爍,夾了幾片醬菜到我碗里。 我微微一笑:“我昨日光顧著朵兒,倒忘了安排她,莫非你竟也忘了?那你可得小心些,大小姐說不定今天還會接著鬧騰?!?/br> 凝香面色更是難看,垂首站在一邊。自朵兒脫險后,我的心情一直處在輕松的狀態(tài),當下也沒注意到她的怪異舉動,自顧自吃了一陣才發(fā)覺不對,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看住她。 “公主,那個史嬌嬌……”凝香怯怯地瞥了我一眼,吞吞吐吐地道,“不過是個不懂規(guī)矩的庶女,注定不會有好前程的,公主不要跟她計較。” 我剛舀了一勺米粥,聞言頓了頓,想了片刻,淡淡地問:“我不要與她計較什么?” 凝香更為不安,扭搓了半天衣角,低著頭道:“史嬌嬌沒在這兒?!?/br> 我慢慢放下勺子,一時間胃口全無:“整夜都不在這兒嗎?” 凝香沉默。 我推開粥碗,緩步走到院內(nèi)。 南方早春的細雨,細得看不到雨絲,只能感覺到一片nongnong的濕意。那些被綿綿細雨打濕的桃花,仿佛濕意已侵入她們的花瓣,果真透明到蒼白的程度。 我習(xí)慣性地伸手接雨,依舊是什么都沒接著,只看見自己微微顫抖的指尖。我終是無法完全置身事外,終是抑制不住心頭的失望和怒意,連冰涼充滿濕意的雨滴也無法澆熄。 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起風(fēng)時感到陣陣冷意,才發(fā)現(xiàn)凝香已打著傘站在我身后很久了。 “只是毛毛雨,犯得著打傘么?!?/br> 凝香不語,一味固執(zhí)地舉著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