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名著同人]控制欲與驕縱、重生之駙馬無情、穿成炮灰jiejie后爆紅了、仙宮之主逆襲[重生]、[綜漫]每天都在被偵探逮捕的邊緣試探、世間只得一個你、蜂巢里的女王、梅夫人的生存日記、從今天開始網(wǎng)戀、豪門巨星之悍妻養(yǎng)成
連氏掩著嘴笑,倒想問一問慕王的私事,倒底是王爺,咂嚒兩回,沒敢問。兩人在廳里又坐了一會兒,就攜手去了賞禊亭,打遠(yuǎn)瞧水岸上,淇水中那只垂珠篆字的瓊觴也能瞧得清。 兩人說了會子閑話,謝琳瑯突然見水岸上有一個少女往斜前方的青石路上走去,看方向應(yīng)該是去偏廳。她臉上帶著些緊張之色,謝琳瑯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連氏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道:“你竟不認(rèn)得?說起來跟你還是親戚呢!” 謝琳瑯搖搖頭,她確實不認(rèn)得,但是卻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連氏擺了擺團(tuán)扇,笑道:“她jiejie是你三嫂寧親王妃,你們可不是親戚么!” 謝琳瑯訝然,原來是鄭國公府的姑娘,與三皇子妃倒真有幾分相像,怪不得覺得面善。三皇子妃還在王府為夫守孝,不能出席春禊宴,鄭國公府的姑娘竟然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都不給我留評,好桑心! ☆、第69章 大公主 連氏是個愛說話兒的,閑七雜八一大堆都能拿籮筐裝,此時就笑道:“鄭國公府的事兒也算是千古奇聞了。只不過鄭國公的繼室韓夫人有手段,遮掩得厲害,竟沒能透出風(fēng)兒去!要不是我三堂姑嫁入了鄭國公府,知道些個內(nèi)情,悄悄告訴了我,我也不知道呢!”說著又掩嘴一笑道:“不過這世上哪有不透風(fēng)的墻,有人知道了難保不會私下傳一傳?!?/br> 她瞧了瞧左右沒人,就笑著道:“鄭國公原本也是經(jīng)得起大家一聲贊的,娶了元玨郡主,畢竟是郡主身份擺在那里,鄭國公府上上下下都是當(dāng)祖宗敬著,鄭國公的兩個通房,也在成親之前打發(fā)了。郡主后來生了一子一女,女兒許給了寧親王為正妃。只是后來郡主竟得了急病沒了,鄭國公守了一年妻孝,便繼娶一室。這位繼室韓夫人可了不得,竟把她娘家的庶姐妹們都拉上了鄭國公的床,光一天就抬了四位妾室,也奇怪的很,這么些年韓夫人竟都沒能生養(yǎng),她幾個庶姐庶妹生的三個庶女一個庶子便都抱到她身邊養(yǎng),充作嫡子嫡女。韓夫人搓揉兒媳婦才是一把好手呢,各種下作手段層出不窮。 寧親王妃看不上她,她竟想著讓寧親王妃讓賢,將她身邊庶出充嫡的一個庶女嫁給寧親王做正妃,這般奇思妙想自然是沒成,后來又要將那個庶女送給寧親王做妾室,也不知是怎么掰扯的,鄭國公竟也動了心思。最后還是逼得寧親王妃將那個庶女弄進(jìn)王府抬了做夫人了。只可惜她才進(jìn)王府,寧親王就沒了,她也夠可憐見兒的?!?/br> 謝琳瑯想起宮中掌燈宴上的那個庶女,想來就是她了,又問:“剛才過去的那個姑娘也是養(yǎng)在韓夫人身邊的庶女?” “正是了,聽說還極有才華呢!”連氏大概不怎么看得上才女,聲調(diào)微微上挑,道:“她行二,大家叫她二姑娘,閨名韓櫻,睜眼一首詩,閉眼一泡淚。最瞧不上我這樣穿金戴銀的,那回我去鄭國公府上,正好遇見了二姑娘,沒說上兩句話,人家就當(dāng)場做了首詩。偏我這塊爛木頭還沒聽懂,笑吟吟的和她說了半天話兒?;厝ズ笪胰霉昧R我,說人家做詩說你俗,你還開心得咧!直把我肚子氣得抽筋!” 連氏說得生動,語氣表情都恰到好處,“二姑娘才名不小,人長得又柔花照水的,韓夫人常帶著進(jìn)宮,她是個什么想頭,誰看不出來呢!無非是想著法兒作配宗室,只是當(dāng)時幾位皇子都有正妃,就只有……”說到這兒突然停頓下來,看起來不大自在,顧左右而言它,“都這會兒了,還不傳開席呢,我都餓得狠了?!闭f著就起身拉謝琳瑯,“走走,咱們?nèi)d里瞧瞧去,白餓著咱們么!” 謝琳瑯不滿道:“哪有說話說一半的?吊人胃口呢!” 連氏囁嚅了下,支吾道:“二姑娘倒是看上了人家,可是人家沒看上她呀,折騰來折騰去,如今還沒嫁出去呢。得,咱們不說二姑娘了,咱們說說八姑娘吧,八姑娘多有趣兒??!” 賞禊亭地勢稍高一些,幾枝杏花喧喧嚷嚷的探進(jìn)亭里來,杏花淡粉,如浸過清水一般的紅。 兩人聊著閑篇兒,伸手撥開那枝杏花,站起身往后廳去了。 宣城長公主宴客,宮中的幾位公主也皆駕臨。 如今宮□□有五位公主,先皇后曾誕育一位公主,但于十歲早夭而去,余下德貴妃一子,淑妃二子,賢妃二子,竟都未養(yǎng)育公主。是以,麗貴人所出公主是大公主,已經(jīng)十六歲,因是頭一個公主,也甚得圣上喜愛。如今沒有公主出降,所以幾位公主皆未有封號,只依次排下來,稱呼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等。 四公主與五公主年紀(jì)尚小,未能出宮。 二公主與三公主皆是柔和性子,倒是大公主頗為活潑,謝琳瑯進(jìn)到后院正廳時,便見大公主旋磨著宣城長公主,要到淇水邊上去。大公主今天梳了個挑心髻,髻上壓金絲閣樓簪,兩耳上各垂玉兔搗藥小墜子,一身桃紅色的宮裝,盈盈立在那里。她眼風(fēng)一掃,瞧見了謝琳瑯,先嗤了一聲,笑道:“本公主當(dāng)是誰呢,怪道面前金光一閃,原來是六皇嫂到了!” 謝琳瑯不理會她話中之意,淡淡一笑道:“多日不見,三位meimei越發(fā)出眾了?!?/br> 大公主聽她不咸不淡的,便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宣城長公主穿著一身公主服制,極是端貴,笑道:“太子妃與齊王妃及幾位郡主都在后堂歇著,慕王妃若覺疲累不妨也去歪一會子。”又看了大公主一眼,對謝琳瑯笑道:“我府上的丫鬟仆婦平日里憊懶慣了,我又是個好性兒,也不大拘束她們,若是哪里有不周到的,慕王妃盡管管教就是?!?/br> 謝琳瑯笑道:“姑母自謙了,若說姑母約束不住下人,只怕說出去誰也不能信呢。侄媳愚鈍,哪里能管教姑母府中的下人。” 宣城長公主笑笑,并未說話,大公主在一旁卻冷哼一聲,道:“六皇嫂有什么不敢的呢!掌人嘴巴子自己倒忘了不成?誰有六皇嫂威風(fēng)呢!父皇常教導(dǎo)我們要恭禮待人,偏六皇嫂跟咱們不一樣!” 謝琳瑯笑了笑,“正是這話了,禮不可廢,因為重要,我朝才特設(shè)禮部一門,若于禮不合,自當(dāng)教導(dǎo)才能不違父皇之意?!?/br> 大公主一噎,想起謝琳瑯當(dāng)初掌小姨母嘴巴子就是以禮為借口的,那時她小姨母被打得兩頰紅腫,整整兩個月沒臉出門。偏她生母只是個貴人,去找父皇哭訴,父皇連聽都不肯聽!這口氣她噎在心里這么多個時日了,沒一日不想把這個臉面找回來的。平時太子妃總是偏護(hù)著她的,可現(xiàn)在太子妃又不在跟前兒。 她心里竄著火兒,臉上掩不住,便唬著臉道:“六皇嫂果然能言會道,平白無故就打了我小姨母,還能讓樣理直氣壯的講大道理!怪不得都說六皇嫂手重,六皇兄的小妾們也非打即賣的,比起我之前的那位六皇嫂來,可是差得遠(yuǎn)了!”心里想不能拿她怎么樣,排喧她一頓,她也沒法。 謝琳瑯本不欲與她爭口舌之利,見她粘纏,便道:“大公主尚未出降,小妾掛在嘴邊總不好看相。” 大公主畢竟還是姑娘家,又存著心事,再跋扈,臉上也覺得不大自在,論年齡她比謝琳瑯還大上一歲,早到了說親事的年紀(jì),只是公主們身份尊貴,出降都晚一些,也有皇家不舍女兒之意。麗貴人位份不高,在這上面難插嘴,可是中宮沒有皇后,麗貴人便私下挑揀一遍,挑中的就在皇上跟前吹吹風(fēng),可惜她喜歡阮世子,卻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雖不自在,卻不愿落下臉來,冷聲道:“六皇嫂管好自己王府便罷了,本公主還用不著六皇嫂來管教?!?/br> 謝琳瑯不想再跟她歪纏,便與宣城長公主道了辭往后堂去。那兒都是王妃郡主的,連氏這身份不好跟著去,便轉(zhuǎn)身去了偏廳。 一個小丫鬟透過步步錦槅心的檻窗往里瞧,見謝琳瑯提起裙裾邁步,便一溜煙兒似的跑了。 前頭男客由駙馬跟大房二房的兩位侄子招呼作陪。阮年拿筷子往一盅燉鮮蔬里扒拉半晌,夾出一塊青蘿卜來,筷頭兒一轉(zhuǎn)就擱到了身邊戶部尚書的碗里。 戶部尚書愁眉苦臉,旁邊有這位大爺坐著,渾身都不自在,給他夾塊青蘿卜他也不敢說什么,只求席面快撤,他好換個地方坐。 阮年沒瞧見他的苦瓜臉,問他:“你們?nèi)便y子使么?前一段兒運(yùn)來的糧餉里還附帶著一大車的蘿卜干。那玩意兒吃多了總放屁,幾百個兵士一齊放屁你聞過么?我親眼瞧見一只鳥被熏得撲棱著膀子從天下掉下來。明兒我就跟萬歲提一提,你那什么府衙也別回了,讓你到我們營里辦公去得了。” 戶部尚書垮著臉,去年青蘿卜豐收,太多了沒法子,只能晾曬成蘿卜干,消受不出去,就往各個營里攤發(fā),別的營都沒說什么,就這位爺不好惹,只得蔫著聲氣兒道:“世子爺說的是,是咱們的不是,以后再沒有了?!?/br> 阮年是個好說話的,聞言就道:“那就罷了,只是沒能讓你聞聞蘿卜屁,我覺著怪遺憾的?!庇衷诓死锇抢肷危瑠A出一塊兒來放在他碗里,道:“你自己多吃些也是一樣。” 同席的還有戶部兩位侍郎,像是怕阮年也給自己夾蘿卜,埋頭吃飯,頭都不敢抬。 公主府正廳皆設(shè)大扇的月洞窗,不能開合,但現(xiàn)下時候頗好,窗檻上糊著輕茜紗,春風(fēng)和煦,自薄紗間一絲絲透進(jìn)來。 太子坐在上首,身邊跟著恭王,禮王卻不見蹤影,二皇子坐右側(cè)首,左側(cè)則是蕭慕,他挨月洞窗近,略抬眼就能瞧見窗外景致。 駙馬于學(xué)問不通,酒席上的漂亮話卻能說一車,觥籌交錯,也頗為熱鬧。 蕭慕端著酒杯飲了一口,就見墨煙面帶驚慌的進(jìn)來,附在蕭慕耳邊,悄聲傳公主府一個丫鬟剛來回的話。 蕭慕面色一凝,借口散酒氣,就起身出了大廳。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個星期斷斷續(xù)續(xù)半死不活的感冒終于在昨天大爆發(fā)了,在醫(yī)院掛了大半天的點滴,回家就睡著了,所以沒更上。 本來想跟大家請個假的,但是在醫(yī)院沒上去網(wǎng)。以后我若有事兒會盡量提前跟大家說。 這個是金絲閣樓的簪子,好看吧。 玉兔搗藥小墜子 ☆、第70章 撞破 淇園的后堂位于西南角,恰掩在一片紫竹林中,謝琳瑯走過一道月洞門時抬頭瞧了瞧,一塊燙金木質(zhì)牌匾上寫著“淇奧”二字。 淇奧堂前方是一排描彩畫棟的游廊,回環(huán)縈繞,每一轉(zhuǎn)圜處都設(shè)各式山子。公主府的一個丫鬟在前方引路,謝琳瑯身邊跟著紅綾和碧桃,紅綾警覺,碧桃穩(wěn)重,她來公主府還是存著小心的,不像之前去英國公府,英國公府雖說有施太夫人和二房的人與她為難,但畢竟成氏當(dāng)家,無論飲食坐行都不必?fù)?dān)心,但此次在公主府,成氏因是寡居,不能出面幫忙招呼,并沒有過來,所以萬事皆要她自己審慎。 引路的那個丫鬟穿著湖綠比甲,長著圓圓的蘋果臉兒,聲音里總是帶著股子喜氣兒,回過頭來跟謝琳瑯說話,“王妃娘娘來淇奧堂里坐坐,也好歇歇乏兒,前頭男客那里因著要先喝一輪酒,比后院開席要稍早些。王妃在廳里也是白坐著,還不如來這兒有軟榻能歪一歪。” 謝琳瑯笑了笑,隨便應(yīng)了一句。 那丫鬟見她沒什么閑話的興致,倒也知趣,不再胡亂開口,但是遇著臺階還是會回頭殷勤道:“王妃娘娘仔細(xì)腳下,這游廊總要營造出高低錯落的意頭兒,臺階雕檻極多?!?/br> 謝琳瑯看著她笑問:“你在何處當(dāng)差?” 那丫鬟一怔,隨即就恢復(fù)了正常,笑道:“奴婢是長公主院子里的二等丫鬟,奴婢年紀(jì)還小,又比不上其她jiejie們聰慧,哪個jiejie有事兒就來招呼奴婢跑個腿兒。奴婢雖說小些,腳程倒快的咧!”說完就回頭瞧了眼謝琳瑯,見她神色并未有異樣,才輕輕吁了口氣。前方百步遠(yuǎn)的地方分出兩道衩兒來,那丫鬟不敢耽擱,便引著往右手邊去了。 廊外天空瓦藍(lán),似清水滌過一般,春日的陽光透過橫梁上鏤雕金蟾的雀替1映進(jìn)來,斑斑斕斕。 那丫鬟像乍刺了眼,微微瞇了下,腳下便是一頓,只停了這一時半刻的功夫,竟聽見旁邊的廂房里傳出來女子輕微啜泣的聲音。謝琳瑯一凝,直往那丫鬟看去,她這目光太過犀利,那丫鬟像是瑟縮了一下,趕緊又換上十分驚恐的表情。 這個丫鬟的表現(xiàn)確實不錯了,但她突然停在這間廂房外,難免讓人懷疑她是刻意。謝琳瑯不想順著她們的引繩鉆進(jìn)圈套里,立時就要往回走,紅綾更加敏捷一些,擋在那丫鬟跟前兒,先給謝琳瑯和碧桃騰出一條路來。但是下一刻,廂房里傳出來一句話,瞬間讓謝琳瑯渾身一凜。 她知道這恐怕是別人故意引她來讓她聽見的,但她就是無法挪步。 里面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抽噎,音調(diào)卻依然動聽,語氣里還有些哀求的況味,那一聲“慕王殿下!”讓謝琳瑯整個人如墜冰窖。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yīng),只呆立著不動,聽里面那個女子哀哀泣泣的道:“慕王殿下,我自知身份不及,也從不敢有過份肖想,原也只求能日日伴在殿□側(cè),哪怕為奴作婢也心甘情愿。只是這些年過去,殿下又已續(xù)娶,我自知隨殿□側(cè)更是無望,只是我實在不能忘,或許殿下已經(jīng)不記得了,但我這一生都難再忘記,曾經(jīng)在宮中,雖時日無多,我與殿下畢竟也有相處的情份在。若是殿下早已對我情意不再,我也絕不敢再相纏,只是今日巧遇殿下,我才知道……”她的聲音中明顯帶了欣喜,“殿下竟還帶著我編的玉墜穗子,那,那是……”羞澀了一下,才道:“那是同心結(jié),這么些年了,殿下竟還帶著……” 碧桃聽得渾身冰涼,回頭見謝琳瑯臉色煞白,心里著急,想上前去勸她離開此地,謝琳瑯卻擺了擺手。 廂房里的人聲音溫婉,略帶顫聲道:“我不敢求名分,只要能與殿下相伴就已足夠,我知道殿下已有正妃,也不敢奢求她能認(rèn)可,殿下時常來看看我,我就無怨了?!?/br> 謝琳瑯臉色青白,腦中嗡嗡思緒不清,一片混沌之中卻忽然覺得這場景莫名的熟悉。一年前在定忠伯府,也是在一間廂房外,聽見一個女子哀泣著對蕭慕表訴衷情,她想起那時蕭慕的回答,冷漠絕決。她徒然鎮(zhèn)定下來,別人說什么都不要緊,她一概可以不信,她只要聽蕭慕說,只要蕭慕說不是,說他跟廂房里這個女子沒有關(guān)系,她就信他! 是的!她要聽蕭慕如何回答! 廂房里面靜了半晌,久久沒有出聲。 謝琳瑯的心驀地冷了下來。 跟上次不一樣,這一回他沒有否認(rèn),他什么都沒說。 謝琳瑯只覺得胸口一陣翻騰上涌,她將手放在小腹上,心一寸一寸沉到深海。碧桃擔(dān)心她的身子,連忙扶住她,聲音里已經(jīng)帶了哭腔,卻不敢大聲,只悄聲道:“王妃娘娘就算不顧自個兒,也要顧著腹中孩兒。咱們還是先回去吧?!?/br> 她干嘔了一陣,覺得好了些,閉了閉眼睛,說了句無事,豆大的淚珠卻自眼眶中翻落下來。 那個丫鬟有些忐忑,謝琳瑯畢竟是王妃娘娘,若遷怒于她立時將她打死,就算是長公主也不可能為了她一個丫鬟倒來為難王妃娘娘,她白著臉,小心的覷著謝琳瑯神色。不妨旁邊的一間廂房門砰地一聲被打開,她嚇得差點兒跳起來,忙抬頭去看,只見施二小姐氣呼呼的從里面走出來,身后還跟著張嬤嬤。 施二小姐也不顧謝琳瑯等人在旁,哼道:“哪個不要臉的在里面勾引我大表哥!聽得我差點炸了肺!我倒要瞧瞧倒底是哪個賤人,連我大表哥也敢勾搭!” 說著就沖過去一把將門推開,里面的人明顯受了驚嚇,一張清麗的面孔滿是淚水,玉似面龐,卻更皎若明月。 施二小姐見她這番嬌弱形容,愈發(fā)沒好氣,她向來不會打機(jī)鋒,有什么話都只管直說,立時就粗聲道:“原來是鄭國公府的二姑娘,不是叫韓櫻那個么!長這么大臉呢,還真當(dāng)自己是狐貍精了!我大表哥呢?” 韓櫻明顯驚惶,像是沒想到施二小姐會沖進(jìn)來,她不說話,眼睛卻往窗子上望了眼。 廂房里兩扇直欞窗,有一扇大開,像是有什么人從里面慌忙間跳了出去,窗扇還沒停穩(wěn),窗欞子“哐當(dāng)當(dāng)”打在墻上。 施二小姐氣得跳腳,說話也不挑揀,忿聲道:“我還送過大表哥一雙襪子呢,大表哥一回都沒穿就讓人轉(zhuǎn)手交給了我娘,我還挨了頓訓(xùn),你個姨娘生的竟能送我大表哥東西!你這叫私相受授,回頭我就去告訴三嬸娘,我三嬸娘是長公主,讓她治你的罪!會兩句酸詩就了不得了?知書識禮還學(xué)賤人勾搭人呢……” 張嬤嬤見她像是還有一車話要說,便咳了一聲,施二小姐自然不會有眼色,這一聲咳在她耳朵里就是張嬤嬤嗓子不舒服了,話頭兒根本沒停,張嬤嬤無奈,只得打斷她,“二姑娘,慕王妃在呢?!比思夷酵蹂€沒說什么,你倒義憤填膺,把自己的底都兜了出來。 施二小姐這才耷拉著眼睛,稍一蹲身,給謝琳瑯請了個安。 謝琳瑯望著韓櫻。 韓櫻千般婉轉(zhuǎn)的身姿委頓在地上,偶爾捏帕子拭淚,謝琳瑯要說什么,她心中都有計較,或是像施二小姐這般破聲辱罵,或是以王妃的身份打壓于她,她已經(jīng)在等著謝琳瑯開口了,該如何回話她在心中滾過百遍不止,不管謝琳瑯如何問詢,她都有對策,她心中甚至有些激動,是她為了愛情努力與主母對抗的激動,也是自己終于有機(jī)會得到蕭慕的激動。她有些著急了,謝琳瑯怎么還不開口? 她迫不及待卻又小心翼翼的抬頭,瞄了眼謝琳瑯,見謝琳瑯依然在看著她,卻遲遲不出聲,她這才有些慌張,謝琳瑯的表現(xiàn)出乎她的意料了,直到她額上已經(jīng)覆上一層細(xì)汗,才終于聽謝琳瑯道:“韓姑娘儀容不整,勞煩張嬤嬤為韓姑娘尋個去處梳洗一番,外面還有客人,韓姑娘這般,難免失禮?!?/br> 張嬤嬤也是一愣,低頭見韓櫻也是張著嘴望向謝琳瑯。 見張嬤嬤沒動作,碧桃道:“勞煩張嬤嬤了?!?/br> 張嬤嬤這才回過神來,忙應(yīng)了是,便過去要扶韓櫻起來。 韓櫻顯然還未回過神來,直到張嬤嬤已經(jīng)將她扶了起來,她才恍回過來,她若這般回去梳洗,再好端端的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那她這出戲豈不是白演了!她裝柔弱小姐慣了,難得使了回力氣,掙開張嬤嬤,就往謝琳瑯撲過去,碧桃大驚失色,謝琳瑯還懷著身孕,且尚不到三個月,她離謝琳瑯近,卻無奈韓櫻猛撲過來,她只怕自己隔擋不住。 韓櫻是想要撲到謝琳瑯腳下,哭求成全,她這一沖過猛,眼看著就挨到了謝琳瑯的裙角,卻突然兩眼一黑,兜頭被人踢到了一邊。 紅綾擋在謝琳瑯跟前兒,臉上毫無表情,對張嬤嬤道:“勞煩張嬤嬤扶一扶韓二小姐,她恐怕一時半刻還起不來。” 張嬤嬤是跟隨宣城長公主的,并非全無見識,此時看紅綾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有些身手的,當(dāng)下不敢再耽擱,過去扶住韓櫻,半扶半拉的將她帶走了。韓櫻像是一下子沒了力氣,也不掙動,任由張嬤嬤扶著,氣息低啞的嚶嚶哭。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有越演越烈之勢,頭昏沉沉的碼完這章,若哪里不妥當(dāng),還請親們指出來,我好改。 這個是雀替,好看吧。這是描彩鏤空喜鵲登枝雀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