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她話音剛落,小麻雀忽的翹起一只腿兒,是告訴她他這次又帶來了東西。 又見它練雜技,秦箏忍不住抿唇笑,“丑死了,是不是覺得自己可好看了?醒醒吧你?!边叧庳煷驌?,秦箏邊抓住它,手摸進他的羽毛里,果然摸到有一個紙團和羽毛粘在一起。 一扯,又將它的羽毛拽下來不少,之后隨手撇開它,然后展開紙團。 小麻雀翻身落在床上,然后又跳到了她的腿上。 秦箏沒再理它,只是看著手里的紙條,這上面說,皇城云贏天忽然暴瘦,整日與秦瑟廝混一處,明面上獨寵秦瑟,其實背地里恨不得殺了她。 皇太后正在著人徹查此事,目前嫌疑直指被幽禁的慶王云錦昭。 秦箏撇嘴笑了笑,心里卻是暗嘆,云戰(zhàn)到底是怎么做的,居然會將讓他們將矛頭指向那個十皇叔。 不過不管是怎么做的,這也算是云戰(zhàn)幫了云錦昭,有矛盾有沖突,他才好搶奪皇位啊。 “多謝你告訴我啊,知道這消息我心里真舒坦?!鼻毓~看了看腿上的小麻雀,不管段冉目的是什么,居然能夠不辭辛勞的將皇城的進展告訴她,她領情了。 小麻雀張開翅膀扇了扇,似乎再說不用客氣。 嘆口氣,秦箏瞇著眼睛盯著它,“我也謝你了,你也該走了吧?!?/br> 小麻雀歪歪腦袋,并不想走。 “你要不走的話,那咱倆算算賬吧。上次,你為什么留了個讓人誤會的紙條在我床邊???明知道云戰(zhàn)回來可能會看到,你這是故意挑撥離間??!段冉,你真損?!辈[著眼睛,秦箏罵他。 小麻雀表現(xiàn)的很無辜,歪著頭滿眼純良。 “少用那眼神兒看著我,你就是故意的。下次你要還再來這招兒,小心我翻臉不認人往后與你見面為敵?!北M管說著見面為敵,其實現(xiàn)在也和敵人差不多。只是,他們之間這種敵對還是有些不一樣的。 小麻雀跳了一下,似乎是同意了。 伸手,秦箏抓住它,舉到自己眼前,不眨眼的盯著它,“咱們倆總共就見過兩次面,但是吧,你這人成功的讓我打從心眼里討厭?!比粽f誰能挑戰(zhàn)她底線,那肯定非段冉莫屬了。 好似秦箏剛剛說的話是夸獎,小麻雀看起來還挺高興的。 “瞎樂什么呢?腦子不好使了?當我夸你呢?趕緊滾蛋,老娘要睡覺了。今天要是再給我留個紙團,我可翻臉?!彼κ秩娱_它,秦箏將床邊的一堆瓜子扔到床頭的矮桌上去,身子一翻,躺下睡覺。 小麻雀在半空中停了一下,然后落在那堆瓜子旁邊,歪頭看著床帳落下來,秦箏果然不理它了。 倒頭睡大覺,深知云戰(zhàn)今晚是不會回來了,秦箏睡得也安心。 誠如秦箏所想,云戰(zhàn)確實是今夜都不會回來,樊城的練兵比其他大營要更加繁瑣,多了城里這一項,就需要很多時間。 這一夜,樊城都沒安靜,直至天邊泛白,城里的練兵才結束。之后,隊伍退出城里,開始山地練兵。 打殺聲在城里都聽得清楚,但每個人都知道,這不是真的打仗,所以,城里的百姓還是該吃早餐的吃早餐,該遛鳥的遛鳥,該做工的做工,什么都不耽誤。 城府,安睡的秦箏是被小桂叫醒的,床帳還是她晚上放下來的那樣子,可見晚上根本就沒有人回來過。 “小姐,您這些瓜子是給王爺留著的?”外面,小桂拿著干凈的衣服給秦箏送來,一邊說道。 “誰給他留著,我只是吃不下了?!弊饋?,然后撩開床帳,看向她昨晚放在矮桌上的瓜子,她反倒一愣。 “既然已經剝殼了怎么會吃不下?兩口就吃沒了。您就說留給王爺?shù)膯h,奴婢又不會笑話您。您不會做女紅,但是能做這些也很好呀!”小桂不解秦箏為什么不承認。 那些瓜子果然是都剝殼了,瓜子皮一堆,瓜子一堆,擺放的規(guī)整。 但這絕不是她做的,她才沒那么無聊。云戰(zhàn)又沒回來,就算他回來了他也不會有閑心弄這些。 那是誰? 一詫,是段冉。雖然是個小麻雀,但是給瓜子剝殼好像也很容易。 段冉這廝居然還會弄這些?真是閑的! 什么意思啊他?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這目的更值得商榷了。 眨眨眼,秦箏覺得這事兒最好也不要讓云戰(zhàn)知道,這人愛懷疑。 “小桂,你吃了吧,我一顆一顆剝出來了,但現(xiàn)在看到又不想吃了,你吃吧?!倍稳絼兊?,她才不吃。 “您不是要給王爺?shù)拿??”小桂眨眨眼,她現(xiàn)在不饞嘴了。 “他才不吃瓜子,你快吃了吧,一會兒受潮就不好吃了?!壁s緊吃了,收拾干凈了別讓云戰(zhàn)看到。就是他不懷疑,她也心虛。 “那多謝小姐了。”不用自己剝了。 “不客氣,吃吧?!贝┮路?,秦箏一邊看著小桂都給收走,她這心里才算舒坦點。 段冉這廝啊,目的不純,她一定得好好琢磨琢磨,這廝到底什么意思。 直至中午,這練兵才算結束,兵將回來,個個都很疲憊的樣子。從昨天下午一直到今天中午,他們可是一刻都沒休息。 云戰(zhàn)也回來了,靴子袍角都是泥土,可見他是走了多少路。 “大元帥,這一夜之間你的胡子怎么這么長了?”翹腳伸手去摸他下巴,胡茬yingying的,扎手。 抓住她亂摸的手,云戰(zhàn)的眉目間也隱現(xiàn)疲色,“一會兒就刮了?!?/br> “呦,嗓子怎么有點?。窟@一夜你沒少嘶吼吧!這樊城的練兵情況你不滿意?”秦箏估摸著就是那回事兒,肯定是有很多處不滿,他在現(xiàn)場盡吼他們來著。 “說了你也不懂,別問了?!眴问滞兄骂M往上帶,他順勢低頭在她的唇上親了一口,很是用力,那胡茬扎的秦箏整張臉糾結。 “好疼。”躲開他,秦箏摸自己臉,被扎的真疼。 云戰(zhàn)轉身去洗漱,秦箏跟在他身后,一邊說道:“皇城可又有新消息來了?云贏天怎么樣了?他那有手段的母后在做什么?”追問。 “你想知道什么?”脫下外袍,云戰(zhàn)動手洗漱,動作快,又很有男人味兒。 秦箏站在一邊,眼睛泛光,“我在想既然那皇太后的腦袋那么厲害,會不會調查出幕后主使是我們呀?亦或是,你的人有沒有設下什么迷障,讓咱們逃過懷疑?!?/br> “或許?!痹茟?zhàn)的回答很模糊。 “會不會懷疑到你那皇叔那兒去?若是這樣,他還得感謝你呢,謝你幫他制造沖突?!彪p臂環(huán)胸,秦箏眉眼彎彎。 站起身,云戰(zhàn)擦掉臉上的水,然后轉頭看著她,“聽誰說的?” 眨眨眼,秦箏又自動的心虛,看著他那眼睛,她嘴角動了動,然后悠悠道:“我看見的。” 云戰(zhàn)微微蹙眉,剛欲說什么,有人快步的走進小院。 秦箏暗暗吐舌頭,沒有在她眼前的人會發(fā)生什么她怎么會看到?這不是自己給自己下套呢嘛! “王爺,皇城急報?!遍T口,親衛(wèi)稟報。 秦箏眨眨眼,然后看著云戰(zhàn)從自己面前走過,很明顯他還在懷疑她話語的真實性。 于親衛(wèi)手中接過急報,云戰(zhàn)快速拆開,眉尾幾不可微的微揚了下。 秦箏看著他,心下暗暗在想一會兒他問她時她要怎么說。 然而,當云戰(zhàn)快速瀏覽完信件之后卻忽然道:“你看到我們要回皇城了?” “???是?。 币辉?,秦箏立即點頭稱是。要回皇城?回皇城做什么。 ☆、073、尷尬的大元帥 回皇城?回皇城是要做什么呢? 秦箏有疑問,但是這個時候她又沒法兒問,因為云戰(zhàn)以為她已經看見了。 她確實沒看見,最近她很少看別人,也很少試圖看自己,整天都在想著和云戰(zhàn)斗智斗勇呢。 細琢磨一下,莫不云戰(zhàn)還想去搶?應當不會吧,她都不做皇后了。 秦箏琢磨不透,又看不見即將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只能心中遐想無限猜測了。 然而,當看到接下來云戰(zhàn)的布置之后,秦箏卻是稍稍有些明白了,莫不是有人在求助他。 云戰(zhàn)調集兵馬三萬,分成十個隊朝皇城進發(fā),最大程度的遮掩行蹤,秘密行進皇城。 他這一番動作,鐵甲軍不免振奮,以為云戰(zhàn)是真的要出手了。 但只三萬,怕是不一定夠用,所以都開始暗暗準備,等著突然接到軍令直奔皇城成就大事。 三萬軍馬先行,云戰(zhàn)卻是便裝,帶著秦箏以及一隊親衛(wèi)慢一步向皇城出發(fā)。 這路上,秦箏就琢磨的差不多了,要找云戰(zhàn)幫忙的,怕是他那個十皇叔云錦昭。 若云戰(zhàn)幫他,說不定以后他還真不能如云贏天一樣覬覦西南。 秦箏猜的準確,給云戰(zhàn)寫信求援的確實是云錦昭,他有自己的人,有兵馬,但是皇城禁衛(wèi)軍是忠實的保皇黨,若是硬碰硬,得損失不少人。 所以他需要云戰(zhàn)帶兵前來吸引走禁衛(wèi)軍的視線,這樣他才能趁機行事。 而對于云戰(zhàn),似乎他好像很信任,其中具體外人不知,秦箏也猜不出來。 目前,她也沒心思猜測他人的內心,因為,她終于看到了她即將要發(fā)生的事了。 云贏天的后宮,她當然是沒見過,但是在幻象中,卻是看見了。 果然很恢弘,能住很多女人,這要是半夜的往這兒跑,肯定還得走錯路。 秦瑟住的地方不錯,小橋流水的很上檔次,但卻空蕩蕩,這宮殿里連個宮人都沒有。 再向宮殿里走,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一個長發(fā)散亂的女人趴在地上,初春的季節(jié)溫度很低,皇城更是很冷,她就那么趴在那兒好像感覺不到地面的溫度似的。 走過去,看著她,半晌,她終于有了動靜。 頭支起來,發(fā)絲散亂遮住臉,但依稀的還是能看到,她本白皙的臉此時青黑一片。 一看見她的臉,秦箏就知道秦瑟這是要死了。 身子一翻,秦瑟一下子又躺下了,發(fā)絲下的臉露出來,除卻皮膚青黑,那皮下,隱隱的有一道一道的活物在往上爬。 就在皮下,皮膚被撐得在動都瞧得一清二楚,驚得秦箏瞬間回神。 深呼吸,秦箏被惡心的夠嗆,顧尚文到底給下的什么毒啊,怎么會這樣? “怎么了?”看著懷里的人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深呼吸的,駕馬的云戰(zhàn)不禁問道。 “我看見秦瑟了唄!真惡心,顧尚文給下的什么毒???惡心死了,這世上還有這種毒?那云贏天呢,和她一個樣么?”那這死的也太惡心了,還不如一頭撞死呢。 “差不多?!痹茟?zhàn)淡淡回答,但可想肯定和秦瑟一個樣。 “你們這毒到底是怎么下的?要是有這種毒的話,云贏天肯定也知道吧。秦瑟中毒,宮里那么多人,肯定檢查的出來。你說,你們到底怎么做的,我真想知道。”她就是沒在宮里生活過,但肯定也猜得出來。云贏天的那些嬪妃,月經哪天來量多少顏色如何肯定都有記錄。但是這秦瑟被下毒居然一點都沒被查出來,不禁猜想或許云戰(zhàn)早就醞釀許久了。這次云贏天做的太絕,直逼云戰(zhàn)底線,最后也就借坡下驢的趁著她那時想出來的主意將那早就準備好的計劃用在了秦瑟身上。 “他當然知道,曾經無數(shù)次的送女人到西南,舅舅的一個老部下就是死在那些女人身上的。”云戰(zhàn)回應,那語氣很冷漠,聽起來涼颼颼。 秦箏恍然,“他這是死在自己曾經想出的招數(shù)上了,活該?!?/br> “司徒先生研究那毒十幾年,加以改良,最后成品送給了他?!边€得恭喜云贏天他是第一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