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手腳齊動,一陣亂舞,云戰(zhàn)的手指就那么點在她腦門兒,秦箏的四肢等于在半空劃拉,看起來很是好笑。 顧潛之搖頭輕笑,這么多年,他還從未見過這種場面。 遠處的小桂和曹綱也覺得萬分丟人,不忍直視。 “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不是我的對手?!笔栈厥郑茟?zhàn)看著秦箏累的通紅的臉蛋兒悠悠道。即使他沒什么特別的表情,但從他的眼睛里看得出他很開心。 “三腳貓的功夫也足夠殺人,只是殺不了你罷了。”氣憤,她這不止是武功被否定,還等同于被羞辱了。 云戰(zhàn)沒說什么,但很明確的在用眼睛鄙視她。 轉(zhuǎn)身離開,秦箏氣哄哄的走回去。小桂嘖嘖的嘆著,丟人丟大了,好多人都瞧見了。 一屁股坐在輪椅上,曹綱以極快的速度推著輪椅離開,丟人之地不宜久留。 后山,曹綱與秦箏在近身搏斗。這個曹綱也不是很擅長,不用兵器,單靠雙手,他并沒有學(xué)多少。 但就是他不擅長,對付秦箏也綽綽有余,可想她這等級如何能對付云戰(zhàn)? 順滑的長發(fā)簡單的綁在腦后,秦箏滿臉的汗,這個東西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學(xué)會的。 手臂相撞,曹綱的骨頭十分硬,撞的她手臂生疼,一時間好像骨頭都在抽筋。 “停!啊,疼死了?!焙巴#毓~原地跳腳甩手臂,她本就皮膚特別白,有時輕輕捏一下,那部位就會瞬間變紅,她估摸此時她的手臂已經(jīng)不能看了,有可能已經(jīng)腫起來了。 曹綱收手后退幾步,“小姐不用著急,習(xí)武本就不能急,需要天長日久的累積。” “是啊,我丟人也丟的天長日久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遙想那天,她就覺得不堪回首。被云戰(zhàn)用一根手指頭就制服了,她還一陣手舞足蹈亂蹬亂踹,發(fā)瘋一樣。 “小姐想太多了,不會的。”曹綱也說的沒什么底氣,因為確實挺丟人的,盡管王爺?shù)谋砬榭雌饋砗荛_心。不過曹綱想,那肯定也是覺得秦箏太搞笑了。 “曹綱,你是不是也打不過云戰(zhàn)?”微微仰頭看著曹綱,通紅的臉蛋兒上汗?jié)駶?,不過那栗色的眸子卻是亮的很。 “王爺武功造詣極高,恐怕沒人是他對手?!辈芫V也承認,并且言辭之間表現(xiàn)出了若有似無的佩服。 “所以,我是甭想打過他了。”搖搖頭,她這輩子是別想了。 曹綱沒說話,但可想是同意這說法的。 “幾天后咱們就離開這兒前往天陽關(guān),那里條件不是很好,小姐還要做好準備?!痹茟?zhàn)有十幾萬大軍,整個西南大營無數(shù),他不會于一個大營久留。 “聽說了,處于高地,是個軍事重地,易守難攻?!钡0斡悬c高,容易讓人缺氧。 “一條黑水江分隔,對面就是東齊,那里相對來說也很危險。總是會發(fā)生小規(guī)模的沖突,突襲,絕不是這里能相比的?!辈芫V說著,看樣子他很鎮(zhèn)定,但其實從他眼睛里能看出他也隱隱興奮。 秦箏懂他,唇角彎彎,“自來到這軍營里,你連兒子都不想了?!?/br> 曹綱也一笑,他不經(jīng)常笑,所以看起來很怪異,“他已經(jīng)長大了,應(yīng)該學(xué)著做一個男人了。”他那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開始習(xí)武了。 “但就是他變成了一個男人,也需要你啊,給他們娘倆兒寫封信吧?!奔彝グ。皇侨俗顪嘏母蹫?。 曹綱點點頭,其實他也很想他們。 “曹綱,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在這兒,有可能有一天會死無葬身之地?”自那天那一瞬間的畫面之后,她再也沒看到過關(guān)于自己的畫面。她看別人可以隨時隨地進入狀況,但關(guān)于自己,都是隨機的,她強迫不了。 “小姐可是看到了什么?”聞言,曹綱不禁一愣。秦箏如此說了,就說明肯定是看到了什么。 “還不清楚,等我看清楚的時候再告訴你。來吧,咱們再來一局?!逼鹕?,秦箏愈戰(zhàn)愈勇,她就算對付不了云戰(zhàn),也決不能再敗在他一根手指下了。 曹綱向前兩步,隨后停下道:“小姐,你是女人,打不過男人也是正常的?!标P(guān)鍵是,其他男人也打不過云戰(zhàn)啊。 眨眨眼,秦箏搖頭,“不是打得過打不過的問題,起碼我能和他過一招也算我贏了,但事實是,我打不過他一根手指?!?/br> 曹綱頓了頓,隨后抬手擺勢,他沒什么可說的了。 一招一式,秦箏攻擊,曹綱以手臂擋,近身搏擊,憑的就是力量和技巧。 但這些,倆人都沒接受過訓(xùn)練,所以,他們也根本沒想過,便是秦箏最后能打敗曹綱,也還是未必能打得過云戰(zhàn),因為他才是專業(yè)的。 ☆、032、土皇后 一大早,曹綱出現(xiàn)在帳篷里,秦箏與小桂剛準備用早餐。 “這么早?”往時,曹綱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 “小姐,剛剛屬下去見了王爺,他要屬下問問您,接下來的半個月之內(nèi),可都是黃道吉日?有沒有不宜出行的日子?”曹綱也顯得有些為難,他也不是這鐵甲軍中的任何一員,實在沒必要給云戰(zhàn)跑腿兒。 秦箏也擰起了眉頭,“他問我有沒有黃道吉日?”這人有病啊,她又不是算命的。 “是?!秉c點頭,曹綱確定。 “我又沒有研究過周易,我怎么會知道?這個人、、、你去告訴他,接下來半個月是大大的吉日,適合洗澡出恭搬家拆遷娶媳婦生孩子,萬事皆宜沒有忌諱?!辈恢劳娴氖裁垂戆褢?,問她黃道吉日,嘖嘖。 “是。”曹綱就猜到秦箏會不耐,果然。 曹綱離開,小桂睜大眼睛盯著秦箏,“小姐,你說都是黃道吉日,要是在半路上出什么事兒,王爺會不會讓你負責(zé)?” “憑什么我負責(zé)?我管得了我看得見的,我看不見的人還得我負責(zé)?笑話。他就是故意的,來提醒我那天以一根手指制服我有多威風(fēng)?!狈畔驴曜?,她沒胃口了。 小桂暗暗撇嘴,“王爺還不至于那么無聊,那件事他肯定就當做一個笑話了?!?/br> 聞言,秦箏直盯盯的看著她,小桂在她的目光中噤聲,不過沒悔意,她就是那么認為的。 “你說的對,其實他就覺得那是個笑話?!眹@口氣,秦箏反復(fù)握拳,這幾日不斷的與曹綱過招,她的手臂紅腫不退,但力量確實增強了些。 小桂咬唇,“小姐,你還真打算和王爺一較高下???”那天已經(jīng)夠丟人的了。 “一較高下那是妄想,我就是想以后能不那么丟人現(xiàn)眼。”糾結(jié)著眉頭,秦箏小聲的說真話,聽得小桂忍俊不禁。 “小姐心里還是很明白的,那奴婢就放心了?!彼@幾天一直擔(dān)心秦箏還會去丟人,那她這個小奴婢也沒臉見人了。 搖搖頭,秦箏無語,她臉皮有那么厚么?會連丟人都不知道。 終于到了啟程離開這里趕赴天陽關(guān)的時候了,要離開這大營的人不多,只有云戰(zhàn)以及他的親衛(wèi),軍師顧潛之,顧尚文,左將軍關(guān)穹,還有女眷,秦箏。 大約二百多人,所有人都便裝騎馬,不過隊伍里卻是多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那是為秦箏準備的。 小桂包袱款款,離開這軍帳她挺舍不得的,好不容易給收拾的像個家,如今卻要離開了。到了天陽關(guān),說不準給他們的還是一個滿是青草的住所,還得重新收拾。 曹綱推輪椅,秦箏略顯懶洋洋,靠在輪椅上優(yōu)哉游哉。 穿過無數(shù)軍帳,在前營與隊伍會合。 這云戰(zhàn)的親衛(wèi)素質(zhì)要比一般的兵士高,單是用rou眼看就看得出來。 整齊站隊,不發(fā)一語,眼神卻是很銳利,若是有經(jīng)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的站位十分講究,那是互相之間可以協(xié)作同時又對外攻擊力很強的站位。 云戰(zhàn)一襲玄色長袍,布料上乘,再加上那身高那五官那氣質(zhì),說他鶴立雞群毫不為過。 此時一群人圍著他,他恍似正在交代什么。 秦箏不感興趣,曹綱推著輪椅朝著馬車走過去,而勢必要經(jīng)過那群人身邊。 剛到近前,云戰(zhàn)也交代完畢,從人群中走出來。 人與輪椅走了個對面,一時間有種狹路相逢之感。 五官輪廓分明,尤其那雙眼睛,深邃的讓人輕易沉迷進去。 云戰(zhàn)垂眸看著坐在輪椅上的人,“聽說這幾天你一直在習(xí)武?” 秦箏靠在輪椅上看著他,盡管他面無表情,但秦箏肯定,這廝在笑。 “三腳貓罷了,大元帥不必惦記?!卑啄勰鄣哪樕嫌行┎谎诓氐臒┰?,任何人都看得出她對云戰(zhàn)不感冒,甚至還有點煩。 “等你能打敗我?!彪p手負后,他的站姿就很有氣勢,說出這種話,秦箏肯定他在嘲笑她。 “大元帥的高度我無法企及,連你的衣角都碰不到,就像那雪山頂那么高?!边b指遠方進入云層的雪山山巔,秦箏表情夸張,尤其樣貌甜美,做出那種表情來很是可愛。 眸子里閃過一抹笑意,云戰(zhàn)知道她沒有善意,但是看她那表情,任何人都沒辦法生氣。 “大元帥看起來很開心?呵,呵,呵。”睜大眼睛,秦箏拉長音調(diào)的呵呵呵三聲,然后高傲的揮揮手,曹綱推著她離開。 小桂低著頭從云戰(zhàn)面前走過去,暗暗嘆氣,這個小姐,非得口頭上討點便宜不可啊。 目送被曹綱推走的人兒,云戰(zhàn)幾不可微的搖頭,眸子里的色彩卻是意味深長。 四周,所有人都不語,不過卻都饒有興味兒,這種場面不常見啊。 隊伍啟程,離開這大營,其實他們還會回來的,因為云戰(zhàn)走到哪兒,他們就得跟著到哪兒。 軍事駐地有很多個,云戰(zhàn)于各個駐地停留,就好像大王巡視他的地盤。其實在這西南,云戰(zhàn)就是這里的王。百姓這樣認同,他的軍隊堅韌守護,同時,云贏天也不敢染指這里,盡管他很想。 平原無邊,隊伍在行進,車窗開著,秦箏靠在窗邊能清楚的看到前方的隊伍。 云戰(zhàn)騎于高頭大馬之上位于最前方,很明顯他就是這隊伍中的老大。忍不住輕叱一聲,秦箏搖頭,“他就是這兒的土皇帝啊?!?/br> “那小姐就是土皇后?!毙」鹫贾脒呠噹杌栌瘯r還不忘接話。 “我能混個嬤嬤就滿足了,可不敢做皇后。”搖搖頭,秦箏自詡實在配不上那個土字。 “哪有小姐這么年輕漂亮的嬤嬤?”小桂的眼睛睜不開了,最后合上。 看著窗外,秦箏彎起形狀好看的紅唇,唇角有著淡淡的諷刺,她現(xiàn)在的地位還真就和嬤嬤無異,只不過她這個嬤嬤不用干活,讓土皇帝隨意嘲笑開心就成了。 ☆、033、jian細 雪山下的大營距離天陽關(guān)有些距離,需要差不多十天的路程。因為草原本就很廣闊,待得出了草原,還有高地,天陽關(guān)在高處。 沿途,驛站相當多,讓秦箏大開眼界。這里不愧是云戰(zhàn)的地盤,中途補給驛站位置拿捏的相當準。中午會準時抵達驛站所在位置,而在傍晚太陽落山之后,下一個驛站也會出現(xiàn),絕對不會有露宿野外的事情。 在這草原上行進,在離開了大營的地盤之后,就見到了這草原上才會有的牧民。 牛羊成群,群馬奔馳,那景象單單用語言形容不出來。天高云淡,再配上草原上的景色,美極了。 這草原走了三天還沒走出去,可想有多遼闊。沿途看到的不止是牧民,還有軍隊,那都是云戰(zhàn)的軍隊。 說他是這個地區(qū)的皇帝毫不為過,也怪不得云贏天將他當做勁敵,有云戰(zhàn)在,這西南就不會是云贏天的。 傍晚,又準確的抵達驛站,驛站建在山水皆有的地方,而且遠遠的還能看見雪山。 驛站簡單樸素,供休息的房間很多,還有相比較房間更要大的馬棚,里面養(yǎng)了許多馬匹,草料很足,馬兒矯健。 親衛(wèi)來往安頓馬匹,曹綱推著秦箏于人來人往中朝著房間走,輪椅上,秦箏有些昏昏欲睡。 在馬車里她不會閉上眼睛睡覺,因為晃來晃去根本睡不著。 眸子半睜,似乎有些挺不住了,馬上就要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