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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醒了,已經(jīng)醒了,”季萌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了,這種時候也沒了看劇本的心情,雙手往膝蓋上一放,正襟危坐著嚴肅看向景煊,“老師,我不知道昨晚我喝醉酒后有沒有做什么失禮的事,但如果我對你說了或是做了什么,我向你道歉。對不起,老師,我這人喝醉酒就管不住自己,我不是故意的!” 景煊也沒說什么,只是淡淡地盯著季萌,嘴角微微上揚著,表情似笑非笑??戳舜蟾庞惺迕耄驮诩久瓤煲尾蛔∠胍蛳聛響曰跁r,他終于開口了:“嗯,繼續(xù)看劇本吧?!?/br> 季萌心中一喜,如蒙大赦,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重新拿起了劇本??戳藳]一會兒他又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還能叫你哥嗎?” 景煊這次是真的笑了,點點頭。 季萌也跟著笑了起來,當場便叫了一聲景煊哥,聲音又軟又甜,直把一旁的陳謙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認識四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季萌,跟塊夾心小餅干似的。這屬性不對?。?/br> 不過夾心小餅干款的季萌好像還挺得景煊的心的,自從季萌叫了哥后,景煊的表情便rou眼可見地溫和了下來,眼中也帶上了笑意。 半小時后,電路終于修好了,工作人員過來叫他們,一行人又轉(zhuǎn)移陣地進了屋。 他們開工第一天的首場戲是黎青質(zhì)問玄鷹的那場,這是場室內(nèi)戲,地點在成王府的書房。攝影師燈光師都已就位。褚宏先帶著他們走位,讓他們熟悉了一遍機位,等他們心里有數(shù)了便道:“咱們先來一遍,按你們的想法,先看看效果?!?/br> 沒有事先演戲直接真刀真槍地上陣,難度可想而知。 然而景煊依舊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表情都沒猶豫一下直接點頭應了聲好。他走到書桌后坐了下來,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又看向季萌,問他:“準備好了嗎?” “我也好了。”季萌說完深吸一口氣,握著道具劍轉(zhuǎn)身背對著鏡頭在景煊面前站定。 景煊端坐在椅子上,表情已經(jīng)變了,他微微垂下眼,看不清其中的情緒。季萌見狀也迅速進入狀態(tài)。 “a!”褚宏喊完場記緊隨其后打板。 室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來。 景煊提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裊裊熱氣上升,逐漸模糊了他的臉。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隨后將杯子重新放下,起身踱步到窗邊,負手而立,輕喚了一聲玄鷹。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季萌便單膝跪在了地上,低垂著頭應了一聲:“屬下在。” 然而季萌說完景煊卻沒有接著往下說,也沒有回身看他,只是靜默佇立著。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微不可察地輕嘆一聲,背對著季萌沉聲問道:“為何殺陸青青?” 季萌壓著嗓子不含感情地回答道:“她該死?!?/br> 直到這時景煊才轉(zhuǎn)過身,慢慢走到季萌身邊,看著身前這個面無表情的黑衣男人,輕扯嘴角,似笑非笑地問道:“為何?因為本王喜歡她?” “……”季萌沒有說話,但是放在身側(cè)的右手在景煊說出這句話時倏然收緊成拳。監(jiān)視器后的褚宏看到這一舉動眼前一亮,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景煊見季萌不說話突然兩指捏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抬頭。同時自己也俯身湊近他,距離近得鼻尖幾乎要相貼,彼此的呼吸也都交纏在了一起。在季萌疑惑又震驚的眼神中他又兀然輕佻一笑,用極輕極緩的聲音問他:“還是你在嫉妒她?”語氣曖昧中又透著隱隱的怒氣。 季萌瞳孔一顫,瞬間從那明艷的笑容中回過神來,大逆不道地沖開了景煊的桎梏,把頭埋得更低,情緒也不似剛才那么冷靜,有些惶恐道:“屬下不敢。” 景煊沉下臉,甩袖冷哼一聲,坐回了位子上,冷冷道:“知道就好。” 季萌無聲沉默,右手骨節(jié)青白。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洇濕了一小片青石板磚。 景煊也注意到了那小片洇濕,靜靜看了會兒才移開視線,斜靠著椅子懶懶問道:“你也跟了我十年了,知道我最不喜歡什么嗎?” “知道,”季萌停頓了一會兒才繼續(xù)回答道,“主人不喜歡不聽話的狗。” “記得就好,起來吧?!本办幽樕珴u緩,“鞭刑二十,自去受罰吧。下不為例。” “謝主人!”季萌輕舒一口氣,正要步出書房卻再次被景煊叫住。 “玄鷹,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景煊的語氣前所未的冷漠。 季萌的眼中閃過一絲苦澀,又很快恢復如常,冷靜應道:“屬下時刻記著。” 景煊滿意地點點頭:“嗯,去吧。” 季萌離開了書房。 景煊沉默看著空空如也的書房門口。許久,安靜的書房里傳來一聲細微的輕嘆。 …… “卡!完美!”直到最后一個鏡頭也被完整捕捉到褚宏才出聲打斷。 景煊松了口氣,起身從書桌后出來。季萌一臉喜氣地從屋外蹦進來,完全不似剛才在鏡頭前那般卑微陰郁。 兩人走到褚宏身邊。 “還行嗎?”景煊問道。 “太行了,很完美”褚宏滿意極了,他原本就不怎么擔心他倆會拍不好,畢竟景煊的演技是有目共睹的,而季萌也是個很有靈氣的演員,但是沒想到他倆第一次合作就能配合地這么默契,出來的效果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