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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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始終記著贗品的職責(zé),知道桓煊喜歡她裝扮成阮月微的模樣,一向很配合。 桓煊卻道:“不必麻煩了。” 不等隨隨說什么,雙腳已經(jīng)離了地面。 自上元節(jié)已過去整整三個月,對齊王這樣血氣方剛的年輕男子來說,就和三百年差不多。 他的四肢百骸都仿佛要燒起來,爆裂開,可他還是強忍住了,先用盡手段讓她高興了兩回。 齊王殿下悟性高,學(xué)什么都快,當(dāng)真想要取悅?cè)说臅r候,隨隨完全招架不住。比起以前那樣的疾風(fēng)驟雨,狂風(fēng)巨浪,這樣耐心細(xì)致的折磨無疑更難挨。 桓煊摩挲她嘴唇:“別咬著,都快咬出血了。忍不住就別忍了。”雖是嗔怪的口吻,卻是說不出的得意。 隨隨恍惚間還記著不能出聲的規(guī)矩,兀自忍耐著。 可這壓抑更要人命,桓煊見她忍得眼梢都泛起了嫣紅,再也按捺不住。 第二天兩人毫不意外地睡遲了。 桓煊本來有晨起練劍的習(xí)慣,可一睜眼太陽明晃晃地照在床前,一覺竟睡到了午時,不由感慨,無怪乎他們都說溫柔鄉(xiāng)英雄冢,溫香軟玉在懷,他渾身骨頭像是泡在了陳年美酒里。 他心滿意足地?fù)е焖穆闺S隨,一會兒挑起她一綹頭發(fā)卷在手指上玩,一會兒又捏住她鼻子看她蹙起眉,等她忍不住張開嘴,他便又去堵她的嘴,撥弄她的舌頭。 隨隨被他這樣捉弄,不一會兒也醒了,睡眼惺忪地看了眼床邊更漏便要起身。 桓煊抱住她:“急什么,橫豎已經(jīng)遲了。” 隨隨攏了攏中衣:“昨日說好了叫人送鮮魚過來,民女做魚羹給殿下吃。” 桓煊心里舒坦,卻故意使壞把她剛掖好的中衣又扯下來:“孤又不是找你來當(dāng)廚娘的,這些事有下人做。” 隨隨卻道:“這魚多刺,還是自己挑放心?!?/br> 轉(zhuǎn)身輕輕按了按他的肩道:“殿下再睡會兒,魚羹做好了民女叫你起來。” 桓煊見她堅持要為他一口吃食忙活,也不忍拂了她的心意,挑挑眉道:“罷了,你去吧?!?/br> 到得廚房,鮮魚果然已經(jīng)送到了,裝在竹簍子里,用柳條穿著,有幾條還是活的。 婢女們都知道棠梨院的廚房小,鹿娘子下廚的時候旁人在只會礙手礙腳,便各自去忙別的事。 隨隨從魚簍里挑出最大的一條,用刀剖開魚肚子,從里面挖出一顆蠟丸,割開蠟丸,里面是一張只有兩指寬一紙長的紙條——前些時日她不便出門,她的部下便開始用別的手段遞消息進來。 隨隨匆匆掃了一眼便將紙條扔進了爐膛里。 紙條上只有一條消息,另外那股調(diào)查桓燁死因的勢力,終于查到了源頭,果然是齊王。 隨隨心里不覺一松,雖然她一直相信桓燁的死和齊王無關(guān),能夠確證總是更心安,畢竟相處這些時日,她不想與他刀劍相向。 她將魚上鍋蒸熟,細(xì)細(xì)剔去魚刺,烹制成魚羹,端去給桓煊當(dāng)早膳。 桓煊這時候也已起身,也有些餓了,一盅鮮甜的魚羹下肚,整個人說不出的熨帖。用罷早膳,他換上外出的衣裳,對隨隨道:“孤有事去一趟王府,回來陪你用晚膳?!?/br> 隨隨恭送他出門,待車馬聲遠(yuǎn)去,方才回到房中,取出筆墨,開始給部下寫回信。 排除了齊王,先太子的嫌疑就更大了。 可他自始至終只是推波助瀾,沒有臟手,自然不會留下證據(jù)。要讓他露出馬腳,只有下餌誘他就范,這個餌得有足夠的分量,足夠的威脅,讓他不惜鋌而走險。 合適的餌只有一個人——桓煊。 齊王手握重兵已然威脅到太子的地位,若太子知道他還在暗中調(diào)查桓燁死因,一定更加忌憚,說不定會忍不住向他出手,到時候要抓他的把柄便容易多了。 但這么做,自然會讓桓煊陷入險境。 隨隨本該毫不猶豫的,但當(dāng)她提起筆的時候,手卻是一頓。 她咬了咬唇,自嘲地一笑,難怪他們都說溫柔鄉(xiāng)英雄冢,近來日子過得太舒坦,連她的心腸都變軟了。 嘴角笑容消失的時候,她已經(jīng)寫完了回信,信上只有一句話:設(shè)法將齊王之事告知太子。 到時候盡可能護他周全便是,畢竟他對長兄還有幾分真心。 隨隨擱下筆,捏了捏眉心,望向窗外,海棠花早謝了,一只雀兒正在枝頭跳躍。 第42章 四十二 自桓煊命人將東西搬回山池院, 便有模有樣地過起了日子,只要不入宮不入朝,他和鹿隨隨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除了差個名分, 看起來與尋常人家的夫妻也并無不同。 他還命人將后園中棄置的蓮花池也修整了一番。這池子本是從城外引的活水,但是年深日久, 水草叢生,堵住了引水的陶管,桓煊叫人將水草淤泥疏浚一番,栽上蓮荷, 又將池上風(fēng)亭水榭修葺一新。 一入五月,氣候燠熱難當(dāng),房中放了冰山仍舊難解暑熱,桓煊索性叫人將床榻和棋枰都搬到水榭中, 張掛起紗幔。 夜里兩人或借著月光對弈, 或并頭躺在涼臺上納涼,納著納著, 常常是隨隨一轉(zhuǎn)頭,便看見內(nèi)侍婢女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不一會兒,園門便傳來“咔噠”的落鎖聲。 偌大的園子里只剩下他們兩人,漫天的星子晃動起來, 仿佛要搖落下來。 有時候兩人只是并頭躺著看星星, 池中新荷輕舉,菡萏初開,微風(fēng)拂過,送來陣陣清香, 連隨隨也不禁生出股歲月悠長之感,有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真是個身世簡單的獵戶女,心想就這么過一輩子也挺好。 然而她終究還記得自己是誰。 餌已經(jīng)下了,剩下的事便是靜靜等待。 隨隨深諳垂釣之道。 一日陰雨,桓煊叫人放了畫舫在池中。隨隨穿著蓑衣戴著斗笠,像個老漁翁似地坐在船頭釣魚。 桓煊嫌那些雨具丑,卻不愿一個人呆在船艙中,便打著傘來鬧她,捏她胳膊:“難得不用去兵部,孤一下朝就趕回來陪你,你就坐在這里釣魚?” 隨隨覺得好笑,哄他道;“釣了魚晚上給殿下做烤魚吃。” “孤不要吃什么勞什子烤魚。”桓煊板著臉道,真是后悔讓高邁下了魚苗在池子里。 “上回殿下明明很喜歡……”隨隨無情地揭穿他。 話沒說完,她的臉被掰過來,嘴被堵上。 她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水面,有魚上鉤,激起漣漪,一圈圈地蕩開,重又恢復(fù)平靜,又一條魚吃掉餌跑了。 隨隨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她覺得齊王和她小時候撿的一只貍花貓有異曲同工之妙,平時對人愛答不理的,一到你做正事的時候就要纏上來,一會兒撓撓這個一會兒拍拍那個,只要有他倆在身邊,一下午也別想釣上一條魚。 “魚又跑了?!彪S隨咬了咬微腫的嘴唇,提起魚竿,無可奈何道。 桓煊輕嗤了一聲,不以為然:“釣魚有什么好玩的?!?/br> 桓煊不能理解她這喜好,比起無所事事地等待,他更喜歡主動出擊。 戰(zhàn)場上若有必要,他可以耐心蟄伏數(shù)月乃至數(shù)年,但為了幾條魚忍耐,他只覺不值當(dāng)。 隨隨本來也不喜歡釣魚,是小時候她阿耶見她性子急,用來磨她性子的,因為領(lǐng)兵打仗必須沉得住氣。 桓煊的性子其實和她有點像,他執(zhí)掌神翼軍后那幾場驚艷絕倫的戰(zhàn)役她都仔細(xì)研究過,知道他用兵也是輕銳奇詭的路數(shù)。 有時候她會忍不住好奇,如果他們有一天兵戎依譁相見,兵力相當(dāng)?shù)那闆r下,究竟會鹿死誰手? 不過也只是想想,朝廷和三鎮(zhèn)沒到劍拔弩張的地步,兵戈相向?qū)﹄p方來說都是有弊無利,因此雙方只會相互試探,在背地里搞點小動作。至少在他們有生之年,這場仗多半是打不起來的。 正想得出神,她手中的魚竿已叫人奪了去。 “走,和孤騎馬射箭去?!被胳拥馈?/br> 齊王殿下騎射皆精,有他親自指點,鹿隨隨的騎射亦是突飛猛進,從十射一兩中,漸至十射五中,到這時,步射十箭中常有七八箭能命中,騎射也有近五成的準(zhǔn)頭。 雨中騎馬自有一種暢快。 兩人騎著馬挽著弓,繞著校場繞圈射垛。 今日隨隨的狀態(tài)格外好,騎射命中超過了七成。 桓煊道:“以你的弓馬,倒可以進王府做個親衛(wèi)。” 隨隨從內(nèi)侍手中接過帕子擦擦臉上的雨水:“多謝殿下夸贊?!?/br> 桓煊道:“想打獵嗎?” 隨隨望了眼山坡上的松林:“下雨天林子里怕不好走?!?/br> 這片林子一直沒人打理,已經(jīng)長得和野林差不多,他們偶爾會去里面射野兔野鴨吃。 “殿下可是想吃烤野兔了?”隨隨道。 桓煊“嘖”了一聲:“以為孤和你一樣成天想吃的?!?/br> 話是這么說,卻別過臉去偷偷咽了咽口水。 “我說的是今年的秋狝,你要不要跟孤一起去?”桓煊道。 隨隨目光微動,她當(dāng)然知道皇帝有驪山秋狝的習(xí)慣,如果一個人要對桓煊這樣的親王下手,圍獵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她仰起頭看著桓煊,明眸中滿是渴望:“民女真的可以去嗎?” 這村姑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樣子,一般女子喜歡的金玉珠寶、綾羅錦緞拿給她,她也只是淡淡地道一聲謝,原樣收在庫房里,頗有點視金錢如糞土的意思。除了上回主動要馬要弓,她鮮少對什么事物表現(xiàn)出強烈渴望,桓煊就是想寵她都不知道從何處下手。 她的雙眸像水洗過一樣明亮澄澈,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胳涌丛谘劾?,心中滿足,抬了抬下頜:“有何不可,小事罷了?!?/br> 隨隨沉吟:“民女這身份,跟著殿下恐怕不便?!?/br> 桓煊一哂,覺得她顧慮太多,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她以侍妾身份跟著自己,的確有諸多不便。他想了想道:“到時候你扮作侍衛(wèi)跟在我身邊便是?!?/br> 隨隨道:“那民女就多謝殿下了?!?/br> 桓煊心里受用,卻挑了挑眉道:“這段時日你要加緊習(xí)騎射才是,到時候可不能拖我的后腿?!?/br> 隨隨抿唇淺笑:“是?!?/br> “我叫人給你做一套侍衛(wèi)衣裳?!被胳拥馈?/br> 隨隨遲疑了一下還是道:“侍衛(wèi)衣裳已有了,上元節(jié)穿過的?!?/br> 桓煊這才想起這件事來。 一提到上元節(jié),他便有些尷尬,那次把話說得太絕,好在鹿隨隨好性子,病中哭過一場便將那事揭了過去,再沒有翻過舊賬。 她此時自然也不是翻舊帳的意思。 但桓煊還是難免想起自己那番“贗品”的言論。 驪山秋狝,太子大約也會攜阮月微同去的,到時候鹿隨隨扮成他的親隨與他形影不離,當(dāng)然也會見到阮月微。 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有段時日沒想起過阮月微了,眼下忽然想起來,竟覺得這名字和這個人都有些陌生了。 他微怔,眼里的笑意不知不覺隱去:“那身舊了,再做兩身新的?!?/br>